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走廊里安静很多，韩娇也逐渐有了困意。
秦风递给韩娇眼罩，说道:“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辛苦你了。”韩娇问温柔的嗓音说道。
“睡吧，我去趟卫生间。”
“好。”
秦风来到厕所，抽了根烟，然后拿出手机联系蒹葭。
秦风用下丘脑都能想到，此刻的蒹葭肯定暴跳如雷，毕竟自己一声不吭摔门离开，换谁也受不了。
但是，当时那种情况，秦风还真没办法跟蒹葭解释。
这个电话，秦风犹豫好久才打通。
反正，横竖都是死，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电话接通后，蒹葭并没有说话，她就像个拷问者，等着秦风坦白。
秦风能够想到对面蒹葭的神情，必定是眼神中满含杀意。
“曹总，今晚我不回去了，你跟菁菁休息吧，记得关好窗户。”秦风低声说道。
蒹葭话说得很清楚，今晚不回的话，那以后就甭回了。
“曹总，请你理解我的苦衷，我是迫不得已。”秦风开始卖惨，这是他的经典套路。
蒹葭冷声说道:“迫不得已就可以一声不吭离开是吗？那好，既然你可以迫不得已，未来我也可以，既然你不给我足够尊重，那我也会用同等方式伤害你。”
这几句话，淋漓尽致地显示出蒹葭强势的性格，就跟爆竹一样，一点就着。
秦风感觉再不坦白，自己就要卷铺盖卷了。
无奈，秦风只能说道:“曹总，我其实是出来调查了。”
“调查什么？”
“公司内鬼，我收到些线索，有关卓美内鬼的。”
蒹葭语气变得无比严肃，他着急问道:“是谁？”
“暂时还不确定，需要进一步跟进，曹总，我但凡要是骗你一句，我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外面天空惊现一道惊雷，雷电将整个黑夜照亮。
秦风后背一紧，心里汗言:“不是吧……”
蒹葭沉默两秒，说道:“我相信你，但是以后能不能说清楚再行动？让我陪你一块调查。”
“我喜欢独自承担，不想让曹总操劳。”秦风嬉皮笑脸说道。
蒹葭嗔怪道:“行，那你就在外面独自承受吧，今晚别回来了。”
蒹葭直接挂断电话，秦风长叹了口气，微笑说道:“她的气应该消一半了吧。”
秦风回到医院走廊，躺在折叠椅上睡觉。
另外一边，蒹葭却是辗转反侧，事实证明，想要女人自己消气，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后半夜里，秦风的呼噜声响彻整个走廊，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把牛牵到医院来了。
韩娇好久好久没听到秦风的呼噜声了，这猛地一听，还挺亲切。
韩娇准备用手机录下来，第二天放给他听。
而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一阵哭喊声让韩娇一阵心悸。
秦风同样被撕心裂肺的哭声吵醒，他还以为是在做梦。
“老头子，你怎么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抛下，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呢？老头子……”
哭喊声来自之前的老妇人，就在刚刚，她的老伴走了。
韩娇一脸茫然地望着秦风，着急说道:“怎么回事？”
秦风淡定回答:“医院里面生死离别，很正常，闭眼继续睡觉。”
秦风没有过多的感慨，反倒是韩娇，后半夜一直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秦风趁韩娇洗漱功夫去买了早饭。
韩娇的状态感觉比昨晚好很多，秦风给她买了养胃的小米粥。
在吃早饭的时候，韩娇对秦风说道:“你觉得，两个人，先走的痛苦，还是后走的痛苦？”
韩娇说得很模糊，但秦风懂她的意思。
“先走的心存挂念，后走的孤独终老，两个人都很痛苦，没有谁多谁少之分。”
“是啊，生与死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没有比阴阳两隔更痛苦的了。”
秦风作出打住的手势，说道:“不要再感慨人生了，生与死的话题，不是你这年龄段该思考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珍惜当下，好好康复出院，然后享受生活。在我个人看来，人生很短，每个阶段做好每个阶段的事情就足够了。”
秦风时不时化身人生导师，倒是给韩娇很多启迪。
“你变成熟了。”韩娇微笑着面对秦风说道。
“因为我们分开了。”
的确，恋爱中的男人会比较幼稚，因为这个男人太在乎另一半，导致做任何事情都谨小慎微，生怕做得不好让对方失望，这会让另一半觉得男人幼稚不靠谱。等两人分手之后，男人就像解脱的野马，再也没什么能束缚到他。
韩娇深吸一口气，自嘲一般笑着说道:“你在内涵我吗？”
“挺聪明的嘛，这都让你听出来了。”
这个时候,韩娇的主治医生过来,查看韩娇的情况，秦风顺势问到韩娇的病情。
“你是她的？”主治医生问道。
秦风笑着说道:“我是他监护人。”
医生紧皱眉头，难以置信说道:“什么？监护人？”
韩娇狠狠瞪了秦风一眼，急忙解释道:“医生，别听他的，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可没这样的监护人。”
医生笑着说道:“我说呢，当父亲的，怎么可能这么年轻，你是她男朋友吧。”
秦风笑答:“前任前任。”
“前任住院，前任照顾，你不怕现任过来找你麻烦？”
“暂时没现任。”
“行，你跟我过来一趟吧，我跟你细说一下她的病情。”
“好的。”
秦风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医生拿出韩娇的彩超片子还有化验单递给秦风看。
秦风懂中医，但西医不懂。
化验单上写着，疑似肿瘤四个字，这让秦风心里咯噔一下。
“医生，韩娇没什么大事吧？”秦风紧张问道。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不好说呀，从彩超结果来看，情况不是很理想，现在她的病理结果还没出来，需要等到下午才知道。”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没有最坏，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到病因，或者手术，或者对症用药，你要做的就是在她身边好好陪着。”
秦风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
“另外，准备好钱，随时有手术的可能。”
“放心吧。”
医生的话无疑给秦风蒙上一层阴影。
“医生，能不能找个床位？走廊实在太不方便。”秦风恳求说道。
“我让护士长调一调，尽量帮你们争取。”
“哎，好的好的，谢谢了。”
秦风离开办公室后，深吸一口气，然后调整心态，自我安慰道:“韩娇才26岁，肯定不是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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