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生活在阿提兰的异人族都拥有这么一个常识，那就是：异人族对空气质量的要求非常高。而自人类工业革命后，地球日渐污浊的空气是异人族当初搬迁到月球的动机，也是先前木兰推动让异人族从月球搬回地球，需要面临的最大技术难题。

好在，克里人留下的人工大气技术被攻克，异人族掌握了大范围过滤空气的技术，这是异人族愿意回归地球，以及后续异人族体制改革的基础。

可现在，贾盈却告诉他们：生活在地球的异人族后裔，从未遭受过地球污浊空气的影响。

贾盈在撒谎吗？显然不！木兰刚从在村子里逛了一圈，确定村里的人都是异人族，而且来世里也不存在什么空气过滤装置。而且斯凯从小在人类社会长大，也没见到斯凯表现出对空气质量的不适应。

阿提兰的异人族常识有误吗？也不是！阿提兰刚回归地球时，异人族不缺乏叛逆且不信邪的人。可每一名走出阿提兰的异人族，都明显感觉不适应阿提兰之外的空气。其中反应最大的当属水晶，她仅仅在阿提兰外待了十秒，便立即生了一场大病。

黑蝠王与美杜莎还在疑惑不解的时候，木兰已经猜到了某个可能：阿提兰异人族保持血统纯正的行为，是导致异人族对空气要求高的原因。而来世汇聚的这些异人族因为与普通人混血，所以才对空气的要求不那么高。

纯血与混血，纯血对空气要求高，混血对空气要求低，这是阿提兰异人族与来世异人族最大的区别。也或许能解释，为什么阿提兰停靠喜马拉雅山脉的那段时间，异人族会与附近村民频繁通婚。而迁徙至月球后的异人族又那么强调维持血统的纯正。

里边的道理或许跟气宗与剑宗之争相似，明明双方合作才能走向更强，偏偏彼此就要分个主次高低，导致最后分道扬镳。即有可能是思维模式让双方走进恶性比拼的怪圈，也有可能是权利博弈的畸形产物。

以贾盈为首，汇聚在来世中的这些混血异人族，优势非常明显，就是对空气质量的依赖度不高，甚至能比普通人更能适应地球的环境。缺点呢？应该是实力有限，木兰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就没发现一个实力能入眼的。

与之相反，居住在阿提兰里的异人族，出了如黑蝠王、美杜莎、大狗子lockjaw、和水晶这样的能力强者。但就算他们走出阿提兰，都会对地球的空气质量感到不适应，公主水晶甚至抗不住十秒就生了重病。

木兰向黑蝠王、美杜莎、和贾盈说出自己的猜想后，建议道：“虽然让来世与阿提兰合并，大概率能让异人族发展壮大。但合并的过程需要你们双方首领来把握。将来世的异人族迁徙到阿提兰，阿提兰的族人如何能包容接受？来世的族人如何能适应融入？你们最好提前商量好章程。”

黑蝠王不能开口，他与妻子完成心灵交流后，由美杜莎先对木兰说：“我们也认可越前博士的顾虑是有必要的。阿提兰近来经过迁徙、改制、与扩张等变化后，族人的心态变化有不小的波动。自身需要一定的适应期。”

后对贾盈说：“请谅解，我们不是故意摆架子，确实是内部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整合。在得到越前博士告知你们的存在后，我们就已经为接纳你们准备了基本的物资，并且正在为你们建设居住地。我们是诚心地希望异人族能在你我的携手之下发展壮大。”之后，还大致介绍了在木兰到来之前，阿提兰的状态，以及最近的变化。

对于将来世合并入阿提兰，贾盈内心中是有一定的抗拒。毕竟，来世由她亲手创建，她在来世是名正言顺的首领。而将来世并入阿提兰，她贾盈的地位就会变得很尴尬。宁为鸡首，不为凤尾，不是一个难以理解的道理。

贾盈偷偷看了眼木兰，她也必须顾及这个男人的想法。对方给了贾盈家庭重聚与大仇得报的希望，那贾盈确实需要考虑：是否有必要死死拽着野心与权利不放。

权衡之后，贾盈说道：“为了异人族的发展壮大，来世肯定不能孤立于阿提兰之外，双方也必然需要建立更紧密的合作。而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了解，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加深了解开始做起。我愿意向各位介绍来世更多的现状。”

贾盈停顿了一下，和木兰、黑蝠王、美杜莎都有眼神对视，获得三人的认可后，才继续说：“首先，来世的所在位置，离近阿提兰曾经留下的一处遗迹。那是一座改造法阵，我便是在那里完成了改造，获得长生的能力。

其次，来世如今汇集的族人，是我在附近十几个村落里搜寻到的。还有更多的村落我没有走访，也有不少被我找到的族人，不愿意离开家乡搬到来世生活。我个人估计，如果能将附近村落里所有的族人汇聚起来的话，能有好几千人的规模。

还有就是怀特霍尔所在的那个组织，似乎也知道附近村落有异人族的存在。超过六十个经我确认身份的族人，被人以各种名义带走，或是去外地工作，或是嫁到外地，或者直接失踪。我在村落里走访的时候，都必须小心翼翼。”

木兰接道：“理论上，怀特霍尔所掌握的势力已经被拔除。如果你今后在附近还发现类似的现象，可以跟我商量，我找人解决。”找丽美、佩吉、或欧菲利亚解决。

木兰陪秋菊待产的那五天，丽美、佩吉、吉迪恩、欧菲利亚四方联手，早把怀特霍尔的势力吃干抹净。但九头蛇打断骨头连着筋，谁知道怀特霍尔有没有和其他九头蛇派系的人合作，比如神盾局分部的大佬皮尔斯，研究部门的大佬斯特拉克男爵。

说完这些，木兰将目光看向黑蝠王和美杜莎，心里却在想贾盈这个人。不要误会，贾盈的相貌不符合木兰的审美。木兰思考的是贾盈的手段，刚才那番介绍来世的铺垫与内容，无形中将来世抬到与阿提兰对等的位置。

合作？实力相当才有合作。

来世的实力与阿提兰相当吗？表面上肯定没有。但加上好几千可能散落在外的族人，来世的人口规模就能与阿提兰相当。人口基数再加上那个遗留的改造法阵，来世确实有发展出实力与阿提兰相当的潜力。

果不其然，美杜莎再次开口时，这么说：“既然如此，我们建议扩大来世的规模。一方面，是希望来世能以更好的条件，吸引来流落在附近村落的族人。另一方面，在扩建来世的同时，我们也能派遣一些人员过来与来世加深交流。还有就是，在越前博士的帮助下，阿提兰掌握了定向改造的技术。贾盈你可以挑选一些族人，来阿提兰进行改造，也好加强来世的自保能力。”

这段话表示美杜莎的心态，已经将贾盈视为与自己对等的位置，或许经过长老会的讨论，还会给贾盈一个皇室的身份。

木兰心想：这样也好，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确实没有必要将来世的异人族都移到阿提兰。况其阿提兰的异人族都是白人的模样。来世这边则处于诸夏边境，村里的居民也全是亚裔。虽说全村七十三人没一个能入木兰眼的，可这不是还要好几千潜力可挖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挖出一个美丽的村姑呢。

帮阿提兰与来世牵线搭桥后，木兰不打算插手接下来的发展，黑蝠王、美杜莎、贾盈几个自由发挥就好。

木兰让大狗子lockjaw把自己送回去，斯凯也要跟木兰走。对此，木兰告诉贾盈，今后会让大狗子lockjaw带斯凯到来世玩，关系培养不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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