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大乱的消息传到广陵,陈珪并没有太过于吃惊。然而陶忠就食海陵的事情,却令他如坠冰窟。
对于陈家那样的千年世家来说,坐地虎不可怕,大家还可以好说好商量。流贼可就要命了,只管破坏不管建设。高邮祸害完了,紧接着就轮到海陵了。坐吃山空,走一路祸害一方。
陈登说:“高邮毁了!除非梅园投入巨资改造,否则再难恢复元气了。”
陈珪说:“元龙,你不懂。梅园为了警惕世人,肯定会择地另建城池。至于高邮的旧址,注定会成为废墟了。高邮世家再难恢复实力了。即便是有能力建城,梅园不批准,那也是违章建筑。”
陈登愣住了,保留高邮废墟,那就是在打当地世家的脸。那些当初支持陶谦叛乱的世家,看到废墟旧址的时候,肯定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海陵会变成下一个高邮,陈登对陶忠接下来的举动毫不怀疑。心似平原野马,易放难收!陶家军的流贼习气已经养成了,所到之处鸡犬不留。至于恢复建设,陶家军没有能力完成。
只不过海陵比起高邮来也强不了多少,身后又有步步紧逼的麒麟镇帅军长期封锁。陈登知道海陵撑不了多久,至于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似乎不难推断。
想到这里,陈登吓出了一身冷汗。陶家军在高邮幸存者联盟面前吃了大亏。到了海陵之后,肯定会提前收编青壮,加强控制世家。
一旦海陵被陶家军坐吃山空,接下来有资格让壮大之后的陶家军就食的地方,首当其冲就是广陵了。
广陵陈家可是徐州的老牌世家,拥有的财富和底蕴难以估量。陶忠想要苟延残喘,继续向南就得直面长江水。
倘若挥师东向,就得与如皋海军舰队发生冲突。陶忠久在江都,对于兴汉国海军的实力如雷贯而,让陶家军主动进跟,他没有那样的勇气。
从捡软柿子捏的角度,陶忠肯定会一路向西,破广陵,据江都。继续与麒麟镇帅军正面对抗。
陈登急了,失去了约束的陶家军,讲道理根本就行不通。陶忠威望不足,世家的阳奉阴违更会助涨陶家军的疯狂。
合作是没有可能了,以陶家军的尿性,吞噬广陵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毕竟直面一群疯子,陈家没有选择。
陈登问:“父亲,咱们应该怎么办?”
陈珪说:“元龙,安排人手准备搬家吧!派人通知江都的周公瑾,咱们陈家愿意归附楚王,只求一块安身立命的土地,哪怕是一个县也行!”
陈登觉得舍弃广陵有些不明智了。以陈家的实力,即便是陶忠倾力进犯,也无法摧毁陈家经营多年的广陵城防。
陈珪摇了摇头,陶忠不是问题,陶家军也只是癣疥之疾。然而广陵被陶忠祸害一遍之后,拿什么对抗接踵而至的麒麟镇帅军。
陈登终于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无论陶忠怎么闹,都无法避免覆灭的命运。广陵陈家也无法抵挡麒麟镇帅军的兵锋。整个徐州大地再也不是名义上归属兴汉国。陈家关于广陵郡守的提名权,从此丢失了。
想通一切的陈登,立即着手安排搬家的事宜。
江都,楚军大营。周瑜看着陈珪的亲笔信,半晌之后才抬起头问信使陈登:“元龙,广陵陈家,也学会了见风使舵吗?”
陈登回答说:“周都督,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陶忠的疯狂,高邮的惨烈景家,我陈家也不得不防呀!”
周瑜说:“广陵陈家来投,本都督自是欢迎。只不过先小人后君子,江都伤兵事件,陈家在其中扮演了不光采的角色。陈家需要给楚军上下一个交代。”
陈登说:“那是自然。江都令陈应虽然说是广陵陈家的族人,但是他为了一己私利克扣伤兵抚恤金的恶劣行径,不配继续姓陈!”
周瑜得到了陈登的承诺之后,立即让马忠通知陈应提高江都百姓的捐税份额,同时限定了期限。
陈应为了完成任务,决定采取特殊手段。毕竟广陵陈家搬家的消息已经确定了。将来一切都得仰仗楚军。他配合征粮征饷,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拍马屁了。
更主要的是陈应想向周瑜展示能力,从而增加在未来陈家的话语权。一个手握实权的江都令,足以进入陈家的核心了。
周瑜见陈应已经中计,又安排心腹通知江都伤兵的首领,坐实江都令欺凌伤兵之后,再来一个击鼓告状。
江都伤兵首领为了增加陈应的罪过,故意安排十几户有伤兵回乡的人家送死。
陈应面对江都伤兵的暴力抗捐抗税,手起刀落绝不手软。在他看来,周瑜返回江都之后,对退回的江都伤兵不闻不问。更何况加捐的命令是楚军下达的,作为大都督的周瑜,不可能打自己的脸吧?
江都伤兵首领成功的排除了异己,还让剩下的成员同仇敌忾!抗捐抗税的规模越来越大。虽然说没有再次发生死亡事件,但是却让陈应暴力催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江都伤兵首领见状告陈应的时机已经成熟,立即安排心腹到楚军大营跪地告状。
怎料陈应早有准备,那名受命告状的人早就被收买了。
陈应假托周瑜要召见伤兵联盟的高层,弄出一个假军营坑杀了江都伤兵联盟的所有高层。
按理说以周瑜的智略,陈应的行动不可能取得成功才对。然而江都伤兵联盟为了对抗陈应的催捐,居然弄出了一个临时性的军事组织。
江都伤兵联盟的利益诉求,是周瑜没有办法满足的。为了打压江都伤兵联盟,楚军故作不知情,对陈应的倒行逆施不闻不问。
陈应坑杀了江都伤兵联盟的高层人物之后,并没有立即收手,而是立即纠集地江都令麾下的所有武装力量,对江都伤兵联盟进行各个击破。
短短数日,江都伤兵联盟土崩瓦解。数千成员被屠戮一空,只有数十人逃出生天。一直让周瑜如坐针毡的江都伤兵,至此总算是基本上解决了。
面对幸存伤兵的哭诉,周瑜怒了。让马忠亲自去找陈应到军营对质,给江都伤兵一个交代。
陈应自恃替周瑜解决了大麻烦,居然对马忠颐指气使。立了功的人,总是习惯了高人一等。
马忠面对陈应的傲慢,心里却是冷笑不已。只不过在表面上却露出了谦恭的神态,让陈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临近楚营的时候,马忠以邀陈应入营对质实属无奈,愿代替大都督周瑜敬酒赔罪。只是必须要走一个过场,希望陈应不要心生芥蒂。
陈应骄傲自大,丝毫不知危险临近。他痛快的饮下了马忠提供的赔罪酒,不带任何随从的走进了楚军大营。
面对江都伤兵的指控,再加上周瑜高深莫测的表情。陈应才知道中了人家的算计。
陈应想要开口反驳,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周瑜就以陈应哑口无言为由,认定了江都令陈应倒行逆施残害江都伤兵的罪责成立,同时为了转移仇恨,他还亲自向幸存的江都伤兵发放了足额的抚恤金。
至于另外的那些伤兵,他们的人都已经死了,又不是战场阵亡,所谓的伤残抚恤金就一笔勾销了。反正坑江都伤兵的是陈应,周瑜和楚军名利双收。
陈应开刀问斩的地方,正是陈珪父子进入江都的必经之路。
当刽子手手起刀落,陈应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广陵陈家旗幡上那个厚重的“陈”字,重重的压在了江都百姓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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