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门口吹起了哨子:“狙击手,集合!该你们了!”我们集合完毕,每人发了一支狙击枪、一支手枪、一把信号枪、地图。带队的是个少校,他问:“大家还有问题吗?”我说:“报告,能否不带手枪,给我一个水壶?”少校准许了,其他的狙击手也纷纷要求撤掉手枪。这可不是开玩笑,远路无轻担,手枪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我宁肯多带个水壶。长途拉练是个望山跑死马的活儿!所有的装备加起来将近有30多公斤,虽然地图上只有100多公里,但是要算上迂回、爬山,100多公里要乘上好几倍!飞了几个多小时后,直升机开始往下投送人了,每隔10分钟放一个人下去。我不知道会在哪里把我放下去,直到下飞机前,少校才会把目标的坐标告诉我们。该我了,少校大声喊:“猎鹰!速降!”“河马”的声音太大,面对面都要喊才听得见。我站起来,旁边的战友拍拍我的背鼓励我。我熟练地从直升机降到地面,隐蔽到丛林中,开始在地图上找我所在的位置。原始丛林的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树叶,上面的是刚落下的,下面的却已经腐烂成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很快,我用指北针找到了我的方位,在地图上标出了目标方位,运气不错,离我只有70多公里。
不过中间隔有一个湖,旁边还有沼泽,看来要绕道,这样算算差不多会有200公里的路。少校给的坐标是个大概的范围,我还要预备7天左右的找寻和狙杀目标的时间,还有两天的逃命时间,算算还有21天可以用,平均每天走10公里就够了。对于我来说,时间足够了,运气好的话,我还可以碰上个同路的,深山老林的,有个伴不会那么无聊。时间充足,我先用开山刀和野战刀砍下一些树枝,做了把弓和一些箭。虽然我有枪,但是不能轻易使用,因为如果打不中猎物,枪声会把方圆十里内的动物都吓走,那么我可能就要饿上一整天。何况我能打的猎物大多都不是大家伙,用枪太浪费了,陷阱和弓就足以应付了。压缩干粮只是三天的量,两个水壶的水可以够我用三天。信号枪我把它放在背囊底,我可不想用它。对东西进行了分配后,我出发了,朝第一个目的地进发。路上有条手臂般粗的蟒蛇蜷在树根边,我顺手就给抓了,用细绳索把它给绑了起来。今天的伙食看来不错。傍晚6点,我到达第一个宿营地。几乎没费劲儿就找到了水源,采了些蘑菇就着蛇煮了碗汤,剩下的蛇肉我在火上烤成肉干,可以保存一个星期,走路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拿来做零嘴,补充体力。
我再次检视了我的方位和地图。天还早,那么早睡不着。于是我用头盔做了个陷阱,不一会儿就抓到了好几只倒霉的老鼠,我将它们也弄成肉干。晚上10点,我熄灭火堆,用腐叶和泥掩盖好,爬上大树,把装备也拉上来,找了个树叉睡觉。我开始怀念我的硬板床——至少在床上我还可以伸直腿。夜空里传来阵阵风声,有时候还夹杂着野兽的吼声和惨叫,这是掠食动物在捕猎。我可不想成为它们的猎物。凌晨4点,我找了个地方蹲下来,准备好弓箭。早晨是很多动物喝水的时候,昨天我在水源附近发现了很多脚印,今天运气好的话,可以准备点儿粮食。我潜伏了一个多小时,就来了头黄麂。这是鹿的一种,比山羊还略小些。我心想运气不错。它很小心,一步一望,随时准备逃走的样子。原始丛林生存不易,几乎任何时候它都要保持警惕。虽然它很小心,用鼻子在空气中嗅着,但是它没发现我。风向我是计算过的,它在上风口,根本不会闻到我的气味。它终于下定决心喝水了,只见它先快速地喝了两口,立即又抬头四处张望。现在还不是猎杀的时候,我要等它完全放心我再射击,那时候命中的概率更高。我离它大约二十来米,弓箭虽然可以射到,但是不要低估了野兽的反应能力。
我如果没有把握好时机,或许箭还没飞到它面前它就已经逃之夭夭了。况且,它现在是正对着我。目标不大,我希望它转个身子,将侧面暴露给我,这样我就能射击它的肩胛部位,就算不射死它,它也跑不远。它终于放心地大口大口地喝水了,看来它很渴。机会来了,我慢慢直起身,屏住呼吸,拉开弓……忽然,离我不到10米的地方,猛地窜出一个东西,动作快得我都看不清楚。我本能地将弓转了过去。这是一只豹,动作敏捷优美,在空中划过一道黄色的弧线。黄麂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豹一掌将它打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咬住了它的喉咙,狠狠地甩着,黄麂哀鸣几下就不动了。豹松开口,舔舔嘴上的血,警觉地左右看看,它看到了我……隔着只有20米的距离我们对峙着。我慢慢地把弓放下,悄悄打开野战刀的带子,将野战刀握在手上。我的速度不能快,以免给它发出我要攻击它的错误信号。我眼睛一直盯着它,它也盯着我。我的脑子快速地转动:这个距离上,豹可以很快地冲过来,而我并没有把握用弓射到它。我慢慢地把左手举起来,护在咽喉和面部前面。这个是师父教我的,野兽进攻都是猛扑过来袭击咽喉。
我要用左手挡住它的爪子和嘴,我要等它扑过来的一瞬间,它的腹部空虚的时候,用野战刀刺穿它的肚皮,这是野兽最柔软的地方。如果不成功,估计我也会变成它的美餐。就这样,我们对峙了十多分钟。我冷冷地盯着它的一举一动。它开始也用戒备的目光盯着我,还不时地龇牙威胁我,我一动不动地站着,既不后退,也不进攻,虽然我和它搏斗的胜算不大,但我绝不能向它示弱,让它不敢轻举妄动。野兽一般不会轻易攻击人类,人对它们来说是个未知物种。它们也会评估作战的风险,除非它很饿,或者我去抢它的猎物。现在它刚刚猎杀成功,我不轻举妄动它是不会主动进攻我的。慢慢地,豹开始由戒备变成了迷茫,又由迷茫变成了好奇,或许它在想: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见过?终于又由好奇变成了无趣,它对我丧失了兴趣,转过头带着它的战利品走进了丛林。我的美餐就在瞬间易主!它是什么时候埋伏在那里的?我怎么没发现?或许它比我更早地在那里等待了。我开始庆幸,刚才我埋伏的时候轻手轻脚,要不然,变成美餐的也许是我。两个猎手,相距不到10米,看上了同一个目标,这或许也是个有趣的事情。今天我不再无聊了,我可以用一整天的时间来想这个有趣的问题。
收拾好东西,将环境打扫好,我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山路不算难走,我顺着野兽踩出的天然小路前进。鲁迅先生曾说过,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话放在原始森林里也就不一定合适。在丛林里,只有野兽走多了才会成了路。今天的目标是走20公里,沿途我一边想豹的事情一边默数脚步。我的跨步每步大约是60厘米,野战环境下,就靠脚步和指北针来计算和修正距离。我每到一个标志物附近都检视下方位,每两个小时休息10分钟,顺便补充水分和食物,检查装备,对装备进行加固。负重行军体力消耗很大,所以我要匀速前进,不能走太快。还要根据坡度等环境情况来调整身体重心,有些地方还要像野兽一样四脚爬行。路上我砍了几根长直的树枝,只是很简单地将前面削尖再用火烧了一下,箭羽也是简单的树叶,没有找到好的箭头材料;弓也只是单体弓,弹性不好,弓弦是用铜丝绞的。吃蛇的时候太过于兴奋,没把蛇筋抽出来做弓弦,直叫我懊恼不已。一路上我不断地吃些肉干补充体力,每次一点点,不能让肚子饿着,否则,体力很快就会耗竭。水不是大问题,丛林里可以喝的水很多,只要你会找,渴是渴不着的。
现在重要的问题是盐分不足,如果不补充盐分,三天后我就会感觉体乏、头晕。下午3点,我走到一个丛林开阔地,这里是丛林中的广场。丛林里寸草不生,这里的草却很高,旁边和树林交界的地方还有灌木,有一条小河蜿蜒穿过,真是好地方!今天我要多补充些食物了。运气真的很好,我竟然发现了桑树,虽然长得不大,但是用来做弓可是好材料。我把几根比较好的树枝砍了下来。来到河边的拐角,我的盐分也有着落了。我把备用袜子用刀切开,做成一个兜,在河边网浮游生物和植物。别小看这些东西:丛林里富含盐分的地方要么是矿盐,要么就是这些小东西。在另一边,我把裤子脱下来,做了个拦堰,网住从上游下来的小鱼小虾,很快,我就弄了一头盔的浮游生物。裤子暂时不用理它。我生火将浮游生物用头盔炒干,这些就是我今后的盐了,我可以用它们做汤喝。虽然它们并没有咸味,但却能补充钠和氯元素。我到河边洗了个澡,将两天来的臭汗洗掉。哎呀!忘记带块香皂了,身上的油腻去不掉。但是,特种兵不是那么容易被难倒的。我在河边捧起一些干净的沙子,这就是天然的洗衣粉。我哼着歌,将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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