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看到杨帆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古无畏便猜出他一定难言之隐，又觉不方便告诉自己和岳佳凝，便温和地对杨帆说道:“杨大哥，我们虽然萍水相逢，但杨大哥待我等亲如兄弟，若能助杨大哥一臂之力，就是我们心中最大的意愿。”

“见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你们非同一般。”杨帆说道:“我原以为你们必是武功高强之人，想不到你们还是古道热肠侠客。不过，我的事牵涉到那些红毛鬼子，他们的兵器很是厉害，你们纵然武功高强，恐怕也无法相帮。”

“红毛鬼子？”岳佳凝不禁有些茫然。古无畏笑着对岳佳凝说道:“红毛鬼子即红毛夷，就是侵占我澎湖的荷兰人，事实上他们比那些佛朗机人（明朝时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更为可恶。”

“在这条船上的，除了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没有外人。杨大哥你只管讲一下，别看那些红毛夷有厉害的洋枪洋炮，但他们毕竟是外来侵害我们的强盗，对当地情况远不如我们熟悉。只要抓住他们的弱点，兵不血刃也可以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古无畏信心满满的对杨帆说道。也许是古无畏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激起了杨帆的信心，他给古无畏和岳佳凝各自倒上一杯香茶之后，放下茶壶，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家原本是有着祖传厨艺的厨师之家，我们一直都是以开饭庄为生，生活略有盈余。但是自从佛朗机人和红毛夷来到澎湖之后，特别是红毛鬼子，他们不但禁止渔民出海捕鱼，而且把我们的饭庄强行关闭，并把我和我爹抓去给他们做饭。因为家人需要照顾，后来，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逃了出来。因为那些红毛鬼子并不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所以，父亲并没有因为我的出逃而受到牵连。”杨帆说道:“因为我们的饭庄已经被红毛鬼子强行关闭，我也因为要逃避红毛鬼子，饭庄是不能再开了。再加上那些从小和我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们也不能出海捕鱼了，我们索性就聚在一起凑钱买了这只渔船，以摆渡为生。”

“摆渡的生意好吗？”岳佳凝关切地问杨帆。杨帆听了苦笑道:“原本以为，我们这澎湖之地多为水域，摆渡之人必定不在少数。岂料自佛朗机人和红毛鬼子来了之后，不但禁止渔民们出海捕鱼，而且还对进出澎湖的人进行了一定的限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渔民们聚众反抗他们。如此一来，摆渡的人寥寥无几，实在是难以为继呀！”

“可是，我们过来时，那些红毛鬼子并没有对我们进行过多的盘查呀？”古无畏问道。杨帆苦笑道:“有时候，那些红毛鬼子对生脸并没有多大怀疑，比如你们两个。更何况你们那二十个兄弟被我藏在了船舱里面，就你们两个人，他们当然没放在眼里。不过，这红毛鬼子实在是禽兽不如，你们此去澎湖的话，小心为妙呀！”

“难道说这里的官府就不管这些红毛鬼子，让他们为所欲为吗？”岳佳凝颇有义愤地问道。杨帆瞪着喷火的眼睛说道:“怎么不管，福建巡抚南居益南大人和总兵谢弘仪谢大人，最近在厦门曾家澳和红毛鬼子打了一仗，打死不少红毛鬼子。但那有什么用，我那些死去的亲人还能活过来吗？只有彻底把这些红毛鬼子从这里赶走，我们老百姓才有太平日子可过。”

“那么，这些荷兰人侵占澎湖列岛的直接借口是什么呢？”岳佳凝问。古无畏激愤地说道:”这些红毛鬼子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强盗要欺负你，还需要什么借口吗？这些红毛鬼子就是一群畜生，个个都该杀！”

“不，你们想错了，这些红毛鬼子还真有一个借口，就是要贸易。”杨帆说道。岳佳凝问道:“那么，官府是怎样答复的呢？”

“明知道是红毛鬼子以贸易的借口，想要强占澎湖列岛，澎湖知县范文庸坚决拒绝了洋鬼子们的要求，并上报给新任的福建巡抚南居易南大人，这才有了曾家澳之战。”杨帆回答。岳佳凝赞许地说道:“好，范知县真是个好样的！现在，这种好官真的是不多了。有时间一定要去拜访他。”

“范知县虽好，但官府也不能时时处处在身边，要想保长久平安，只有把红毛鬼子彻底赶走。事实证明，单纯依靠官府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应该把广大渔民们组织起来，保护我们的家园。”古无畏对杨帆说道。杨帆听了古无畏的话之后，苦笑着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渔民不像你们江湖之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虽说渔民之中也有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但是，只凭一些蛮力能干什么呢？”

“杨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澎湖就有南海剑派和元真门两大武术门派，你们完全可以投到这两大门派之中呀！倘能如此，何愁没有强大的实力对付那些红毛鬼子呢？”古无畏说道。听了古无畏的话之后，杨帆淡淡一笑之后，颇有几分失望地对古无畏说道:“这位兄弟，就凭您刚才说的那番话，完全可以看出您是一个侠义之人。但是，却并非人人都像你这般仁义。”

“杨大哥，听你这意思，难道说是这两大门派有侵害渔民的行为吗？”古无畏皱着眉头问道。杨帆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但是，他们两大门派似乎对我们渔民并不看好。”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古无畏似乎越来越不解了。杨帆说道:“反正你们是外地人，对你们说了也无妨。虽说两大门派武功皆属上乘，但他们收徒甚严，渔民符合他们要求的屈指可数。”

古无畏不解地问道:“屈指可数的那些人为什么没加入两大门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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