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来喂你。”
呼~
夏侯婉儿轻呼汤匙，淡淡清香之气迎面扑来，如若春风细柳，不经意间将朱厚照心中的火气都浇灭了三分。
“陛下，您尝尝，不烫了。”
柔声细语下，朱厚照浅尝一口，夏侯婉儿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轻声说道:“陛下，是不是心情也好了很多。”
“嗯。”
朱厚照应答一声，继续品尝着银耳莲子羹。
不知夏侯婉儿有意无意，身子渐渐前倾似乎随时都要贴在朱厚照的脸上。
“真是个妖精……简直一刻都不愿意放过机会。”朱厚照心中暗想道。
现在，朱厚照都有些怀疑把夏侯婉儿安排在养心殿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
正当夏侯婉儿准备更进一步时，养心殿外忽然传来内侍太监的声音。
“启禀陛下，内阁首辅刘大人求见。”
闻声，夏侯婉儿重新退回到原地，虽说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恐怕心里都不知道骂多少遍了！
“真是耽误我和陛下的好事……”
“咳咳~”
朱厚照干咳两声，平静说道:“婉儿，你且先行退下！”
“遵旨。”
“宣他进来。”
不时，快步走入养心殿内的刘健，躬身叩拜道:“罪臣参见陛下。”
看着跪在面前的刘健，朱厚照也猜出他恐怕是已经想明白了！否则以他固执的性格，要是自己不松口，恐怕还真会跪死在宣政殿上。
“阁老快快请起……”
话说一半，刘健正叩谢圣恩准备站起来，岂料朱厚照还有后话。
“阁老何罪之有啊！在大殿上，阁老所言句句肺腑，皆是为朕考虑。”
“若朕执意，岂不成了千古暴君？”
朱厚照语气冰冷，吓得刘健又惶恐跪在地上，欲哭无泪的说道:“陛下，老臣愚钝，未能领会陛下圣意，请陛下罢免臣的内阁首辅之职，老臣愧对陛下！”
“但是，老臣对陛下、臣对帝国之心，天地昭彰，日月可鉴！”
“哼……”
并不是真要怪罪刘健的朱厚照，摆了摆手说道:“打住！朕听这些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如果朕不知道你忠心，你觉得现在还能在这里跟朕说话吗？早在宣政殿上，被拉出去砍了。”
“记住，此计乃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
闻言，刘健感激涕零道:“老臣多谢陛下不杀之恩，皇上圣明。”
“平身吧！”
“谢陛下。”
“来人，看座。”
“谢陛下。”
朱厚照目光落在刘健身上，深思道:“阁老，在其位谋其政，道理你不会不懂！既然朕将土地改革、世家整顿一事交给你，那你就专心负责这些事吧。”
“平定叛乱一事，由王守仁负责足够了！切勿因为此事，而耽搁了其他事情的处理。”
“老臣明白。”刘健拱手说道。
土地改革，无外乎农田，而农便是国之根本，社稷之重。
无论国家发展还是爆发战争都离不开粮草，多耽搁一天，都将是帝国的损失。
“陛下，西厂督主雨公公殿外求见。”
正当刘健考虑着要不要回避时，朱厚照已经下旨宣召雨化田进殿。
“臣雨化田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目落雨化田身上，朱厚照威严说道:“犯人审问的怎么样了？”
雨化田轻瞥刘健这边，见朱厚照并无让他回避的意思，拱手说道:“回禀陛下，臣已将供词全部记录在册，请陛下过目。”
当雨化田将供词呈上后，朱厚照认真翻看着。
“陛下，据锦衣卫百户钱宁交代，宁王封地内共有一百门虎蹲炮、八千海军，火铳营一千余人……”
“为协助宁王造反一事，钱宁每隔三日会向宁王通信汇报京城情况。”
面色阴沉的朱厚照，冷声说道:“这些书信在什么地方！”
“回禀陛下，书信皆藏在钱宁房间地板下的夹层内，共计一百余封。”
“另外在他的家中，搜出白银十万两。”
“砰！”
手掌重重拍在龍桌文案上，实心紫檀木的龍桌竟在朱厚照的一掌下出现数道裂痕。
哪还敢继续坐在太师椅上的刘健和雨化田，惶恐跪在地面上，自然不曾发现龍桌文案上的细节！
“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贪墨十万两，身为朕的鹰爪却与叛贼私通信件多达上百封！”
“即刻宣锦衣卫指挥使戚景通觐见。”
“遵旨。”
……
北镇抚司内。
午朝结束后，指挥使戚景通这才得知消息，锦衣卫百户钱宁勾结逆贼，意欲谋反。
汗水直流的戚景通，心中庆幸着当时没有前去寻找朱厚照问罪西厂。
可同样，他现在也害怕皇帝会因此问罪于他，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堂堂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毫无察觉。
自知难辞其咎的戚景通，正准备前去养心殿向天子谢罪。
却不料刚一走出镇抚司，常伴天子身旁的内侍太监已经先至。
“指挥使大人，陛下宣旨，命锦衣卫指挥使即刻进宫面圣。”
“臣遵旨。”戚景通语气显得有些无力的说道。
……
“罪臣戚景通叩见陛下。”
坐在龍椅上的朱厚照，随手将一封信件拿起丢在戚景通的面前，冷声说道:“读出来。”
戚景通双手颤抖着将信件拿起，目光先是扫视了一眼，紧接着又惶恐的叩在地上。
“罪臣不敢。”
不为所动的朱厚照，冷声喝道:“朕命你念出来。”
“遵，遵旨。”
戚景通手握信件，声音颤抖的读着:“正德一月十五日夜，由金吾前卫值守紫禁城，皇帝当夜就寝于养心殿……”
念到一半，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的戚景通，哭诉拜道:“陛下，罪臣万死难辞其咎！”
“哼！”
“锦衣卫，朕的鹰爪，不去监视臣民，反而倒是对朕和紫禁城格外关注。”
“呵呵~你们可真是朕的好鹰爪啊！”
朱厚照连连冷笑两声，犹如一柄利剑直刺于戚景通的心脏。
锦衣卫内部出了这么大的事，戚景通的确不知如何辩解。
“陛下，臣愿以死谢罪，恳请陛下息怒。”伏首叩拜的戚景通歉声说道。
目露杀意的朱厚照，面色不改道:“你的确该死，但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这颗人头朕先寄放在你的头上。”
“出去自领杖责八十，彻查锦衣卫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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