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道转角观察情况的滨面,不禁睁大双眼。
一开始听到的是声音。
嘎吱!如同玻璃龟裂时那种令人不舒服的声音。
“那群人在干嘛啊……”
试图寻找空档想逃走,但却被电气系能力者揪住脖子的黑夜,发出讶异的声音。
那是将近二十名黑衣人,罔顾那群因为突然「现身」而吓得目瞪口呆的机场职员,杀向礼服少女之后所发生的事。
那群黑衣人双脚同时不听使唤,跌在沾满腊油的地板上,仿佛被透明钢丝或某种陷阱给绊倒。
看似如此。
其实不然。
他们听见几声呻吟,接着无法压抑痛苦的人们发出更大声的惨叫。所有人都按住脚下的皮鞋。更正确的说法,是双手按住皮鞋前端。
仿佛就像-——
所有人的脚趾突然被整个折断般的骚动。
仿佛以礼服少女为中心,引爆了看不见的爆炸,站在爆炸范围内的所有人,双脚全都遭到伤害。
滨面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嘘。她好像正用法文喃喃自语些什么耶。”
礼服少女独自站在一群倒卧在地的男人中间,确实在低声说些什么。
“……南瓜马车的老婆婆。请助可怜的灰姑娘(cendrillon)一臂之力吧。请再给我一个玻璃鞋的考验,直到那群傲慢而说谎的挑战者全部垂下头为止。”
“那姑娘,是自我暗示型的「原石」?”
番外个体正在擅自归纳结论,但滨面却感受到某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身上没有学园都市能力开发的气息。不仅如此,却还能看得出她在遵循某种既定的法则。
那就是魔法师。
格雷姆林。
自称为灰姑娘,使用另一个世界的法则。
为了个人目的,不惜拿出无线电探空仪要塞的人。
番外个体语气冷淡地,向倒抽一口气的滨面发问:
“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法。这么一来,我也掌握不住安全地带的条件是什么。所以现在靠近她并非上策……反之,要找出不用靠近她也能攻击的手段,才是比较聪明的做法。”
“可是,御坂倒是知道一些就算从远距离攻击,也完全不能放心的人就是啦。”
被说到的人,一方通行在中央大厅的天花板附近……紧贴在由好几根钢骨组合成的地方。
他在观察状况。
【……以那个女的为中心,所有站着的人都遭到攻击?不对,攻击并没有影响到躲在远处柱子后面的无能力者和第三位。单纯只是距离关系?】
从平面地图来看,一方通行的位置比当麻他们更接近灰姑娘。但是这个中央大厅高度也相当宽广。因为有将近三层楼高度,以立体的概念来思考,距离反而更远。
仅用了一次魔法。
以灰姑娘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释放出去的攻击,立刻决定了形势。
所有黑衣人都按着脚蹲在地上。
虽然看不见攻击的具体效果,但是灰姑娘却自己开口了。
“警告。”
这句法文似乎是对当麻说的,但是当麻却根本无法理解她所说的话。
“这就是只容许我双脚的尺寸,二十二点五厘米的术式。若比上述长度更小,就强行拉开骨骼重新调整;若比上述长度更大,就切断脚趾重新调整。”
“……”
已经用不着去想象那群黑衣人到底是怎么了。
“这只是警告。刚才我只扯断他们的脚趾关节就收手了,好戏接下来才要上场。你们决定怎么办?是不再插手干扰我们格雷姆林,还是让我再拿走一些更实在的担保?”
当麻听了身旁美琴的翻译后,脸色终于变得铁青。
所谓的担保,恐怕就是所有跟格雷姆林作对之人的脚趾。
【……问题是,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发动玻璃鞋?】
一方通行开始思考对策的可行性。
【如果是透过地板传播,以爆炸性方式扩散开来的某种东西,只要击溃它就行了。但对方用的是魔法。如果她可以像诅咒稻草人,不在乎距离和能量方向,「只要有双脚」就能攻击,对付起来会很棘手啊。】
攻击不需要传播介质,不久之前他还对这种意见嗤之以鼻,现在却再也笑不出来。
而且面对来路不明的攻击,也无法保证需要明确数值才能操纵的矢量操作,是否能对她产生作用。
“嘁,烦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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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公里的开阔草皮,以及如同用胶带撕除掉绿草般,漫长延伸的灰色飞机跑道。一个年约十二岁的少女,正走在其中一条无数纵横交错的柏油跑道上。当然了,这并不是一般人能获准任意进出之地。
她一手拿着手机,正在跟某处联络。
“嗯,嗯。我想是有点困难吧。你就假装听不懂法文,随便争取一点时间。倒在那边的那群笨蛋,也是为了那个目的而找来的,所以我并不期待他们能获胜。那个负责翻译的国中生,你只要假装因为太激动而无法沟通就好了。”
但话说回来,真没想到才一击就全军覆没……她如此说着,并走向跑道的角落。
她的目标并非大型客机。
“所以才说很困难啊。滨面他们开始用灭火器改造的压缩瓦斯枪发动攻击了?没用没用,反正她一定会以近乎怪物的速度躲开吧。对手在灰姑娘的故事中加上宗教性的概念,并转化为攻击术式。那则童话可是在不懂跳舞的女孩身上,注入了足以使早已习惯晚宴的王子,都大为感叹的舞技啊。就算集束炸弹掉在她附近,她也一定能轻松自如地闪躲啦。”
在航厦中看到时,她原以为可以轻松地走到,但实际上走了走,才发现规模比想象中还要大上许多。
芭德薇内心感到沮丧烦躁,同时对手机说道:
“她原本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幻想杀手的战力。再怎么说,打断别人双腿加上高速战斗,也未免太露骨了。你生还的事实,已经在前几天的无线电探空仪要塞事件中获得确认。这么一来,格雷姆林也就认定你是他们的天敌。你的右手是一张强力王牌,但如果打不到对方就没意义了。只要拥有光靠肉眼就能闪避子弹这种程度的运动能力,以对策来说还算过得去。”
芭德薇停终于下脚步。
“没错。所以你尽量争取时间,别想打倒她。一旦踏进她的攻击范围,你会遭到反击。不是被折断脚趾,就是被凝聚全身重量的右拳打碎颊骨。不管是哪种下场,那种滋味你都不会想尝到的。”
芭德薇抬头看着机场上空,隐隐约约接近的白线。
在那里的是……
“这是我所引发的游戏。我多少也想过善后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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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如同敲击太鼓般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撼动当麻的耳朵。
间隔大约五到十秒一次。
原因是人在七十米前方通道转角的滨面他们,这会儿正用临场制作的瓦斯枪,对着灰姑娘射击。
虽说是瓦斯枪,但也只不过是固定住四瓶大型灭火器,然后用钢管固定住喷嘴的前端。安装在钢管里的,是有铁钉贯穿其中的软木。软木弹会以时速两百三十公里的速度划破空气,因此如果直接击中,铁钉前端将会刺穿手脚的骨骼,拥有将骨骼如同玻璃般击碎的力量。他们将那个武器当成抛弃式火箭筒来运用。
然而。
“感谢您,老婆婆。”
他们无法击溃灰姑娘清澈嘹亮的歌声。
连一发都打不中。
“谢谢您让我和王子共舞,一同度过美好的时光。闪烁光芒的礼服与玻璃鞋。您赐予我的一身华服,鼓励了怯懦的我。让我成为优雅完美的一夜公主。”
喀喀喀喀喀!
高跟鞋的脚跟,响起了近似电动缝纫机的声音,快到令人眼花缭乱。
她的眼神对上了当麻的眼睛。
不,不仅如此。灰姑娘闪避飞空而来的武器,如行云流水般接近当麻。
状况改变了。
现在的事态,已经无法光靠谈判来争取时间。
“唔!”
当麻立刻举起右拳摆出架势,然而时间铁定不够。
两条纤细的手臂架住当麻的右手,高跟鞋更是插进当麻双腿之间。为了逃离这股剧痛,当麻的身体自然移动。身体扭动旋转。简直就像跳社交舞时,让舞伴带领着自己跳舞。
正巧,也挡住了滨面他们射击的路线。
“南瓜马车的老婆婆。”
灰姑娘一只手穿过当麻的腋下,将手掌朝向因惊讶而戛然停止动作的滨面。
“请您快点给我马车,比一夜美梦清醒的速度更快、更快。请快点让南瓜马车奔驰吧。”
轰!一道冲击波穿越。
就好像肉眼看不见的汽车疾驶而过。或许是对地面的直线状裂痕产生了危机感,滨面他们连忙翻身跃入通道的转角,就在这一瞬间,转角附近的墙壁整片粉碎了。
“混账!”
人就在附近的美琴,浏海释放出火花。
但是灰姑娘仍旧紧架着被她逮住的当麻手臂,先是挥动他的手臂,接着再将手当成挡箭牌。美琴原有的性能被盾牌给封锁了。
“南瓜马车的老婆婆。”
她横扫当麻的双脚,连带将美琴拖下水,一口气压倒在地板上。
只有压在两人身上的灰姑娘令人怜爱的歌声,回荡在整个中央大厅。
击溃双脚的一击。
接着必将发生一场魔法引起的新爆炸。
“请赐给我玻璃鞋吧。距离五百,人数无限制。请赐给我一个让不诚实的骗子全部垂下头去,严正而冷酷的玻璃鞋考验。”
“又是刚才的魔法……!?”
仰卧在地的当麻,这时看见了。
紧贴在天花板附近钢骨上的一方通行。
【……她发现伏兵了!所以才会用距离这么大的设定……!】
一方通行的「反射」,无法担保能对付这样的对手。
未知数。
接着,除了右手之外,并无明显防备的当麻陷入绝望。
太天真了。
试图引出敌人的不仅当麻他们。灰姑娘注意到了陷阱,却刻意决定直接从中央突破,以一口气排除危险分子。
魔法的冲击即将到来!
最先注意到「那个」的,是仰视着上空的当麻。
有什么,很小的……不对,并不小,总之以及其异常甚至恐怖的速度……
——轰隆!
释放出完全不像是玻璃破裂的声音,覆盖整面墙的透明玻璃窗一口气碎裂。光是高度就超过三层楼,左右长度超过三百米的强化玻璃窗,全数应声粉碎。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灰姑娘本能性的转过身,想要确认发生了什么,然而视野的全部已经被一片发亮的洁白覆盖。
——砰!!!!伴随炮弹命中般的巨响,身着华丽礼服的灰姑娘,整个身子完全挝了进去,呈「く」字形撞碎了旁边的免税店,被埋进了货架里。
刚刚撞飞她的「某个东西」也滚落在一旁。然后……
“疼疼疼疼……”
「那个东西」,银发的少年,一手按着自己的腰,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各个关节,感受着关节们发出的不妙声响。
“十,十神!?”
就在刚刚,轰碎玻璃,将即将对所有人将军的灰姑娘撞飞的家伙,十神一夜,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又突然捂住自己的腰,好像拉着伤口似的。
“嗷疼疼疼……下次不直接从2000米高,正在亚音速降落的飞机上直接玩无绳蹦极了……话说敌人呢?”
一夜左右张望了一下,直到看到当麻指向他身后的手指。
回过头,那里是一间已经几近坍塌的免税店,被无数化妆品货架淹没的大坑中央,好像埋着什么东西?
呜哇,是鼻子被撞歪的北欧少女诶,太暴力了……话说这些化妆品不会要赔吧?
或许是拜灰姑娘的术式被强制解除所赐,那群黑衣人的呻吟和惨叫也停止了。
“十神……那家伙……不会被撞死了吧?还想着靠她找到格雷姆林的藏身处和计划,现在叫救护车还来得及吗……?”
指了指被撞碎的承重墙,当麻坐起身。
“貌似还不用叫救护车。你先滚远点,右手有点碍事。”
“诶!?等……!!?”
全身刚放松下来的当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夜像是拎起后颈毛皮的猫咪一样,一甩手扔到美琴那边,顺势扑倒了哔哩哔哩小姐。
“呜啊!?喂!你干啥!?”
“不是我的问题吧!?”
不管在后面吹夫妻相声的两个笨蛋,一夜的目光重新返回受灾甚重的免税店。从那一堆化妆品盒子之间,破土伸出了一只手。
“……开玩笑的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带着七八百公里的时速和热乎劲撞到脸上的啊…”
有点糟糕,本来害怕坠落会把七夜和枪弄坏,就没带在身上,但面前的敌人貌似比想象中的更加皮实……
一夜活动了一下手腕,双脚开立,调整呼吸。
鼻子被撞歪,满脸鲜血的灰姑娘,从一堆被挤爆喷了满地的化妆品之间站起身,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刚刚到场的一夜。
嘴唇轻启,开始诉说,不,歌唱。
“南瓜马车的老婆婆,请赐给我玻璃鞋的考验吧。请将任性而不诚实的母亲跟姐姐,全推下绝望的深渊。请赐给我一个……”
一发刺拳已经到达面前!
脚下的水晶鞋与地面擦出火花,灰姑娘立刻后撤拉开距离,接踵而来的拳击却如同自动制导的智能子弹,以比子弹更快,更强的杀伤力划过她的发梢。
拳压扰乱了鼻息,强行中断了咏唱。规避的动作宛如优美的舞姿,灰姑娘旋转着后撤身,同时试图抓住轰击过来的拳头。前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以更快的速度横扫一脚。
双脚轮流化作支点,像是花样滑冰一样,两腿的旋转差之毫厘错开踢击的轨迹。
“感谢您,老婆婆。谢谢您让我和王子共舞,一同度过美好的时光。闪烁光芒的礼服与玻璃鞋。您赐予我的一身华服,鼓励了怯懦的我。让我成为优雅完美的一夜公主。”
不再是优雅的歌声,语速变得湍急,但随着术式的发动,灰姑娘脚下的舞步变得更加快速,尽管如此,却完全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力量的差距太大了。
扫向脸庞的踢击被小臂不痛不痒的格挡,试图绊倒对方而伸出的脚像是踢在铁柱子上。从正面随意靠近他的后果,就是雨点般的拳头打穿了刚刚还在灰姑娘身后的电子展览板。
想要绕到背后进行擒拿,在高跟鞋的火花绕过半圈之前,少年横扫过来的拳击如同海面上预兆一般的微波,紧接着,是巨浪冲击般的下劈,大厅的大理石地板瞬间如同被拆迁重锤全力撞击了一般,爆开无数碎石与蜘蛛网状的下沉。
“怎么了?不是要与王子共舞吗?这样可得不到王子的赞赏哦?”
“嘁!”
传入耳中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挑逗,但面前少年的眼中,仿佛逸散着光芒。并非是实际的光轮,而是一种被肉食动物盯上的食草动物本能的警告。
那个目光,要咬断自己的喉咙!
但是,与目光相反,少年的动作停下来了。
不对,与其说是停下来,不如说只是脚下的动作停止了。开立双腿的上盘,一夜的双手以极为匀称的速度,划过流畅的轨迹,宛如于空中盘旋的悬河。
“果然还是得靠这个,靠蛮力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动作变了。
就像是踢踏舞于芭蕾的区别,二者的侧重不同,但随便找一个路人去问,孰放荡孰高雅,一眼就能辨明。
层层透明薄膜堆叠缝制的礼服,淡蓝色的裙摆在微微摇摆。
不是拳压与速度产生的暴风,而是将周围的整个空间化作一体,顺应着原本应该有的方向,在其中加入自己的意志,诱导着大气的流向。
灰姑娘的视线一瞬间从一夜身上转向了他身后的当麻。
目的是让幻想杀手无力化,如果能达成这个目的的话……
“在舞会之中,牵着一位男士的手,却将视线投向另一位男士,是不是太失礼了?”
仿佛带有重量般的压迫,迫使灰姑娘的视线重新回到一夜身上,水晶鞋,微微后退了一步。
“你不来吗?那我就领舞了。”
流动,聚集向了一处。
不知为何,灰姑娘突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钢铁洪流」。”
在听清少年说了什么之前,冲击抵达。
台风地震,一切自然灾害所能卷起的海啸,仿佛集中在了一点。穿透性的冲击,震撼了五脏六腑,让鲜血胃液与胆汁溶解在唾液中一同涌出口腔。
眼前一片花白,大脑嗡嗡作响,甚至感觉不到腹部的痛苦。
灰姑娘,镶嵌在了百米开外,整个机场大厅的承重墙里。与她原本的位置之间,留下了一道恐怖的路径,无论是防弹玻璃的隔离板,还是金属货架,又或是钢筋水泥的墙壁,都被单纯的冲击撕碎,留下狰狞的断口。
体内在大出血,让原本就雪白的肌肤变得更加苍白,胸腹的肋骨完全凹进去,透出粉碎之后的紫红色。
碧蓝的双眼向上翻过去,童话之中的一夜公主,被自己追不上的舞步粉碎了意识。
大步走到她身旁的少年,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撕碎了她的礼服。扔给一脸无趣,从油罐车——她准备的秘密武器上下来的芭德薇。
“还没杀,治愈魔法什么的,总能用吧?”
“就这么把战利品扔给我了?”
小小的身躯接住近似发育完全的少女,也只是踉跄了一下,看来她的身体也是通过术式强化过的。
“怎么从魔法师嘴里问出情报,你应该比我拿手吧?而且我还有其他要处理的事。”
一夜挥挥手,朝着刚刚自己撞碎的玻璃墙走去。
“诶?十神,你不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听到当麻的疑问,一夜回过头,大拇指指了指外面的机场。
“我可是学园都市官方派来的援助,和你们能一样吗?还有,我建议你们快溜,不然在格雷姆林跑出来之前,你们都得先和警察叔叔们玩追逐战了。”
当麻最一开始还没搞清楚一夜在说什么,直到他看到芭德薇掏出一根魔杖,指向一直被人忽视的公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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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吁!”
滨面仕上在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国际机场前,手扶着道路标号杆,气喘吁吁地喘着气。他刚逃离机场。幸亏刚刚炮弹乱飞一般的骚动和一下实际的爆炸,让将近两万名旅客和职员全都逃到机场外避难,连带造成相当程度的混乱,因此没有人追究四处奔逃的他。
他不时看见几个穿着礼服的人,大概是那些引发这场爆炸的少女手下。
他们应该早就四处散逃走了,但却不同于滨面,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他们还能确实无误地混入「他人」之中,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可恶,可恶!这下子搞不清到底谁才是恐怖分子啊!毕竟我们造成了实际的伤害!公文包不是也一起被炸掉了?”
“我不是政府的人,所以才能毫不在乎地说这种话。那女人让我感受到一股与我不同的「黑暗」气息。”
黑夜海鸟不耐烦地说着,回头望向国际机场。
“倒是你到底想逃多远啊?”
“逃到不会引起警方怀疑的地方。”
滨面喘着气,慢慢缓解自己肺部的灼热感。
“现在才终于突破第一道关卡,但格雷姆林却还是毫无行动。这么一来,在阻止他们行动前,万一跟警察发生摩擦就糟了。不过警察应该是站在取缔他们的那边吧?”
“帮自己找借口,跟自卖自夸同样让人听不下去啊。”
滨面没理会出言讥讽的黑夜,擦去脸上的汗水。
“总之,如果芭德薇从灰姑娘那里问出什么,应该会用手机联络吧。在她联络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找地方躲起来比较好。”
“啊,是吗?对了……”
黑夜扯了扯滨面的衣角,以惹人怜爱的表情抬起头……才怪嘞,以极度邪恶的笑容抬起头。
“什么啦!”
“……我从刚才就没看见番外个体,如果在那群混杂的人群中走散了,你不觉得会演变成很有趣的事态?主要是在我逆转情势这方面。”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滨面以爱德华·蒙克的·名画「呐喊」中的姿势,发出如女孩般的惨叫时。
“……你在这种地方叫什么啊?”
从旁边以日文不留情面吐槽的人,是刺猬头的上条当麻。
这次,黑夜真的以惹人怜爱的表情抬起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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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黑色的流线型飞机停在了国际机场相对偏僻的一条跑道上,相当远离航站楼。
懒得自己走路的一夜,随手掰开了一辆没拔钥匙的运行李车车门,脱离掉后行李架,慢慢悠悠的开到这架飞机旁。
下车冲着驾驶室挥挥手,飞机的后机舱货门打开。
脚底踩出钢铁接触鞋底的声音,一夜拍了拍货舱里除了大堆的弹药外,仅仅布置的两张椅子的其中一张。
“hello,你还好吗?”
坐在椅子上,迄今为止还没解开安全带,耷拉着脑袋的双马尾少女,机械般咯噔咯噔抬起头,疲惫到微微凹陷的眼珠向上旋转,看着一夜的脸。
衣服有点凌乱,多半是之前一夜无伞跳伞是打开舱门的狂风搞得。
顺带一提,她座位附近的气味并不好闻。
七千公里的时速,快把她的胃袋甩出来了。
“……让我去宾馆洗个澡,换身衣服,吃点东西…”
虽说大部分呕吐物都进袋子了,但看取的少女心应该受不了自己衣服上沾着的那点臭味吧。一夜没辙的叹了口气,虽说时间并不宽裕,但目前事态发展不太明朗,稍微挤出一点时间调整状态也没什么不好的。
“行吧,收拾行李,记得把你的垃圾也带上。”
看取点点头,手指颤悠的解开安全带。心里已经开始隐隐约约的后悔跟过来了。
“……对了,回去的时候,能……”
“不能,本来就没有固定返回时间,只能坐可以随意安排的这架飞机。”
看取,真的后悔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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