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烟火再美，不如她

黑夜降临，华灯初上，秋日祭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捞金鱼的摊位前，正蹲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顾允儿屏住呼吸用手中纸网小心翼翼的瞅准水池中摆尾的金鱼，而在旁边瞪大着眼睛的除了古灵精怪的顾子悠还有谁？反观齐皓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中无可奈何的看着那个玩起来就不撒手的女人，孩子气十足，而她身旁已经有一叠捞破了的纸网，令人实在不忍直视。

扑通一声，原本已经在纸网内的金鱼伴随着被水打湿的纸网破裂，重新跳回到水池内，溅起的水花落在一大一小的两张脸上，两人互相的对视着，顾子悠唔的一声用小手先帮妈妈擦干净，随后才擦起自己的脸。

“妈妈你真的好笨，都已经捞十次了，还是一只都捞不到！”顾子悠嘟着小嘴，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有种暖暖的感觉，而深秋的夜里多少还是有些冷的，齐皓身着单薄，下午温热的手掌也凉了。

“什么我好笨，是那些金鱼太狡猾了！再说我没捞到别人不也没捞到吗！”顾允儿忍不住红了脸，拼色的宽松线衫下摆落在膝盖上，明明已经是个孩子的妈妈了，偶尔做事依旧像是个孩子似的，看的齐皓忍不住连连摇头。

正说着旁边的欢呼声传来，一个小学模样的女孩有模有样的将捞起的金鱼放在盛满水的盆中，顾子悠没说话睁着大眼睛看着顾允儿，啧啧啧了好几声，随后站起身来向着站在旁边的齐皓跑去，趴在他大腿上仰起头撒着娇。

“阿皓叔叔，你会捞金鱼吗？”很明显，顾子悠已经完全放弃了顾允儿，转而投入到了齐皓的怀抱当中。

顾允儿紧跟着站起来，不知是不是蹲了太长时间眼前一片发茫，不由向后踉跄了下，幸亏齐皓眼明手快伸出手来握住了她手腕，否则一脚就要踩进摊位上的金鱼盆里。

“没事？”齐皓眸底带着关切，唇角却还勾着隐忍的笑意，顾允儿别开他的手掌，却因着他掌心里的冷意而微颤。

都已经深秋了，还穿那么少，难怪手那么凉，果然是要了风度不要温度！

“笑什么，显牙白啊？有本事你去帮女儿捞啊！”没好气的开口，看到齐皓唇边的笑就来气，知道他样样都行，就不相信连捞金鱼的事他也拿手！而当齐皓在听到那句‘你去帮女儿捞啊’的话时，尽管知道允儿是无心说出口的，胸口却还是蓦然的一热。

“好，我去。”

齐皓站在顾允儿的面前高了太多，橘色灯光落在两人身上，他的视线似乎并未从她红色围巾上移开，只是看那么几眼都觉得好暖和。

“如果我捞上来，你的围巾给我，子悠作证！”说完不等顾允儿拒绝直接蹲下在金鱼盆前，将手中的100円递给摊主，拿起旁边的纸网便安静的看着水面。顾子悠拉着顾允儿屏着呼吸等待着齐皓的动作，就连旁边的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也将视线落在齐皓身上，齐皓完美的侧颜为他招来许多关注，在灯光的照耀下更令旁边的学生窃窃私语起来。

顾允儿的视线落在他劲瘦的背脊上，在黑色的衬衫下清晰的露出轮廓，周围是喧嚣的人群，而他却在认真的帮女儿捞着金鱼，有瞬间，顾允儿甚至忘记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幻想着她同齐皓是在飞机上认识的，下了飞机后又住进了同一家酒店，短短几天内，两人越发亲密起来……可她知道，这些不过都是幻想而已。事实上，他还是当年那个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男人，她为他受伤深重，独自生下子悠。

此时齐皓的纸网已经伸进了手里，捞金鱼讲究的是技巧，至少在这一点上齐皓显然要比顾允儿好了太多。只见他缓缓的将手抬起，一条黑色的金鱼顺势就被捞起，在纸网内蹦跶起来，他迅速的将它放进水盆内，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犹豫。

“好棒！阿皓叔叔好棒啊！捞到了捞到了……”顾子悠激动的扯着顾允儿的手，声音热烈，带着小女生的自豪感。

齐皓闻言转过身来，视线同顾允儿的在空气当中相互碰撞着，她就那样安静的伫立在原地，眸光被橘色灯光照的莹亮，五官精致，轻而易举的一个笑容就拨动了自己的心弦。他有十足的把握帮女儿捞到金鱼，可是耳边听到子悠的呼喊声时，那种热血的感觉甚至要比帮派间争夺地盘时还要让他激动！

掏钱将这条小黑金鱼买下来，将包好后的金鱼递给子悠，眼神里带着笑意，转而又看向顾允儿。

“我赢了，金鱼归子悠，围巾归我，不准反悔。”齐皓声线低沉，有种令人不由自己的you惑感，顾允儿轻声的笑了笑，总觉得他面无表情眼底却带着笑意的模样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细细手指却抬起到脖颈间将之前系好的红色围巾取下。

踮起脚，顾允儿伸手将长长的围巾绕在他脖颈上，眼含温柔，动作熟练，甚至还帮他打了个好看的结，齐皓的优点就在于他长了副模特身材，就算是颜色如此明亮的围巾却也驾驭的住。齐皓的眼底似有明亮的光点，而那光点里面还有个顾允儿，如果将他的眼睛比喻成相机的话，恐怕这架相机里面的存储卡内满满全都会是顾允儿的剪影。

“妈妈，阿皓叔叔真的好厉害，对不对？”顾子悠手里提着小金鱼，集合了两人优点的五官上满满都是兴奋。

“嗯，真的……好厉害！”顾允儿轻声的符合着，假装没看到齐皓嘴角勾起的笑意……

八点整，将会有个持续半小时的烟火表演。

顾子悠要吃的东西太多，齐皓同顾允儿的手里提满了她要吃的，鲷鱼烧、烤红豆丸子等等等等，原本顾允儿都说不要再买了，可齐皓以给子悠买东西就停不下手，不知不觉的就已经买了这么多。

“阿皓叔叔，明年你带子悠来看萤火虫好不好？我还想捞金鱼吃棉花糖！”小孩子就是这样，谁真心对她好就会特别依赖对方，她已经听妈妈说他们要回T市了，顾子悠的心里很不舍，昨晚还从被窝里偷偷的掉了眼泪。

站在桥上等待着烟火降临，齐皓突然听到顾子悠的声音响起，单薄的衬衫被她小手握着，喉结上下滚动了多次，很长时间没说话。

“回到T市你来我们家玩吧，我们家还有只猫咪，叫牛奶，是我和妈妈的宝贝！”从小到大牛奶都陪着她，还会把偷偷藏起来的鱼干塞给她，虽然顾子悠一次都没吃过，那只小肥猫是除了妈妈舅舅舅妈糖糖姐小黄豆外自己最亲的‘亲人’了，她一定要介绍给阿皓叔叔！

听到牛奶两字，齐皓的眸光沉暗了下，那个雨夜他躲在筒子楼内，看着顾允儿将牛奶给抱走，那时候，牛奶还很小，是只被抛弃的小奶猫，也正是因为被抛弃，所以他试了几次才能得到它的信任，手被抓的伤痕斑斑。

“阿皓叔叔，如果你是我爸爸该多好！”顾子悠轻声的说着，本来说好不哭鼻子的，可是她又开始抽噎了起来。

顾允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想要将这个问题逃避过去，好在子悠抽噎两下又恢复了正常，尽管眼眶红红的鼻头也还是红红的，靠着齐皓的大腿，表情里带着不舍。

砰……砰……的声响过后，原本漆黑的天空被烟火照亮，各种颜色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开来，深秋时节有种说不出的美感。小孩子的视线最容易转移，哇的一声，被顾允儿抱在了怀里，张开手像是要将烟火摘下来似的。

齐皓从头到尾却只是侧头看向顾允儿，他知道她再刻意的回避着刚才的话题，绚烂的烟火将天空照亮，也同样将四周的一切照亮，他就那么看着她，用着毫不掩饰的深情视线凝望着。在这个男人看来，烟火再怎么美，都不如她……

砰……砰砰……砰砰……连绵不绝的烟火绽放声此起彼伏着，人群当中发出的惊呼声也很大，依偎在爱人的怀里吃着热乎乎的烤丸子，就算是再普通再平凡的事情，也显得尤为幸福。

绚烂的光线将她的脸映照的如此朦胧美丽，记忆中青涩的少女此时安安静静的搂着他们的女儿站在自己身边，齐皓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脖颈上的围巾温暖极了，他的心里也温暖极了……

砰砰……就在齐皓伸出手想要轻抚顾允儿脸颊的瞬间，巨大的烟火声再度响起，与之前不同的却是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袭来。齐皓的动作有瞬间的凝滞，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烟火的味道四散开来。

顾允儿自然也闻到了，缓缓侧过头来看着他，浓重的血腥味……是从齐皓的身上传来的……

“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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