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驶进山洞,在码头上停下,卫天宇对身边的周启明说道:“你们辛苦了,先休息吧。下一步的行动我会和你们开会研究的。”
“是。”周启明向他敬了个礼,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卫天宇走过地下通道,推开指挥室的门,走了进去。
凌子寒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墙上的大屏幕,脸色十分凝重。
卫天宇走到他身旁,抬手放到他的肩上,轻声问:“怎么了?情况不好?”
凌子寒握住他的手,眼光却仍然看着大屏幕,沉声说:“疫情爆发了。”
卫天宇坐下来,也抬头看向屏幕上的地图。
那是一幅世界地图,用红橙黄等颜色标示出疫情发生的轻重状况。在琅勃拉邦地区,颜色是鲜艳的红,让人触目惊心,从琅勃拉邦到万象,一路上都有着深深浅浅的黄,万象有部分地区呈橙色,大部分是黄色,而泰国、越南、柬埔寨、缅甸都有零星的橙色和黄色地区,并有向中国边境蔓延之势。除此之外,欧洲和美洲竟然也有部分地区呈现黄色,让人感到震惊。
在屏幕左下角,有一个方框,上面分别列出了死亡人数、发病人数、感染或疑似感染人数。死亡人数目前还不多,只有两位数,而发病人数已经上万,感染人数更是达到二十多万,并正在迅速增加。
卫天宇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怎么其他地区也有?”
“可能是感染上病毒的人在当天以其他方式离开老挝,我们没有拦截住,把病毒带了回去。在其他地区,感染上病毒的都是亚洲和非洲裔,没有白种人。”凌子寒长出口气,眼神沉郁。“我父亲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东南亚所有国家的领导人,他们感到很震惊,都立刻展开了行动。现在,琅勃拉邦的所有人都在强力麻醉剂里沉睡,老挝的所有机场和边境关口都已关闭,想离境的人都必须接受隔离检查,确认没有感染病毒后才允许离开。那两个从琅勃拉邦逃走的‘毁灭者’成员也被我们的行动小组在万象截住,打成重伤,严密隔离着,带回了北京。不过,病毒通过空气传染,只要有一个人漏网,我们就无法阻止它的扩散。现在,东南亚各国都人心惶惶,特别在老挝,怀疑自己感染了病毒的人挤满医院,一些发病的人却拒绝离开家里,坚持自己只是普通的感冒,很多人涌向边境,要离开老挝。其他国家和老挝的军警都在边境线上全力堵截,很多地方都发生了暴力冲突。”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出了电视的国际新闻频道。立刻,穿着全套防护装备的记者出现在镜头里,声音非常激动,语速很快,报道着老挝当地的情况。在他后面,是极为混乱的场景。然后镜头转到医院,里面挤得水泄不通,很多人惊惶失措,老人、妇女和儿童都在无助地痛哭。随后,是来自其他出现发病者的国家的报道。
恐怖笼罩着整个世界。
卫天宇握紧了拳,咬着牙说:“那些送走的‘毁灭者’呢?我们一直跟住的吗?”
“一直跟着。赵迁带队,不会跟丢的。”凌子寒恢复了平静。“天宇,我必须赶到那边去,亲自指挥行动,这里就交给你和梅林了。等到你们要与安蒂诺正面接触时,我会尽量赶回来。”
“好,你去吧。”卫天宇立刻点头。“这里有我,你放心。”
“注意保护提诺斯,别让他出事。”凌子寒叮嘱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我明白。”卫天宇伸手搂住他的肩,关切地说。“你也要当心,注意身体。”
“嗯,好。”凌子寒靠着他,微微笑了笑。
两人默默地坐了几分钟,便出去找到提诺斯、梅林和周启明。商量好下一步的行动,他们一起吃了早餐,凌子寒便登上微型潜艇,向北驶去。
接走马库斯?瓦尔基里和其他被俘成员的那些人并没有走远,他们就隐匿在中亚,反正长袍一穿,面巾一裹,也看不出谁是谁,更分辨不出人种的差别。这里的局势一直比较乱,是各种恐怖分子隐藏的优先选择。
马库斯和其他几个被俘的“毁灭者”被关押时,都吸入了混杂在空气中的一种高分子生物制剂,对人体无害,也检查不出来,却能有效增加他们身体本身散发出的气息。每个人的气息都不一样,因此过去可以用狗追踪某个特别的人,而现在使用的是比狗的鼻子灵敏上万倍的探测器,就能够更加准确地跟踪他们。
赵迁培养出了好几个追踪高手,此时分成几个小组,互相策应,轮流跟踪,始终让他们保持在自己人的视线内。
这些人中途没有分散,也没有换车,一路风尘仆仆,在横亘于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之间的兴都库什山脉中疾驰。
位于阿富汗、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中国之间的兴都库什山脉被称为阿富汗的“脊梁”,海拔4000米以上,是世界上最大的山系之一。自巴阿边界东北向西南绵延1200公里,几乎横贯阿富汗全境,是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天然边境线”。
在巴基斯坦西北部和阿富汗东部接壤的地区,分布着面积广大的部落区域。这些地区一直被政府和当地人视为“特殊自治区”,也就是“自己管自己的地方”。部落地区虽然归属中央政府统治,但却享有高度的自治权力。这些权力不仅包括行政管理权、经济自主权,在军事上还拥有自己的武装保安部队。
在阿富汗,部落地区分布广泛,实力强大,其最高首长称为部族首领,在部落地区的权力至高无上。在阿富汗的长期战乱中,部落地区逐步形成了强大的地方军阀割据势力,有些势力足以对中央政府构成威胁。这些部落区地形复杂,首领和民众大都仇视欧美,会毫无原则地袒护与西方为敌的人,因而这里也成为国际恐怖组织藏匿的最佳地区之一。
这里十分贫瘠,很少看得见人,在悬崖峭壁间的狭窄道路上间有一两辆破旧卡车行驶着,跟踪起来很不容易,因而那些人有恃无恐,长驱直入。
赵迁他们驾着车,不但远远地落在后面,而且一路上都被各种关卡拦下来检查。他们装成过来旅行的游客,对他们手中的枪害怕得不行,又拿来美金、欧元来贿赂,这才没被太过刁难,予以放行。
这么拖拉下来,前面的车早就没影了。
不过,猎手还有三个小组扮成了当地的游牧民,一直骑着马在山间轮流跟着。他们在山上时隐时现,始终看得见公路上的汽车,却不会让车上的人产生怀疑。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这里到处都是,穿着长袍,包着头帕,在荒凉的群山中出没,骠悍坚韧,却也原始落后,与外界几乎不通音信。在那些恐怖分子眼里,他们是最可靠的人。
一直走到半夜,那些人穿过一个有不少人持枪守卫的山口,进入一个四面都是悬崖的谷地。
赵迁他们收到前面小组的信息后,立刻停了下来,就近找了一个僻静的小山坳,将车停在里面,随即悄悄上山,敏捷地向那边运动。
他们携带的探测器显示,那个谷地周围布置着很先进的安保系统。他们没有太过靠近,小心翼翼地移动到安全距离,用望远镜仔细观察,随即将信息同步传回指挥中心。
罗瀚立刻对信息进行分析,并即时报告给凌子寒。
这时,凌子寒带着几个人,装扮成自驾游的客人,从巴基斯坦进入了阿富汗。
车子越往前走,景色越荒凉,山高坡陡,人烟稀少。夜色中,偶尔能在车灯里看到几处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在荒山野草间悄无声息,也不知是否有人居住。
凌子寒坐在车的后座,看着贴在前面座椅背上的电脑屏幕,用耳麦与赵迁、罗瀚、雷鸿飞、林靖同时通话,了解情况,商量行动方案。
因为事关重大,林靖派他的参谋长“黑狼”骆千秋率一个中队乘飞机进入阿富汗,低空跳伞,与凌子寒会合后,听他的指挥行动。
凌子寒对他的安排没有意见,接着便问罗瀚:“对那个谷地的情况分析得怎么样了?”
“根据他们主建筑的形状和一些外置设备,大致可以推断出,那里的空气净化设施相当先进,对于温度、湿度的控制都很讲究。”罗瀚沉稳地道。“我认为,那里不是一般的住所,很可能是研究所。”
“嗯。”凌子寒想了一下,又问他。“你能进入那个地方的系统吗?”
“我正在做。”罗瀚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眼前的屏幕。“我想我可能不行。他们的安全系统很严密,想不动声色地钻进去不容易,得找天宇来。”
“好,我叫他与你联手。”凌子寒关掉他们的通话频道,接通了卫天宇。
他才睡了没一会儿,一听凌子寒叫他,立刻起身,赶到指挥室。
凌子寒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这边的情况,要他立即和罗瀚联系,两人一起行动。
卫天宇答应一声,马上接通了罗瀚。
接下来,情况没什么大的变化,谷地里那幢庞大的长方型建筑里灯火通明,周围一些小楼则大部分都已熄灯。谷地里有两个小队交叉巡逻,却很少发出声音。
夜很深,也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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