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似乎是高估了你自己。陆临不光是自己有能力，他在M洲那边也是非常厉害的吧？虽然托兰西家族近年来都是非常突出，实力也是冒进，可是和百年组织的地下盟约来说，还是不值一提的吧？”
卫束说话，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是吗？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卫束，看得出来你很了解地下盟约和陆临？既然这样，那我更加应该让你在我身边待着了，不是吗？毕竟像你这么敢于说实话的人实在是不多了。”托兰西夫人笑了笑，似乎觉得卫束这样的说话很有意思。
“这就不用了吧？夫人，你救我出来，无非就是为了让我替你做事，我会满足你的要求替你做事，不过希望您能够理解我的心情，我不会做对段知栀不利的事情，之前您的属下用她威胁我了，我这人讨厌被威胁。”卫束道。
托兰西夫人：“所以，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是嘛？即使她已经结婚了你还喜欢？没有想到京城都是痴情人士。”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真情呢？不过都是别人臆想出来的罢了，我讨厌的人和我喜欢的人有什么区别吗？我也不会为了他们而放弃我原本就有的打算。”卫束一番话说的轻飘飘，甚是冷淡。
可能也是因为他的这种状况，所以托兰西夫人对他特别的看重，甚至觉得他这样的情况才是适合自己大计的最佳人选。
“我喜欢你的坦率。”托兰西夫人说道。
“我的坦率？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如果觉得这是坦率的话，那我也欣然接受。夫人，客套话应该说完了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呢？可以明说没关系。”卫束道。
托兰西夫人点头：“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聊天，会让我觉得负担很少。不过卫束，你现在能够保证听我的话嘛？”
卫束摇头：“抱歉，我不能。”
“嗯？”
“我也是个正常的人啊，即使被你救了出来，也不一定要做个傀儡。我还是可以有自己的主见的，对嘛？”他问道。
托兰西夫人点头：“对，你应该是要有自己的主见的，不过前提是你得帮我做完我的事情，这样你才能拥有属于你的人生。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帮我做完我的事情，我就会让你离开京城，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
“多谢夫人。”卫束道。
……
“今天怎么回来了？”陆初尧看着儿子。
陆临开口：“不能过来陪陪你吗？”
“我还没有老到需要这种地步吧？”
“确实。”陆临点头。
每次和父亲聊天都是被噎回来的那个，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比较好，还是选择闭嘴，等他毒舌完吧。
“所以你回来干嘛？”陆初尧问。
陆临开口：“我想问问，托兰西家族的事情，您之前和他们打过交道，应该很清楚吧。托兰西伯爵和夫人是什么样的性格。”
“知道。”陆初尧开口。
“嗯？”
陆初尧继续说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陆临：“……”
能够让他这么屈辱的性格就只有父亲了。
“托兰西家族的事情你不是很了解吗？为什么要问我呢？我以为你会很清楚的。”陆初尧笑了一下，“你自己调查的性格应该比我了解的还要多吧？为什么要问我呢？”
“托兰西伯爵早就不在大众的视线内了，现在活跃在京城的也不知道是谁，很好奇，所以才想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陆临开口。这点是查不到的，所以很好奇，而且就是在这里断了线索。
“托兰西家族是夫人当家，他们家在欧洲那边已经败落了，普通的伯爵而已，根本上不了台面，所以夫人才会如此做，他们不是世家，充其量就是暴发户。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伯爵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陆初尧语气平静，仿佛这些事情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只是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出来这些事。
“托兰西夫人其实可以在欧洲发展的，既然是暴发户，那就很少会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来京城呢。”陆临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思考。
总觉得动力不可能那么单纯。
一开始，让自己饿旁支过来，现在又自己亲自过来，还不惜和第一区作对，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普通的目的。
“这就是需要你调查的事情了，问我也没有用，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未必就是真实的答案，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才能从托兰西家族那边得到最真实的答案吧。”陆初尧道。
“我知道。”
陆初尧问：“你最近很忙？”
“怎么了嘛？”
“就是好奇问问，你最近很忙的话就不用回来了，我和你妈妈都不太需要孝顺的儿子，你有空多去陪陪你老婆，比陪着我们强很多。”陆初尧摆了摆手，话还没有说完呢，就已经下了逐客令。
陆临想到段知栀，问：“我有件事，可以跟您说吗？”
“说。”陆初尧开口：“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犹豫很久了吧？我想看看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犹豫这么久。”
“如果我和之之两个人不打算要孩子，对你和我妈妈来说，我算不孝顺吗？”陆临问。
他真的是试探了很久，才问出来的。他可以很直白的告诉段知栀，自己不要孩子，可是没有办法跟父母如此坦然。
“你可以选择不要孩子啊，这是你的事情，我和你妈能有什么意见？这不应该是你们做决定的事情嘛？”陆初尧开口。
“我就是怕，你们会觉得我…”
“不会，你放心吧。你已经成年了，自然有你需要决定的事情，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再说了，我们也不是不开明的父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老婆也同意的话，那就没什么大问题。”陆初尧看向陆临，说道：“虽然你是我的儿子，可我们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陆初尧很少说这么煽情的话。
因为这段话，让陆临懵住了。他以为父亲会跟之前一样，对他不那么客气，没有想到居然如此慎重的告诉了自己，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怎么了？”陆初尧问。
陆临开口：“只是没有想到，您会这么说。”
“那我应该怎么说？”陆初尧懒懒的笑了一下，一如当年的样子，看着陆临，说道：“就算你是我的儿子，我也不能让你做什么吧？你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他作为父亲，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他好好的，做他想做的事情，轻松一点。其他的不用多想。陆临不需要考虑太多，尤其是不需要考虑将来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和我妈妈不太好。”陆临开口，父母把他生下来，可他却没有想着未来能够繁衍子嗣，反而想的是和段知栀两个人二人世界。
“如果我说，有你只是个意外，你会不会好受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如果你们两个当事人没什么感觉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其他可说的，随意就好。”
陆临：“……”
他第一次听到这种安慰，还觉得不错。
真是有意思。
“临，你长大了，很多时候可以为自己做主，不需要考虑太多，也不需要考虑我和你妈妈。”他们不是那种非要顾及着对方过日子的家庭，只要彼此都好，那就是最好的。
“我知道了，爸。”陆临说道。
他们两个人很少交心，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该说不说，其实他是有点感动的，因为父亲的这些话，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现在是不是舒服一点儿了，既然舒服一点了那就不要打扰我了，可以走了吗？想问的事情也问到了，想做的事情也都做了，还有什么吗？”陆初尧又开始下逐客令了。
果然，感动只有一秒钟。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还应该是这样。
“我没什么想问的了。”陆临开口。
陆初尧：“等着我送你，是吧？”
“不用了，您坐着吧，我就先走了。”
“好。”陆初尧点头。
陆临离开了这里，每次回来都没有坐太久，就被赶走了，他甚至有一种离谱的感觉，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其他问题？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不太希望他在家待着，每次回家都下逐客令。
陆临想到自己和父亲的交谈，并不是很轻松，可是父亲说话的态度却让他明白，某些事情就应该这样。
这才是他们交流的方式。
陆临给段知栀打了电话，那边没有接通。
他把手机装在口袋里，也就没继续。
到了自己的公寓后，段知栀的视频打了过来，他接了起来，看到了段知栀的脸，她还穿着戏服，看起来是刚拍完戏休息的空挡，他开口问道：“段老师这是下班收工了嘛？”
“对啊，下班了，看到你打电话过来，立马就清醒了，怎么了呀？我刚才收工。”段知栀的声音奶奶的，让陆临想把她搂在怀里。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呢？”
段知栀：“好消息。”
以前她是一个极度悲观的人，但是自从遇到陆临之后，她就变成了一个非常自信的人，坏消息什么的都不重要。首先，要先考虑一下好消息到底能不能让人接受。
“好消息就是今天我跟父亲说了，我们两个人，可能不会要孩子的事情。”陆临说道。
段知栀：“然后呢，爸爸怎么说的？”
“我以为他会觉得我不孝顺，没有想到，他压根懒得管我的事情。于他而言，把我生下来让我长到成年，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了。其他的事情，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说这是我的人生，应该让我自己来做主。”陆临道。
段知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爸爸说的没错，这是你的人生，应该你来做主，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我们确定不要孩子？我已经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了。”
“顺其自然。我们都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段知栀：“陆临，其实我觉得你可以不用为我考虑太多，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如果你需要我更加努力的话，我也可以努力。所以有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承担，好吗？这件事情，我也有参与感的。结果你把这件事情都做完了，才告诉我。”
她在想，陆临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我不太想要孩子。”陆临说道：“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坏消息，我似乎没有精力去抚养一个孩子，所以我觉得让他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公平的。”
他想当一个丁克族。
“没事，我尊重你的意见。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不要呗。我们两个人过二人世界不是也挺好的吗？”段知栀开口说道。
她没有很多矫情的想法。
这样也挺好的。
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之之，我做这个决定，对你来说会不会有点自私呢？”陆临问。此时的公寓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可以。
“不会啊。我说过了，我尊重你的意见。其实我也没有多喜欢孩子。只是因为你是陆家的独生子，所以我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家里人没什么意见的话，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呀。”段知栀的语气很轻快，仿佛这件事儿根本不是问题。
“谢谢你。”
“这有什么可谢我的。”
陆临：“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的决定。这样就挺好。”
“是吧？那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我也挺喜欢，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的。陆临，谢谢你，能够给我这么多的自由。”
他们两个人都在感谢彼此。
殊不知，他们就是彼此的救赎。
“之之，不要再说矫情的话了。”
陆临道。
段知栀：“怎么？我说矫情的话，你会哭出来吗？”
陆临：“我想我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吧。”
“我也觉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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