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师说完名字，教室里静悄悄的。主要是郑老师还肃着一张脸，尤其刚和裴岭有过‘争执’，加上严老师平时的风格也差不多，谁敢说话啊。
都静悄悄的等着继续听。
李有清抿了抿唇，举手说：“老师，可以说一下裴岭成绩吗？”
郑老师接话，严肃着一张脸，说：“严老师，竞赛班第一位是出成绩，既然这样，锻炼锻炼他们的接受能力，以后还是要上赛场的，以后成绩都直接念出来。”
“行啊。”严老师没问题，“第一名裴岭，满分。”
原本安静的教室，发出第一声‘我’的惊叹气，当然第二个字消音了。可这一道短暂的惊叹，像是点燃了整个班的氛围，小声讨论起来。
“又是裴岭。”
“他怎么这么牛啊。”
“高一也没听说过，怎么就跟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太吊了吧。”
哪怕是顶着郑老师一张严肃的脸，同学们对裴岭第一名满分的震惊之情也抑制不住惊叹，当然声音很小。
“第二名李有清，八十七。”
满分一百分，裴岭是第一名，满分。李有清本来很有信心，结果又是第二，可他想再不济他第二名也不会相差多少，结果第二名直接八十七分，差了整整十三分。
怎么会这样！
连九十分都没上去。
李有清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第十七名，苏夏，六十八分。”
“十九名，刘敏，五十九分。”
……
分数就像是断层一样，大家乍一听裴岭满分一百分，虽然当时考觉得好难，但现在有人出了一百分的成绩，就有些模糊起来，好像他们应该也差不多的分数，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
可从第二名李有清开始，八十七。第五名直接又是断崖跳水下降，七十多。
一共三十位同学，中游十五位也才六十九分。后来倒数的，都不及格。
能坐在这里的，可是一千多位学生中选出来的尖子。倒数第一那位，在自己班成绩都是前三不动摇的那种，结果没想到考了个不及格。
简直太羞辱了！
听到成绩的同学有的面红耳赤，觉得羞耻，表情都是很难看，没了刚才听到裴岭满分时还有余心惊叹，现在只顾着自己的成绩。
“好了，成绩念完了。”严老师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直接说：“竞赛班以后由郑老师主要管理，我从旁协助。行了，现在开始上课。”
晚自习是七点到九点半，两个半小时。
先是讲卷子讲题，郑老师速度很快，不问你听没听懂，不会太停留时间，半个小时讲完。重新发题，又是一套竞赛题，做题考试。
刨去上课前耽误的十来分钟，整个晚自习，根本没有一点发呆跑神的时间，就像是上了一辆高速车，大脑时刻警醒，运转，等考完试打了铃结束，大家上去交完卷子。
出门时，纷纷喊累。
“我天，完全就没有休息的时间。”
“脑子一直转，好累。”
“不是人待得地方，要是有淘汰，我可能第一批先下来。”
“郑老师也好凶，我都没听懂，也不敢问。”
“建议你不要问，反正我们班每次讲题，没听懂课堂上问会被羞辱。”
“啊？！”
“也不是羞辱，就是郑老师觉得因为你的不聪明，耽误了全班学习时间，可以下课问。”
“谁敢啊。”
后面说话的就是一班学生了。说起这个来，有人问：“刘敏，你们班裴岭怎么那么厉害？”
“又是满分，我去。”
“脾气也炸，跟郑老师都能对上，他都不害怕吗？”
刘敏因成绩不及格情绪有些低落，没精打采说：“你们以为裴神的化学课代表怎么来的？就是和严老师不打不相识打来的。”
“牛！”
“以前不服，现在服了，裴神。”
几人说着话，一拐弯，一道又高又大的黑影子，吓了一跳。楼道的感应灯也亮了，大家这才看清楚是谁——校霸秦池野。赶紧闭嘴，也不敢招惹，不敢问，纷纷离开。
综合楼只有四楼大教室开着，别的地方都黑漆漆，又安静，过道灯还需要感应，有时候不灵敏。大楼和教学楼连着，底下大门关着，所以上完课必须穿过过道从教学楼回去。
乍碰到一个人影能吓死。
真的恐怖。
也不知道校霸来这儿干什么？
裴岭收拾完书包，出来过道教室已经没几个人了。整个过道幽长又昏暗，中间那个灯还坏的，叫都叫不亮，气。
“你以为叫人呢。”靠在大教室后门的秦池野站了出来。
裴岭吓得一个激灵，凶巴巴说：“你吓死我了秦池野！！！”
“从这儿，喊中间的，隔了四五米，能亮才怪。”秦池野单手抄兜，十分淡定还很拽。
裴岭：“……我就提前叫叫它。”
秦池野看了眼裴岭，觉得裴岭明明害怕还嘴硬有些可爱，也不拆穿，说：“走了。”
“来了。”裴岭背着书包走在一旁，等到了中间时，又叫了声，然后笑的得意，趾高气昂和秦校霸掰头，说：“它就是坏的，不管是不是隔了几米。”
秦池野想起裴岭备忘录记小仇的模样，压着嘴角的笑意，拽的不行说：“你说什么是什么。”
“什么叫我说什么是什么，我说秦池野是大傻瓜，秦池野也是了吗？”
“你——”
裴岭看秦池野生气，笑了起来，又语气软了说：“好啦好啦，我错了。”
“谢谢你来接我，秦池野，这路上确实有些害怕。”
还没人敢说过校霸是大傻瓜，秦池野本来怒火丛生，一秒又给浇灭了，看了眼裴岭，本来想说‘谁来接你的’，可他确实是来接裴岭的，但将这个摆在明面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不好意思，装模作样故作自然，拽拽说：“就这样吧。”
就这什么样呀。你没话说了吧？
裴岭心里笑的想死，面上认真嗯嗯两声，给校霸面子好了。
周五。
早上上完课，下午是家长会，但需要大扫除，还有清理桌面。
秦池野又双叒先替裴岭搬完了书，裴岭走在旁边，只拿了个自己的水杯，说：“秦池野，中午我请你吃饭，你要吃什么，都可以提。”
“不用。”说完又觉得语气是不是不好，秦池野看向裴岭，说：“算的太清楚了。”
“大家都是朋友。”
裴岭：……
你不补上最后一句——
你补不补最后一句，我们都别想做朋友。
裴岭磨了磨牙，说：“不是想算清楚，我就是想和你——”故意将声音拉的长长的又不说。秦池野刚放下书，顺口问：“干什么？”
“约会。”裴岭笑眯眯。
秦池野手一滑，原地差点栽倒，一手扶着裴岭的书桌，“什、什么？”
“一起出去吃饭可不就是约会？”裴岭一脸无辜，“还可以叫上张嘉琪、周现，热热闹闹的多好。”
“大家都是朋友嘛。”
秦池野本来想说叫他俩干什么，就听到裴岭说的最后一句。
大家都是朋友，就是怎么感觉有种回旋刀，刀在自己身上的错觉。秦池野皱着眉看裴岭，裴岭无辜乖巧说：“怎么样？去不去？”
“……去。”秦池野答应的有些憋火。
中午三人去学校附近吃的拉面。
裴家科海花园别墅。
“妈咪妈咪，我想穿小西装，要戴小领结。”
小赔钱很有自己的主意，他等了好久、好久，终于今天去见哥哥啦，还要去哥哥学校，见哥哥的老师。昨晚和姥姥打电话，小赔钱还问姥姥怎么开家长会。
听老师说话。小赔钱点点脑袋，这个他会，一定可以完成任务，不给哥哥丢脸。
要穿的得体一些。
小赔钱点点脑袋，周家漂亮姨姨就说他穿小西装很得体很帅。
不给哥哥丢脸！
李文丽也在换衣服，跟打仗似得，穿了条上次去周家宴会那条红色的——裴岭挑的，应该不出错。结果镜子里一看，是不是太夸张了？连忙换下来，正挑别的。
听到儿子说话，大着嗓子喊：“老裴，你先管管赔钱，我正忙着。”
裴洪豪倒是不忙着挑衣服，经常出席商务合作、经济峰会等等，这种重要时候，早都得心应手，衣服都选好了，一会出门直接换，别弄的皱巴巴了。
“行，我去看看。”
裴洪豪在房间门口捡着了小的，单手抱着，“怎么了？”
“爸比，我不要穿这个，我想穿小西装。”小赔钱今天一早就嘴巴抹了蜜一样，说话撒娇。
裴洪豪知道这小子聪明，不给大人一丝‘不带你去开家长会’的借口，笑哈哈说：“都成，爸爸给找。”
隔壁就是小赔钱的儿童房，父子俩扎进了衣帽间，西装这些都不经常穿，挂在上面，裴洪豪一手就拿了下来，说：“我给你换上？”
“谢谢爸比。”小赔钱很听话配合。
父子俩合作穿完了，裴洪豪好粗手粗脚的给儿子打上了领结。
李文丽也换完了，穿了条黑色的——也是上次裴岭挑的。应该不会出错。配上珠宝，拿了个手拿包，妆容自己画的淡妆，急急忙忙说：“老裴，你和赔钱好了没？走不走？”
“行，能走了。”
要去学校开家长会，裴家今天午饭都吃得早点，因为去学校路上还要耽误时间。
裴洪豪换衣服快，三两下就好了。李文丽换好了鞋子在门口等，发现儿子一直摸着小领结，“怎么了？”
小赔钱摇摇头，不说话。
等一家三口上了车，车子开出了家门。
小赔钱才可怜巴巴指着自己小领结，说：“妈咪，钱钱有点紧。”
李文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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