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丘建现在在的地方一般人可进不去，高能物理研究所这种地方可不会去管那些记者的背景有多么牛逼，更何况除了张教授和京师大学物理系的人之外也没多少人知道吕丘建去了这个地方。

“相关规范这些东西你都学的差不多了！不过实际接触和理论还是有些区别的，我就让夏佳陪着你，有什么问题你问她就好了！”在去往高能所的路上，郭主任对吕丘建说道。

又是个姓夏的姑娘啊，这位被郭主任派来陪同自己的姑娘是京师大学物理系本科的学生，模样么在物理系那种地方也算得上是顶尖的了！据说也是物理系的一方学霸，早在去年就参与到京师大学物理系和高能所的合作当中，无论理论功底还是实验水平都相当了得。

说道实验水平和理论功底的差距，吕丘建就想起自己未来的师爷海森堡来；这位大牛有吊炸天的理论水平，同样也有弱到极点的实验能力；因为这个他差点没拿到博士学位。

海森堡当时博士论文答辩的导师是量子力学和原子物理学的开山鼻祖、历史上教导过最多诺贝尔物理奖得主的杰出导师索末菲，在他的名下除了海森堡之外还有泡利、德拜、贝特、楞次、克勒默、鲍林等在科学史上留下赫赫大名的传奇；以及做出了著名的黑体辐射实验、从而获得诺贝尔物理奖的威廉-维恩。

论文答辩时海森堡天马行空般的理论能力和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的实验能力同时震惊了索末菲和维恩，俩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结果；索末菲给了最高的a，维恩给了最低的e，最后综合下来海森堡才幸运的以c的成绩压线拿到博士学位。

当然胥夫特教授吸取了自己老师的教训，再研究理论的时候也没忘了实验能力，并在这两个领域都成为世界一流的存在；这也是吕丘建选择他而不是威腾做导师的一个重要原因。

郭主任之所以找个妹子过来到不一定有什么阴暗的心思，只是一来夏佳的水平确实不错，二来女性在社交中总是有些优势的；有些事情若是惹吕丘建生气了，女性独有的温顺柔弱也更容易获得原谅一些。

“那就麻烦夏学妹了！”夏佳比吕丘建要低上两级，今年才刚刚大二而已。

“一点也不麻烦！”夏佳的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我还巴不得有机会能和您这样的大科学家接触，说不定还能为我的写作带来不少灵感！”

“写作？”夏晓喜欢画漫画，这位又是写作，莫非姓夏的都是文艺女青年？

“呵呵，小夏可是咱们物理系的才女！”郭主任笑呵呵的介绍道，“不仅本专业学得好，文笔也是一流，小夏到现在已经发表了不少科幻小说了！在科幻圈也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

“那我可得找来拜读拜读！”吕丘建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任何大工程都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的支持，那么是不是能用文艺作品的力量来制造舆论，从而推动舆论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呢？一念至此他忍不住说道，“刚好我这里也有些点子，有时间的话可以说给你听听，看能不能催生出一部新作品来！”

聊到了自己的爱好，夏佳刚才那点紧张在不知不觉间就烟消云散了，很快和吕丘建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等到达高能所大门口的时候，俩人就好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来之前郭主任已经做了预约，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有人子匆匆的从里面出来接他们，在经过了一系列琐碎繁复的手续之后，吕丘建终于进到了里面。

“很多人到了这里都会问我们花费这么多钱制造对撞机有什么用？它们能让我们的国家更加强大么？为什么不把这些钱放到更需要资金的贫困山区去？”夏佳带着吕丘建一边向里走一边说道。

“关于这个问题可以用nasa的恩斯特-施图林格博士在1970年给赞比亚修女玛丽-尤肯达的信来回答，一方面国家对于科研的投入和对解决贫困所做出的投入分属于不同的预算，另一方面投资科学的回报最终取得的成果会在解决贫困中发挥巨大的作用，这种作用远远超过单纯的将钱用来救济贫困！”夏佳对科技史上的诸多典故耳熟能详，同时在科学家的冷静下面还隐藏着文艺工作者的人文情怀。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大刘这个名字？最近我在他的一份稿子里看到了一个关于对撞机的比喻，很是形象！”夏佳突然转过头来。

“当然，不过我并不希望他在《朝闻道》里描述的情景真的会发生！”吕丘建知道她说的大刘就是刘慈欣，而《朝闻道》则讲述了外星人抹去了人类最大的粒子加速器，因为大一统模型的证明会带来宇宙的毁灭，“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的工作岂非全无意义？”

“呵呵，那只是小说罢了！”夏佳的笑声很独特，周围那些冰冷的机器也仿佛因为她的笑声而带上了一丝温暖，“大刘在他的新小说里，将对撞机比作西瓜刀！”

夏佳伸手比划了一下，“我们首先把质子切开，它的电荷流到茶几上，黏黏的，发出一股清香；中子让我切成两半后，里面的夸克叮叮当当地滚了出来，都有核桃大小，五颜六色的，在茶几上滚来滚去，有的还滚到了地上......”

“质子、中子、夸克都会呈现量子效应，看起来应该不是那个样子的！”吕丘建当然看过《球形闪电》，他用原文中林云的话来回答，“不过质子和中子如果真的能被放到这么大，那么对整个物理届都是莫大的福音！”

“是啊！这就是对撞机的作用了！这是一把价值百亿的西瓜刀，能够帮助我们认知最小的粒子物理世界到最大的恒星世界的运作方式和原理的伟大工具！”这一刻夏佳看起来简直像是个诗人。

大刘的这段比喻简直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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