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寨阻击战,赵统以六千轻骑兵为主力对抗虎豹骑重骑兵,不仅创下了二比一的超低战损比例,还替轻骑兵凝聚出了白玉天马军魂。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彻底的奠定了他麒麟军中第一将的威名。
麒麟军作为兴汉国将二代们最大的集中地,谁也不敢给父辈们丢脸。只不过赵统表现好了,其他的人就被比下去了。特别是黄悦,自小就被自家的表兄赵统压制着。二十几年了,他还从来都没有扬眉吐气过。这回更是被甩出了十万八千里。想要迎头赶上的难度,那是难度系数十颗星。据说比攀越蜀道还要困难千百倍。
这在老黄忠眼中——孙子黄悦不如外孙赵统。这样的魔咒什么时候才能打破,已经变成了黄悦心中唯一的执念。如今两人一起到荥阳前线带兵打仗,赵统又一次走在了前面。这更是刺激了黄悦灵魂深处的战斗意志。黄家人没有软蛋,输了不要紧,迎头赶上就好了。
黄悦看头乔楼城墙上那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旗帜,上面绣着的那个黑漆漆的魏字,似乎显得格外的狰狞。好像在嘲笑他——可怜的黄软蛋,有种你就攻进来。魏字大旗下的那员大将,被冰冷的夕阳残光笼罩着,更是让黄悦觉得特别的触目惊心。
麒麟军已经在荥阳一带激战两个月了。赵统与虎豹骑在金寨的激烈战斗,更是让黄悦感觉到了苦战来临之际的巨大压力。乔楼守军的情报已经摆在了他的书案上——主将是传说中的弃子曹安民,守军是原来的曹洪部五千人。
两万麒麟军后军,面对五千乔楼守军。这是一场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的战斗,也是一场必胜的战斗。黄悦在心底里深信不疑。问题是如何降低战斗的损失?他可不想打掉一个成为了弃子的曹安民,也付出赵统血拼虎豹骑那样的代价。
刘立带兵的风格,其实非常的简单——那就是能者上,庸者下。要不是孙尚香女将男兵的局限性,也轮不到黄悦差强人意的出头来挑后军的这根大梁。如今黄悦好不容易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孙尚香奉命筹建麒麟女兵部队以后,后军副将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这就给了黄悦追赶赵统的机会。要是他自己错过了,只怕会是终身的遗憾。
黄悦站在乔楼外面,看着渐渐西沉的残阳,他的心中终于有了决定——拿下乔楼,打一场漂亮仗,给督帅刘立一份满意的答卷。这是一次至关重要的测试。麒麟军中有一个传言——军相吕布的儿子吕猛,已经提前从南山军校毕业了。正在陈留行宫待命。要是黄悦的表现不能让刘立满意,吕猛就会取而代之。
黑夜降临,黄悦却没有睡意,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是龙还是虫,这一战之后就可以见分晓了。在战场上,一切都以胜利的结果,作为衡量武将能力的唯一标准。至于虽败犹荣的鬼话,骗一骗两三岁的小孩子还行,没有人会当真,也没有人敢当真。战场就是胜者为王,至于失败者的理由和借口,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校尉黄三走到黄悦的身边,压低了嗓音嗡嗡的说:“黄副将,攻城部队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黄悦看着跃跃欲试的黄三,冷静的说:“那就开始吧!你要小心,一定要活着享受战斗胜利的荣耀,而不是在功劳簿上划一个红色的大叉。”
黄三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黑暗之中。偷袭的战斗一直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他带领的突击队到了拐角处羊马墙的下方,从守军火把阴影的位置开始爬墙。
城墙上的守军似乎闲着无聊,有事儿没事儿的射出几支冷箭。似乎就是为了听一下铁箭撞击城墙的那种独一无二的声音。也许是为了排解漫漫长夜的寂寞。这是曹安民发明的守城办法,用别人的话说就是另类的火力侦察。毕竟黑夜守城盲点太多,小心总是无大错。
黄三的突击队一律轻装,根本就没有着甲,甚至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减轻负重,连皮甲都取消了。这样一来,面对曹安民的瞎射安排,总有几个倒霉蛋成了无声战斗的牺牲品。
铁箭刺入骨肉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沉闷。好在黄三早有准备,突击队的口中含着赖以生存的朴刀。中箭者只能咬紧牙关,毕竟朴刀就是生命。谁敢张口呼痛,谁就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赤手空拳。至于结果,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谁也不敢喊痛,就把暴露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城墙上的守军严格的执行着曹安民的将令。哪怕是所有的守军都认为——漫无目标的冷箭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也没有人敢掉以轻心。毕竟用几支冷箭换来一整夜的安全无忧,这样的买卖着实划算。
曹安民巡城经过一段城墙的时候,也心血来潮的从守军都尉的手中接过了硬弓。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他每次经过这个位置的时候,不放上一支冷箭,心中就不会觉得踏实。这纯粹是一种武将的自我催眠行为。
张弓搭箭,学人夜射,一箭指向丁羊马墙的阴暗处。一箭既出,入骨三分。这次倒霉的人是爬在最前面的黄三。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距离城头已经不远了,痛彻心扉的黄三恨恨的想着。他一门心思的要爬上城头报这一箭之仇。爬城的速度也相应的提升了几分。
曹安民听风辨音,立即就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箭头撞击城墙的声音有些不对。铁石相撞的特殊声响,他可是心知肚明。即便是力道不足,也不至于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是铁箭刺入人体的声音,他似乎发现了问题。
这样诡异的宁静,让曹安民神色大变,脱口而出:“敌袭!”
守军立即行动起来了,照着曹安民射箭的位置一顿瞎射。不管有没有效果,先要把声势弄起来。
邻近位置上的火把也移向了阴暗的位置。黄三本来在加紧爬墙,听到了曹安民的惊呼之后,立即爆发出了最大的潜力。
只见黄三双臂用力,借助钩索的弹力跃上了城头。突击队顶着箭雨向上爬,全部都爆发出了不生即死的力量。这样的顽强作风,是在生与死的较量中激发出来的精锐本色。不拼命,就得死,这样的选择题谁都会做。
黄三第一个站在了城头上,面对跑步夹击上来的两名守军,左一刀,右一刀,顿时就化解了危机。恰逢曹安民杀到,两人真刀真枪的斗了起来。只不过黄三不是曹安民的对手,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黄悦也秘密的进入了突击队,好在他的运气足够好,并没有成为冷箭之下的伤者。他替下了危机四伏的黄三,与曹安民在城墙上缠斗了起来。
黄三带领突击队左右冲杀,在巩固了城头阵地之后,一支信号箭升空。这代表着牵制曹安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其他的攻城部队可以投入正式的战斗了。
早有准备的围城部队,立即开始了抢攻。曹安民数次想要脱身,好指挥守军进行防守,却被黄悦给死死的拖住了。在曹安民看来,两人的本领不相伯仲,完全是没有意义的缠斗。
然而这就是黄悦的算计,乔楼守军的主将曹安民被牵制在了一面城墙上,根本就没有机会脱身。更没有多余的气力指挥防守作战。
乔楼守军群龙无首,各处城墙的守军得不到曹安民的将令。再加上夜战的特殊性,就只能各自为战了。这就是主将被牵制之后的被动局面。
乔楼守军首尾不能呼应,倒是给了黄悦的攻城部队足够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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