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少灵醒来，灯还亮着，可能是昨晚太过惊慌。抓起手机打开屏幕，刺眼的光让他微眯起眼睛。

十五个未接电话，两条未读短信，电话号码并不陌生，点开短信，第一条：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是现在外面很危险，你要是看见了就好好在家里呆着，老师已经来过电话叫你不要去学校了，需要什么就说，我给你送来。第二条：千万别意气用事知道吗？昨晚街上出现了很多怪物，外面呆着一刻也不安全，摩托我放在门外，钥匙在垫子下面，如果屋里也不安全的话，就来我这。

付少灵把手机丢在一旁，他虽然只有十岁，但这些年的经历让他的心智已经成熟了很多，他明白既然已经挣脱了束缚，那么做什么、怎么做就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怪事已经发生了，如果不想被这些怪异的东西惊吓和伤害，就必须知道它的内在，就像如果你想要不被鬼火吓到，你就得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鬼火，只是磷化氢自燃而已，那些怪物，无疑与腥红之月有关，付鼎给他看的那段录像中，自称付云清的男人也说到关于三重选拔的事，有的生灵会被选中成为适格者，他们可能会获得不同程度的各种能力，有的则会被淘汰，有的会死亡。

如果淘汰不代表死亡，那么极有可能就是成为了昨天看到的那个怪物了。

付少灵一个打挺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着实没有什么朝气，即使今天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运动装。

出了小区，这一带还颇为宁静，在摩托车上摸出了钥匙，付少灵打算去学校看看。

风有些凉，付少灵骑得快了些，缩着脖子眼睛不断瞟着四周，经过几个繁华的街道，平时的热闹被废墟取代，很多小楼层都被破坏，碎石和一些商铺招牌的碎片铺了一地，偶尔还能看见一摊摊的血迹，看着痕迹那人应该是没救了，警方可能在第一时间出动了，但多处动乱让他们也疲于应对，庆幸的是事情没有继续扩大。

吱嘎——

一个急刹车停在学校门口，电动大门关着，后面甚至还挡着两个大木架，门卫看着付少灵直对他扬手，让他回去，付少灵走到窗口，门卫动作未停，嘴里嚷嚷着“没通知你不要来了吗？赶紧回家躲着去吧，外面太危险了！”

付少灵向里面望了一眼，确实空荡荡的，可能只有老师们在，他本就不善多言，于是就离开了。骑上摩托，绕了个远路，刚好经过市医院，付少灵偏过头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映入他的眼帘，高挑的模特身材以及那标志性的大波浪卷，走动时就像模特在走秀般，正是周素，周素是个阳光向上的女孩儿，但她现在看起来心事重重，付少灵想了想，前天她说有急事，可能是家里人出事了吧，现在应该能确认了。

停了下来，付少灵按了下喇叭，周素正在低头走着，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她有些愤怒的抬起头，看见付少灵对她挥了挥手。顿了一下，她还是走了过去。

付少灵看着走过来的周素，双眼都有些红肿了，应该是哭了很久，虽然一向以孤儿自诩，但此刻付少灵心中难免升起怜爱之情。

“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周素声音有些沙哑，她低着头，长出了口气，想哭但是憋了回去。

“呃。。。”付少灵一时语塞，突然有些后悔没好好学语文，现在安慰人都不会。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倒是周素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咬咬牙，看着付少灵开口道：“你。。。你能借我些钱吗？”，付少灵家里有钱他们班里人都知道，但是付少灵从来都不和人交流，给人一种非常遥远的感觉，周素自然知道，但她想试一试，即使付出一些代价。

“借钱？”付少灵怔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这里，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换了衣服。

“需要多少呢？”付少灵问。

“大概。。。五万。”

“五万？”付少灵挑了挑眉，他可不确定卡里有没有那么多钱，但是两张卡总不会太少吧，但是他也需要生活，也需要钱，五万不是个小数目，他断然也不会为了周素去求那个男人。

“那个，你就当没这回事吧，对不起，我先走了。”周素抹了抹眼睛想要离开。付少灵伸手想要拉住，但到一半及时停住了。

“等一下，你住哪？我回去看看吧，要是可以的话我给你送去。”

“啊？那个。。。谢谢，如果可以的话，打电话给我就好，住的地方不方便见你。”周素回头，脸上勉强挤出微笑，即使有些憔悴，但不得不说，这种状态下的周素显得更加惹人怜爱了，她掏出一张标签，写上一串数字递给付少灵，付少灵接过点点头:“那行，注意身体吧，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啊。”周素挥挥手。

付少灵心中突然有些愉悦，他清楚这种愉悦的源头，但他没什么黑暗的想法，他所有的恨，都只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而已，而他的本性他的内心，只有在不是孤独一人时才会显露。

不急于回家，付少灵还有个想去的地方，那就是昨天他遇到事故的地方，他骑摩托走的是近路，但出租车是过不了那个胡同的，他绕了一大圈主要是因为从这边去可以更快的后退，正好途中加满油。

这边情况明显更为严重，付少灵不得不慢了下来，颠簸了十几分钟才走完这四五公里的路程。这里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场地大致上清理了出来，地上两大摊血渍格外显眼。几位警察在拿着不知名的仪器采样分析着什么。付少灵贴近警戒线看了一眼，那血迹渗人，他哆嗦了一下，转身离开，没什么可看的，他总不能找个警察问情况吧，怕不是当场被当做嫌疑人抓起来。

铃铃铃。。。。

手机响起，付少灵看都不看直接按了挂机键，思索着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入口，这种范围的破坏肯定不是一个怪物能造成的，但他们似乎在昨晚过后就隐身了一般，从各处也查不到他们的踪迹，不过到底是怪物，有着人类所力不能及之处，找不到也不是说不过去，但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在白天消失的一干二净。。。

“难道说。。。”付少灵感觉答案都写在面前了，但随之心中突然又多了几个答案，这些怪物也是生灵变得，不说那些宠物和家禽，如果是人类变成的话，很可能保留一些原始的本能，由他们组织成一个庞大的怪物军团也说不定，但这种可能真的存在吗？腥红之月降临才短短两天，怪物有这种可怕的集体性么？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像满月的狼人一样，在黑夜会变异，然后在白天又会变回去。

想到这里，付少灵不禁为自己的脑洞点赞，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神经真的是有些不正常了，那个自称付少玄的男孩这两天也没出现在他梦里了，但他仍然有时有种什么东西在召唤他的错觉，将近半年的怪梦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精神。

又兜了几圈，外面的行人很少，车辆也不多，三条主道封了一条半，看样子恢复需要个十天半月，临近中午，随便找了个面馆吃了碗板面，店里还算热闹，张小桌子全都有客，几乎都在讨论昨晚的事，付少灵有意慢些吃，听着他们的谈论，不过可惜，他们见到的可能还没自己多，于是几口吃完，结账走人。

“真好，就像是侦探一样。”付少灵自语，这是他儿时的梦想，不过很早就破碎了，现在想来在这个年龄实现梦想倒是不错，拧了几圈油门，摩托发出轰鸣声，付少灵单腿撑地强行将摩托转了个圈，伴随着扬起的飞尘，有些潇洒的离开了。

浪了半天，付少灵回到家，拿出两张银行卡，突然他一拍脑门，轻喊一声“艹”，这两张卡付鼎都给他绑好了，有多少余额直接查一下不就得了？

嘟。。。嘟。。。

“您好，欢迎使用**银行。。。。。。。您卡上余额为十五万两千百元。”

“您好，欢迎使用**银行。。。。。。。。您卡上余额为十四万七千二百元。”

两张卡整整三十万。

付少灵一把把手机扔在床上，自己随后也一下躺在了床上。

呼。。。

轻呼了一口气，一套房加上整整三十万，还有口袋里几百元的零碎，外加一辆摩托车，这是属于他的所有东西，以后的日子，真正的需要他自己来过了。

秋天的午后很容易勾起睡意，加之付少灵一夜也没有休息好，从半开着的窗户吹进凉爽的风让他很快失去了意识睡着了。

夜幕，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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