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灵决定撤退，但对面的霓虹军似乎知道了守军的想法，一改夜晚不出动的惯例，而是选择了大举进攻。整个明光附近的夜晚，笼罩在一片火光中，既有种花家军队焚烧辎重的火焰，也有霓虹军炮火的火光。

撤退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两军胶着的情况下。霓虹军死死咬住断后的部队，昏暗的夜色，带着钢盔端着刺刀的鬼子兵，在落下的炮火下显得狰狞凶恶，即便他们没有重炮掩护，还是不断地朝守军的后卫部队发起冲击。

一发炮弹落在不远处，张宗灵掸了掸身上落下的灰尘，刚才他亲自带领特务连打退了霓虹军的一次进攻，没想到刚过分钟，霓虹军又来了。

两翼还有企图包抄的霓虹军，张宗灵不得不让高锋烈营长率领一个连进行阻击，虽然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但部队撤退的脚步也被放缓。

好消息是部队的撤退有条不紊，各部队联络畅通，坏消息是部队撤退的速度如料想的缓慢。

整整一晚上才走了不到公里，刚刚走了到临淮关的一半路程，离蚌埠还有公里，而且，这还是在霓虹军的追击部队行动困难的晚上进行的。

果然第二天白天张宗灵的撤退艰辛程度加大了许多，霓虹军动用了大批航空部队，对撤退的路线进行猛烈轰炸，小溪河的一座桥梁连续被炸断次，每次守军一修复，霓虹军的飞机就跑来像下蛋一样，又把浮桥轰得一塌糊涂。

张宗灵知道后大骂，“老子花那么积分兑换的飞机都死哪里去了！不是答应我派空军来吗？”空军曾在前几日答应派飞机来，还让张宗灵不要抱以过高希望，果然不能报以希望，到现在张宗灵连自己空军的影子都没看见。

“师座您看，”赵参谋指向了天空，西南方飞来了一群飞机，那是刚刚从鹰酱国采购的霍克和战斗民族支援的伊-，张宗灵一见乐了，骂了一顿居然有奇效！

空军的支援只能让张宗灵稍稍喘口气，霓虹军似乎铁了心要留下张宗灵的部队，追兵一刻不停地发起进攻，甚至有的霓虹军只有几十个人，就敢对整整一个营的断后部队强攻，搞得张宗灵十分头痛。最可怕的是霓虹军的小股部队，这些人数量不多，但往往抄小路进发，刚才师部和负责左翼防御的一个连失去了联系，派人过去一看，居然十几个霓虹军插在两军之间！

杀光了这群胆大妄为的霓虹军后，张宗灵意识到了危险，自己的撤退路线太固定，霓虹军还如此肆无忌惮，自己不是没有反击的想法，但霓虹军的具体情况和行动都不清楚，反击很难实施。刚才特务连还抓住了一群形迹可疑的军人，这些人穿着种花家军的宪兵服装，大摇大摆地通行在路上，跑过来说要找新编第七十四师师部，态度还非常嚣张，卫兵刚一上前询问，就被打了耳光。

幸亏参谋长赵家骧非常机灵，他是了解种花家军宪兵部队和张宗灵的关系的，自从宪兵部队在南京被张宗灵救了以后，自萧山令、谷正伦以下，对张宗灵是极为客气，不可能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掌掴张宗灵的卫兵。

赵家骧把这群家伙带到一处所在，然后一声令下，全部拿下，一查，居然是霓虹军的挺进队。

张宗灵现在明白暂编师为什么败得那么快那么惨了，霓虹军通常在种花家军处于混乱时，用这种方式突击种花家军的指挥部，一旦得手，后果极其严重。幸亏部队的撤退还有秩序，也亏得赵家骧机灵，但形势如此危急，保不齐霓虹军还有其他手段。

“师座，部队必须加快撤退速度！”张宗灵一看，是赶来的卢醒。

“卢醒，你怎么来了？”卢醒应该是在撤退的第二梯队，就算有消息通知也不必亲自前来。

卢醒是来劝张宗灵的，“师座，必须加快撤退速度，把山炮销毁！”说完，拿起一封电报。

电报是蔡仁杰的，霓虹军的夹攻部队留下一部分纠缠住他的部队，剩余霓虹军沿小路向蚌埠进发。毫无疑问，这支部队是来切断新编第七十四师退路的。他们可是轻装前进，一旦让他们插在守军撤退的前面，整个部队有覆灭之忧！

看张宗灵还在犹豫，卢醒重重地说了句，“老大，如果当初川下诚一不把山炮丢下，他们能逃脱我们的追击吗？”

卢醒的说法是有道理的，这恐怕是其他军官的共识了，他们派和张宗灵关系最好的卢醒来说服他。

张宗灵心里很难受，反问了一句，“如果两角业作在我追击的路上埋伏下一彪人马，胜败尚未可知。”然后气的将手中的折扇收起并摔在地上。

这是完全的强词夺理，两角支队如果知道张宗灵会伏击他，是怎么也不会冒险半夜行军的。

张宗灵说完，看着地上的折扇突然明白了什么，对着卢醒问道。

“霓虹军会想到我们撤退吗？”

“当然会！”卢醒搞不懂张宗灵为什么这样问，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如果我们把山炮丢下或者焚毁，霓虹军会怎么做？”

“那自然说明我军全线撤退，霓虹军肯定会集中所有兵力追击，甚至命令各部队分成以小部队追击。”这个回答卢醒也毫不怀疑，换身处地，他卢醒和张宗灵也会这么做。

“老卢，那这样霓虹军的行动我们不就全明白了吗？”

“师座，可这有什么用？”张宗灵确实不明白，霓虹军的行动就算知道，你又能怎么样？”

张宗灵笑了，“老卢，我告诉你，无论是下棋还是打仗，一定不能让对手知道你要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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