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铎撇撇嘴,睁着双圆溜溜的黑瞳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月浅栖,对他而言,面子这种事都不叫事,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付出点总是应该的。
“不行。”月浅栖对他的装可怜视若无睹,一副没有同情心的冰冷模样。
“小气鬼,我都这样求你了,不就是几株破草吗,你给我又能如何了去。”司马铎嘟起嘴,黑白分明的眼瞳看着月浅栖。
“几株破草?”月浅栖笑了,道:“若是几株破草你干嘛在这儿求我,自己找去呀。”
“你!”
“我,我怎么了?先不说这草药不是我的,就算是,也不能白给你。那些草药有多稀有你自己心里明了,我就不说了。想要,可以啊,拿钱来买。”月浅栖无动于衷,堵了他的话。一想到这几日司马铎给自己惹的麻烦,加上白景带来的坏心情,月浅栖就没想过原谅他。
至少暂时不能原谅他。
司马铎眼圈一红,很是委屈。为了自己和其他们中弟子能变成正常人,过正常人的生活,他近乎已经倾尽了童稚门的所有钱财,否则也不会冒险来月浅栖这儿投靠她,他现在,怎么可能会有钱啊。
“你要多少?”
沉默了片刻,司马铎正经的问道,眼圈还是红红的,活像个被人欺负了的胖兔子。
月浅栖是知道他没钱的,否则也不会这么说,现在听他这么问,微微有点惊讶。
“薄逸这儿的这些药草,世间少有,每一株都价值连城,若你真想买,千两黄金是少的了。”
这可是薄逸耗费了好多年才收集养活的,不说药草的本身价值,就是薄逸的心血和精力,月浅栖都觉得千两黄金算少的了。
月浅栖觉得少,司马铎可不这么认为,小身子瞬间跳了起来,小手指着月浅栖,大声吼道:“千两黄金,你让我去抢吗?我抢也抢不来这么多啊,月浅栖,你干脆卖了我得了。”
小孩的童音本就稚嫩,就算司马铎声嘶力竭的吼,也只会显得尖锐,没有半点威慑力可言。
“卖了你?十两?还不够浇花的肥料呢。”月浅栖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神情却颇为认真。
“师父说最毒妇人心,我总是见识到了。”司马铎小脸一跨,幽幽的看着月浅栖,围着她打转,絮絮叨叨的嘟嚷:“月浅栖,你就算不看在我可爱帅气的份上,也不看在有我这个英名睿智的帮手上,但你至少应该看在我这弱小儿童的份上帮我呀。”
“你不是信因果轮回吗?你今天拒绝了我,你就不怕因果吗?”
“这世道是怎么了,女人都没有同情心了吗?”
“说够了没。”见他还要说,月浅栖揉揉眉心,淡淡道。
司马铎顿时闭嘴,睁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一千两金子。”月浅栖淡然无视,站起身子,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该问的都问了,要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瞧司马铎这么精神,也肯定没事了,月浅栖不打算在陪他扯犊子下去,抬步就出了万草阁。
这院子里的东西是薄逸的,月浅栖自作主张许给司马铎,就已经不厚道了,段不可能白给。且,她知道童稚门还有一手绝活,这么做,也不过是逼司马铎使出来。
司马铎见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拉怂着脑袋看着她离去。
其实他心里清楚,薄逸种植的那些药材,不仅难找,更难养,随便一株,都可以夺人性命或是救人性命,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月浅栖只让他出千金便可拿走全部,已经是对他很好了,简直是太好了。
可是,现在别说百金千金,就是万两白银他都拿不出来。
俗话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出了万草阁,月浅栖就去了玄机阁。
玄机阁归白景之后,月浅栖就不在管了,自然也就甚少来,在玄机阁的弟子眼里,月浅栖的地位还没有白景来的高。
可自从半个月前,月浅栖毫不留情的拔除了玄月小筑两阁中,所有包括白景在内的各国的人后,整个玄月小筑的弟子霎时就清醒了,认清了谁才是月家家主。
能挑起月家之人,哪怕是一个女子,都不是简单之人,更别指望她愚笨了。
于是,半月下来,两阁弟子对月浅栖无不是恭敬敬佩。
玄机阁被月浅栖换了近乎大半的弟子后,就已经彻底归她所管了。
一踏进玄机门,月浅栖就见到无数的巨石林立两侧,看似毫无讲究,实则却已经无形中形成了一个阵法。
从玄机门通往玄机阁只有进门的写作石平桥,若是普通人踏上桥,走一两个时辰,说不定才能走完这短短二十几步的路程。
到了玄机阁,见到她来,所有弟子均是一顿,慢了半拍般慌忙行礼。
月浅栖一笑,叫人聚集起玄机阁的弟子,唤来了海云天。
“家主。”海云天还是有点诧异月浅栖的到来,连忙作辑行礼。
“免了。”月浅栖摆摆手,坐在座位上,淡淡的看着大堂中的几百名弟子,见他们安静非常,才开口道:“辰时我让雷老宣布的消息,你们可都知道了?”
“回家主,我等已知。”众弟子齐声道。
月浅栖看了他们一眼,今天一早,他就让雷老将白景脱离玄月小筑之事通知了所有人,这会儿来玄机阁,众人也都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的。
“你们皆聪慧,如此,那我便直说了。这玄机阁,不可一日无执掌之人,你们也均需要人教导,所以我准备,在立阁主。”月浅栖淡声道,声音不大不小,却每个人都能听到。
“不知阁主打算立谁为新阁主?”众弟子中,一高挑清秀的弟子问道。他穿着玄机阁统一的淡青色长袍,腰间的玉佩上刻着月字,表明着他是自小在玄月小筑中长大的家族弟子。
玄月小筑中分两阁,又分两种弟子,一种是自小被收养进来的家族弟子,而另一种则是父母双亡,或是被父母送进来学本事的弟子,也称外门弟子,他们腰间的玉佩上,则是刻着玄字。
“你们以为,谁能胜任?”月浅栖淡淡一笑,反问道。
虽然她心里是想让海云天执掌玄机阁,但若有更好的人选,她也非常乐意。
余斜阳想了想,倒也没有多怕月浅栖,但依旧恭敬:“弟子以为,墨晓翎可以胜任。”
“墨晓翎?”月浅栖挑挑眉,觉得这名字像女子。
“是。”余斜阳肯定的点点头。
“弟子以为不妥。”这时,又有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男子站了出来,对月浅栖行了一礼,道:“家主,不说墨晓翎是个女娃子,就说她是有家人的外门弟子这点,就万万担不了阁主的位置。弟子以为,海师兄经验丰富,可以胜任阁主之位。”
月浅栖扬扬眉,拿过一旁的茶抿了一口,看着堂中分成两派的弟子。
明显,支持墨晓翎的弟子并不多。
“董师兄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弟子认为,能者居之,墨晓翎的布阵和破阵并不比海师兄差,且她小小年纪,就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可见她是有天赋的。”余斜阳不卑不亢的说道,十分认真。
“余师弟,我也不否认她的天赋,但她终究是外门弟子,到了年龄,是要离开玄月小筑,甚至嫁人的。难到你想让我玄机阁的阵法外传吗?若是泄露被人利用,祸害了无辜之人,玄月小筑和家主的名声可就毁了。”董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和余斜阳一样是家族弟子,对月家忠心,对月浅栖也忠心,自然希望玄月小筑好,但墨晓翎终究不适合。
玄月小筑中的女弟子极少,有也半多嫁了其他弟子,或是太小,这原因便是女子到了年龄就要嫁人,很多外门的女弟子,自然是离开回家嫁人,很少有愿意留下的。
这道不是说男弟子差,而且一旦嫁给家族弟子,就要和家里人断绝关系,固然便没有多少女子愿意留下了。
毕竟,百善孝为先。
这规矩虽然不近人情,却也是为了保住玄月小筑的一些秘籍不泄露,不会危害他人。
月浅栖听了半响,却没有见到他们口里的墨晓翎,心中有点好奇,便淡淡道:“墨晓翎在哪儿?”
“回家主,她…她病了。”余斜阳身后的一个看似十一二岁的女弟子探出半个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一双眼睛湿润润的,带着明显的羞涩。
“生病了?”月浅栖一笑,看向余斜阳,问道:“墨晓翎多少岁?”
“虚岁十三了。”余斜阳略带惋惜,按墨晓翎的年龄,再过一两年就要议亲了,断然不可能继续留在玄月小筑的。
月浅栖指腹轻轻摩擦着青花茶杯,闻言,也是略带惋惜的摇摇头,小小年龄能与海云天旗鼓相当,确实有天赋。
只是,可惜了,月家规律,不能破。
“如此,斜阳,你还有人要推举吗?”
余斜阳摇摇头,不在说话。
“好,那么,阁主之位,就由…”
“等一下。”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打断了月浅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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