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房内,秦游慢慢也就放宽了心态。
其实自己这穿越后也不算是地狱难度的开局,虽然大哥人缘臭、全家被打压、自己被退婚、名声又不好,可至少。。。自己还活着啊,既然穿了,当个越王府的小世子倒也不错,苟活着吧。
自我安慰一番后,秦游也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秦游日上三竿才起床,没有什么小丫鬟大奶妈美婢之类的侍奉,只有刚耍完石锁满身臭汗的凤七伺候秦游穿衣梳洗。
秦游也是乐天知命之人,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个世子,当朝皇帝是自己的亲大伯,大哥又是统领京卫的都护大将军,凭这样的身份,带着狗腿子鱼肉鱼肉乡里,调戏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再欺压欺压个良民什么的,应该问题不大。
“今个本少爷心情好,出去转转。”秦游拢了下长马尾,嘿嘿一乐:“走,带你鱼肉鱼肉乡里去。”
“三少爷。”凤七一副为难的模样,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后说道:“要不咱明日再去可好?”
秦游不解的问道:“怎么的,黄历上还写今日不宜欺压良民啊?”
“这月您的份例钱已经花光了,明日老管家才允许您去账房支取份例钱。”
“啥意思?”秦游瞠目结舌,指着自己道:“我,秦游,堂堂的越王府世子,当今圣上至亲至爱的大侄子,居然没钱花?”
在夏朝,王爷就这么一个,物以稀为贵,所以世子并不是单指可以继承爵位的秦家老大秦狰,秦游和他二哥秦麒也都是世子,不过是世子,二世子,三世子的区别罢了。
凤七无奈的点了点头:“您的份例月初就败坏。。。就用光了。”
其实不单单是秦游这位三世子殿下没钱花,而是整个越王府都穷的底儿掉。
还是那句话,整个越王府,从越王秦烈到膳堂厨子,随便点出一个,哪怕是女眷,让他们拎起大刀砍人行,要是让大家想办法赚钱,那还不如他们举起大砍刀自刎。
越王府在京中也是鼎鼎大名,除了秦游外,其他秦家人那是出了名的低调。
低调有很多原因,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一个字----穷。
别的有名有姓的人家,夫人生个三胞胎,老爷升迁,孩子满月,流水席那是数日数夜不停歇。
再看越王府,哪个小夫人即便是产下个双眼皮老母猪似的祥瑞,不过就是关起门来核心子弟乐呵乐呵,大少爷打胜仗,还是关起门来核心子弟乐呵乐呵,就算是天子嘉奖,最多是在乐呵乐呵的基础上让下人们一起跟着穷乐呵乐呵。
说来说去,就是因为穷,没钱,囊中羞涩,磕碜!
见到秦游一副苦恼的模样,凤七知道自家少爷最近脑子出了“问题”,似是忘记了许多事,只好再苦口婆心的将府中窘境说了一遍。
“等下。”秦游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昨天晚上你说兵部尚书恭文华在民间高价购买了一首诗,是吗?”
“不错,据说是用了半年的俸禄。”
秦游双眼亮了起来:“七仔,你说要是本少爷也写诗卖钱呢?”
凤七面带困惑:“卖谁?”
“兵部尚书啊。”
凤七满脸困惑,喃喃道:“难不成尚书大人最近也摔坏了脑袋?”
“算了,想来那家伙也是个穷逼。”秦游挠了挠后脑勺:“那就卖别人吧,现在外面还有人收诗吗,大量收那种,有的话我批发价就能甩。”
噗嗤一声,凤七乐了起来:“三少爷,您越来越爱说玩笑话了。”
秦游已经沉浸在发财的美梦之中了,喜滋滋的说道:“多找些人,一人卖他个几首,找个百八十个的,先赚他一个亿再说。”
凤七不自然的撇了撇嘴,权当什么都没听到。
百八十个。。。小的上哪给您找那么多摔坏脑子的人去?
越王府三少爷叫秦游,不叫穷游,没钱,自然出不了门。
当然,要是不带钱就出门浪的话,那就真的成鱼肉乡里了,秦游还是有着些许底线的。
了解完大夏朝金钱的概念后,秦游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浪荡子,有必要弄俩钱花花了。
在大夏朝,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而一两白银,可以兑换一千文钱,也就是一贯。
这一贯钱可以买一石米,一石等于六十公斤。
秦游现在和凤七俩人加起来,全身上下都凑不出一贯钱,准确的说,是凤七身上有将近一贯钱,秦游身上连根毛都没有。
“诗能卖钱是不。”秦游挠了挠后脑勺:“去给我拿点纸过来,我整几首赶紧卖了换俩钱花花。”
“三少爷,您莫说玩笑话了。”
凤七哭笑不得,诗这么高大上的玩意,怎么是能用“整”呢,还有那白纸,这可是得之不易的稀罕物,即便是朝堂上的大人们写公文也是用竹简罢了。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见到秦游又准备“作妖”了,凤七只得说了声是,匆匆跑开了。
过了片刻,凤七拿着竹简跑了过来,秦游也不挑剔,一把抓住了毛笔,刚要写,发现自己不会繁体字。
秦游看向凤七:“你会写字不?”
凤七一脸傲色,微微一笑:“谁会那种下三滥的勾当。”
秦游:“。。。”
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理直气壮的文盲。
一看凤七指望不上,秦游只能亲自上场了,歪歪扭扭的写了悯农二首。
想了想,秦游又写了首《杏帘在望》。
三首诗写完,秦游吹干了墨迹,将竹简随意的抛给了凤七。
“去,找个地方卖了,有要的话告诉人家,量大优惠,按斤卖,一斤一贯钱,十斤打八折,办理VIP的话三十斤赠十斤,附赠本世子的亲笔签名。”
凤七一脸懵逼。
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诗不是作出来的,而是“整”出来的,卖也不是按首,而是按“斤”。
瞅了眼竹简上哈士奇用前爪爬了似的笔迹,凤七只得应了声是。
没办法,他是做下人的只能随着主子胡闹了,尤其是最近这几天,秦游说的好多话他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只得半猜半蒙。
就这样,凤七匆匆离开了大宅,临走前还牵了匹快马,准备前往雅人集。
雅人集乃是京城第一大诗社,平日里聚集了不少文人墨客,东家也会不定期将一些佳作刊登出来让文人墨客们赏析品评一二。
坊间传闻,这雅人集的背后东家乃是礼部侍郎赵宽,至于为何这么说,那是因为不少寒门子弟投诗后,用不了几日,赵宽之子赵仲白便会拿着这投过的诗词高谈论阔一番,非说这诗是他自己所作。
其实凤七办这趟差事也是糊弄罢了,雅人集是收诗不假,但也不是什么诗都收的,凤七过去,无非就是把竹简往门口一扔就是了,还得遮着脸,省的给越王府丢人。
至于秦游这诗写的如何,凤七根本没看,因为他不认字,就算认字他也不想看。
不说凤七,单说没钱出去浪的秦游,一时之间百无聊赖,在王府里满哪溜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夏国唯一一座亲王府,越王府虽然人丁不兴,占地却足有半坊,南北五百一十米,东西三百八十米,少说也有近三百亩,家里下人多是兵卒,因年纪大或身有残疾提前退役安顿在了府中。
夏国开朝不久,王府之中也没那么多讲究,就说那府中的老管家朱善,原本是跟随越王东征西讨的八品宣节副尉,年纪大腿脚也不灵便了,对内都称为老管家,对外名义上便是长史,至于王府中应有的什么典仪、管领、司牧之类的,就连越王和几个世子都没搞明白是干什么的。
一路走来一路跪,秦游一开始还咋咋呼呼的挥手不让下人们跪拜,最终嗓子都喊哑了,只得作罢。
封建皇权影响下的糟粕,这可不是秦游三两日就可以改掉的。
溜达了多半个时辰后,秦游摸了摸肚子后,嚎了两嗓子,叫来一个下人为其准备吃食。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越王府虽拮据,但是一日三餐还是能供应上的。
食材倒是新鲜,鸽子汤,白米饭,外加两碟小菜,菜肴不多,胜在别致。
秦游扒拉了两口米饭,结果喝汤的时候,噗的一声全吐了。
“靠,有刁民想害本世子!”
旁边端菜的丫鬟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秦游赶紧给净重至少一百八十斤的胖丫鬟拉了起来:“大姐,你别跪那磕头了,地上的青砖都让你磕裂纹了。”
秦游也有点纳闷,王府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这丫鬟是怎么长这么肥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喝水就胖的体质?
胖丫鬟连忙挣脱了秦游的手臂,大饼脸升起一坨红云。
古人观念老旧,男女有别,还好都知道秦游是个什么性子,换了外面直接抓人家未出嫁姑娘的手臂,旁人看到了定会啐上一口。
“以后别动不动就跪下磕头。”秦游指了指鸽子汤问道:“这谁做的,怎么这么苦?”
“回三少爷的话,刚刚奴一直在膳房等候,厨子们都是按照平日里那般做法。”胖丫头瞅了瞅秦游,又瞅了瞅鸽子汤,小心翼翼的说道:“三少爷若是嫌苦,吃些藕,脆甜脆甜的。”
“不吃藕,吃藕丑。”
秦游微微扫了眼胖丫头。
得,破案了,怪不得你长的这么胖,果然偷吃了,要不然你怎么知道脆甜脆甜的。
秦游根本不在乎这种小事,只是端起茶壶漱了漱口,结果这茶更苦。
胖丫鬟连忙说道:“要不给您换壶茶,还是您要喝点别的?”
“想喝的多了,咱这有也行啊。”
“您要喝什么,奴婢这就去取。”
秦游翻了个白眼:“野生史莱姆榨汁,府里有啊?”
胖丫鬟一脑袋问号。
擦了擦嘴,秦游一挑眉,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去,上厨房。。。额不,是去膳房拿些盐过来。”
胖丫头离开后,片刻捧着个盐盅跑了回来。
不出秦游所料,这个时代的盐果然是惨目忍睹,放在后世,腌咸菜都没人用这玩意。
秦游一脸嫌弃的将盐盅扒拉到一旁,问道:“咱这就没有精盐或者细盐吗?”
“精盐细盐。。。三少爷您说的是沙盐吧?”
“沙盐是个什么鬼?”
“西境蕃族进贡的沙盐啊,那盐每年不过区区一二石罢了,年前陛下倒是赏赐了府里一些,不过早已让您掉包卖掉了。”
“诶呦。”秦游拍了下额头,面露无奈:“钱,自己想办法赚,就连盐也得自己倒腾,这穿越穿的是个什么玩意,少爷我又想我那五百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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