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货!蠢货!”
一顿铺头盖脸的怒骂,骂得董少爷面色难堪,他还从没被人这样骂过,胸中涌起了一股怒火。
“姐夫去得,我就去不得吗,我和他们打交道怎么了?他们对我很好,还会送钱来!”
郑尚言闻言,起身冲过去一巴掌把董少爷的嘴打歪,他用足了力,打得自己的手都隐隐作痛。
“混账!这是你能说的?”
郑夫人见他还想动手,立马哭着过去制止他:“老爷,手下留情啊,小弟今日是被打糊涂了,说错了话。”
“我爹还没这样打我呢!”纨绔子弟的性子来了收也收不住,董少爷梗着脖子看着郑尚言,“难道我说错了吗?姐夫不也是如此……”
还没说完,郑夫人急忙捂住董少爷的嘴,把他的伤口压到了,他痛呼一声,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了。
郑尚言冷笑一声:“好,你爹没打你,你爹会那样帮你吗?这件事,我若不管,你待如何?要是真的被查出来,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到时候,别说你,就连董家,也难不掉!”
这番话成功唬住了董少爷,他的气愤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后怕。
“那,那姐夫……如今该怎么办?”董少爷结结巴巴地开口,不时看一眼郑夫人,试图让她替自己说好话。
郑夫人叹口气,对郑尚言软声软语地说道:“老爷,您就饶了他吧,小弟再也不敢了。”
郑尚言哼了一声,拂袖坐下。
“你给我好好想想,去见他们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安贵他们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董少爷应声是,低垂着头,一时四处寂静,窗外飘来一些雨丝,院门口的树叶随风而动,他低低地开口:“前日得知尤老爷快回闽州,顺口和他们提了一嘴,他们便约着抢尤老爷的钱财,还说若是事成,分我一千两……”
说完他瞥了眼郑尚言,郑尚言黑着脸,冷冷地笑了:“我倒说他们为何要劫尤家老爷,原来是你小子在其中出了力!”
“我本来就不喜欢尤家。”董少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劫尤老爷的钱财怎么了?”
“你不喜欢人家,人家还瞧不上你!”郑尚言想到这件事就气得发晕,要不是小舅子非要招惹尤家小姐,哪有尤家和董家的仇。
他都想好了,尤家家底殷实,若是他替小舅子上门提亲,把尤家拉拢过来,定能助他成事。
如今这世道,权重要,钱同样重要。要是没有钱层层打通关系,他这闽州知府哪能当的这么顺畅。
可这小舅子偏偏要先去调戏人家小姐,谁还愿意嫁给他!要是他女儿,他也不答应。
被自己的姐夫这样嫌弃,董少爷也面上无光,他撇嘴,不太高兴地说:“还不是姐夫欠了他们一个人情,我这是替姐夫还!若不是如此,他们早该来找姐夫要胳膊了!”
郑尚言神色一僵,顿了顿,他收住怒火:“这事我日后在找你算账,当务之急,是你要回想,你和他们在哪里说话被安贵看见了!”
要说在哪里和山匪见面,董少爷真的想不起来,他和山匪见过多次面,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每次都是不同的地方,可要是扯上安贵……
董少爷一个机灵,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我和他们在城西的一个巷子里见了一面,然后看到了安贵……”
这番话牛头不对马嘴,郑尚言本能地拧眉,呵斥他如实说来。
董少爷没有办法,只好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原来是董少爷和山匪见了面后,准备离开,却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姑娘,他见这姑娘身形削瘦,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便想调戏一番,可安贵刚好经过,出于道义便把姑娘带走了。
“说不定,安贵根本不是凑巧经过,是跟了我一路呢!”董少爷面露恨意,“这狗东西,瞧见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还以为他不知道!哼,居然这样阴我!”
“那就是真的有这件事了。”郑夫人吓白了脸,捂着帕子说道,“你可看那时候安贵身边有无旁人?”
“这……不清楚。”董少爷呸了一声,对着郑尚言说道,“姐夫,这件事我来解决,今夜我就找几个人,把他……”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可。”郑尚言到底是朝廷命官,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能解决,他说道,“他状告你勾结山匪,这是闽州百姓都知道的事,此时杀了他,那你就是最大的疑凶。而且,他已让那证人去找了刘御史,刘御史不日会过来,若他死了,你就真的得被发落了。”
“那怎么办?”董少爷有些焦躁,“可不能让刘御史知晓此事,我得知他爱书画,还准备去寻几幅好画给他,姐夫,你得帮我……”
刘御史是京官,京官可比地方官厉害多了,他想巴结刘御史,为自己找个更好的后台。
“所以我说你是猪油蒙了心,偏偏要去找那安贵的不痛快!”郑尚言恨铁不成钢,咬着牙说道,“如今之计,你快想办法安抚那安贵,能让他改了说法最好,他若不该,你也该为自己找个合理的说辞。府衙还没判案,这件事我不便出面,但会吩咐下去,崇利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郑尚言一口气把事情安排好,董少爷感激地直道谢,一双眼泛着激动的光泽,圆脸笑着,莫名有几分憨厚。
“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帮你。”郑尚言瞪他一眼,一脸的戾色,“若还有下次,别怪我不管你死活!要知道,有因必有果,一切都是你做的那档子糊涂事!”
董少爷诺诺应是,规规矩矩地做了保证,然后被人抬出了府邸。
郑尚言命一个下属快马去荆州打探情况,再吩咐人给府衙去信,并增派了一队人马去查找刺杀他的山匪,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后,他捏了捏眉心,让人把欧阳大夫请来。
“郑大人不该动怒,怒火攻心,对身体不适。”欧阳大夫平静地说道。他身上带了一股浓浓的药香,环绕在整个屋中,让郑尚言感受到几分宁和的舒适。
他点头,对欧阳大夫的看重多了几分:“大夫所言极是。底下的人不省心,多说无益,我该歇息才是。”
欧阳大夫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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