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有等于思奇想清楚到底是走还是留时,一条体型健壮的金毛犬从卧室里窜了出来,并直直地朝自己扑过来。只能下意识躲避的于思奇心中暗道:“不妙”,结果却还是被那条狗给扑到了,那猩红的舌头正垂着哈喇子在自己的脸上一顿猛舔。
“这狗可真是不会看家。”于思奇收回了握在手中的匕首,摸了摸这条‘热情’的狗,对方也欢快的摇晃着自己的尾巴。把目光从金毛犬身上移开,于思奇看到了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妇人正举着一杆猎枪对着自己问:“你是谁派来的?”
“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于思奇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条‘热情的狗狗’给骗到了,先用狗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再拿着枪接近,面前的这位‘老妇人’有些头脑啊!
“我已经很克制了,在自己的地盘被频繁骚扰之后,我依然还能客客气气的跟‘拜访者’说话,本身就是一种‘自律’。”老妇人后退了一步,歪了歪头示意于思奇进到有灯光照射的房间里去。
其实按道理说,于思奇应该逃跑才对,毕竟他现在身处昏暗之中,而且他也自认为自己的身手肯定比老妇人的要敏捷不少。不过对方可是有枪的呀,即便身体已经年迈,但只要能扣下扳机,恐怕也能够让自己喝上一壶了吧。
细细斟酌了片刻之后,于思奇认为在没有十全的把握下,还是别乱动比较好。
听从命令的他走进了那间他本该潜入进去的卧室,老妇人用枪口推着于思奇前进着,直到她坐到了一张印花高背椅上。
仔细打量了于思奇一眼后说:“你只要保证不乱动,我会放你离开的。”
“这个条件很合适,”于思奇应许了一声。
“能告诉我你作为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为什么要半夜到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婆子家里来吗?”老妇人单手持着猎枪,腾出一只手来招呼她的爱犬问。
“我想在这里寻找到一块表,出门在外,我需要有合适的东西来提醒我时间。”于思奇坦然的说道。
“就为了这个?”老妇人有些不太相信,她怀疑的盯着于思奇看了很久,发现对方无动于衷之后,放弃了。
“我能相信你的话吗?在这个时间点里,你告诉我你只是为了一块手表而来?”老妇人浑浊的眼球中泛出了丝丝的异色,于思奇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这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也许自己该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了,以自己现在和她的身位来看,三步之内他能够够得着对方的手臂。不过自己没有学过任何格斗技巧,也没有实战锻炼过,有什么好的方法在他突然接近时夺下对方的武器吗?豪取强夺肯定不是个好的建议,一旦发生任何偏差,自己就要吃枪子了。
没有想出任何对策的于思奇陷入了漫长的思考中,而这时老妇人也没有继续出声了,双方进入了一种静默的对峙之中。
而后,外面的一阵阵吵杂声把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老妇人想要站起身去看看究竟,结果尝试了几次之后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于是把脸转向于思奇说:“你替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别企图耍花招。”老妇人的枪口又上扬了一点点。
“只要你别冲动我就不会乱动。”于思奇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的胆怯,并走到窗台前朝下望去。
外面的街道上人声鼎沸,是那些之前追他的那帮人。不过他们此时好像不是在寻找什么,而是在护送着什么。
待他定睛一看,果然大部队的前方有三名被绳子捆住的活人正在被那些情绪激动的镇民们以押送的方式送往某地,领头的那人自己并不认识,不过他身旁那几位俘虏自己倒是有点印象,那不是赵勇和之前在电视上看过的某位女主持人吗?
完了,那个赵勇怎么还是跟过来了,而且还好死不死的被抓住了。这真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直到下面的‘大部队’渐渐远去,于思奇才转身回到老妇人身前向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
“又要开始了吗?”老妇人表情出奇的淡定,慢慢放下手中的猎枪说:“今晚你就别离开这栋房子了,我隔壁有的是房间,洗澡的话,楼下有洗手间。”
面对老妇人态度的突然转变,于思奇有些不太明白,甚至还产生了些许的疑惑。老妇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直接把猎枪搁在椅子腿边说:“如果你不想死于非命的话,我建议你明早赶紧离开门都镇,回到活人的社会里去,忘掉这一切。当然记得别走大路。”
“你的意思我不是太明白,”于思奇直接了当的说:“刚才那一幕发生了很多次吗?”
“知道这些对你有任何意义吗?”老妇人冷漠地问。
“那里面有我认识的人,”于思奇对这样的冷漠很是反感,他微微提高了音量说:“或许我和他不是朋友,但是他曾经帮助过我。”
“那你更应该做的是努力活下去,而不是去了解他会经历些什么。”老妇人语气十分的平静,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无知是福吗?这个道理我以前也这么想过,但是现在看来,并不适用在我身上。”于思奇拖过来一张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问:“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呢?”
“你想知道的很有可能是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即便如此你也要去了解吗?”她最后一次确认道,在看见于思奇坚毅的目光时,她颓然的靠在了椅子上说:“你应该知道现在的门都镇没有一个活人吧?”
“对,这个异常离奇的现象我已经在白天就见识过了。”于思奇说。
“其实不光门都镇,整个堂家湾地区都是这样的光景。”老妇人咳嗽了几下,一些淤黑的血液溅到了她的胸襟上,不过她完全不在意这个,而是继续说道:“你面前的这位老婆子已经死了有三个月了,和其他被杀害的镇民不同,我是病死的。但是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又活过来了,能吃饭、能走路、能思考,而且还像以前一样的经常失眠。”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于思奇也经历过死而复生,所以他对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并不是特别在意,他更关心的是原因。
“我只记得自己从土里爬出来的时候,整片墓地都泡在水里了。”老妇人努力回忆着说:“到处都是吓人的景象,我自己也被吓晕过去了好几回,才勉强回到了家中。”
“说说那些被抓的人会遭遇什么吧,听你的意思,他们似乎会很凄惨。”于思奇把话题转移到他更关心的地方。
“别着急,年轻人,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要活人干嘛吗?”老妇人问。
“我当然想知道,但是我也想知道他们身上会发生什么。”于思奇说。
“当作活祭品而被献祭掉,”老妇人说:“你可知我们这些死人虽然活过来了,但身体却依然在一天天的腐烂,这大概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下场吧。而想要延缓腐烂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蓝色灵药’。”
说完,老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子,在于思奇面前晃了晃说:“这种来源可疑的奇怪物质能够让自然规律在我们身上暂时的不起效果,具体多少效果我不清楚,我也不打算去了解。能够重新呼吸到正常的空气本就是一种奢侈了,可是有些不懂得感恩的家伙正在用这份‘奢侈’去破坏更大的规则。”
“这个我在别处听到过了,而且还不止一遍,不过还是谢谢你替我补全了我不了解的那方面。”于思奇委婉的说道。
“你听谁说的?”老妇人问。
“有几个你们这的‘人’,比如世伯、巴瑞还有狗子?”于思奇稍稍回忆了一下,发现这些人的脸依然在自己的脑海中是如此的清晰。
“哼”老妇人轻蔑的哼了一声,似乎对于思奇说的这些人不屑于顾,这让他十分的在意。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大路上被世仪淳用搭车的方式送到了门都镇巴瑞那,然后他让狗子带你去镇上转转。接着你就在他姐那住下了,最后你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没有被抓住逃了出来,跑到我这里来偷东西,或者说是避难?”老妇人的话虽然有些细节上的偏差,但是大体上和于思奇所经历的基本一致。
这让他不由的一惊,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当然知道,这是整个门都镇上所有的居民都清楚的事情。阴险的巴瑞和狡诈的世仪淳以及他的‘狗腿子’用这个十分‘幼稚’的套路谋害了多少外地人,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了吧。”老妇人厌恶的说:“所谓‘蓝色灵药’,不过是将活人献祭之后从他们的尸骨上提取出的特殊物质,这是一位带眼镜的年轻人告诉我的。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继续服用下去的唯一原因,我宁可这双老腿彻底烂掉,也不想去当一个‘食人的怪物’!”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狗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不过是不是有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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