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与郑爽对坐,郑爽之妻抱着一个五岁的男童坐在郑爽身边,丽美坐在木兰身侧。
本该盛放今晚饭菜的四方桌上,摆着三个大小不一锦盒。
木兰已经暗自用巫术检测过这个三个锦盒,不解地问:“郑兄这是何意?”
郑爽打开第一个锦盒,自顾自地介绍:“五鬼烟枪,象牙和田,乾隆工。”
郑爽打开第二个锦盒,继续介绍:“大璋,十二寸,秦时造,祭泰山。”
郑爽打开第三个锦盒,依旧介绍:“乾隆御宝,三寸九分,信天主人。”
郑爽的介绍都很精简,因为他明白对面这位木兰小哥是行内高手,也是个爱玉之人,对这三件玉器必然有其判断。
木兰当然有所判断,看着这三件玉器时,脸上毫不掩饰喜爱之情。
烟枪全长半米直径约十厘米,本是吸食某种膏药的工具,因其形状类似火枪而得名,如今也成为收藏品之一。
五鬼,即五瘟神,中央黄瘟神史文业执锤,东方青瘟神刘元达执剑,南方赤瘟神张元博执扇,西方白瘟神赵公明火壶,北方黑瘟神钟士季杓子。
乳白的象牙枪杆分五节,离近烟嘴的一节刻中央瘟神,离近烟头的四节依次雕刻东南西北四瘟神。
烟嘴、烟头、与烟壶均为和田玉,烟嘴用白玉如藕,烟头用青玉纹叶,烟壶用糖玉雕莲。
乾隆工指的就是,这杆烟枪无论是用料、工艺、还是寓意,都达到不计成本、精雕细琢、意必吉祥的高度。
璋为种花古代六礼器之一,多呈扁平长方体,一端如刃一端穿孔,《说文解字》有半圭为璋的记载。其中,大璋乃天子巡守祭祀山川所用的三璋之一,大山川用大璋,中山川用中璋,小山川用边璋。祭山则埋于山底,祭川则投入川中。
这件十二寸的大璋受土噬,说是祭泰山,确实有根据。
木兰用巫术鉴定的结果,成器时间也确实间于秦朝,这极有可能由始皇帝所祭。
白玉质,交龙钮,四方印,不用巫术去鉴定,光看玉质和雕工,木兰都能判断这御宝绝对是真品,完全附和那位十全老人的奢华风格。
所谓的信天主人,象征着乾隆皇帝一件的引以为豪的武功,是他平定新疆建立有效统治宣言,取义“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三寸九分约为十三厘米,是木兰所知信天主人御宝中最大的一枚。
按照郑爽的介绍顺序,自然是乾隆御宝的价值最高,但最让木兰惊喜的却是五鬼烟枪,这可不仅仅是一件古玩,更是一件功效奇异的法宝。
收回喜爱的神色,木兰在心中告诫自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才稍微冷静地对郑爽:“郑大哥有事,吩咐小弟就是。”接下来的:何需这些俗物。他硬是说不出口。
郑爽有些尴尬的笑着说:“木兰小兄弟,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事,就是你嫂子他舍不得孩子。去霓虹的事还是算了,这三件算是赔礼,希望木兰小兄弟莫要介怀。”
木兰点点头,舍不得孩子只是客套话,看不上自己是霓虹人才是本质,不然完全可以拜托自己将其一家都带去霓虹。木兰手从三个锦盒上抹过,将其收入行囊,起身,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
情份与信任有诸多相似之处,往往是建立十年功,破坏一分钟。
如果郑爽不是拿出财货作为交换,木兰或许还会留些情份;
如果木兰是个大方的人,他也可以推拒这些财货,同时揭过郑爽的某些小心思。
但木兰怎么可能是个大方的人。他好不容易坚持道义,没把给郑爽卖了。结果对方还嫌弃自己的身份,打算用财货做违约赔偿。没当着郑爽的面将对方的老婆孩子揍一顿,都算木兰控制住了唧唧。
郑爽看着木兰小兄弟干脆离去的背影,还有那位小姑娘离去前看自己如死人的眼神,猛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比赔了夫人又折兵更蠢,是花大价钱买人恨。
郑爽回头看看身旁的婆娘,和婆娘怀里的崽子,叹了口气。为了这个家,他很难再向过去那样任性和冒险,心头一横,就想要用力拍桌子。
一把冰凉的匕首搭在郑爽脖子上,比匕首更寒彻的声音传入郑爽耳中:“不要把欧尼酱一时的仁慈当成是软弱,你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
但凡老江湖,都会预留后手。
木兰在收三个锦盒的时候,就用土系魔法-透视大地和气系魔法-透视大气探测了周围环境,果然发现这位郑爽大哥安排了十数人躲在暗处。
让丽美用匕首架在郑爽脖子上,是木兰对这一家子最后的仁慈,也是基于木兰对于这个国家的偏爱。
然而今天的事情,包括在郑家小院和在郑爽家,让木兰看到两国利害关系,上至朝堂下至乡野,都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许多。不能说木兰的霓虹人的身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这层身份确确实实影响了两件事情的走向。
二月的BJ,六点过后,夕阳的余晖已经被夜色吞尽,天上乌云密布,风中雪花飘零,木兰漫步在这座都市的大街小巷,思绪就如同这天空昏暗若雪花散乱。
木兰身上有许多缺点:小气、好色、腹黑、恶趣、卑鄙等等等等,但忘本绝对不是其中之一。因为木兰不忘本,他才想着回到这片土地生活,来诸夏留学,在这里安家。但也同样因为他不忘本,他感恩父母亲友对自己的关怀,认可越前木兰这个名字。
可当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木兰不得不重新思考:前世与今生必须做一次割舍吗?
木兰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人群之中时而随波逐流,时而逆流而上,时而驻足停泊,天地之间任由寒风凌冽,任由雪花飘落,任由灯火迷离。
走出一条小巷,刚好一辆公车停在身前,车门打开,木兰抬脚上车,习以为常地投币买票。坐到后箱的一处靠窗座位,木兰头倚在玻璃窗上,隔着有几道划痕的玻璃,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流逝的城市。
归根结底,木兰当下的困恼是身份认同感与文化归属感产生混乱造成的,与某些香蕉人的心态有相似之处。木兰在决定顶着霓虹人身份搞事情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面临这种矛盾,却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过去想得太简单了。
尽管在这个时空,不少惨烈的事件没有发生,可霓虹终究以侵略者的身份,在诸夏身上留下过不小的伤痕。哪怕这世界上的凡人世界受神秘世界主导,霓虹与诸夏的神秘世界数千年去同出一脉,可经过这数千年的发展,霓虹已然自成一系。
木兰曾经将霓虹比喻成诸夏文化的二公子,这说法显得太攀附亲戚了,两家起码是出了“五百服”的远亲,况且霓虹还一度试图“认祖归宗”当族长。
所以现在,木兰跑来唱:“一样的泪,一样的痛,曾经的苦难,我们留在心中。”很难不让人觉得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又或者唱:“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喝。”也容易被认为是贼心不死。
说到底,还是一个人心的问题,世界不是木兰认为该如何就如何,木兰自认为的不忘本,可他现在真正的本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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