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石猛然看向他,道:“你什么意思?”
李重衣道:“金铃教的人在她身上试了新的毒!”
慕容靖石瞳孔缓缓收缩,一点赤红慢慢覆上他的眼睛,却听钟离雪道:“没事啊,他们只是试毒,那毒药根本不起作用!”
李重衣道:“不起作用?那你为何时不时喊冷?我便是渡了多少内力给你都不起任何作用?”
钟离雪皱着秀眉,道:“李重衣,你别说了!”
慕容靖石看向钟离雪,问道:“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么?”
钟离雪被他盯得心里直跳,道:“没事的,我能撑住……”她话未说完,慕容靖石一字一句地道:“能撑住?不用撑,我这便去给你找解药!”说着,便要朝着密州城的方向而去。
跟上来的阿莲和刘珙赶紧将他拦住。阿莲道:“此时再回密州城,金铃教的人也不一定在城内……”
慕容靖石突然回头吼道:“不在城内?那你告诉我那帮人会在哪里?你说啊!”
阿莲心头一震,竟是愣在了那里。
一边的令狐帛赶紧挤了上来。
刘珙也赶紧拦住,道:“就算金铃教的人在城内,以你现在的状况,真能拿回解药?”
钟离雪也劝道:“是啊,如今金铃教和流寇勾结,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咱们凡事从长计议!”她始终不知攻城的不是什么流寇,而是成了小规模的叛军。
慕容靖石看着钟离雪,心中不由有些动摇,眼中的那点赤红也慢慢褪去。
几人劝住慕容靖石,又进了破屋。李重衣远远坐在墙角,令狐帛警惕地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刘珙吃了药丸,除去了陷空蛊,此时便稳稳坐下来打坐。
慕容靖石也扶着钟离雪坐下,此时的他已经无法避开自己的内心,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钟离雪的关心已经彻底升华了。
阿莲叹了口气,默默地搬来柴火,架起了火堆,然后找了口井,洗了个破锅,吊在火堆上面烧水。然后她又出门捡了些野菌,洗干净了,扔进锅里。
钟离雪看不下去了,赶紧起来帮忙。
阿莲对令狐帛道:“你去打些野味来吧!”
一边坐着,浑身不自在的李重衣赶紧起来,道:“还是我去吧!”
阿莲摇摇头,道:“我信不过你!令狐帛,你快去吧!”
令狐帛站起来,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李重衣。阿莲见他表情,知他心中所想,遂道:“放心,就算他武功再高,我想让他倒下就让他倒下。”
钟离雪目送着令狐帛离开,然后回头看向阿莲,登时就愣住了。
“阿怜?”她一脸疑惑地道,“风灵越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阿莲心里头苦笑了一下,道:“你大概看到的也是我表姐吧,她叫阿怜,怜惜的怜。我也叫阿莲,却是莲花的莲。”她说着,伸手摸了摸钟离雪的脉象,眉头突然紧皱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过去,道:“这里头的药,大概能帮你抗毒,不过效果怎样,我却不知。”
钟离雪接过锦盒,心存感激地道:“谢谢你啦!”
阿莲没有理会这些谢意,她原本也不图这些,更何况,这些药,只能缓解一时。
众人等了片刻,只见令狐帛扛着剥皮洗净的两只鸡和三只兔子,满载而归,不由得均想:这人好快的速度啊!
阿莲将三只兔子和一只鸡用棍子串了,架在火上烤。又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将剩下一只鸡切了,扔进锅里一起煮着。
慕容靖石看着她手中的匕首,心里头暗叹道:“逆水匕!好东西啊!”
令狐帛一言不发地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取出六个碗来,又取出一块盐巴。看这样子,他们似乎在这个破地方安营扎寨了不止一天了。
看着令狐帛和阿莲摆弄着食物,钟离雪突然生出了想要学习的心思。这种心思已经多少年不曾有过了。
慕容靖石只顾看着逆水匕,心中思索着这把匕首的传承来历,却无所获。
几人分食了肉食,又喝了几碗鸡汤,便又回到了各自的角落。钟离雪想要帮忙收拾,却被阿莲又撵了回来,理由是她应该好好陪着慕容靖石。钟离雪满面通红,悻悻回到慕容靖石身边,乖乖坐下。
慕容靖石也在慢慢恢复内力。
一夜的时间过去了,当众人纷纷苏醒的时候,慕容靖石发现令狐帛仍旧双目圆睁,显然是一夜没睡。
而阿莲也已经在忙碌了,她将夜里没吃完的肉食扔进了锅里一起煮了,每人盛了一碗。
慕容靖石一边吃着肉汤,一边对钟离雪道:“吃完了你就好好休息,我帮你把解药弄回来!”
钟离雪听得心中一阵感动,道:“我陪你一起去!”
慕容靖石摇了摇头,还待再说什么,阿莲却走了过来,道:“阿雪姐姐要去,你又凭什么拦着?今日你以为就你一人要去密州城?”
刘珙也道:“无论如何,我也得去。若是阿莲也去,想必令狐帛也会去。难道你心这么大,放心将阿雪交给李重衣?”
慕容靖石愣了一下,问道:“李禄玉可是组织了兵马攻下的密州城,你现在手头没有一兵一卒,去了有什么用?”
刘珙却道:“有金铃教的人,我就算重组了兵马又能有什么用?”
这时,一边沉默着的李重衣突然开口说道:“没有兵马,等杀了李禄玉,就有兵马了。”
众人皆是一愣,然后心中默然。李重衣说道没错,等到杀了反叛的主谋,其他人只要愿意归附,便可以成为密州守军,这便是有了兵马。可是眼下几人讨论的重点明显不是这个。
众人也不言语,只听李重衣又道:“只是,就算咱们以李禄玉为人质,也未必能迫使金铃教的人交出解药!”
慕容靖石脸色沉了下来,转过头去看向李重衣,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重衣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杀入密州城,控制金铃教的人,将钟离雪的毒血喂给他们!”
慕容靖石一愣,便听阿莲赞道:“好办法!”跟着便是刘珙问道:“现在的问题有两个,第一,咱们要怎么进城,硬打进去可未必能讨好;第二,进城之后,咱们怎么才能找到金铃教的人?”
阿莲闻言,嘴角翘了起来,道:“我有办法!”
青州城外,官道之上。
一个男子正策马疾驰,一路向南。
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大刀,刀身甚是宽大,不似平日里常见得。
他胯下的马慢慢降低了速度。
但见那男子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叹了口气,道:“好马儿,我可舍不得将你累死!”说着,但见他身子一拧,轻功施展开来,便离开原地。
这时,周围忽然响起一阵呼哨声。男子心中警觉,才欲动作,便听得一阵嘘嘘律律的声音,扭头看去,一匹浑身雪白的新马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见状,连忙拱手朝着白马一拜,赞道:“好一匹玉狮子!多谢楼主赠马!”
他随即便翻身上马,策马而出,心中道:“让我一路从沧州往密州跑,可别等我到了,你们又不在密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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