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格外深沉。灿烂的星河,渐渐变得死寂。
李家庄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偶尔传来一两声鸡鸣狗吠。
宛若荒废的村庄中,一点星火显得格外明亮。
只见村庄最上方,一处孤零零的房间中,点了不少蜡烛,照得整个屋子灯火通明。
屋内,一位二十多岁模样、面容白皙、俊俏异常的书生,正端坐在擦得发亮的老旧桌子前。
桌上四角,零零散散摆放着瓶子、针线、画笔等物,正中央铺陈着一张人形的皮套。
细细看去,那张人形皮套头发、五官等俱全,竟是一个美女人皮,活灵活现,宛若真人。
只是那人皮颜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显得格外的诡异。
“额头是最美的,眼睛是最美的,眉毛是最美的,鼻子、嘴巴、下巴、耳朵都是最美的,为什么凑在一起,会变得如此丑陋,为什么,为什么”
书生脸色逐渐变幻着震惊、迷茫、痛楚、无奈等诸多神色,神情渐渐变得癫狂和狰狞起来,像是随时要发疯一样。
“喵”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响,若有若无地脚步声传来。
“环儿,你回来了。”书生的神情渐渐变得缓和起来,露出了笑容,走到了窗前,打开窗子,将窗台前的黑猫抱了起来,溺爱地笑道:“环儿,来让乐天抱抱。”
“怎么样,那伙讨厌的衙役走没有?”书生的脸贴着猫头,闭着眼睛,轻轻抚摸着猫身上柔软的毛发。
每个寂寞孤单的夜里,他都靠着撸猫渡过,对它有一种奇异的溺爱。
黑猫也习惯了他的爱抚。
然而,它今天似乎很不乖,仅这一下亲昵的举动,猫毛立刻炸开,直直竖了起来,像是松针一般,让书生的手指有些发痛。
“咦,你的身上怎么会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书生惊讶,深深皱起了眉头。
“环儿你不乖,怎么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的白色的粉末,你去了哪里?”书生柔和的脸色变了,嫌弃厌恶的神色浮现。
他想要提起猫脖,出门去找井水,谁知黑猫突然在他的怀中抖动,猫尾还打在了他的鼻尖,一下子挣脱了他怀抱,极速朝着屋外跑去。
“环儿,你要去哪?”书生不解,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脸色大变:“不对,你,你不是环儿!”
然而,下一刻他神识像是被封闭了一般,大脑昏昏沉沉,旋即浑身上下酸软无力,就此跌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黑猫跑出了庭院,刚刚走到门口,亦脚步摇晃,突然蹲下不再前行。
虚空中,蓦然腾起一道玄而又玄地气息,神魂出窍,朝着不远处的飘去。
半里外,一处颇为平坦的地上,盘坐在地顾予突然睁开双眼。
“顾兄弟,已经成功了?”林道士惊喜地问道。
顾予点头,调息几口气后,站起身说道:“走吧,道长,村庄里应该还藏有其他人,只是那画师性情古怪,又有洁癖,喜欢独居,这才不同他们在一处。”
两人屏息敛气,悄悄进入,将画师捉住,用麻绳严严实实捆住,立刻离开了李家庄。
回到二十里亭,林道士喜道:“顾兄弟,抓到了此人,你速速将他羁押回去,多半不会被胡大人惩罚了。”
“不急。”顾予眼睛微闭,陷入了沉思。
京城城防卯时点卯换班。
两人在亭中休息了一个多时辰,立刻向城中奔去。
来到万年县衙门口,顾予对门子道:“在下镇邪司缉捕,姓顾,有事找陈县令和黄师爷,烦请通报。”
门子听到镇邪司,面色微变,不敢大意,急忙入门通传。
林道士奇怪道:“顾兄弟为何不将他抓进庶部刑狱,反倒来这万年县衙?”
顾予含糊解释道:“此事还需陈县令帮忙调解一番。”
门子通报后,黄师爷急急忙忙赶了出来,笑呵呵地道:“顾捕快,我正寻思你何时到县衙呢,没曾想刚一琢磨,你就大驾光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看来今天要有喜事发生。”
见到顾予手中提着一位书生,眉头微微一动,奇道:“顾兄弟,这是何人?”
顾予回道:“万年县二十三名遇害女子的嫌犯,即便不是他,亦有莫大关系,请黄师爷让县衙兄弟押往大牢审讯。”
“果真?”黄师爷大喜,立刻安排了几名衙役将对方押了进去,而后将顾予请入了大堂。
品茶间,陈县令到来,客套两句后,说道:“刚才狱中典狱来报,顾兄弟所抓之人已经弄醒,不如我等一同前往审讯?”
顾予点头应了。
几人一同前往,只见黝黑昏暗的刑狱中,画师被锁在精铁打造而成的刑架上,手脚上都拷着厚重的手链脚链。
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淋湿,狼狈不堪,不过身上白衫儒袍仍旧颇为干净,显然还未用刑。
陈县令进入狱中,坐下后,喝问道:“罪犯姓名,籍贯何处。”
画师抬头看了几眼一眼,冷冷道:“将这些油腻的铁链给我解开,换个干净点的。”
“大胆,来到这大狱,还挑三拣四。”一旁典狱出声大喝:“大老爷问话,速速回答,否则让你尝尝我这铁鞭滋味。”
“回不回答你,都是死罪,何必废这功夫。”画师冷笑:“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县令问道:“这么说你认罪了?”
画师冷冷反驳:“我认什么罪,我有何罪需要向你们认?”
“大胆。”陈县令怒喝:“万年县衙之前死亡二十三名女子,是不是被你杀害?”
“是我所为。”画师出乎意料地从容点头,傲然道:“她们能成为天下第一美人制作的参与者,是他们的荣幸,我何曾有罪?”
“荒谬。”陈县令怒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似乎未曾想到此人竟如此丧心病狂。
顾予趁机审问道:“凤雅阁的花魁怜心和六名红倌也是你杀死的?”
“一个失败的试验品,我为何要杀她?”画师哼了一声,淡淡道:“她的死和那六位红倌有关。我与她还有些露水情缘,恰好需要点材料,就顺手替她报了仇。”
顾予再问:“那平安街油铺的玉娘呢?”
“什么玉娘?”画师一愣,像是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神色不似作伪。
PS:下一章在明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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