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身躯低鸣着,
腐朽的尸骸哽咽着,
眷族的鲜血被吸允着,
旧日的宿敌却又卷土重来,
仇恨、愤怒、绝望和憎恶,
让这一切都被吾之恶给吞噬殆尽吧!”
像是唱歌一样把晦涩难懂的话语给说出口之后,那些触须并没有安分守己的继续待在罗宁的身上,而是继续膨胀,开始向外扩张。
“律令——焚城。”
面对如此猎奇的生物,安神父显然不打算让它们靠近自己的活动空间。一股滔天的热浪在他的身上凝聚,然后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迸发了出去,将沿途所有令人作呕的触须纷纷烧成了灰烬。
很快,覆盖在罗宁身上的那些‘寄生肉瘤’被烧得一块接一块的往下直掉,露出了里面原本泛黄的骨头。
“...我还活着?简直了,刚才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要不是我没有了**,我感觉差点就要被那玩意给噎死了。”罗宁急不可耐的把身上那些没有来得急掉出去的触须给扒拉干净。
“别担心,我们也差点被那玩意给恶心死。不过不管怎么说,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宫辰表达了一下他的感激之情,这令罗宁十分享用:“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情急之下的反应罢了。”
“该说你谦虚呢,还是该夸你这人实诚?”于思奇顶着一股强烈的焦味,走近了点。他注意到那些触须虽然被安神父的火焰烧得几乎不成形体,却仍然并未完全灭绝。偶尔有些只是被火焰烧掉表皮的那些吸盘内部甚至还在罗宁的脚下蠕动着,这让罗宁本人非常的不悦。只见他将自己的右脚高抬,从那些触须的‘尸骸’中抽了出来,又重重的插了回去,一些黏糊糊的透明汁液飞溅到了他的膝盖部位,不过他对此不以为然。
“被‘附身’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安神父颇为在意的对着罗宁问道。
“非常的...不舒服,就感觉整个人都被某种恶心的黏液所沾上一般,怎么洗也洗不掉。”
做完这个之后,罗宁把自己的身体稍微打理了一下,然后走到安神父的面前说:“特别是它那可怕的‘成长性’,我之前从未见识过居然还有如此惊人的繁殖能力和效果的寄生种。请问,你们对它了解多少呢?”
“不多,之前只在鲨鱼的肚子里见过。现在,没想到还能在‘活人’的身体里见到。”于思奇厌恶的看了一眼那被掏空的尸体说:“要我说,这大概是我目前经历过最为恶心的一次遭遇了。”
“嗯...不管怎么说,虽然事情经过有点曲折,但我们终归还算是达成了一个小目标吧。起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神父的推断并没有出现十分明显的偏差。”宫辰稍微总结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其他人问:“那么,我们接下来干嘛呢?”
“上楼吗?”于思奇想了想,他记得这栋别墅不止一层的,只是他却没有看到任何上去的楼梯或者类似升降用的工具。为此,他特意开启了自己的感知能力,发现在他的感知下,上方的有一些淡蓝的光点在那里有规则的闪耀着。其中最为让他在意的还是,他见到了一根直接将整个天花板给捆住的线。
“我们没有得到许可,上不去的。”罗宁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但凡是私人的领域,都会有相应的秘术去阻碍没有权限的人。这点,我想你们之前在租借管喷奔流的时候也都见识过了吧。结界是很难被破...”
于思奇在罗宁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把线剪断了。可是,安神父似乎比他更领先一步,以掌变刀,轻哼了一声:“律令——断齑。”
罗宁惊讶的看着天花板直直的掉在了他的面前,一条笔直向上的通路就这样被打开了。
“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告诉我,你那个什么‘律令’是什么吗?”罗宁十分介意的问道。
“呵呵,只是不入流的小把戏罢了。”安神父非常敷衍的回答让于思奇想起了他当初的发问,是啊,可不是‘小把戏’么。
“别指望能从他嘴里套出答案,罗宁。我跟你讲,他这人的口风严实的很。不过我就不一样了,只要你有所表示,别说问问题了,就算是让我给你抄作业都不是什么难事。”宫辰想要借机损一下安神父,可惜他找错了搭戏的对象。
罗宁一脸茫然的问:“什么叫抄作业?”
“连作业你都不知道?难道你们这没有学业或者学校这么一说吗?就是那个能让人们获取知识的地方或方式。”宫辰歪着头,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罗宁,那眼光有点像是在看文盲。
“请原谅我的才疏学浅,我们这里并没有学业或者学校这类的说法。通常想要得到知识的话,都是依赖于父母的教导和传授。一旦父母的知识学习完毕后,就可以去请求税务官本人的亲自指导了,但是每一次求教都必须为其做许多事情,这是必须达成的先决条件。”罗宁倒没有被宫辰的那种‘奇异’眼光给刺激到,反而彬彬有礼的解释了起来:“所以,老实说我还挺羡慕你们那边有学校这么一说呢。当然啦,我并不为之而打算抱怨。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规则限制,我们这里所有想要成为人父或者人母的个体都会拼命的干活,来为自己的后代积累知识。就拿我父亲说吧,他为了能够得到微观粒子学方面的知识,主动为税务官本人看守了数十年的囚笼。”
“这么说,你父亲是一名狱卒?”于思奇对他这边的知识获取方式其实兴趣不大,更让他感兴趣的是这里居然也有‘监狱’这么一说。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很有道理。监牢这种带有惩戒性质的建筑一直都是人类发展史的一部分,起码他是这么想的。
“是的,他直到临死前都是一名合格的狱卒。”罗宁点了点头,说:“我一直都为他的工作感到骄傲和自豪。相比之下,我这个凡庸的灯塔看守人就显得实在是没有什么出息可言了。”
“尽管我并不想打断你们愉快又轻松的聊天,不过你们确定不上去看看吗?”安神父用非常温和却令人没有办法提出异议的口吻说:“特别是你们完全可以到上面之后,边走边聊嘛,不是吗?”
“我也觉得站在这里不是个值得称赞的选择。”既然安神父都发话了,那作为学生的于思奇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特别是他口袋里还有一个新加入的‘小马屁精’在那里刷了一波存在感:“神父说的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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