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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婚还有一天,但南门却开始洋溢起洋洋喜气,天公也开始作美,这两天一直是天高云淡,金风送爽。
金泽滔让风落鱼联系了附近的宾馆,将所有能预留下来的房间都先预订着,等待各路亲朋好友的蜂拥而至。
李小娃有着和永州最出名的大商人,富豪吕三娃相近的名字,用东源方言称呼,李和吕是一样的发音。
以前有人开玩笑,吕三娃是不是你三哥?李小娃虽然心有不愤,但也只是笑笑说,我要有这样的三哥,那也是前世修来的福,虽不以为荣,但也不以为耻,吕三娃谁呀,传闻中的永州首富,商场能人。
但现在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吕三娃了,一提起,李小娃就准象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谁将他跟吕三娃联系在一起,轻则喷你一脸唾沫,重则饱你一顿老拳。
李小娃被吕三娃的侄子吕大伟,关联防队差不多一个多礼拜,以李小娃老当益壮的身手和体魄,没吃什么大亏,却也引以为奇耻大辱。
从联防队被释放出来时,当时他就站联防队的大院子,平时牛皮哄哄,气势汹汹的联防队员不是逃之夭夭,就是被公安给逮了,这一幕令他他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回到了旧社会,敌占区刚被解放。
当时金泽滔就在联防队里,忙着和吕大伟领导的联防队查账清算,金泽滔看着灰头土脸的李小娃,只说,赶紧回家去,冲个澡,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
他跌跌撞撞离开联防队时,忽然想起,咋提都不提这十万元的事了呢,等回到东源时,李聪言词凿凿告诉自己,金局长为了营救李小娃,还曾深入虎穴,出来的时候扇了地区公安处的大领导儿子一个大巴掌。
最后,李聪明竖拇指说,金局长,仗义,好汉!南门局长不放人,他就带着浜海公安局长跑联防队抢人了,据说还顺路抄了联防队的家底。
胆大包天的李小娃听得小肚子一抽一抽的,这回怕是闯大祸了,公安局可是那么容易抄家的?
第二天,李聪明又来报信,这回,金局长大发神威了,把那个抓你进牢的吕大伟也给收拾了,为绝后患,据说,还把吕大伟老有名的三伯,你三哥吕三娃也给抓了。
李小娃服了,彻底服了。
金局长就要大婚,他还正找不到机会当面谢谢,今天,他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了,穿上最体面的衣服,准备提前一天赶去贺喜。
按照约定,李聪明一大早也赶来了,还没见面,他就破口大骂:“李良才这个棺材板太不是东西,说好结伴走的,昨晚一个人连夜偷偷赶南门去了。”
李小娃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脑袋,难怪棺材板李良才跟金局长处得一家人似的,人家脑瓜子确实比灵光,自己咋就没想到提前走呢?
李聪明又结结巴巴报告一个足以让李小娃懊悔莫及的消息,金局长这回又要升官了,听说升副市长了!
李小娃狠狠地掴了自己一巴掌,拉起李聪明直奔车站,啥都别说了,赶紧走!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尽管被李小娃摆了一道,但李小娃自以为不算最早,但也比大多数人要早。
等他赶到车站时,傻眼了,熙熙攘攘象集市的车站,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看看脸孔,都是左村右庄的熟人,有横门沟村和涂下村村长薛仕贵、蔡长征分别带队的村民,也有岔口村,田坑村的,其中就有王正虎、李乐水这对欢喜冤家。
人群中,他甚至还看到不少东源镇大院和财税所的领导,其中最熟悉的原财税所长,现在东源镇副镇长胡祖平,现场中,他级别最高,正在指挥着人群分乘几辆车先后离开。
看到李小娃喘着气小跑着过来,胡祖平笑笑说:“小娃村长,运气不错,站里就最后一辆客车了,赶紧走喽。”
自以为是只聪明鸟,李小娃结果发现,自己却是只傻鸟,李小娃赶紧上车,再迟一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南门。
刚上车,胡祖平就在车厢里说话了:“你们迟到了,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我这里再重申一遍,金市长交代过了,乡亲们来喝杯喜酒就见情,红包就免了,切切记住,送红包的一律退回,很没面子的事就不要干了。”
果然,金局长当市长了,李小娃摸了摸口袋里准备的厚厚一摞钱,先急了:“这咋行,不随礼,那喝哪门子的喜酒?”
胡祖平嘿嘿笑了:“反正市长这么交代的,你脸大能跑马,或许送了红包不退也没准。”
同车的人都哄笑起来,李小娃给羞得老脸通红,悻悻然收起抓钱的手,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金泽滔这两天就住老营村里,早上六点,他准点醒来,却是第一次不想动弹,看着怀里正八爪鱼一样抓着自己的何悦,满足地轻叹口气,刚当上副市长,过了今天,他就将明媒正娶进怀里这个美娇娘,两桩美事连袂而来,自己也算正式成家立业了。
昨晚他俩早早就结束了婚礼走台彩排,准备养精蓄锐应付明天的婚礼,只是回房间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激情四溅,或许正如何母所期望的,成家立业了,心理和生理都具备了要小孩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灵肉上的放开,使得两人都不知疲倦地互相索取,昏天黑地也不知道要了几回,直到实在支撑不住,才沉沉睡去,金泽滔忍不住有些得意,何悦迷糊,他却记得清楚,创纪录的播种次数,应该能有所收获吧。
何悦的睫毛动了几下,因为疲倦,没有撑开,金泽滔又躺了一会,终于躺不住了,蹑手蹑脚地起床下地。
到房间外的天井活动了一下手脚,正想回房间,却见小院子的大台门,站着一个瘦小,却站得笔挺的身影,背着晨光,身后映衬着金色的阳光,整个身影看上去神圣而庄严。
金泽滔虽然看不太清晰面容,但他知道,是奶奶。
金泽滔迎了上去,也不说话,直接抱起清癯的身体,说:“奶奶,你好象重了。”
奶奶笑打着金泽滔的后背:“你这小猢狲,奶奶能还重上千金吗?”
金泽滔笑说:“奶奶做女儿的时候,不也是父亲心中重千金的小棉袄啊!”
奶奶一时有些失神,不知道勾起了她什么样的回忆,喃喃道:“是啊,我也曾经是爸爸眼中的千金宝贝……”
老人容易怀旧,怀旧容易伤神,金泽滔连忙转移话题:“奶奶,你咋一个人来这里呢?”
奶奶悉悉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层层展开,却是一件玉质四方牌,中间雕有一大块翠绿祥云,祥云之上,有珍禽瑞兽,有奇花异草,看不出是什么寓意,玉牌上端还取了个孔,拴着一根都快褪变成黑色的红绳子。
奶奶踮起脚尖,颤巍巍地将玉牌套上金泽滔的脖子,说:“这是你太姥爷留给你奶奶唯一的家产,听我爸爸说,这玉牌,有个名字,叫青云直上,交给你,是最合适不过!孩子,奶奶不求你飞黄腾达,不求你青云直上,但求你平平安安,无灾无病!”
金泽滔看着日光映照的奶奶布满折褶的脸,却是那样的圣洁,在他看来,奶奶跟晚辈说话,总是有一连串让人面红耳赤的“心肝肉肉”之类的称呼,只是此番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却自有一股大家闺女的雍容华气。
或许,珍藏着这么一块青云直上玉牌的奶奶,并不是平日她经常念叨的逃荒到西桥的农家女子,或许,她还真有一个不堪回首的显赫家世。
但这些,都已经成历史陈迹,再回首,又有什么意义呢,金泽滔牵着又开始唠唠叨叨的奶奶,往餐厅走去。
十月二十日,下午,二点,老营村酒店大台门左右大开,盛装的金泽滔和何悦这对新人,在大小傧相的侍奉下,满面春风地站在大门一侧,恭迎前来贺喜的四方宾客。
伴郎伴娘各五,凑成十人,伴郎有章进辉,金泽海,罗立茂,林文铮,小表弟章之超,陪娘有过小欣,商雨亭,刘诗诗,李明珠,另外一个却是一脸幽怨的王雁冰,这在金泽滔来说,绝对是个意外。
金泽滔瞪着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章进辉,恨不得踹他一脚,这麻烦还是他招来的。
章进辉这次回去,倒老老实实地跟女朋友赵文清澄清了事实,平反了金泽滔,但不管怎样,虽然算不上脚踏两只船,但金泽滔毕竟是转头就另结新欢,还是让赵文清十分的愤懑。
章进辉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甚至不惜自贬,终于把金泽滔打造成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金泽滔和何悦一直两情相悦,只是没有挑破最后一层纸,从西州回去后,两人终于走到一起,确立了关系。
西州会议期间跟王雁冰的插曲只是意外,并无亵渎之意,章进辉不澄清还好,王雁冰就当金泽滔是个花心登徒子,在钱湖边上和他的亲热当是被小狗狗咬了一口。
章进辉这矫枉过正的解释,却让王雁冰刚刚平息下来的情怀又起涟漪,想起金泽滔的好,想起横门沟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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