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送
面条把豆芽摸出来,揪揪了猪耳朵,指着后面一口袋红薯说,
“回去就给你制定红薯减肥餐~”
豆芽刨前腿儿,卷着尾巴,支愣着鼻孔,
“唧唧!”(我要下车!!我要回到宝宝的怀抱!!)
面条用双手镇压了豆芽的反抗,用俩橡皮筋套了前后猪腿儿。
陈昊泽伸手拿过放在车头上的烟,抽出一根,要点上。
面条问,
“咦?我还以为你把烟戒了呢~”
“要一根?”
“好~~~~”
从车窗吹进来的风吹散了满车的烟,远远地看见离成都还剩多少的指示牌。
“啊~~~”
面条冲窗户外面大喊,挥动双手,
“帅哥我回来了~~~~”
陈昊泽默默的按动按钮,车窗缓缓上滑,然后面条卡在车窗上,
“啊!!啊啊!!!小泽小泽!!!!”
撅着屁股的面条,脑袋和双手都在外面飘荡,灌满了冬日的凉爽的风。
豆芽很不辛的遭殃了,它窝在面条的怀里,正与车窗玻璃亲密的接触。
陈昊泽要笑,踩脚挂上码。
面条瞪眼,脑袋和手在外面顺风往后飘,
“啊啊啊啊啊!!!!!小泽!!!!”
邝子龙的车就跟在后面,小V揉揉眼睛,指着前面问饲主,
“那团黑色的在漂浮的是什么东西?”
饲主眯眯眼,
“面条。”
“啊?”
小V脑袋往前伸,
“不愧是走在时尚尖端的人啊~~玩得就是大胆!”
研究了半天,仍不见面条收回去,小V纳闷儿了,
“有那么好玩儿吗?”
饲主点头,
“好玩儿,小泽一定觉得。”
张水民看着两尾车慢慢的消失在远处弯弯延延的山间,连着汽车的声音也渐渐的远逝在回荡中,下午时光的暖阳,终年翠绿的松柏。
“哥,回啦!”
“啊?”
张水民无自觉答应,眼睛却还是看着远山。
张诚叹口气,
“人影都没了~”
“哦。”
张水民挠挠脑袋,转过来,眉头皱的很紧,
“你看见没?”
“看见什么?有什么可以看的吗?”
舒口气,张水民一把抱起陈宝宝,拉上虎娃,往家走,
“没啥。”
张诚瘪瘪嘴,小声嘟囔,
“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
再抬眼看看自己大哥的背影,无可奈何。
这一天,陈昊泽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吃外卖,一个人喂豆豆,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睡觉。
这一天,张水民没有人帮着挑水,没有人帮着背背篓,没有人帮着抱陈宝宝,没有人在身边喊大叔,睡觉的时候左边没有了人。
少了。
少了……
就寂寞了。
陈宝宝睡在里面,闭着眼睛,盖着睫毛,打着小小的懒呼噜。
张水民摸摸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转动着,折磨着。
在昏黄灯光下,闪着丝丝光彩,简单的款式,随意的线条。
大叔,如果你摘下来,如果你再仔细的看看,戒指内侧的那个‘keven’你便会看见了。
如果你再了解陈昊泽一点……
就算你现在摩挲了这枚戒指千百遍,就算你有些明白了那个‘你’字前面的吻,就算你皱紧的眉头中那淡淡的忧愁,也别怀疑,这就是陈昊泽的戒指,这就是他给你的承诺。
张水民侧过脸睡在没有了陈昊泽就显得足够宽敞的床上,还是习惯性的要圈起手脚,埋进被子的脸,能嗅着陈昊泽惯用的洗面奶的香味以及那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香水味。
静一静,静一静。
张水民这样对自己说。
静一静。
一切就会随梦飘逝的。
醒来就好了。
只要醒来。
……
…………
陈昊泽摸摸豆豆脑袋,又看看院子里窝在草丛中睡觉的土鸡,把客厅的灯扣下了。
大叔的房间很干净,很整齐,床头柜上还摆着一只杯子,里面装着几个一元钱的硬币。
陈昊泽坐在床上,翻看着大叔摆在床头的日历本,上面有用黑色的铅笔划过的痕迹。
看了几眼,陈昊泽弯起了嘴角。
日历本上划着的几个日期下都写着一句话,
‘向陈昊泽要工资。’
你的笑是甜还是苦?
大叔把你的名字记进了他的日子里。
每一个月都有你,一年不过12次。
铅笔,有些银黑的字迹已经模糊了。
一点时间,不用擦拭,就能在一篇篇的日子中消失。
消失得最后只留了一团灰烬。
四天,给你们俩一点时间,给你们的心一点时间。
是解脱还是深陷,是面对还是逃避,在没有对方的日子里细细的折磨。
陈昊泽,这就是你所抱着的想法?
要是大叔逃了呢?
你却依然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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