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关于袁绍和曹操见面的事情,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曹昂征用了世家商会的一艘客船,同袁尚一起改装,关键是添加一些锅碗瓢盆等生活设施。
曹操在约定时间的前一刻钟就登上了楼船,身边还带着军事戏志才。
南乡的对峙已经结束了,魏军也在丹水站稳了脚跟。
戏志才奉命调往孟津关,长途跋涉的疲惫,还没有完全的消散。
楼船在风不平浪不静的黄河水面上随风摇摆,戏志才勉强的扶住了半人高的栏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晕船的后遗症呢?
还是用脑过度引发的新问题。
曹操就站在戏志才的身边,对于黄河水面上的风浪,心中却有着一种本能的厌恶。
特别是看着倍受折磨的戏志才,曹操的心情就更恶劣了。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袁绍带着田丰上了船。
两人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番之后,就分主宾坐下了。
田丰和戏志才分别陪侍在两人的身侧。
袁绍身后站着袁尚和躹义,曹操的身后站着曹昂和许褚。
一张简单的桌子上,摆了一大盆水煮黄河鲤鱼。
鱼是曹昂和袁尚联合打捞的,至于别人有没有帮忙,谁也不知道。
酒是十六年窖藏的范阳烧酒,闻起来就格外的香。
田丰和戏志才在酒过三巡之后,就躲到隔壁的房间里去讨论天下大势去了,隐隐约约有争吵的声音传出,却被黄河的浪涛声给掩盖住了。
曹操问:“二师兄,你我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畅饮了呀?”
袁绍想了想,才回答说:“当年追击国贼董卓失败,孟德负气回了陈留,后面的事情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袁绍谈起诸侯分道扬镳的时候,心中那份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曹操看着袁绍,心中也觉得时过境迁,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感觉了。
半醉半醒的曹操,居然念出了一首脍炙人口的古词——调寄临江仙。
据说是洛神王二火最新在兴汉月刊上连载的汉末英雄演义,故事以大贤良师张角领导的黄巾军大起义作为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今天,似乎并没有完结。
兴汉王刘正亲自引用了这首古词作为序言,从曹操口中念出来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大气磅礴。
据说当年兴汉王刘正在临江水面上激斗甘宁,完事之后,就有人写下了这首古词——调寄临江仙,作为当时盛况的一个见证。
相传为一位姓罗的书生所作,记录了那场揭开了汉末历史面纱的战斗。
其内容如下: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曹操念完之后,似醉非醉的问:“二师兄,你说七郎是英雄吗?”
我和你,还有公路是英雄吗?
孙伯符,刘玄德,刘景升,刘季玉,马寿成,这些人能算得上是英雄吗?
楼船顺流而下,黄河的夜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袁绍望着夜空,缓缓的说:“孟德仅仅是用一盆水煮黄河鲤鱼,两坛范阳烧酒,就想说尽天下英雄,也未免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七郎白手起家,以南山城作为根基,如今更是报了汉军落日原惨败之仇,他可是替六千万汉室百姓雪了耻。
别人是不是英雄我不知道,落日原上的兴汉城只要还存在一天,那里的英灵们依旧可以享受每一天的香火,七郎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多少代人的愿望哪?
在七郎手中变成了现实,弹汗山城等城池的出现,直接向天下人宣告——地是汉地,民是汉民。
他不是英雄,谁又敢自称英雄呢?
曹操苦笑着说:“二师兄,你、我和七郎生在同一个时代,还真的是悲哀哪?”
算了,不说他了。
七郎年岁最小,却是老谋深算,说他是英雄,我服气了。
我在兖州折腾了几年,才刚有一点起色,七郎就跑出来摘桃子,还是那样的理直气壮。
有时候我是真的想不管不顾,跟兴汉军血拼一场,哪怕是兵败身死,也好过一退再退。
说来也真是可笑——七郎似乎并没有把我当成主要对手。
在酸枣扔个郭嘉,再在陈留放上一个贾诩,我就只能跟忠汉王刘备玩泥巴了。
袁绍吐了一口酒气,含糊其辞的说:“孟德,你够了。我在并州窝囊了好几年,才刚想要走出去,七郎就给了我当头棒喝。”
儿子不见了,大将投降了,十万晋军入冀州,全部变成了兴汉国的产业工人。
现在好了,晋阳能不能保得住,还得看七郎的心情。
早知道就一路向西,不管怎么说,打韩遂,揍马腾,这样的自信我还是有的。
孟德,不如你和我,还有公路联合起来,总不能让七郎专美于前,好歹咱们老袁家四世三公,你的曹家也是名门之后。
曹操说:“二师兄,面对七郎,硬顶是会受伤的。”
十万晋军撑不住一个月,我更是一箭未射就退出了陈留。
咱们都惹不起七郎,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七郎对咱们都没有赶尽杀绝。
就算是现在,要是七郎有心对付你,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联络我。
我只要打出献帝的旗号,二师兄你就完了。
就算是你的实力比我强,在献帝的大义面前,晋军就是土鸡瓦狗。
袁家的四世三公太飘了,献帝的存在,就是晋军必败的根源。
袁绍说:“袁家祖上靠着忠孝传家,想不到却坑了整个袁家。”
这个天下谁都可以反汉自立,唯独袁家不行。
或许这就是四世三公的悲哀,一旦与献帝照了面,连做周公的机会都没有。
听说孟德你把献帝当猪养,换了我老袁家,肯定是行不通的。
好在只要晋军不主动靠近献帝,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曹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献帝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到了长安皇城之后,居然让他鼓捣出了衣带诏,信使到了陈仓才被察觉。
我那个视为左膀右臂的尚书令荀彧,也是有心人哪?
还是七郎厉害,一眼就看透了荀家的本质。
当年荀攸推动大势,想要让兴汉国沦落为世家的附庸,七郎见招拆招,直接采取了固本培源的办法,才免除了一场危机。
这么多年了,荀攸一脉跟着甘宁的船队,一直在海上挣扎着。
袁绍问:“孟德,你的意思是说,荀谌投效七郎,也是世家对兴汉国的一次强有力的试探吗?”
曹操回答说:“兴汉国的对手,已经不再是你我这样的诸侯王了。”
七郎要是想迅速的一统天下,只要全力西进,咱们是挡不住的。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一向专情的七郎,不但把东方月和轩辕无双两个女人带在身边,而且还是形影不离。
算了,咱们不说七郎了,还是说说其他人吧!
不能跟七郎硬顶,找别人的晦气,总是有几分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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