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象实在是过于离奇，以至于郑连城短暂地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灰色的像素大道，向前不断地延伸到面前宏伟却带着诡异的古堡，挂着像素月亮的夜空之上，月光照耀着几群蝙蝠萦绕在古堡最高的钟塔之上。

“我只听说过很早以前，有这样设计的安全系统，但从未真的见识过。”稚名未央也是颇为吃惊“所有的文件，都藏城堡之中。城堡内，也有守卫与机关来把守着，就如同...”

“游戏一样。”郑连城接过稚名未央的话。

“就如游戏一样。”稚名未央点了点头。

“但这城堡...看起来好怪异。”郑连城站在路口，仰着头皱眉地观察着。

这里看上去，就如恐怖片一样。惨淡的月色下，有成群的蝙蝠萦绕在古堡周围。古堡像是被年代所侵蚀一般，破败不堪，砖瓦都脱落了不少。

城堡内几乎没有任何光亮，几十扇窗户，只有3扇亮着微弱到几乎可以忽视的微光。

而像素并没有缓解这样的氛围，反而加深了这恐惧神秘的意味。

“不要怂，进去看看。”稚名未央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道。

“反正不是你在这赛博空间里是吧。”郑连城翻了个白眼“需要我提醒你，在赛博空间内死亡失去意识的话，轻则植物人，重则脑死亡吗？”

“这不是有我吗，不怕。”稚名未央信誓旦旦“我在赛博空间里，不是自夸，可以说是无敌的。我是你能找到的最好帮手了。”

“即便如此，这还是太冒险了。”郑连城依然很犹豫。如果是普通的防御系统设置，郑连城倒是不会有所顾虑。

可这实在是太古怪了，这个电子设备的防护系统，显然是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变化，这绝对不是它应该有的面貌。

“你难道不好奇吗？这从未亲身体验过的赛博空间世界？”稚名未央又开始了怂恿“要有求知精神嘛，你放心，如果你遇到很致命的危险的话，我会操作埋在你芯片里的后台软件把你从这里拉出的。”

后台软件...郑连城差点还忘了这件事。在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稚名未央为了彰显权威，在他的芯片里留了个后台木马。

不过她似乎一直都没有运用这后台系统做什么，这一点郑连城倒是蛮欣慰的。

“好吧，你可说准了。”

“肯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汪酱。”

虽然稚名未央这小妮子一向不靠谱，但她这句话，郑连城还是愿意相信的。

他深吸一口气，向着城堡内走去。

幽静的道路被黑暗所笼罩，护城河在石桥下安静地流淌，只有远处城堡的大门前两束燃烧着像素火焰的火把如夏夜的萤火虫般，即便微弱但在黑夜之中也无比明显，它们为郑连城指引着道路。

穿过火炬照亮的空荡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几度破败的景象。

杂草丛生在建造了喷水喷泉的中央庭院，庭院内的墙壁上爬慢了藤蔓。

诡异的气氛在月光的照射下逐渐放大蔓延。

“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像防护系统的样子。”郑连城不禁感叹。

防护系统一般都是严格按照编码的流程来的，系统也不会允许赛博空间出现这样的情况。

“谁知道呢。”稚名未央倒是十分兴奋“这里倒是当真有研究的用途。”

这一点，郑连城倒是赞同的。他造访过不少赛博空间，但如这样的，是真的见所未见。

他为自己壮着胆，进入了古堡的主体建筑内。

古堡内与外面相比，也没有丝毫改善的地方。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在像素世界内就更加模糊不清了。

通往深处的长廊两旁，摆放着一些手持武器的铠甲，郑连城本是猜测他们是属于城堡内的机关之一，甚至已经掏出了他在赛博空间内赖以生存的信物--“灌铅骰子”。

但这群铠甲们却没有一点移动的迹象，即便郑连城在有意地进行试探。

“有趣。”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同时也庆幸它们似乎已然失效，这样也就避免了没有必要的麻烦。

长廊的尽头也闪烁着微弱的光亮，看样子，像是几根蜡烛燃烧得来的微光。

郑连城手里紧紧攥住他的“灌铅骰子”，随时都准备发动技能。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最终抵达了走廊尽头的空旷大厅。

大厅内摆放着可供20人一齐坐下的长桌，长桌上摆放着的事物周围，苍蝇围绕着发出“嗡嗡”地恼人声响。

虽然长桌可供20人一齐坐下，但桌子旁，却只坐着4个人。

“噢哟，入侵者。”从大厅内的阴影处传来了中年男子的声音。

郑连城警惕地回过头。

出现在他身旁的，是一只会说法语举止优雅的猪，见郑连城极具攻击性，随时都可能出手，他立刻解释道“没必要动武没必要动武，我只是开个玩笑。”

“它看起来好可爱的样子。”稚名未央发出不合时宜的感叹。

郑连城后退数步，同他拉开了距离。按照设定，在这片赛博空间里见到的非人意志角色，都是这防护系统里的“清道夫”，负责解决一切入侵的意志或软件。

但那只穿着西服的猪倒是当真没有什么危险动作，甚至为了让郑连城放下警惕，还高高地举起两只猪蹄做出投降的姿势。

“我是这里的管家，负责打理这座城堡。”猪解释道。

“如果你是管家，那么你显然做的不够好。”郑连城讥讽地说道。

“我只能做到我力所能及的事。”猪似乎并未被激怒，只是平淡地回复道“该怎么称呼你合适呢，先生？入侵者，冒险者，还是直呼你的名字？”

“这重要吗？”郑连城感觉十分惊奇，自己竟然同这赛博空间内的“清道夫”聊天。

“对我来说还蛮重要的先生。”猪彬彬有礼地说“这里已经快有...28年没有入侵者了，你是这里的客人，我肯定是要热情地招待。”

“招待就不必了。”郑连城放下了一定的警惕，但依然不敢怠慢“我来这里，是取文件的。把文件给我，我就直接离开了。”

“不要心急嘛，先生。”猪憨憨地笑道“已经很久都没人来这里了，能陪我这老管家聊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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