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谦为华工争取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二十六美元。而且韩熊，潘豹等原本跟着吴松作威作福的人全被李鸣谦给赶走了。

这让李鸣谦的话更加管用了。

从李鸣谦到工地，伙食是第一个明显的变化，现在没有了“周扒皮”式的管理者，告别了007，996，工人们得到了充足的睡眠。

在接下来的十天时间，他们完成了以前要一个月才能完成的任务。

事实证明，压榨式的工作只会让老牛变成咸鱼，而有了目标和干劲的咸鱼也会变成老黄牛。

这是为他们自己争取权益的本钱。也让比尔改变了他的第一印象。

很快他就派来了律师跟劳伦斯一起来谈论合约的事。

李鸣谦跟着他们从工地上离开的时候，已经跟着李鸣谦练习军体拳的龙平比老黄他们还要担心。

“他们是不是要对大哥不利？我好像看到了官差。”他看到的是两个警察。以他的经验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他跟李鸣谦亦师亦友，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李鸣谦现在是他最关心的人。

本来劳伦斯让莱德找了警察，可是劳伦斯没想到李鸣谦居然能够跟比尔达成一致，好在因为有罗恩在前，比尔也没有让他们白跑，而是跟他们也签了协议，让警察局派两个警察到工地上维持治安。

莱德的地位降低了不少。

“那是警察，跟官差一样的可恶。”说话的是喻凯，他吃过警察的亏。那一年他在旧金山正开心，结果被警察破门而入，一棍子抽在了他的屁股上，吓得他差点不能人事。

“不行，我们得救他，不能让他吃亏。”

“吃亏？就凭你？李兄弟去过洋老板那里，毫发无伤，他是武曲星下凡，凡人伤不了他的。”老曹想起了李鸣谦对付吴松的压倒性胜利，变成了李鸣谦的无脑吹。

另外几个帮李鸣谦搬过尸体的人心理负担很重。一旦李鸣谦被警察抓走，别人有没有事不敢说，他们肯定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们跟着龙平一起远远的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又被莱德拦住了。

双方言语不通，大眼瞪小眼。

如果不是莱德知道内情，他根本不会跟他们客气，他或许有软弱的时候，但是他的棍子却硬的让人害怕，上一次他用棍子的时候，收回的棍子上可是带着血的。

一个小时后，李鸣谦又从房间里出来了。

劳伦斯跟李鸣谦握了手，他们终于就合约达成了一致，而且他还在比尔容许的价格上帮他节约了不少美刀，如果李鸣谦真的能够让工程的进展保持这个水准，他们节约的只会更多。

更重要的是，华工很少闹事（除了李鸣谦来了这一次，但是内斗嘛，只要不牵扯到白人，他们也不关心）。

“合作愉快。”李鸣谦伸出了手。

劳伦斯笑了笑，跟李鸣谦握了一下。

龙平看到李鸣谦满面春风，开心的跳了起来。他听不懂李鸣谦跟劳伦斯说的话，但是他看得懂表情，他知道这已经没事儿了。

老黄年纪大他们许多，他担忧的问：“真没事儿了？”

“还真有事儿，不过是好事儿。走，我们回去说。”

***

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上，罗恩扔掉了嘴里嚼烂的烟头，狠狠的说：“该死的资本家，该死的黄皮猪。走，跟我去见见那个劳伦斯。”

上一次比尔回城之后就没有再路面，他能找到的只有劳伦斯，可是这个劳伦斯虽然瘦的像根竹竿，可是他比比尔油滑多了。

“罗恩，工钱并不少了，三十六美元，工地上也没啥用钱的地方，我敢打赌，你到港口扛包肯定挣不到这个数。”

“混账劳伦斯，你不能出卖我们。”罗恩身后的奎恩叫了起来，“你敢出卖同胞，我保证你没好果子吃。”

“我只有四分之一的北爱尔兰血统，北爱尔兰……算了，不提这个，我可没有出卖你们。”劳伦斯很想说北爱尔兰不属于爱尔兰，可想起了其中的原因，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你们知道那些华工吗？他们才三十美元，而且他们的伙食还差得多。再说了这个我做不了主，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不喜欢太贵的人。”

“你应该知道爱尔兰人可不是软柿子，小心我捏爆你的脑袋。”奎恩很不客气。

“我们的合约还生效吧。”罗恩拦住了奎恩，他看到了劳伦斯身后正靠在栏杆上抽烟的两个警察。

他确实很想把劳伦斯那可恶的脸给撕烂，但是这件事可不能当着警察的面做。

在旧金山，虽然大部分警察会卖给爱尔兰人面子，但是那不代表他们可以肆意妄为。

“当然，不过，我记得合约里有个条款涉及到了工期，要是没有达到预订的进展，我们……不，他们有权终止合约。所以，如果我是你们，现在一定会向后转，然后回到工地上拿起锤子，而不是在这里盯着一个白人的脸发呆。”

“你！”奎恩和另一个肖恩都举起了拳头。

罗恩拦住了他们，吼道：“我们走。”

奎恩冲着劳伦斯扬了扬拳头：“别让我在旧金山的街头碰到你。”

劳伦斯心里嘀咕了一下，换以和善的笑容：“放心，在旧金山的街头碰到了，我很乐意请你喝一杯。”

“喝你的奶奶！”

***

“罗恩，刚才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们。”

“你打算干什么？把他打一顿？然后灰溜溜的回奎德那里？或者进监狱？别傻了，我们跟他们耗不起，而且我们现在的敌人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他们克扣剥削我们……”

“不，他们也给了我们工作，让我们不至于流落街头。我们的敌人在那边。”罗恩伸手指向了华人工地。

“是他们害的我们无法拿到我们应该挣到的钱，他们扰乱了市场，扰乱市场的人必须受到惩罚。”

是啊，如果没有竞争者，他们爱尔兰人将是这个工地上真正的主人，那些米国人也不能随意压价，他们的生活会好很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

“这帮该死的强盗，他们偷走了我们的工作，偷走了我们的钱。罗恩，我们听你的，你说我们怎么干？”

“很简单，将他们赶出工地，道森需要尽快完工，缺少工人的时候，他们就必须得倚重我们了。”

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警察只会看着白人，他们才不会为了几个黄种人而得罪爱尔兰人的。

罗恩看向了华人工地，他的眼神就像是饿狼在看着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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