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抱怨尽管不能对他的处境有任何的变化,但却让于思奇的心里舒服了一些。稍微平复了一下杂乱心境的他最终还是站直了身子,并将地上那些‘遏雨珠’纷纷拾了起来,放进口袋。
虽然他仍然对‘遏雨珠’的真实用法抱有一定的怀疑,但刚刚它的确救过自己,起码看上去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当于思奇将地面的‘遏雨珠’收集完毕时,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间没有锁门的房间。
倘若只是没有锁门的房间其实还不足以完全吸引于思奇的好奇心,只是当他彻底静下心神来时,从房间里传来的窃窃私语声着实让他有些在意。且不谈这声音到底是不是某些滞留在这个地方的鬼魂所发出的,恐怕都值得他过去瞧上一瞧了。
来到大门外,于思奇一眼就看见了靠门边的墙上挂着一块木制的告示牌,上面用拉美希亚尼文写着:
注意事项,
近期有不少流言蜚语在这栋神圣的宅邸里流传,作为管理者,我坚信这应该是极个别对工作有所抱怨的人为了一己私欲炮制出来的卑鄙伎俩。但是不论如何,老主人已经下令了,以后不允许任何人在任何场合讨论夫人和少主人的事情。一经发现,将以家法处置。
附:最近我的库房频繁失窃,有知道线索的人请尽快与我联系。同时我也警告你们中的那个谁,只要是犯下的罪就必然会留下痕迹,不要以为自己能够逃的掉。
告示牌的下方有一些暗红色的血迹,注意到这个细节的于思奇走进屋去,他发现这里似乎发生过打斗。
许多被翻到的木床杂乱无章的摆放在屋内,原本被拿来当成隔断用的木板也被拆得七七八八,地上和墙面都有不少暗红色,甚至就连天花板上的明灯也沾染了些许血迹。
再朝里面走了几步,于思奇注意到了一具被木床压在底下的白骨,在它的手指之间有一本类似日记本一样的东西掉落在地。
当于思奇靠过去弯腰打算将其拾起时,那具白骨的手臂突然活了过来,直接抓主于思奇的右手不放。
这样的突发情况无疑把毫无准备的于思奇吓了一大跳,他想都不想的开始用左手去掰开抓住他右手的那个白骨手掌。在经过了几近一分多钟的挣扎之后,对方的指骨终于被于思奇给掰断了,而对方似乎也吃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心疼的看着自己右手腕表出现的一些淤青,于思奇开始责怪自己实在是有些大意了,这种完全能够规避的突发事件应该更加谨慎才对。
注意到那具白骨想要从被木床所压的地方爬出来时,于思奇当时就是狠狠地朝它踹上了几脚。可惜的是这一系列的操作不光没有让对方忘却止步,放弃出来的念想,反而让它的动作变得有些暴躁。
为了避开对方如同疯魔状的双臂乱挥,于思奇不得已退后了几步,他左右看了看四周,开始寻找如果制服这具不安分的白骨的‘利器’。
很快,一张放在墙角的方凳进入了于思奇的视线,而这个时候那具白骨已然快要彻底挣脱木床的束缚了。
没有犹豫也没有迟疑,于思奇迅速抄起那个方凳,冲到白骨的跟前,用力砸下。
腐朽的木头与坚硬的头骨进行了非常正规的硬度测试,很显然,那具发黄的头骨更胜一筹。
看着手中仅剩的两个凳子腿,于思奇多少还是有些服气的。不过好在方凳确实对白骨造成了一定的打击,起码它现在楞住,似乎像是被砸晕过去了一样。
借着这个机会,于思奇又特意把旁边的那张木床拖了过来,卡在白骨的头顶。
做完这一切之后,松了口气的于思奇把目光移动到了他之前到手的那本日记本。翻开一看,于思奇发现里面大部分都是在记录这栋宅邸里的下人们每天的日常工作进度。几乎千遍一律的内容描述让于思奇的阅读体验越来越差,不过就在他打算放弃手种的读物时,后面几页细小的夹角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急匆匆地翻到那几页,发现这里虽然也像之前一样写满了关于下人们在什么时间段该干什么事情的重复描述之外,还记录了一些用非常细小的字体写下的大段文字。
为了能让自己更好理解那一大段用非常小的字体写下的文字,于思奇决定将它读出来。因为这样既可以方便自己的阅读理解,也容易让他明白上面到底记录了些啥玩意,值得对方用如此小的字体去写下那些话。
“在挂上新做的告示牌之后,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的内容十分简单,上面仅有的一句话也无非就是让我更加的生气罢了。‘说什么如果继续追查下去会让我吃尽苦头?’我倒要看看谁能有这个能耐,即便是老主人,恐怕也不会对我这位忠心耿耿的仆人说出这样的‘粗鄙之语’吧!但是我不能轻易中他的圈套,起码现在不能。也许我该告诉老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一旦要是让老主人得知在我的治下居然出现了如此规模庞大的失窃案,我的地位很可能会变得微妙,甚至搞不好还会被调离岗位,从此远离这栋宅邸。不,这不是我想要的。也许我该向夫人说明这些,我想善解人意的夫人应该愿意帮助我。”
翻到另一页的于思奇继续读道:“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夫人在听我解释了库房里的那些‘贵重物品’如何频频失窃之后,并没有对我有任何责怪之意。相反,特意劝说我不必太过在意,她会在适当的时候向老主人禀报这个‘意外事件’,并为我的失职开脱。真不愧是位贤明的夫人呢!一想到夫人如此通情达理,我的工作也充满了动力。为了表达我对夫人的感激之情,。我偷偷的对自己指定了一个目标,一定要尽快揪出那个该死的窃贼,好好的向夫人表现一下自己。”
继续往后翻去的于思奇注意到前面有几页都被一大段一大段的给涂抹掉了,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阅读。将页数翻到最后,那上面有一段反复被修正的话语。于思奇在细细斟酌了之后,在脑中将其理顺并读了出来:“一切都已然明了,一切都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许正如夫人当初曾经对我说过的那样,我其实并不应该过度的在这个事情上纠缠太多,我...陷的太深了。可是谁能想到,屡次偷偷进入我的库房取走东西的人会是‘姑爷’呢?难道说夫人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不可能...我不相信那么善良的夫人会默许这样肮脏的勾当发生在这栋神圣的宅邸里。我一定要去跟夫人说个明白,我想...是时候揭发那个男人的种种不是了。”
合上这本既是工勤表,又夹杂着个人日记的小本本。于思奇得知了一个线索,这里的姑爷似乎手脚并不是特别的干净,而这里的夫人很明显在偏袒他。
就在他打算继续看看这间屋子里还有什么其他可以挖掘的线索时,黑暗再度从走廊那头蔓延过来。很快,亮堂的房间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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