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洁白的影子。
他就在身前,什么都没有说。
那小小的身影,与其说是没有看向自己,不如说完全背对着自己。
周围传来喧嚣的杂音,是人的声音?是震惊的嚎叫?还是脚步后退的惨叫?
是因为眼前这个洁白的影子吗?
明明那感觉是如此温暖。
小小身影伸出的手已经离开了。
那就把他拽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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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再睁开眼睛之前,一夜在自然习性的驱使下,尽可能地张大了嘴,感受着干燥的脸颊微微的刺痛感,吐出一个长长长的哈欠后,才慢慢睁开眼。
看着眼前熟悉到亲切的天花板,以及身旁还呼吸平稳的小操祈,一夜揉了揉眼睛,随即想起来。
这里已经不是西伯利亚了。
房间里充斥着自己的气息和淡淡的蜂蜜清香,让人放心的气息,房间里被窗帘透过的阳光微微照亮。今天已经是离开战场的第四天了,但那种充斥全身的紧张感还是没能完全散去,不然也不会比小操祈先醒过来了。
嗯……果然天天在前线战斗和在办公室里喝着热可可指挥大局不太一样。
这么说来,低血糖是不是也治好了?
脑子迷迷糊糊的想着美梦,一夜也不急着起身,慢慢蠕动着转过半个身子,看着金色长发散乱在被子内外,被子勾勒出山峰,鼻息有规律的平稳起伏的小操祈。
这么说来,都有好久没看到小操祈的睡脸了,嗯嗯,虽然平时也很可爱,但这种完全没有戒备,安安静静的样子也很不错呢。
微微眯起眼,一夜的手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被从被子缝灌进来的冻了个哆嗦,但还是坚持不懈的伸出手,轻轻捏了下小操祈的耳垂。
嗯嗯,软绵绵的,还带有一丝让人上瘾的弹性,并不肥大,但又没有单薄到失去手感。
舒适的手感补足了没有暖气,又没有开空调的冬日清晨,让一夜的嘴角挂上了相当满意的微笑。
金发少女的身体稍稍动了一下,但貌似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一夜开始全力运转level 5的大脑(低血糖模式),精确测算该以什么力道去捏耳垂才能即手感舒适,又能不让她醒过来…
“小夜,手淘气力有点高哦~☆。”
闭着眼的少女,突然开口的同时稍稍睁开眼,小手入乌蛇出洞一般从被窝里钻出来,揪住了一夜的耳垂。
被你揪住了就要乖乖放手?开玩笑。耳垂被揪住的一夜,手里不但没有放开,反而肆无忌惮的揉捏起来。
刚刚醒过来的小操祈感觉到耳朵上的挤压感,小脸一红的同时完全清醒过来。金色的眼睑和嘴角不服输的弯出一个月牙,另一只手也伸出来,钻到一夜的脑袋和床之间,揪住了一夜以为被床铺保护起来的耳垂。
见势不妙,一夜的另一只手也顾不得寒冷,向小操祈另一边耳垂飘过去,却被小操祈扭过头躲开。
……
一下不成,一夜的手一边注意着不要让手腕上的手镯磕到小操祈,一边慢慢悠悠的继续追击耳垂,但全都被更清醒的少女躲开。
“……让我捏一下也不会少块肉嘛。”
小操祈笑了下,钻进床和脑袋之间的手抽出来,没带手套的粉红手指轻轻点了下一夜干燥的鼻尖。
“不~许~,诚心诚意力十足的拜托我才行哦~☆。”
眼神迷离的一夜撇了撇嘴,举在半空中的手放下力量,搭在小操祈侧过身的腰间。
“诶~…女王大人的耳垂这么精贵吗?”
“那是当然~☆。”
“……亲爱的女王大人啊,让微臣捏捏您的耳垂吧。”
“噗~”一下子没忍住,小操祈花枝乱颤的笑起来,身体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一颤一颤的。
“许了~,记得要力道正好,像按摩一样细心的捏哦~☆。”
“是是是……”
一夜搭在她腰上的手再次抬起来,捏在小操祈的耳垂上,嘴角突然坏笑,手上微微使力。
——然后被雨点般的柔软粉拳和小脚丫踹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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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时针的角度不太妙。
说实话,一夜还以为他醒的挺早的,这么看来,貌似是小操祈起晚了。
前段时间去医院看护也把她累坏了吧。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一夜慢慢翻动锅铲,将两片培根煎出金色的油光。
说实话,不能用能力做早饭出乎意料的不习惯,虽说加速时自己的行动和不加速几乎没差别,但食材的运动状态完全不同,反而让一夜觉得培根动的好快。
微微叹了口气。
身前穿着的围裙掉上了几个油点,明明这个围裙还没怎么被洗过,看来以后得多加一道洗衣程序了。
但是,无论如何,那个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手上的遥控器翻看着电视节目的身影让人安心。
“小夜,亲船理事还没把抱怨电话打到你头上吗?”
某个熟悉的老太太嗓音从电视里传出来,多半是亲船理事在开新闻发布会吧。自从回来之后,一夜就以养伤为名义将所有工作全部推给了老太太。不过目前来看她好像不甚在意?大概吧?
“你才是,不去学校没关系吗?停战之后的第一个周一,今天就是开学的日子吧?”
可能这也是学园都市作为「学生的都市」特有的性质,学生们的复学,才是这个城市的机能再次恢复运转的象征。
这硬要说也许是个很奇怪的事情,这可是世界大战哦?停课到明年都不奇怪吧?但也许是战争的炮火并没有到达学园都市,而且“胜利”来的太快,好多学生内心的雀跃差不多也就ljl在世界赛夺冠的程度。老师们一看学生们的心理状况都挺稳定的,那就开学呗。
也是这个原因,学园都市的复学比外界早得多。
“我的军衔才刚刚卸下来哦。没人会去催昨天还是军队参谋长的人,让她赶快去上学吧?”
“有,我。”
话虽是这么说,一夜手底下翻锅铲的速度还是慢悠悠的。
“老父亲我啊,可是很担心咱家小祈的学业的哦。”
“……先不说那副老父亲嘴脸,论考试力小夜可比不过我哦。”
默默咀嚼了一下这个评价,一夜将平底锅里的培根拨拉到盘子里。
“作为一位收入稳定事业有成的家庭主夫,考试已经不是我所必须的技能了。”
“…可恶,该死的有道理。”
小操祈有点无聊的往旁边沙发上一倒,现在电视里还在不断播报三战相关的新闻,可能这段后续报道时间比实际战争时间还要长。
[本次世界大战的结束之迅速,在于世界上每一位人类同胞的努力。但是,我们不能忘却在战场上消逝的生命。学园都市的勇士们在「西伯利亚的英雄」的指挥下,英勇奋战,深入敌影,拯救了无数在集中营内水深火热的俄罗斯人民…]
亲船理事的声音在电视机里响起。
“——噗!!!”
一夜立刻扭过头,差点没忍住喷在早餐上。
“等等…小祈,刚刚的播报是官方正式的新闻吧!?西伯利亚的……那啥…总之就是那个中二的要命的称号…不是你随口说的吗?”
“嗯?啊,那个啊。”
倒在沙发上的小操祈,一边偷偷摸摸在茶几上摸下来一个仙贝,在早餐前给自己加点零嘴,一边毫不在意的回忆着对一夜造成重击的称号是怎么个来历。
“诶呀,当时我就顺着气氛随便说的啦~☆。然后将士们就很当真的口耳相传,趁着小夜昏迷的时候变成人尽皆知的称号了哦☆?嘛,变成官方正式称号应该是这两天刚刚通过的事情吧?”
“…就没个正经人反对吗?”
“唯一反对的小夜本人不在嘛,这不就一下子全票通过了~☆?”
啊…也是啊,这件事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赶快决定,也好决议更重要的战后议题…诶呀…道理虽然不是不懂了啊…
“可恶…我以后怎么出家门啊…”
将完成的日常简单早餐组合b(培根,鸡蛋,白芝士面包,牛奶,小西红柿紫甘蓝沙拉)端到桌子上,一夜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仰着头发愁的揉着鼻梁。
“不用想以后哦,我今天可是打算久违的参加派阀的茶会呢,小夜不可能让我自己坐车过去的吧~☆?”
看着趴在沙发上仰起头的小操祈小恶魔一般的表情,一夜突然觉得自己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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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型摩托车「龙骑兵」停在学舍之园门口。
一夜双手抓住头盔,不是为了摘下来,而是为了阻止小操祈把它摘下来。
在缺乏体力的小操祈胡闹了一会儿后,为了保证自己进入校园时不是口喘粗气那样不成体统的样子,姑且还是在一夜铁的防线上松开了手。轻轻“哼~”了一声,但嘴角却挂着愉快的弧度,走向校门口迎接自己的人群。
放在头盔上的手向着回过头的小操祈挥挥手,一夜突然意识到,好像就算戴着头盔也没法隐藏他的身份…
周围已经有手机举起来了,头盔下的眉头一颤,在听到某个称号出现之前,一夜踩下了脚下的油门。
说起来,今天是正式恢复活动状态的第一天,需要处理的事情还不少。当然,不是指那些国际政治上的事情,那些早就全部扔给亲船理事了。
首先,军队相关的权限,有必要去第二学区确认指挥权是否有效,这对于目前失去力量的一夜来说尤为重要。而且也得顺道去「神识」听一下这段时间的报告。
然后…还得去找亚雷斯塔。
麻烦死了。
话虽是这么说,该处理的事情必须处理好啊。叹了口气,一夜空出一只手来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风衣。冬天正在一步步接近,是时候考虑把服装逐渐调整到过冬了。
根据一夜多年的经验,小操祈绝对不可能自己整理衣柜,交往第一年的时候,她就因为服装厚度没跟上季节感冒了…
空气很干燥,一夜本想习惯性的用能力将寒风弹开,随即想起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开始思考是不是该买个手套了。
学舍之园离第二学区很近,摩托很快停在了一栋不太熟悉的建筑物前。这里一夜只来过一次,在里面住了四天,第三次世界大战刚刚开始的时候的几天就是在这里进行远距离指挥的。
外观看起来并不华丽,不如说给人一种仅仅是符合周围氛围的呆板印象。白色的五层矮楼设计让这栋建筑物隐藏在周围的高楼大厦之中,干净整洁的大院反而让生性活泼的少年们不想靠近。
「学园都市防卫中心」,别开玩笑,学园都市在非战时怎么可能有“军队”呢?
一夜没穿军装,那身衣服已经没必要了。本来一夜还有点担心会不会被拦下来,但看到一路上对自己敬礼的警备员们,看来只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来到建筑物门口,门卫看到一夜后,急急忙忙靠近,敬了个军礼,随即发现好像已经不是战争时期了,有点尴尬的放下手。
“十神阁下,请问您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
门卫是成年人,照理来说不用对已经不是指挥官的一夜如此恭敬,但一夜的另外一个身份生效了。
统括理事会十二理事。
虽说为了应对一些状况,一夜一直把亚雷斯塔给的那个勋章带在身上,但貌似不是很有必要性。
“和各位指挥官们见一面,虽说我不是他们的长官了,最起码还是希望能了解一下战后的状况啊。”
“您过谦了,即使您不是我们的指挥官,你身为「西伯利亚的英雄」这点依旧不会改变,请由我来带路。”
一夜的心在听到某个名词的时候咯噔一下。
一路向里走,这个词频繁出现在众多警备的窃窃私语中。一夜在到达目的地开始办正事之前就够头大的了。
熟悉的道路,毕竟在这里住过几天了,灰白花色的大理石地板有点土味,但整洁的能让皮鞋打上光。跟随在门卫身后,两人长驱直入,来到了某个办公室门前。
“鉴于之前大战的功绩,目前原口指挥官正在负责这个指挥部的事务,有什么想要了解的,想必他都能为你解答。”
点点头,目送年轻健壮的门卫离去,一夜叹了口气,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希望不会再听到那个神奇的中二称号了。
“请进。”
厚重的男性声音从门扉里传出来,一夜也不多矫情,直接推门就进。
原口,现在不能称呼他为陆将了,总之这个平头肌肉男看到一夜进门口,立刻从办公椅上跳了起来。
“十神阁下!您的身体没关系了吗!”
怎么说呢…这个反应比想象中的还要…热情啊。
“大致吧,起码是能出院活动的地步了。现在你是总指挥官了吧?不是很好吗,先让我说一句恭喜吧。”
“实则不敢当,说实话我还是认为您更适合这个…”
一夜抬起手,制止原口继续说下去。
“这种话可不能被别人听到,你可是现在的指挥官,不可能不懂威严的重要性吧?”
“是。”
看到面前五大三粗的老大叔被一个少年点的说不出话来,一夜暗笑这哪有威严嘛,但表情上依旧维持着普通微笑的模样。
“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了解一下战后情况,也算是我最后的责任了吧。还有一件事,我虽然拥有身为理事的编制权,但我不想用那种破玩意约束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而非命令关系,仅仅如此。”
“您不需要说这种话。”
原口指挥官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辉。
“在那个战场上,您的指挥和所作所为拯救了无数的生命,现在在这座基地里行走的人们,有很多也是被您救下的。虽然您可能不知道,但大家都是真心实意的敬佩您,如果有任何需求,防卫部队随时准备为「西伯利亚的英雄」效劳。”
迄今为止一直保持的笑容差点崩塌。
“原口,我能现在先拜托你一件事吗?”
“凡事请说?”
“原口啊…能让这里的各位不要叫那个称号吗?你看…我有十神一夜这个好端端的名字是吧?……而且,称号…是吧?”
原口沉默了一下,手抵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目光愈发闪亮。
【原来如此!连身为英雄的阁下都在强调自己的名字!而非职位和称号!这是让我们保持自谦,不能因为胜仗而沾沾自喜啊!】
“明白了!这就将阁下的指示传达下去!”
“啊…不用那么卖力也…”
“鄙人一定保证您的想法传遍整个基地!”
“……”
嘛…就这样吧…嗯…也挺好…
“嗯,这个事儿就到这里好吧。我们聊聊战后处理的状况。学园都市的伤亡状况,以及各国最后的交涉结果如何?”
虽说这些消息不是查不到,但公开情报基本都是美化过,以对学园都市有利的方式发放的。拜托雷娜塔她们倒也靠谱,但能自己顺道解决的事情也没必要麻烦她。
“战损报告的话,实际上对外基本是如实报告的,死者1127人,四成kia,六成mia,失踪者基本都是在最后的「黄金右手抵抗战」中失联。死伤总人数3314人,武器装备的战损达到了2800亿日元。大致状况就是这样。”
“1127人…我该为自己觉得这个数字少而感到羞愧吗…下葬和对家属的交代都完成了吗?”
“正在进行中,大部分都已经完成了。”
一夜沉默了一会,望向窗外喧嚣依旧的学园都市,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
“有哪位没有交代的家属在学园都市内吗?虽然只是自我满足的伪善,起码让我尽一份责任。”
“十神阁下,您不是招致他们死亡的人,不用…”
“面对家属的悲伤和发泄也是我留下来的工作,该做的事情就要做到最后,起码将其中一份交给我吧。”
原口沉默了一会,转身,从办公桌堆成山的资料里抽出一沓文件,从中细细挑选,找出了其中一张。
“那…这位能拜托给您吗?”
一夜接过原口手上的档案,一个学生年纪的少女和她母亲的照片附加在上面。
“这家人为了支持女儿开发能力,来到了学园都市。拥有教师资格证的父母成为了教师,父亲成为了警备员。在抗击黄金右手的战斗中乘坐的战斗机被击坠…是kia.”
档案上,描述着一个平凡无奇的男人,平凡无奇的一生。如果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看到,第一眼就会认为照片上这人是个老师这种程度,标志而普通的教师装束,精神的黑平头,毫无违和感的无框眼镜,放在学园都市里的话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吧。
正因为如此,这件事才无比残酷。
如果现在,跑到逃出学校正在狂欢庆祝的学生之中,询问有没有谁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岛田彰弘,绝大多数人都会摇头。随后将这个询问抛之脑后,继续喝着不带酒精的类酒水饮料,在大街小巷之间逍遥自在。
相反,一夜就算戴着头盔也会被人拍照。
大家口口声声诉说着记住战争先烈,真正记住所有人的人,又有几个呢?
身居高位者,在战后声名远扬,尽享荣华富贵。而真正为这场战争抛头颅洒热血,成为世界和平基石的人,几乎不会被记住。
一夜的手止不住的发力,在质地良好的档案纸上捏出皱纹。
“因为我的命令…混蛋……”
现在,站在这里的自己就是前者,成为档案的他就是后者。
而且这位后者,死于前者的命令。
那么,为他祭奠,就是享受胜利者的职责。
“原口,如果你有空闲的话,把外交结果整理成资料发给我吧,今天没有心情听那些了。”
“明白了。”
微微摇了摇头,一夜转身,直接推门打算离开办公室。
“十神阁下,我希望您能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
一夜靠着门回过头,看向原口笔挺的身姿。
“您的指挥和奋斗,拯救了无数的人,如果有人死去,那也不是您的责任,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成为您的罪恶。”
“……感谢。”
走在走廊里的银发少年,迄今为止手刃过无数的敌人,杀死的人数绝对不是1127这个数字能够包容的了的。诚然,对于一场世界大战来说,这甚至可能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死亡数,俄罗斯的死亡统计可能会比这多出数十上百倍吧。
战争中有人死去,硬要说才是正常的事情,虽然这个“正常”就足够扭曲。如果一个人都不死,反而显得不可思议。
但是,
因为自己的命令,导致同伴的死。
长久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神识作为一个百人级的部队,迄今为止没有脱落的队员。更不用说身边的好友们之中出现死亡了。
可能是因为一夜不认识这位死者,没有过接触,所以心里的负罪停留在了一位指挥官对于部下的死这种程度。但是,如果有一天,自己身边的某位有人死去了…自己真的能够支撑得住吗?
不断思考着这些事,一夜麻木的挥手回应敬礼的军官们,走出了大门。
【我…在这场战争中真的做到我能做的一切了吗?…还是说…终究是放弃了某些本该能挽救生命?】
一夜不是英雄,他自己最清楚这一点。
无论对外表现得如何,其实他是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
一切都为了唯一一个,仅此那一个目的,他能够牺牲,能够利用周围所有的人。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现在,这份原点却有些迷茫。
【如果是小祈的话…肯定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但通过牺牲他人成就自己的幸福绝对不是她真正的愿望。】
也许,自己的确是在一点点改变。
如果这种改变是她喜欢的样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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