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言沉思了一下,道:“的确蹊跷。先是有人冒充探丸楼里的鱼听弦,然后又有人冒充十二楼五城里玄谷城令主。这些人……”
慕容靖石双目之中的赤色早已褪去,接着苏洛言的话道:“这些人,应该是一伙的!”
苏洛言看向慕容靖石,问道:“你怎么确定就是一伙人?”
慕容靖石道:“这伙人定是先跟踪了林韶和章若颜,然后趁二人不在,掳走张媛,目的仅仅是以张媛为人质,要挟林韶和章若颜做些什么。但他们没料到的是,我们都跟了去。所以他们就故布疑阵,冒充鱼听弦。他们也许知道,当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找出鱼听弦,救回张媛的时候,势必要回到那颗松树下再仔细搜寻一番,因为那是第一现场。”
楚飞忍不住问道:“所以他们在树干上也画了个图,让咱们找鱼听弦去?”
苏洛言正要点头,却见慕容靖石摇头笑道:“他们在这颗树上画鱼听弦的标记,不是为了让咱们再把目光转向鱼听弦。你们别忘了,在咱们分头找人之前,他们就已经给咱们留了布条,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
步孤鸣也有点忍不住了,道:“那他们是为了什么?”
慕容靖石道:“那棵树离定林寺很近,几乎翻墙就到。”
苏洛言点点,道:“所以,你当时就判定人是被劫到了寺中。我们也就跟着判断,这伙人一定很熟悉寺中环境。于是,当惠远大师查不出寺中有谁不对劲的时候,你便觉定是有人冒充了寺中僧众?”
慕容靖石略一颔首,又道:“不仅如此,我当时还怀疑一个人,雨未眠!因为他对这寺中非常熟悉,屡次在寺中布置机关暗算我。这也是我怀疑寺中有人不干净的另一个原因。”
惠远此时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寺中弟子偶有口角,才动用那等凶器,还将他们训诫了一番。”
慕容靖石道:“大师不必如此。不过,寺中是得加强戒备了。那雨未眠的机关术着实了得惊人,但他的武功似乎又并不高,如果小心戒备,定能防备周全,也避免误伤了寺中高僧们。”
他接着道:“原本,当你们都告诉我,根本查不出来的时候,我意识到不对劲。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查。可偏巧,林韶回来了。”他指向林韶,道:“他回来也不打紧,可他偏偏一回来就嚷着要杀了我。他嚷的那些话,正好暴露了他见过张媛这个事实!”
苏洛言等人默然。当时林韶的话太过于明显,可是他们却被后来林韶的动作惊住了,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他和慕容靖石打了半天架。
林韶也道:“没错,我的确见过张师姐。她在那群人手里,我不得不听他们的话。”
慕容靖石道:“你没有得手,他们会杀死张媛么?”
林韶黯然。
却听慕容靖石又道:“我还没死,他们不会放弃。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惠远忽然想起了寺中的大钟,问道:“那慕容施主跑过来拆钟,却是为了什么?”
慕容靖石道:“因为我感觉到,林韶失手,他们定然有后备手段,说不定会误伤你们,也说不定会杀了林韶灭口。所以,当钟声响起的时候,我就想着将你们带到这里。可是我没料到的是,这里居然也有机关,不过幸好连环机关只有两个,应该是那人匆忙为之。”
苏洛言脱口而出:“雨未眠?”
慕容靖石点点头,道:“目前只有这一个解释,毕竟他对着寺中十分的熟悉。不过我想不通的是,雨未眠的轻功并没有这么好,他是怎么做到的?”
楚飞听得一头雾水,望了望同样感到莫名其妙的步孤鸣,道:“什么怎么做到的?”
慕容靖石道:“机关不多,是匆忙为之,那就是,对方临时判断我来这里,所以机关暗器也是临时布置的。换句话说,就是他知道我会来这里,所以才提前来这里布置机关。”
苏洛言感觉到不对劲,忙问道:“寺中这个地方,平日里不是常有人经过么,他是怎么将机关布置在这里的?”
慕容靖石道:“雨未眠这个人,你们没见过,我却和他打过交道。他布置机关手法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苏洛言还是道:“就算匪夷所思,他还是得来这里,才能布置机关暗器,怎么惠尘大师没看见陌生人靠近这里么?”
惠远双手合十,道:“惠尘师弟,你说说吧!”
……一阵沉默。
众人这才发现,之前被慕容靖石扔出来的惠尘,此时已然不见了!
惠远叹了口气,道:“原来诸事真的和蔽寺脱不开干系了。”
慕容靖石也叹了口气,飞身跃到树上,带下来一个人。众人见了大吃一惊,正是那惠尘大师。只不过此时的惠尘大师已是气若游丝。
惠远赶紧上前扶住惠尘,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靖石道:“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惠尘大师被人暗算,藏在了这棵树上,而那人随后化妆成惠尘大师来撞钟。等咱们到了,谁也不会料到撞钟的惠尘大师是假的。”
苏洛言也道:“没错,他也可以利用惠尘大师的身份随时离开。而等到咱们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势必已经离开多时了!”
惠远叹道:“这等机巧心思和灵巧的双手,却没有用在正途上,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众人没有接他的话。
慕容靖石看了看苏洛言,又看了看林韶,道:“他们既然没有得手,必然不会这么快就杀了张媛。也许此时,这伙人正想方设法地帮张媛吊命呢!”
此时的张媛,的确正在被这帮人吊命。
然而各种药材都用尽了,张媛就是不醒,可是却仍死去。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慕容靖石忽然仰天长叹一声,道:“对她张媛动手的人,不得不好好照顾她,帮她吊命。怎么对我动手的人,都是要置我于死地?”
苏洛言道:“也许你这张脸招恨?”
楚飞也道:“你得罪人太多了?”
邢绶也道:“他不用得罪太多人,他只要得罪一个人,全天下就会有不少人要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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