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石努力地想看清那人的相貌,却听得那人张口道:“原本我以为你能保护好雪雪,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也病倒了。你说你这不是添乱么?”
来人居然是苏洛言。
那苏洛言随是受了伤,但还是坚持着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慕容靖石的脑门,道:“果然够烫的。”然后喊道:“老张,快把药端进来!”
张玄闻言,果然端了一碗药进来,一把扶起慕容靖石就要灌下去。慕容靖石吓了一跳,想要反抗,结果浑身没力气,只好从了。
一碗药灌了下去,眼看一股奇怪的气息就要涌了上来,苏洛言早有准备,伸手就将一样东西塞到慕容靖石嘴里,手法之快,简直出乎意料。
那东西刚塞入慕容靖石嘴里,慕容靖石就觉得一股清甜冰凉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嘴,还一直往肠胃延伸,将那股要涌上来的古怪气息压了下去。他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心中有些奇怪,这也不像是果脯啊?不过好像也能嚼着吃……
苏洛言嫌弃地看了一眼他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道:“这是我调的药丸,专治反呃!”
慕容靖石心中了悟,默默地嗦着药丸,安安静静地侧躺在床上。
苏洛言看也不看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先好好养着,回头我在问你!”
慕容靖石正奇怪她说话的态度怎么这么古怪,张玄却收了碗,道:“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怎么没将钟离令主带回来?”
慕容靖石恍然大悟,但他也无力反驳。且不说他是真的没将人带回来,单单就说他现在的状况,那可是真的没有一点力气。
张玄见他动也不动,只道他吃了药后睡着了,便摇了摇头,将门合上后离开了。
慕容靖石心知自己大意了,所以才有这场大病。原本应该昏昏大睡的他,此时却被清凉的药丸彻底的提神醒脑了。直到嘴里的药丸被他嚼完吃了下去,昏昏欲睡的感觉才涌了上来。
屋子外面,邢绶问道:“他真病了?”苏洛言道:“没错!把我妹妹弄丢了,他倒好意思病倒了!”听这意思,如果慕容靖石没突然生病,苏洛言会把他生吞活剥了。
张玄尴尬道:“是钟离令主的家人将她带走的……”
苏洛言道:“你看见了?你怎么就知道是她的家人?是不是那姑娘挺漂亮的,所以你就信了?”
张玄不敢说话,邢绶也没敢答话。
慕容靖石猛地一个激灵,赶紧缩到了被窝里。
苏洛言仍在道:“我认识雪雪这么多年,从来就不知道她和蜉蝣山庄有什么关系!怎么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谁都敢信?”
邢绶劝道:“也许是真有关系呢?”
苏洛言瞪了过去,道:“你给我闭嘴!”
邢绶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屋外一片安静。
山风烈烈,羽灵儿在这里休息了一整晚,天亮时分才加速赶往蜉蝣山庄在这山上安下的临时寨子。
突然,她停下来脚步,转身道:“阁下这轻功倒是不错,不过,用来追小女子怕是可惜了!”
一个男子轻轻地走了过来,双手合十,道:“贫僧当然要追赶女施主,毕竟女施主知道钟离雪的下落。”
羽灵儿呵呵笑道:“那不如,你再追赶追赶?”她说着,气灌双腿,轻功施展,踏叶无痕。
那男子道了声“好”,脚下一变,追羽灵儿而去。
昏昏沉沉好一觉过去,慕容靖石终于恢复了。
他掀开变得有些黏腻的被子,刚穿好衣服,门就被推开了。
苏洛言面带微愠地走了进来,瞬间掩住口鼻,皱着眉道:“差点忘了!”然后指着慕容靖石道:“赶紧把窗户打开!”
慕容靖石有点闹不明情况,可是也不敢反抗,只好打开了窗户。没办法,谁让他没追回钟离雪。
苏洛言走到窗前,伸出两只葱根般白嫩的手指,捏住被子一角,轻轻掀了掀,然后赶紧放下,道:“我果然没料错!”然后对外喊道:“去问问惠明大师,水烧好了没有!”
屋外传来张玄的声音:“惠明大师说,慕容先生再不下锅,水就凉了!”
下锅?!
看着回过身的苏洛言,慕容靖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他大病初愈,体力还没有恢复,完全挡不住苏洛言,被一把抓住,拽着就往外走。
屋外的张玄和邢绶全程围观,一点上来拦住的胆量都没有。
慕容靖石胆战心惊地被拽到一处窗户早已封得严严实实打的禅房,禅房内放置着一个大桶,阵阵白雾正从大桶弥漫出来,一阵阵古怪的气味也随之扩散出来。
苏洛言转身就走。
慕容靖石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情况,四五个和尚冲上来就扒光了他的衣服,将他扔进了桶。
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这特么是药浴!
古怪的气味是药材散发出来的气味!
大锅?是那个惠明说的还是张玄说的?
这一帮子人都是故意的吧?
慕容靖石再一想,不对啊,他病着的时候怎么没人让他洗药浴,现在能走能吃了,浪费这时间干嘛?一堆破事呢!
他刚要起来,一个和尚看出了他的意图,一把又将他按回了桶里。剩下几个和尚抬起一个大盖子,将浴桶盖上,只留下他一个脑袋漏在外面。
这时候,苏洛言一脸得意地走了进来,道:“被蒸的滋味怎么样?”
慕容靖石道:“别闹,我现在哪里有时间体验?”
苏洛言慢慢走近,轻轻问道:“哟,慕容大侠还挺忙!那你告诉我,你这么不要命准备干嘛去?”
慕容靖石抬头看向她,反问道:“什么叫不要命?”
苏洛言看着他,道:“你也好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么连香气还是毒气都分不清楚?”
慕容靖石心头一震,忙问道:“什么意思?”
苏洛言道:“你昨晚回来就中毒了,对方应该用的是毒粉,让你误以为是香气。”
慕容靖石认真思索了一下,道:“没道理啊,那女子武功在我之上,没道理用下毒这种方法啊!”
苏洛言摇摇头,道:“我可没说是脂粉香!”
慕容靖石浑身猛然一震:“你是说檀香?”
苏洛言笑着点了一下头,道:“你还不笨,就是檀香!”她伸手掏出一个手帕来,在慕容靖石额头上擦了擦,然后凑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然后将手帕扔在了桶盖上面,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昨晚见到了谁,经历了什么,但是你的确中毒了!这种毒也的确有意思,因为这是我们师门当初最小的师妹研制的。那些药材原本没这么强的毒性,也很容易被识别,但是只要加入其它不同的毒药,就可以配成气味不同药性不同的毒药。”
她说着,又看向了慕容靖石,问道:“所以,你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女子,身上有檀香的味道么?”
慕容靖石断定地摇了摇头,道:“她身上确实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但却绝对不是檀香!而且,我昨晚上还碰到了寺中的惠海大师。”
“惠海?”苏洛言眼中闪过迟疑,“这个和尚怎么会有我药王殿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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