被带出审讯室的辛忌太阳穴一跳，忽然对康觉露出笑容。
“老康，还是你没忘了我。”
办好相关手续，律师跟随两位雇主上车。
背后的几位警察看着几人的身影，八卦道:“这人这样都能被保释出去，背后认识的人一定有什么来头。”
在警察局里一夜未睡，辛忌耗尽了精神。
一上车，他躺在车座椅上，闭上眼睛。
“辛总，网络上曝光的事情对您太不利了，所以我请了律师马上把您保释出来，好共同应对现在的局面。”
康觉开着车，余光看向副驾驶上的人。
许久，辛忌才开口，“现在大致是什么情况？”
他的语气中透着疲惫和被算计后的隐隐猜忌。
康觉听出，看了一眼后视镜。
背后的律师立刻说话，“网络上有人将一张死者照片发布出来，指认您就是当年的凶手。还有，将您保释出来是暂时的，公司的杂物间里确实……”
突然察觉到这话不妥，律师忐忑看了一眼开车的康觉，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确实什么？”辛忌恢复了些气力，侧眼看向康觉。
那眼中复杂的情绪一样不掩，似乎面前的人有一点蛛丝马脚露出，他的目光就要将其吞噬。
律师惶恐不安，连忙模糊话题，“没有，应该是有人为了陷害您，将某个小女孩的指纹物件放到了杂物间里，所以被警察查出。”
副驾驶上的人听着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从开车的康觉身上撇开。
“查出是谁发布那张照片了吗？老康。”
康觉立刻恭敬回答:“辛总，这事一发生，我就去查了，但是没有查出具体发布照片的人。”
“那你是干什么吃的！”稳当坐着的辛忌突然发火，将手中的戒指狠狠砸在了窗玻璃上。
后座的律师吓一大跳，眼看着康觉心平静和开着车，没有被这突然的发火给惊吓。
“辛总，这是在车上，请您平复一下情绪。”
“平复，怎么平复？人家在网络上都指名道姓了，明天警察的人就会再次找上门！”
律师害怕辛忌在车上做出什么激动的举动，慌忙喊道:“康总，停车，快停车！”
车轮发出呲啦的声响，在刹车的主动下，这辆车平稳地停在路边。
辛忌刚才冷静的情绪是装出来的，此刻，他一副疑神疑鬼的疯狂模样，对着驾驶座上的康觉大吼大骂。
“那储藏室的手脚是不是你做的？一定就是你，除了你还有谁？难道是小鱼吗？”
康觉一动不动坐在驾驶座上，任凭身边的人怎样辱骂都不为所动。
直到辛忌的情绪慢慢回归到刚上车时。
“老康，你不会背叛我的吧？说，你不会背叛我。”
车继续行驶，副驾驶座上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发火暴怒。
他的脑海里想着他之前做的种种，后怕的恐惧和难以逃脱的慌乱此时才一寸一寸吞噬心头。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知道？”
“不会的，我一定还有退路。”
“王局长，吴勉，我认识的有权有势的那么多，还保不住我一个吗？”
后座的律师看着自己的雇主渐渐发疯，频频看向开车的康觉。
康觉的内心忽然嘲讽，这一夕之间就已经将他逼到了发疯的地步。
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暴露了他的心思。
车辆在辛氏大楼下停住，律师狗腿地先从车里出来，为辛忌打开车门。
辛忌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此刻才见到他本就快布满一头的白发。
精神不济得他立刻被律师搀扶住，往另外一个方向带去。
康觉跟在后面，从车上方储藏的位置拿出那一叠秘密文件。
他随意翻了翻，看着被律师搀扶向辛氏大楼旁的一个住所。
“哼，很快我就不必再忍受你的怒骂了。”
大楼里走出一位助理，他接过康觉手中的那些文件。
“去，把这些证据直接交给警察，我要让辛忌体会到刚从鬼门关走出，又再次回去的滋味。”
助理听到吩咐，立刻去了。
辛氏大楼旁的住所内，律师按照康觉的吩咐把已经开始恍惚的辛忌带进去。
刚踏入房门，突然恢复一些意识的辛忌撑住门框。
他警惕的眼睛看向身旁的律师。
“这是哪里？为什么不是回我的办公室？”
律师害怕他的目光，躲躲闪闪。
“就是康总为您安排的临时住所，现在回办公室，恐怕会引起公司里其他员工的无端猜测。”
可是他却依然扒着门框不肯进去。
背后一双有力的手，狠狠把他推了进去。
“洪律师，你先回去吧，我来处理。”
这简直就是两雄争斗的修罗场，律师胡乱答应，匆匆从那里离开。
屋里的人回身，一双阴桀的眼睛直盯过来。
康觉慢慢走进去，咔嚓一声落锁。
辛忌晃了晃脑袋，忽然觉得自己的头脑越来越不清醒。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曾经大腹便便，在自己面前恭敬低微的人变得凶狠果断。
“辛总，您是指哪一件？是我在车里加了点，能让您易怒波动，又突然浑身无力的药？还是，我帮您报的这次警啊？”
辛忌已经瘫坐在地上，面前朦胧一片。
他强撑着意识，忽然辨别到这两句话的含义。
“原，原来是你，你才是最大的叛徒。”
“哈哈哈哈。”他搬了一张凳子，坐在趴伏在地上的那个人面前。
“辛总，你可是聪明一世，愚蠢一时啊，从前的你从来不信任任何人，你怎么会就信任我呢？”
辛忌目眦尽裂，抬起的手伸成爪状，像要把面前这个人抓得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不都已经得到你所得的利益了吗？”
他还是不甘心，竟然妄求知道其中的原因。
康觉探头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什么，我只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见不得你作威作福的样子。那时，我偶尔透露一些机密给你的对手，见你因为我透露的东西而翻跟头，竟然感觉到特别爽快。”
他伸出一只手拎住辛忌的衣领，表情变得古怪又恶毒。
“现在看到你如此落魄，我更加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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