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描绘一个少年来病房为一位少女探病的景象,那想必要浪费不少辞藻。不过很幸运,坐在同一间病房里的首先就不是少年和少女。
面前这位面色略有枯槁之感的女性年龄大致感觉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淡黄色的长发并不会给人清新感,反而会有种衣服洗多了掉色的感觉。至于少年这边,身上是黑色的紧身驱动铠驾驶服外套白大褂这种奇奇怪怪的搭配,与其说是来探病的,不如说是来进行诊断的。
与想象中的景象最大的分歧,就是二者的身份。
十神一夜,学园都市防卫军的最高指挥官。以及伊利莎丽娜,作为国名的由来,身为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领导者,被称之为「圣女」的女性。
至于话题,那自然就不可能是什么家常唠嗑或是暧昧情话了。
“今天中午。。对,就是你把那个红眼睛的少年和两个少女送来之后不久。”
感觉喉咙有点干渴的伊利莎丽娜端起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水,稍稍润了下嗓子,但那张没生气的脸还是没什么生气。
“我在和名叫上条当麻的少年和英国的魔法师少女讨论右方之火的对策,以及右方之火试图绑架莎夏·克洛伊洁芙的事情。说道莎夏·克洛伊洁芙这个人,你应该不会太陌生吧。”
追溯过去的记忆,一夜皱了皱眉头,随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莎夏·克洛伊洁芙,曾在天使堕落时被大天使附身的俄罗斯少女,这么说来。。
“右方之火打算利用加百列?”
伊利莎丽娜垂下头颅,无奈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要做什么,很有可能是要以那位少女的身体为媒介召唤大天使。。总之,那个时候,我们被袭击了。虽然中途得到了前方之风的支援,但终究还是败落。莎夏·克洛伊洁芙被掳走,上条当麻倒是逃过了一劫。”
“前方之风?「神之右席」内斗了?”
“从她的说法来看,罗马正教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不如说反对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人更多。前方之风现在就在这个要塞里休息,要去直接找她问问吗?”
“。。。待会吧。”
搓了搓下巴,一夜一脸犹豫的摇了摇头。
提到前方之风,一夜只有九三〇事件时将她锤飞的记忆,要是在这里见到她的话,保不齐迎面就会被赏一发风之槌。。但是她拥有的情报也不想放手,实在是纠结。
“那我继续说了,目前红眼睛的少年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医院里静养。上条当麻和英国的魔法师已经出发去寻找打败右方之火的方法。至于和红颜少年一起带过来的两个少女,年纪大一点的已经醒了,小的那边还在昏迷,要去看看她们吗?”
“这部分就交给一方通行吧,他会妥善处理的。还有什么情报吗?”
伊利莎丽娜摇了摇头,同时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一夜曾在亲船理事那里见过不少次,那是属于外交专家才能摆出来的,不失立场而又亲切的微笑。
“等价交换,你们是不是也该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呢?总指挥官阁下?”
“。。。哈。。算了,本来就打算告诉你们的。”
一夜没辙的挠了挠头。他本来就不擅长与外交达人对峙,能诚坦一些的话那自是最好,一夜顶多也就做到仗着腰板硬不该说的话不说罢了。
【。。这么说来以前的“外交”行动都是交给小祈,再不济也是她辅助的。。果然还是该。。不,还是算了。。】
“「格里姆林报告」,这个词你们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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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池。。。大概就这样吧。”
伸出手指,一方通行轻轻敲了敲脖子上的电极。
他现在正身处在所属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的首都医院里。虽然名字叫的很响亮,这里充其量也就是为了应付战争,将现代电器紧急铺设在老旧,或者说是充满历史感的石造建筑内部,所建成的与时代感格格不入的医院。
电池经过几次缠斗后,消耗了不少电量,幸亏找到了暂时休息之处,让他有了充电的机会。因为这里的电压、电流还有插头形状和日本完全不同,充电器不能直接使用,但他拆开当地的变压器,稍加调整内部之后问题就解决了。
恢复平常状况的一方通行,在木制的桌上摊开了数十张羊皮纸。
那是俄罗斯军队利用货物列车运送的东西,一方通行最初搭列车来到这里时顺手从一群装备着奇奇怪怪驱动铠的人手里截获的。
羊皮纸上,画着似乎会出现在恐怖电影里的神秘学图样和手写体咒语。可以看出每张图样都用了像蜡一样,具有黏性的墨水手绘而成,但与这种手写的粗糙方式形成对比,上头写的应该都是正确的符咒。文字基本上是潦草的拉丁语,某些地方加上了字体极小的俄文注释。
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虽说因为是学园都市专门派出暗部也要截获的东西,所以大概是有什么特殊的价值,但一方通行完全无法理解。
但是。
看着羊皮纸的一方通行,心里却直接产生了这样的印象。
【。。。看来像是什么的说明书?好像是依照某种程序,所连续画下来的图。。。】
他环顾四周,发现最初为他治疗的白人战地医生,正用百思不解的表情盯着羊皮纸。在这座说是遗迹也不为过的百年石造建筑物中,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日光灯,让他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
一方通行用俄语问道。
“你看得懂?”
“不。。。”
已经逐渐习惯了他这种灼灼逼人态度的医生摇了摇头。
“不过,这看起来像是魔法变换条件的清单。要用俄罗斯成教式规格发动罗马正教式的术式之际,应该将哪里和哪里如何进行转换,我想写的大概就是这个。但我不知道这上面所写的,具体上是「哪种术式」的发动法。”
“——?”
一方通行显得一脸讶异,但医生却耸了耸肩。似乎是想告诉他:别再期待我能告诉你更多了。周围好几名男女士兵忙碌地四处走动,只有一方通行他们站在原地继续刚刚的对话。
“毕竟我和伊利莎丽娜大人不同,我对这方面的知识相当生疏。我只是在她身边护卫时看过几次,并没从基础开始学起。如果我能念咒使手掌出现火焰,我就没必要像这样带着手榴弹走来走去了吧?”
虽然医生带着手榴弹这件事听起来很奇怪,但这里是三战的最中央,什么时候敌军会打进来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大家无论什么职业都会在身上带一些能用的武器。
而且还有开着驱动铠满天乱飞的医生呢。
看来对方似乎误以为他无法提供一方通行想要的答案,害一方通行不高兴了,但一方通行会皱眉,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人。。从刚刚开始都在说些什么?
一方通行低头寻思了一下,但应该也不是自己的俄语词库出了问题。
魔法?术式?变换条件的名单?罗马正教式?俄罗斯成教式?发动法?这方面?看过几次?从基础开始学起?念咒使手掌出现火焰?
医生口中吐出一连串看似理所当然的词语,但这些字句全都超出一方通行的理解范围。
但那听起来又不像是医生为了敷衍他所撒的谎,也不是什么精神论或宗教观。他口中这些莫名奇妙的字句,全是「现实中使用的技法」,可以从他说话的语调中听出来。刚才那段话跟说明将红酒倒入锅里,斟酌将肉类菜肴提味的时机完全没两样。
一方通行无法理解。
不过,如果真的存在科学的技术结晶,也就是让学园都市排行第一的怪物,都无法理解的东西呢?
最后之作的问题迟迟找不到线索,而那说不定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爱华斯曾经说过,去寻找「与已知的法则完全不同的法则」。
将这些线索全部连结起来的关键。
“。。。伊利莎丽娜是谁?”
“魔法师。。。不对,应该说是魔导师吧。对于重视培养后进更甚于独善其身的术者,大家似乎都是这样称呼的。英国清教的人要是知道,说不定会派出可怕的手下来猎杀她。伊利莎丽娜大人在重整同盟国内的宗教基础,并成功培养出大量可实际应战的魔法师这点功不可没。虽然我国并不打算与三大宗教之一的俄罗斯成教正面冲突,不过至少构筑起一道防卫线,足以挡开远方来袭的无形咒术。这是为了获致「精神文化也已成熟,并深具历史的国家」之名,所需达到的最低标准。”
。。。一方通行心想,你不如用编译语言来说明还比较容易理解。对话内容已经到了拿「这就是文化差异」一句话,都无法让人心服口服的地步了。
“总之,那个叫伊利莎丽娜的家伙能解读这些羊皮纸对吧?”
“如果你能跟她对谈。”
士兵叹了口气。
“那个人现在正躺在指挥部的专用病床上。”
“啧,没想到我莫名其妙被带到这种地方,偏偏最可靠,能说明一切的人居然躺在病房里呻吟?”
离开独立国同盟去寻找别的线索。。。虽然他也可以选择这么做,但是最后之作还在昏迷着,他根本无法预测她的身体状况会如何变化。她的状态不容许他漫无目标地拖着她四处奔走。
“睡美人什么时候醒过来?”
“应该已经醒过来了,现在正在病房接见学园都市的总指挥官。”
“!?”
等等,学园都市的总指挥官。。好像是那个混蛋?
“带我过去,我有事要问他们。不过,在那之前。。”
——砰砰砰砰!
他突然拔出插在裤带上的手枪,朝附近另一名士兵的两腿射击。
由于事出突然,就在一瞬间之前还在跟他谈话的医生,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段时间,一方通行又继续朝第二、第三个一样在室内的男女双腿射击。
“他们是间谍啊。”
一方通行懒洋洋地开口说道。
“既然要把小鬼寄放在你们这边,起码要把周遭环境好好整顿过才是吧?”
一方通行轻轻踢了倒地动弹不得的男子。男子的衣服内侧,装着艺人常用的小型麦克风,麦克风线连接着录音、传讯装置。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阵营的兵力动向,全透过这个装置传送到俄罗斯阵营去了。反之,他们也可以利用这点传送建议或假情报诱导敌人。
“通讯装置的传送范围很小。恐怕外面还有拿着正式装备的通信兵。”
“当然他们一定已经注意到这场骚动,准备开溜了。要不然他们很可能抱着同归于尽的觉悟,引发能「为了俄罗斯」带来优势的行动。”
一方通行拄着拐杖走向房间出口,说道。
“我帮你们除掉那群人,就当作你们让我留宿的谢礼。虽然没空把东西长三百公里的独立国同盟全部清理干净,不过我倒可以帮你们把这座广场附近的害虫都驱逐掉,顺便帮你们上一堂分辨害虫的课。之后就随你们了。”
“为什么你看得出来?间谍分为两类。一种是像kgb或cia那样,借由大规模组织以发挥力量。另一种是既无名称也不存在所谓的组织,只承接一旦留在官方纪录上,会引发国际问题的工作。这群人明显属于后者。他们不是你一个日本青少年就能分辨出来的。”
“那可不一定。只要注意观察细微的特征或行为举止,自然就能找出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人。”
一方通行一派轻松地答道。
白人医生不禁对他那像闲聊般轻松的语气感到战栗。
“你们现在所站的地方,还称不上是地狱。要让我来说,这种程度的「黑暗」只算是小儿科啊。”
他的话是否是在吹嘘,很快就能知道了。
一路上在最尖端科技和无与伦比的恶意中,驱逐「黑暗」的怪物开始了他的「扫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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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细菌之墙」啊。。。”
将双手交叉盘在胸前,伊利莎丽娜面色凝重的敲着手指,思考着相关的对策。
根据一夜所说,军方的生物兵器投放目标是在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国境线附近的核导弹发射井,那独立国同盟的受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受损”这个词对于总体量如此之小的一个国家来说都不足以形容,视情况可能是危机国家存亡等级的巨大威胁。
“。。说实话,这件事只靠我们很难解决。如你所见,我们现在的状况连恢复城市和治疗市民都力有不足,实在没法派出部队去对抗俄罗斯的特种部队。”
言下之意,你们学园都市能不能看着办给解决了?
“。。算一个人情吧。”
一夜没辙的叹了口气,又不能不给她面子。
“非常感谢。”
————吱呀。
仿佛是看准了时机一般,房间的木门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被拉开,一个浑身苍白的红眼病少年拄着及其有现代感的拐杖出现在门口。
“一方通行?”
“你们差不多谈完了?”
也不管一夜皱起来的眉头,一方通行自顾自走进房间,将一份不知道写了什么,貌似是名单的文件甩在伊利莎丽娜的床头。
“等价交换,我帮你们把首都内部的间谍全部排除了,帮我看看那个小鬼的身体状况。”
“一方通行,姑且现在也是两个势力的领头人在对谈呢,能不能稍微缓缓?”
“「你想做什么?」这话不是你问的吗?我想救那个小鬼,剩下的事儿和我无关,我也只会为这件事行动。”
被一方通行的话噎了一下,虽说一方通行没以前那么总是摆着一副臭脸了,但总觉得变得更难对付了。。
“好吧,反正我们要谈的事情也谈完了,是吧,十神阁下?”
说实话,一夜作为医生的建议是让伊利莎丽娜继续静养一段时间,但现实状况摆在这里,作为领导人的她日理万机完全不是打比方,而且一方通行的耐性也坚持不了太久。
“。。哈。。行吧,我也不是闲的没事非呆在这里不可。一方通行,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通过普通手段无论是魔法还是科学应该都治不好最后之作。但事实上九月三十号那天最后之作的病毒的确被解除了,建议你往哪个方向找找看。”
一夜将白大褂留在椅子靠背上,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等等。”
“?”
一夜回过头,一方通行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学园都市内的产品,从外面的人手里抢的?
“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要能直接联系到你的。”
说实话,一夜相当惊讶,如果是以前的一方通行,他撕破脸也不会说这种等于是在说需要别人的力量的话。而且现在的一方通行目光没有一丝躲闪,表情极其认真严肃的看着一夜。
“?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我把你打傻了?”
“没什么,只是你这混蛋让我意识到继续扮演什么恶人一点用都没有。接下来我要以能做到的所有方式去拯救那个小鬼,就算不像是我的风格。”
窗外透入的日光播撒在一方通行的白发上,如果要一夜来说的话,他宁愿相信那是错觉。但眼前的景象,穿着布满破损和脏污的白色羽绒服的一方通行,他的那份白显得是如此的纯净。仿佛是一个完全不同,重获新生的人站在面前。。
“。。。有急事再叫我,我可不能保证随叫随到。”
在床头柜上随便扯了张纸写下一串数字,那不是某种电话号码,而是需要专门的仪器调制解调之后才能联络到指定目标的暗号id,虽说一方通行手里只是一台朴实无华的手机,但想来对于学园都市的最强大脑来说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伊利莎丽娜有点感兴趣的看过来,但注意到一夜的视线后又老老实实的装作无事发生。
挥挥手,顺手将门拉上。一夜对接下来一方通行想要了解的事情兴趣不大,而且「格里姆林报告」的事情需要尽快确认。
“。。嘛,虽说也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实施时间就是了。。”
无视一路上无数包含了好奇和畏惧的视线,一夜踩过啪嗒作响的石头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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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想,脑子快动起来!手边还有什么!
躲在房屋倒塌的残骸中,滨面的耳朵接收到头顶炮弹划过的声响,头脑麻木的从废墟里跑出来寻找下一个藏身处。
这个头脑麻木不是形容,而是由于过于强烈的爆音冲击和过度紧张产生的思维停滞所打出的组合拳,造成了物理意义上的头脑麻木。
几分钟前,滨面成功依靠自己的运气,破天荒的击破了一辆装甲高射炮,但这种幸运绝对不是可以连续透支的东西。发现了同伴被击毁的罪魁祸首,另外一辆装甲自走炮一边开炮一边穷追不舍的冲了上来。
滨面心想这可能是出于同伴被杀掉的愤怒吧?但事实比他想的更加恶心,这群毫无组织纪律的混蛋完全没有这种同伴概念,更像是坐在电脑前操控着外挂调出来的装备追着npc跑的白痴玩家。
只不过,他们比电脑游戏玩家没人性多了。
手边还能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一把能够单持的,以滨面游戏等级的知识勉强能认出是某种魔改uzi的冲锋枪和一把护身用的毛子小手枪(格洛克17)。以及从屋子废墟里翻出来的,能当燃烧弹用的“莫洛托夫鸡尾酒”。
【。。这种东西连烧热他们的装甲板都不够。。】
如果将燃烧瓶恰好丢到自走炮的通风口上,而且“鸡尾酒”还恰好能够顺着通风口流到重要的地方,那还有可能对对方造成重创。。
【说到底到底怎么接近啊。。!】
和对付高射炮时不一样,敌人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并毫不吝惜弹药的想把他炸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大刺刺的跑到对方脸上扔燃烧瓶完全就是自杀行为。
【果然还是烧履带。。电影里那种烧断履带能做到吗?】
虽然滨面冥思苦想,但还是得不到一个靠谱的方法。本来让一个都市小混混跑到战场来就足够强人所难了,现在还要用燃烧瓶烧战车什么的。。
脑子里自暴自弃的乱作一团,但就在此刻敌人的铁蹄也在不断碾过房屋的残骸接近滨面。
【赌一发吧。。如果能扔到炮管里的话,或许能用它自己的炮打烂自己。】
不再犹豫,滨面压低身子,四肢着地缓缓匍匐着接近自走炮。冰冷的皑皑白雪将滨面的手脚冻得发青,已经越过了刺痛的阶段到了几乎感觉不到,即便如此,滨面还是不得不匍匐前进。
距离逐渐接近,感觉上只有差不多五米了,滨面立刻站起身。注意到他的自走炮旋转炮塔,将那个乌黑的洞口对准黄发小混混单薄的身躯。
“恰屎吧你!”
看准目标,滨面甩出了手中的燃烧瓶。
装着半透明有色液体的酒瓶划过相当不可靠的轨迹,落在了与滨面想象完全不同的地方。
“诶?”
明明是。。瞄准了的感觉。。
抬起冻得僵硬的手指,滨面开始慢慢明白好运之神不再站在自己这边了。
炮塔转到了合适的角度,指向了已经丧失了抵抗的滨面。
【泷壶。。就算她一个人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举起双手,不是代表投降,而是掏出了怀里的两把枪,向着坚实的装甲不断发射。已经习惯了炮击的耳膜已经瞧不起冲锋枪和手枪的声音,眼前绽放的火花一点点浇灭着滨面的生命。
仿佛是在看猴戏一般,主炮没有立刻开火,貌似是在等滨面手中的弱小武器打空最后一发子弹。坐在那辆自走炮里的混蛋们现在到底是一副多么自得的嚣张面孔?滨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咔嚓咔嚓。。
冻僵的手指扣动手枪的扳机,但手枪已经无法再冒出火花了。
【。。到此为止了。。吗。】
能够听到炮弹装入炮管的声音,能够听到撞针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滨面闭上了眼睛。
————轰轰轰!!!
赤风吹拂到滨面的脸上,将滨面掀飞。无数飞散的铁片从倒在雪地上的滨面上方呼啸而去,却没有任何一片击中近在咫尺的滨面。
感觉四周不再有动静。
自己。。还活着。。不对。。得救了?
滨面将头从雪地里拔出来,望向周围。
原本横行霸道的自走炮如同被热刀切开的黄油一般化为铁水,火焰与硝烟在雪地上空漂浮,膨胀的热量融化了周围的积雪,露出了下方泥泞的土地。
滨面的目光指向这里最后的声音来源,也就是被黑烟污染的澄澈天空。
一具漆黑的驱动铠,释放着蓝色的淡淡光晕,悬浮在青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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