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品味着一夜传递过来的电话内容,顺带将恼人的喵喵声屏蔽掉,小操祈靠在沙龙包厢的沙发上,喝着服务员刚刚送进来的无酒精鸡尾酒。
“简单来说,我们要找的对象局限在和小夜有血缘,有顶尖的钱权,能使用阴阳术的家族吗?”
“基本就是这个意思吧。”
吸了口同一杯子里的鸡尾酒(复合果汁),一夜点点头,感受着甘露在体内流淌,以及时元不断充盈的愉悦感。
“接下来怎么办?就算让我们去找什么阴阳术,我们也不是专家啊?”
“那就让专家去做呗,老爷子不是正在整理有血缘关系的家族情报吗?让他多加一个重点调查项目就行了。”
一边说着,一夜手底下已经在给老爷子发短信了。
很快就得到了[今晚就能完成整理]的回复,不愧是老爷子的办事效率吗?
说起来,外面的这些细致人脉,肯定是老爷子熟悉的多,和他比情报收集速度确实有些不自量力。
“然后就是下午…解决午饭之后怎么办?回家?还是按照原本的预定?”
原本的预定,这句话让小操祈低下头,身体稍微缩了缩。只有这种时候,常盘台女王的气质才会完全收敛起来,最初生养自己的地方,光是这个概念就会剥去长年以来层层包裹自己的外皮。
“……原本的预定吧。”
把盘子里不喜欢的食材先吃掉,这样就只会剩下赏心悦目的部分了。就算是早上三颗杏晚上五颗杏的猴子道理,但对于习惯这种行事方式的人来说确实能慰藉心灵。
“嗯。那就先填饱肚子吧!接下来的活可不比抓住袭击犯简单,空着肚子打不了仗嘛。”
起身的一夜伸了个拦腰,故作轻松的阳光表情稍微有点滑稽,引得金发少女微微发笑。
“呼,是呢~,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精美力什么配的上我的料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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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靠谱料理店的过程意外困难,不过用餐还是蛮愉快的。虽然菜单上的价格一瞬之间让一夜燃起了「家庭主夫之心」,不过,将“出门旅行就是要花钱的”这个想法输入他的脑袋后成功安抚了自己愤愤不平的情绪。
坐着收取天价费用,表面的蜡打的油光锃亮,连车内都能飘出香气的出租车,两人来到了一栋稍微远离东京市中心,真正意义上称得上是「庄园」的宅邸大门前。
门口典雅的门牌上写着「食蜂」二字。
【为什么日本的出租车这么贵?就不能像学园都市里一样有学生补贴?】
【回神,这个梗已经够了哦☆。】
总之,关上门的出租车将两人丢在了这里。
大门口并没有什么守门人,想来对于自己的防盗设施还是很自信的。烤漆的黑铁栅栏门上绘制着精致而没有毛刺的花纹,门旁的石柱上是一个黑色的电话门铃。
“谁来?”
一夜指了指门铃。
“当然是护花使者?”
“这种时候应该是女士优先吧?而且这可是你家哦?”
“又不是什么时候都女士优先!难道小夜怕了?”
“啊哈哈,怎么可能?倒不如说不可能有人在自己家门前害怕吧?”
站在大门口,两位少年少女笑容满面,弯成月牙的四目之间却闪烁着莫名其妙的电火花。
“……两位…请问有什么事吗?”
就这样,互相瞪到有人来到门口。
想来起码过了五分钟以上……
典型的执事服,但穿着这身衣服的人却并不年迈,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刻板影响,这位三十岁左右的黑发年轻人总觉得不适合这身衣服。
说起来两人也没资格说年轻人就是了。
执事青年的背后还有两位警卫,看来执事的武力值很高这个隐藏设定也没有满足,大概。
“…你不认识我吗?”
“?”
年轻执事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低头思索了一下,但就算刮干净脑子底的记忆也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眼前的少女。
“告诉母亲大人,食蜂操祈……回家了。”
执事还是一脸奇怪,不过还是按照教程手册,遵循着执事的职责掏出怀里的小对讲机。
然后贴在耳朵边上的对讲机差点没被震下来。
执事手忙脚乱的对身旁的两个警卫指示了些什么,那两个壮汉也一下子慌了神,跑到形同虚设的门卫厅里打开了铁栅栏大门。
“请,请进,不对,欢迎回家,大小姐!”
不做回答,刚才的胆怯仿佛被清风吹散的云烟,小操祈并不理会打算带路的执事,自顾自走上前往宅邸的主干道。
食蜂家,自大门走向宅邸,说实话颇有一段距离。其间是修剪工整,点缀丰富的花园。用这个词可能不太合适,因为但从规模上来看的话,甚至到达了不得不用“园林”一词的地步。
整座园林以远方的宅邸为基准,以暖红石板铺设的主干道构成整座园林的主轴。在园林的主轴线上,伸出几条副轴,布置着宽阔的林荫道、花坛、河渠、水池、喷泉、雕塑。在园林中开辟笔直的道路,在道路的纵横交叉点上形成小广场,呈点状分布水池、喷泉、雕塑或小建筑物。
整个布局,体现严格的几何图案。园林花木,严格剪裁成锥体、球体、圆柱体形状,草坪,花圃则勾划成菱形、矩形和圆形等。总之,一丝不苟地按几何图形剪裁,绝不允许自然生长形状。水面被限制在整整齐齐的石砌池子里,其池子对称砌成圆形、方形、长方形或椭圆形,池中布设着人物雕塑和喷泉。追求整体对称性和一览无余。
典型的十八世纪西方英国风景园林,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个家里的人对于艺术的审美和追求。
“(上次走过这里…是什么时候了呢……)”
“嗯?”
“没什么。”
没有让自己的思绪流入一夜的脑中,微小的声音更是恰好传递不到一夜耳中。
小操祈倾听着自己的长靴踏上石板的声音,回忆着,记忆里那些模糊的身影。年幼的自己刚刚能平稳的迈开自己的脚步奔跑,依然记不清面容的父母就将自己送入了学园都市。
周围的植被,草坪之间的道路,这些都有没有过变化呢?小操祈已经记不清了。
这里不是自己的栖身之处。
周围的一切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
不知不觉的沉默之间,一行人已经跟随着小操祈来到了宅邸门口。
三层式的设计,但每一层的层高都到达了令人空虚的程度,使得这座建筑物的外观具有一种压迫感,作为一个家毫无必要的压迫感。
【没事吧?】
一只手放在了小操祈头顶上,眼前交融重叠的种种景象,都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这已经不是十年前,自己也不是那个正准备迈入幼儿园,哭着离开父母,迎接新朋友的食蜂操祈了。
那手粗糙而坚实,头顶直观的感觉绝对说不上舒服,但却令人难以割舍。
现实冰冷如寒冬,却又是那么温暖,因为自己的太阳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
【不是没事哦。】
没有必要隐藏了。
【所以,赶快把该做的事做完吧。】
因为今天,就在这个地方,就能将绊住自己脚步的过去抛之脑后。
不再犹豫,在执事抢到前面之前,戴着白色蛛网纹手套的小手,推开了宅邸的正门。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门厅,就似童话里描述的城堡。平滑反光的淡黄色大理石地板,两层式的镂空结构,门厅两侧是两个对称的旋转楼梯,绘满几何写实纹的波斯地毯一直从门口,铺设到楼梯上。
两侧的墙壁上爬满花纹,看起来不像是墙纸,更有一种直接绘制上去的立体感。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花瓶和中世纪骑士铠作为装饰,而这些装饰旁边,必然会有一盏金丝小壁灯让它们显得光彩照人。
尽管如此,这些小灯也不过是点亮角落的装饰品,照亮整个门厅的,是吊在二楼顶端,一直垂到一楼的巨大水晶灯,数之不尽的透明水晶折射着暖黄色的温柔光芒,让整个门厅金碧辉煌。
但是,这些都没能吸引小操祈的注意。
因为水晶灯的正下方,有一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妇,整洁的西装和礼服一丝不苟,完全不像是在自己家里该身着的装束。
男性那边,经过锻炼的身材在服装的衬托下显得精练笔挺,脸上的胡须清理的干干净净,让双眼中的金色瞳孔显得更有穿透力。而女性那边,带着金色手套的双手放在身前,长发盘在脑后,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使得全身色彩不显得单调。她的眼神,看向小操祈,又略有躲闪,不安与迷茫盘踞面孔。
两人都有着黄金一般璀璨的金发,就如小操祈一般。
“居然会出来迎接我呢,真是太感谢了,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小操祈的语调中失去了往日的悦动,取而代之,一种接近偏执的认真缠绕在每一个字上,在这个空旷的门厅里回荡。
“……嗯,欢迎回来,操祈。”
在回答时,金发女性的眼睛是直视小操祈的星星眼的,但随后又立刻躲闪开,双眼不断切换着视点。
“欢迎回来,操祈。欢迎来到食蜂家,一夜君,在这里聊也不是事,跟我们来。”
金发男性,小操祈的父亲如此说完,率先迈动脚步。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两人会来这里这件事了。
吩咐执事去准备饮品和糕点,四人踩过柔软的地毯,不发出一丝脚步声。宅邸内能够看到还有其他佣人,不过他/她们在看到食蜂夫妇后,都是行了一礼,快速从视野中消失。
四人路过了一间明显像是会客室的房间,但却没有停下脚步。一行人迈上二楼,最后停在一双开门的大房间前。
【这里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房间……】
小操祈的思绪清晰的流入一夜的脑海。
门后的房间,与其说是一个房间,更给人一种套房的感觉,独立的卫浴,以及一个小小的客厅,只有占地空间达到极限的这栋宅邸才可能出现这种布置吧。
小操祈的父亲指了指小客厅的沙发。四人在沙发上就坐。
“好久不见了啊,一夜君,我是操祈的父亲,以及我夫人,也是操祈的母亲。”
好久不见?一夜稍微皱了皱眉头,他以前见过这两个人吗?
“如您们所知,我是十神一夜,但您不觉得应该先和十年没见过的女儿打招呼吗?”
毫不客气的话让小操祈的母亲微微低下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父亲阻拦。
“的确,这是我们的疏忽了。我们想说的话很多,操祈,待会能和我们一起,只有家里人一起谈谈吗?”
“不行。”
小操祈接近冰冷的话让父亲微微睁大了眼,估计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被如此直接的拒绝。
“我现在的家人是小夜,不是你们。我只是想知道以前你们抛弃我的理由,这样我就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开这里了。”
“小祈。”
一夜的手搭在小操祈的肩上,她这才意识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果然…你们就像那个时候约好的一样,还是走到一起了吗……”
“?你是什么意…”
在一夜说完之前,仿佛计算好了时间,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随即刚刚去准备茶点的年轻执事推门进来,有点诧异的看着一脸不爽瞪着他的一夜。
将茶点放下,执事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房间。食蜂先生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那么…”
正当食蜂先生端起茶杯,打算强行绕过话题时,食蜂夫人伸出手,阻挡了他的手。
“亲爱的,和他们说清楚吧。”
“可以吗?但是……”
“孩子们有知道这些的权利,而且…”
食蜂夫人的目光看向小操祈,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对照自己的记忆,一夜知道,那是一位母亲看向自己孩子的表情。
“…她们也不再是需要我们保护的孩子了。”
一夜看向小操祈,小操祈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一下,却只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
一时之间,小操祈有一种想要拿起遥控器的冲动,但是…果然还是不行,她还是想听到,两人以自己的意志说出来的话语。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食蜂先生叹了口气,原本坐直的后背靠在了沙发上,像是放弃了什么,又像是放松了下来。
“…的确,你们有知道一切,然后做判断的权利。”
“知道一切?知道什么?”
小操祈迫不及待的发问,微微前倾的身子却被一夜拉回来。
“小祈,冷静,接下来不是就要说了吗。”
食蜂先生向一夜送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缓缓开口。
“从哪里说起比较好呢……”
食蜂先生注视着一夜,眼中倒映的,却仿佛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食蜂家和十神家,两家的关系从以前开始就非常好。我们从不同方面掌握着这个国家,乃至世界局部的经济,让资本在我们旗下的企业之间互相流动,不断壮大我们两家的势力。”
话匣子打开之后,食蜂先生就滔滔不绝的说起来,虽然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一夜和小操祈并没有打断他的想法。
“这样要好的两家人,在十六年前和十四年前迎来了两次可喜可贺的大事。你们出生了。”
不知脑中在回忆怎样一种场景,食蜂先生微微闭眼,但在小操祈焦急的眼神催促下还是苦笑着继续说下去。
“在你们周岁的时候,两家分别举办了宴会,在一夜君周岁那年,我还抱过你呢,那个时候你还小小的……操祈也是,十年了,真是……你们都长大了……”
原本挺直的背脊,深深弯了下去。接下食蜂先生没说完的话,食蜂夫人看向小操祈,继续说下去。
“你满周岁那年,慎夜他们带着一夜君一起来参加你的周年宴。身体有些虚弱,还不会走路的你躺在婴儿车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哇哇大哭,就算把你抱起来哄也停不下来,那天大人们都急坏了,连请来的客人们都到处想办法。”
看向面前牵着手的少年少女,食蜂夫人微微一笑。
“就在大家大家都在想办法的时候,你突然不哭了。在婴儿车旁,一个小小的身影扒着婴儿车,用自己的手指戳了戳你的脸,而你抓住了那根手指,一夜君,你的手指。”
食蜂夫人起身,走向卧室床边的一个小书柜,抽出了一本红皮的相册。并不需要翻找,仿佛平日就在频繁翻阅,相当熟悉位置。
相册被翻到某一页,放在两人面前。那是张现在看来绝对说不上清晰,颜色本来就很生硬,加之覆盖上了时间烙印的,暗室冲洗出来的旧式彩色照片。
照片上,穿着婴儿背带装的白发少年,踮起脚尖,双眼刚好能够越过婴儿车的边缘。勉强伸出的手指,被婴儿车内,头顶仅有淡黄色绒毛的婴儿握在手里。
“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慎夜拍下了这张照片,洗好后交给了我们,自己也留了一份,如果去你父亲的书房里找找的话应该就能找到吧。”
食蜂夫人轻抚着被塑料纸保护起来的照片,又轻轻翻了几页,那里满满都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小操祈的踪影。那时的她,就像是那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一般,阳光天真,在花园花丛之间甜美的笑着。
那时的小操祈,眼中的星星仿佛闪光。
“为什么……”
小操祈微微颤抖,那种内心的泉水想要喷涌而出的感觉顺着颤抖的手,传达向一夜。
“……如果重视我的话…为什么要抛弃我!你们知道我在学园都市里!那个都市里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鄙视!欺凌!看到了我的眼睛,所有人都远离我!觉得我是怪物!瘟神!好像我无时不刻都打算控制他们似的!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个时候……”
“一切都是在那个时候,你一周岁宴会的时候发生的。”
食蜂夫人的话,让音调不断提高的小操祈戛然而止。
“一夜君,你一直以为九岁那年是你第一次展现出能力,但其实不是那样的。”
“?你是什么意思!?”
握着小操祈的手突然收紧,攥的小操祈微微生疼,但她也能明白,这句陈述对于一夜到底意味着什么。
九岁时的能力觉醒,成为了一夜人生中最为重大的转折点,无论是之后父母的死,还是前往学园都市,一切都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但如果,那时并不是第一次觉醒能力的话……
“周岁宴会那天,就在大家夸奖你让操祈不再哭下去这件事时,发生了另一件事。端着饮料的粗心侍女,在靠近操祈的婴儿车时,被其他调皮追闹的孩子撞到,手上的酒杯飞了出去,冲着操祈。”
一幕幕仿佛泛黄的幻灯片,自食蜂夫人的眼前闪现。
“然后,奇迹发生了。”
食蜂夫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那绝对是令人后怕的回忆,但这颤抖好像并不是止步于此。
“飞在半空中的玻璃杯,和里面的饮料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然后就像录像带倒放一般飞了回去。”
——时间倒退,应该是不久前才能如愿操纵的能力。
一夜低下了头,瞪大了眼睛,不断翻找着大脑最深处的记忆。就算普通人记不住三四岁的记忆,如果是level 5的大脑的话……
“你不可能回忆起来的。”
食蜂先生的话打断了一夜的搜索,微微闪烁光轮的双眼立刻抬起,死死瞪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
“……那个时候的你,也是这样的眼睛。面无表情,周围的物品却在不自然的震动,就像电影里的灵异现象一样。”
撼动周围,控制时元进行能量转换?明明到达level 5之前都做不到那种事情……
“然后,你突然停下来,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和学园都市有一定联系,觉得这可能是原石能力的我们把你送回房间,并叮嘱所有人都不要声张。你醒了之后,对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们猜想那个时候可能是操祈的能力抑制了你的能力暴走,但这也不是问题的重点。”
“不是重点?那可是……”
“在那之后,操祈的眼睛里出现了星星一样的图案。”
一夜闭上了嘴。
能力觉醒?在同一个时刻?明明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甚至站不起来的婴儿?而且,如果是那个时候觉醒的话……
——那很有可能是在一夜的影响下发生的现象。
“在那之后,操祈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修改人的记忆,操纵人的行为。推着茶车的侍女会直接将茶水倒进洗手池,在院子里修建树木的园艺师突然发现自己在剪雕像的耳朵。就算我们尽全力去隐蔽操祈有超能力这件事,但在一年后,这件事还是被外界知道了。”
叹了口气,这次是食蜂先生起身,走向床边的床头柜,本该是抽屉的柜子却像转轴门一样被打开,露出其中的一个小保险箱。
密码盘转动,细微的嘎嗒嘎嗒声传入所有人耳中,一夜却低着头,脑中不断回响着一个想法。
【小祈……因为我的能力,我的错,被牵连了?】
如果小操祈的能力觉醒真的是因为一夜,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她经历的所有苦难,全部都是因为一夜,因为那一天……
【没关系哦。】
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回响,连根斩断了所有困惑和自责。
【如果是因为小夜的话,那就没关系。如果没有小夜的话,就没有现在的我,对于小夜来说也是这样,对吧?】
【……嗯。】
保险柜“咣当”一声关上,食蜂先生拿着一册档案,回到小客厅。
“这些,是当时对操祈抛出橄榄枝的组织,美国的「星门计划」,俄罗斯的「超能力研究中心」,中国的「超常现象研究委员会」,还有学园都市。除此之外还有些名不经传的小科研组织,所有人都看着你。我们利用食蜂和十神两家的经济力量不断拒绝,同时尝试着自力设里研究所进行研究,找出控制能力的办法。”
“你们两年前曾经走关系将一个学园都市的研究员送进了十神和食蜂联名的研究院,那些研究院也是这种合作的产物。”食蜂先生如此补充。
“当时,除了资本方面的问题外,最头疼的是政治上面的要求,在这方面一直支持着我们的,是忌部家,把我们压垮的,也是忌部家。”
逐渐浮现粗犷皱纹的手指,按在了档案的某一页,那圆环包裹着樱花,象征着「忌部」的标志上。
“一夜君在初次展现能力之后,再也没有过任何征兆,但操祈的心理控制能力让忌部越来越嫉妒,最后要求我们将你和我们旗下的研究机关全部交给他们,以此为交换保证你的安全。”
食蜂先生叹了口气,将文件全部收好,重新绑好档案袋。
“但他们会保证的只有你的「安全」,那帮政治家都是什么货色我们最清楚不过了。所以,我们最后决定把你送到学园都市,那个有众多能力者的环境里,我们当时觉得如果是在那里的话,起码会比那些完全指向利益的家伙们好。”
“这就是,你们把我送进学园都市的原因?那为什么?在那之前的一两年一直疏远我?我甚至都不记得那段时间里见过你们的脸!”
面前,四人都没有入口的茶已经不再飘出水汽。就连小操祈最喜爱的蛋糕都没有丝毫被触动的痕迹。
“那时,我们每天为了应对那些想要夺走你的人自处奔波,就算回到家里也不敢见你。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如果在无意识之间修改了我们的记忆,很有可能会成为被其他组织抓住的把柄。「你们没有保护这孩子的能力」,光是这点就能成为他们死抓住不放的理由。”
一个个都是狗屎。回忆起那时的事,食蜂先生一瞬之间突破了绅士的礼仪,面容扭曲,不由得咒骂。
“当我们听闻你受到的对待时,我们的手已经无法把你捞起来,只能往学园都市倾注资金,尽可能改善你身边的待遇。这也是为什么一夜君,你第二次能力觉醒后,慎夜和希月不想把你送进学园都市的原因。”
食蜂夫人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想要端起凉掉的茶杯镇定一下,却差点把茶杯碰倒。
“你父母,真的很固执,成为了你身前最强大的防壁……”
食蜂先生听到爱人的这句话,眉头拧在了一起,眼中闪烁的不祥的光芒。
那是愤怒,仇恨,和后悔。
“……然后,他们就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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