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孝亲王府荒宅园子内的战斗十分激烈,无休无止。
若是在街道之上发生这般激烈的打斗,很快就会引来巡夜的街使。
但孝亲王府乃是一座荒宅,周围除了戏台着火留下的那片废墟空地,其他人家都离得很远,一时恐怕很难引来人救援。
战斗进行的时间越长,对于人单力薄的木忆荣越不利,他开始有意识的朝着游廊边缘移动。
他方才翻进来的那堵西外墙,距离游廊不太远,只要几个纵跃,就能跳出去。
然而,黑衣人老六显然看穿了木忆荣的想法,将其逼回游廊内,冷笑道:“放弃吧!没有了老七那家伙儿碍事儿,木侍郎今夜你别想再在爷的手上逃脱。”
这个黑衣人老六真的废话很多,木忆荣也不言语,不断的抵御黑衣人老六以及其他人黑衣人的攻击,寻找空档,伺机而动。
另外一边的荒宅的园子中,三名黑衣人紧紧追赶在山雀瑞草身后,或是前扑,或是挥舞手中钢刀劈砍,想要将扰人的山雀瑞草从空中击落。
忽高忽低,不停变转方向的山雀瑞草,速度过快,锋利的钢刀就连她的一根羽毛都没有伤到,而费力追赶的三名黑衣人,还不小心险些掉进井内。
气喘吁吁的三名黑衣人,无奈放弃对山雀瑞草的追逐,转身欲加入围攻木忆荣的队伍中。
结果,就在三人转身之时,高高飞到空中的山雀瑞草,化作一颗炽白色的流星,狠狠的撞在一名黑衣人的背上。
被撞的黑衣人,感觉自己的后背好似被人轮了一大锤,身体一下子扑倒在游廊的栏杆上,惊得在游廊内围攻木忆荣的黑衣人们不由得分神。
立马抓住这个机会的木忆荣,一下子跃身而起,踩踏在跌在游廊栏杆上黑衣人的后背上,飞身跃出游廊,直奔不远处的西外墙飞奔而去。
只是他没跑两步,身后便响起“咻”的一声,紧接着他顿觉左小腿一痛,身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朝着木忆荣射出飞镖暗器的同时,黑衣人老六也跃出游廊,手中板斧朝着踉跄的木忆荣脖子,狠狠砍下。
盘旋在空中的山雀瑞草见了,忙喊一声“小心”提醒,然后挥动翅膀,飞扑像黑衣人老六。
数柄锋利钢刀挡在黑衣人老六的面前,整齐划一的劈向飞冲而来的山雀瑞草。没有了游廊的限制,数名黑衣人又可以发挥他们配合默契的超凡攻击水准,一下子就围困住了山雀瑞草。
而与此同时,嘿嘿笑着的黑衣人老六,不停的朝腿一瘸一拐的木忆荣发起猛烈攻击。
黑衣人老六的功夫,明显比那个沙哑声音的黑衣人老七要厉害一些,且力量也十分惊人。
他面上嘿嘿的笑着,出手十分的狠辣,专门劈砍木忆荣的脑袋和脖子,眼中流露出恶狼一般的凶残。
小腿受伤的木忆荣,在闪躲了几次攻击之后,不慎跌坐在地上,黑衣人老六趁此机会,竖起斧头,使了一招刘沉香劈山救母,拿木忆荣的脑袋当成西瓜一般砍下。
慌忙歪头闪躲的木忆荣,还是十分不幸的被斧头砍中了脖子根部,鲜血一下子就喷上喷射出来。
被一群黑衣人手中钢刀阻挡在半空中的山雀瑞草,眼见木忆荣受伤,一头栽倒在地,鲜血汩汩的从脖子上涌出,登时发出一声鹤唳一般的鸣叫,震得下方的黑衣人,全都跌坐在杂草地上。
举着斧头,想要给木忆荣补一板斧的黑衣人老六,也被山雀瑞草尖厉的叫声震得耳膜差点儿穿孔,不由得向后倒退两步。千军万马
仿若能够震裂石板的恐怖惊叫,像是有形一般朝四周荡去,孝亲王府荒宅周围的人家,一个接着一个亮起了灯盏。
黑衣人老六低头瞄了一眼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脖子不断涌出鲜血,气若游丝的木忆荣,咒骂一声,收起板斧,打了一个呼哨。
“放火。”
所有黑衣人立刻收刀,取下背后别着的弓箭,弯弓搭箭,朝四周射出一支又一支利箭。
“叮”的一声,箭头涂抹了易燃粉末的利箭射在石头、墙壁上,渐起星星点点的火花儿,一瞬间就将地面上半干枯的杂草和木头游廊引燃,蹿起无数的火舌。
眨眼间,无数蹿起的火舌犹如红色海浪一般,将游廊与荒园地面全都吞没,将昏倒在地的木忆荣围困在熊熊火焰之中。
黑衣人老六再次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昏死过去的木忆荣,然后一转身,纵身飞跃进黑色夜色之中。
其他黑衣人紧随其后,一个个纵身跃出孝亲王府,全都消失在黑夜当中。
从空中落下的山雀瑞草,一下子幻化出人身,满脸泪水的将木忆荣从地上抱起,几个纵身,也跳到了院墙之外。
这时,听到动静的街使循声赶了过来,瑞草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浑身是血的木忆荣,“砰”的一声,从新化为山雀模样,趴在院墙之上。
眼见一群人,将浑身是血的木忆荣背起,送往医馆,瑞草立刻飞冲进夜色当中。
昏暗狭小的司狱司牢房内,从窗子飞进来的山雀瑞草落在地上,幻化回人形,立刻一个健步冲到铁栏杆近前,开始疯狂的拍击叫喊起来。
被惊动的看守狱卒冲冲跑过来,黑着脸喝问瑞草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
“去通禀大理寺卿木敬忠大人,我要从这里出去,我要从这里出去。”
瑞草声嘶力竭的叫喊,像是厉鬼的嚎叫,吓得牢房中的众人全都从梦中惊醒,一个个一头雾水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惊醒的那查尔,来不及用袖子擦一下嘴角留下的口水,就本能的缩到大驸马安远的身边,一脸狐疑的问说:“大理寺的那个女亭长,这是怎么了。被关两天就受不了发疯了?”
大驸马安远回了好友一个鬼知道的表情,走到铁栏杆近前,伸出脑袋,询问骂骂咧咧的看守狱卒,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子怎么知道那女人发什么疯!”
面色阴沉的看守狱卒,没好气儿的回了一句话之后,便敲击铁栏杆,呵斥瑞草不要吵,老实待着,他会把话带给大理寺卿。
同样将脑袋伸出铁栏杆外的那查尔,与大驸马安远扭着脑袋,努力朝瑞草所在的牢房望去,关切的询问道:“瑞草女亭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但那查尔并没有听到回答,隐约间,他好似听到了哭声。
那个眸光好似恶狼一般,一副冷傲模样的大理寺女亭长,怎么可能会哭?
那查尔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见没有热闹可看,便要缩回脑袋。
结果,他与大驸马骇然发现,脑袋都被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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