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虎心里充满的熊熊怒火,但是看到对方表情。
原来对方巴不得自己发怒,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莫拉啦,请问知道大宋不?”熊虎拱手一礼,淡淡地问道。
熊虎还是低估了这个老妇人不要脸的程度,虽然还礼,但是口里说话与礼仪丝毫没有关系:“扎西啦,老身乃是山野之人,哪里知道什么大宋不大宋。”
“莫拉啦,小子就是来自大宋,小圣人也是大宋之人。”熊虎极有风度,又是拱手一礼回答。
自己乃是来自华夏,非这些化外蛮夷能够比拟,任何时候必然风度翩翩。
拉姆不禁多打量熊虎等人两眼,才恍然大悟似的:“原来你们就是大宋人。”
“莫拉啦,我们就是大宋的保安团,已经三次打败胡人,所以才有机会来到吐蕃。”对于吐蕃人畏威不怀德,熊虎说话软中带硬地解释。
拉姆此时再也无法淡定了,不敢相信望着熊虎:“你们,你们竟然打败了胡人,而且还是三次?”
现在她太惊讶了,就是说话也不利索,扎西啦也忘记说出来。
要知道,胡人攻打吐蕃,双方各有胜负,但是总体而言,胡人还是占据上风。
现在没有料到,保安团竟然三次连续打败胡人,这是何等战力,何等让人害怕。
“莫拉啦。”熊虎依然彬彬有礼,表情从容不迫,“是的,第一次是在大宋境内,第二次攻打被胡人侵占的西县,第三次面对是胡人五十万大军。”
严格而言,第三次并没有打败胡人,而是逼和胡人。
即使如此,保安团已经具有与胡人抗衡的能力,要知道,胡人基本上是举国之力,至少使出一半的国力。
胡人另外一支进攻的兵马就在襄阳,不过汉中府乃是胡人进攻的重点。
“什么大宋有这么厉害了,胡人不是压着大宋打吗?听说大宋不但丢了兴元府,就是四川也被胡人进攻了好几回。”拉姆还是不相信。
青塘吐蕃离四川及兴元府不远,她知道这些消息倒也自然。
“当然,胡人已经占领了兴元府,而且也攻入四川。”熊虎没有否认,耐心解释最新进展,“不过四川的胡人已经完全被保安团几乎消灭,现在已经收回兴元府的西县。”
拉姆半信半疑看着熊虎:“保安团现在还在西县?”
“西县一直在保安团手里,胡人五十万大军分三路进攻西县,被保安团及护川军击败,现在在兴元府舔伤口。”熊虎眼神目光炯炯有神,证据充满了自信,“所以我们才能够来到青塘这里。”
“让老身想想。”显然,熊虎说出这个信息太大了,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熊虎见着拉姆陷入沉思,趁热打铁说道:“莫拉啦,大宋已经没有奴隶,只有奴仆。就是这些奴仆,也是十年签订一次协议,还得终身雇佣,更没有剥夺其生死的权利。”
“老身不相信,大唐时候,主人对于奴仆也有生杀予夺权利,怎么到了现在就没有了。”拉姆完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振振有词地说道。
“前唐确实是这样。”熊虎并没有否认,而是就事实讲道理,“不过前唐已经灭亡了几百年了,现在大宋,大宋根本就没有奴隶。”
拉姆摇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吐蕃就是吐蕃,大宋就是大宋。”
“现在是小圣人监国,小圣人当然也可以废除奴隶。”熊虎证据极为平淡,但是说话极为惊人。
拉姆顿时跳了起来,仿佛遇到地震一样:“小圣人如此做法,难道不怕佛祖降罪吗?”
“恰恰相反。”熊虎摇摇头,望着拉姆,语气依然平淡,“佛曰,众生平等。”
拉姆身子几乎无力,软软地依靠在大门上面,表情一片茫然。
“莫拉啦,你也是信佛之人。”熊虎望着她手里的转经筒,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拉姆脸上茫然,眼里忽然茫然,忽然清明,不断念着这两句话。
熊虎一边行礼,一边继续劝说:“莫拉啦,你既然是信佛之人,就应该按照佛祖法旨办事。”
“这个,这个,奴隶也是吐蕃的财富,这是吐蕃的传统。”拉姆犹豫几下,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熊虎心里大喜,但是脸上不动声色,反而问道:“人也是财富,那个不是成为畜牲了吗?”
“在吐蕃,奴隶不过是会说话的畜牲而已。”拉姆犹豫几下,还是说法吐蕃习惯看法。
熊虎心里又恨又喜,恨的是果然这些贵族把奴隶当成会说话的畜牲,喜的是下一步留下话柄。
熊虎脸色极其愤怒,摇摇头:“莫拉啦,人就是人,岂能是畜牲。佛曰众生平等。”
“嗡嘛呢呗美吽。”拉姆闭上眼睛,念了一下佛号,又用手摇动转经筒。
熊虎见驳得对方哑口无言,知道对方已经理亏。
他又是拱手一礼,趁机说道:“莫拉啦,既然众生平等,你又是慈悲心肠,不如让他们脱离苦海吧。”
“嗡嘛呢呗美吽。”拉姆继续闭上眼睛,又是念了这个佛号,继续手摇动转经筒。
熊虎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心动,但是现在就是价格问题,因为对方说奴隶也是财富。
熊虎想了想,还是说道:“莫拉啦,虽然保安团不造成把人当成财富,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奴隶,我们打算赎买他们,请你开一个价格吧。”
“嗡嘛呢呗美吽。”拉姆还是继续闭上眼睛,持续念了这个佛号,继续手摇动转经筒。
对方不说话,显然是想占据主动,果然是一个老奸巨滑之人。
但是熊虎显然不是那么愿意吃亏之人,既然你不愿意占据主动,那我就主动。
熊虎淡淡一笑,又是拱手一礼:“莫拉啦,既然你们把奴隶当成会说话的畜牲,那个就按照绵羊来计价吧。”
“扎西啦,绵羊只有只会吃草,不会做事,奴隶不会做事。”拉姆停止念佛号,突然睁开眼睛反驳。
熊虎心里不禁一喜,原来以为你不说话。
他故意说出绵羊价格,因为绵羊价格在这里极底,也不过五百文钱。
五百文钱能够购买一个奴隶,显然是不可能。
听到熊虎报绵羊价格,她显然害怕对方以绵羊价格赎买,被迫开口。
只要开口就是好事,双方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熊虎想了想,脸上露出微笑:“莫拉啦,天狗会看家,也会看守绵羊,当然会做事。难道是按照天狗价格来计价?”
天狗就是后世的藏獒,在吐蕃被称为天狗。
它价格稍为贵一些,也不过一贯,好的也不过两贯。
“天狗,天狗虽然会看家及绵羊,但是它不会耕地。”拉姆一边摇摇头,一边转动转经筒。
显然,对方答案呼之欲出,就是牦牛。
熊虎想了想,接着试探问道:“莫拉啦,你的意思就是按照牦牛来计价?”
“扎西啦,奴隶虽然畜牲,但是毕竟还是会说话的畜牲,价格自然要高些。”拉姆此时突然想到奴隶是人,显然想抬高价格。
熊虎摇摇头,叹息一声:“莫拉啦,小人听说,在吐蕃奴隶价格反而不如牦牛,这是怎么回事?”
“扎西啦,老身觉得今天不是谈赎买的时候。”拉姆脸色一变,显然对于这个价格不满意。
熊虎摇摇头,继续说道:“莫拉啦,这个价格自然不会亏待你的,你想想,市场既然是这个价格,难道你还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扎西啦,老身有事。”拉姆显然想卖身契在手,想占据主动。
熊虎摇摇头,故意沉重叹息一声:“莫拉啦,小圣人没有废除奴隶之前,你还可以卖出一个好价格。但是在大宋,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熊虎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说话极有份量,甚至不乏威胁之意。
“扎西啦,老身知道。但是这些奴隶我们也是从奴隶市场购买的,而且还养了他们这么多年。”拉姆想了想,犹豫再三,终于说出。
“莫拉啦,你们花了从奴隶市场购买他们,这一点小人承认。”熊虎一边摇摇头,一边反驳对方,“但是他们给山庄做事,远远不止这些价格吧。”
拉姆一脸苦涩,不知不觉停止摇动转经筒,脸上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躬身一礼:“扎西啦,老身当然知道这些。可是在吐蕃,奴隶就是财富,也是会说话的畜牲。如果价格太低,老身不好交待。”
“莫拉啦,这样吧,我们就以市场上赎买。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一律以一头牦牛抵两个奴隶的价格,双方都不会吃亏。这样你也好交待。”熊虎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自己底盘托出。
拉姆想了想,摇摇头,还是一脸苦涩:“扎西啦,可是这次不一样,你把所有奴隶都买走了,让我们没有奴隶,让别人看我们笑话。”
“莫拉啦,你想错了。其他贵族不但不会看你的笑话,而且还非常羡慕你们。”熊虎一脸真诚,望着拉姆。
拉姆更是一脸苦涩,一脸的不甘心:“羡慕我们,恐怕是嘲笑我们吧。”
“他们怎么不会羡慕你们,他们买卖奴隶,只是普通之人,但是你们却是不一样,因为购买奴隶是保安团。通过这次买卖,我们互相认识,对于你们山庄不是好事吗?”熊虎突然从保安团角度来分析一番。
拉姆打量他们一眼,眼睛一亮,接着又暗淡下去:“老身认识你们,这是老身的福气。但是所有奴隶从老身失去,老身是否晦气呢?”
“山庄虽然没有奴隶,但是可以购买更多的牦牛,同时又结识保安团,这个乃是一举双得的好事。”熊虎继续劝说对方。
拉姆还是摇摇头,脸上是痛苦的表情:“结识你们确实是福气,但是这次把山庄的奴隶全部购买了,一个也没有留下。”
“莫拉啦呀,其实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对于山庄及保安团都是一件喜事?”熊虎不想让对方沉浸在没有奴隶的痛苦之中,突然转变一个角度来游说对方。
拉姆不禁目瞪口呆,摇摇头:“扎西啦,怎么竟然是好事,老身根本就不明白?”
“莫拉啦,王大娘是在你们这里长大,山庄就是她的娘家。现在她嫁给我们保安团一个什长,保安团就是她的夫家。娘家嫁人,夫家娶妻,而且这个一方是湟中山庄,一方是保安团,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熊虎一边说出此话,一边目光炯炯望着对方。
“娘家,夫家。”拉姆一边念道,一边不禁眼睛一亮,对方把奴隶买卖说得如此高大上,确实意义不一样。
她不禁仔细一想,此事本来就是由王大娘与建议那个什长婚恋引起,这个想法确实可以让山庄有了面子。
想到这里,她不禁向着熊虎问道:“扎西啦,你的意思就是赎金就是保安团送给山庄聘礼,奴隶就是山庄陪嫁?”
这个女人脑袋果然转得快,这样一来,双方都有面子,落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就是这个意思。”熊虎点点头,一脸微笑望着他。
拉姆又思考一下,点点头,脸上此时竟然带着喜色,望着熊虎说道:“既然是山庄嫁女,姑爷总要看看吧。”
现在她想通了,竟然以女方口气来回答。
“子平,你过来,让女方看看吧。”听到对方承认为娘家,熊虎心里松了口气,招呼何思安。
刚刚二十的何思安小心翼翼带着王大娘下马,缓步从容来到拉姆面前。
他对着拉姆躬身一礼:“莫拉啦,小子何子平见过管家。”
拉姆没有还礼,而是仔仔细细打量何思安,点点头:“果然是一个英俊强壮的勇士。”
拉姆其实上午已经见过何思安,不过双方是处于敌对状态,根本就没有仔细打量何思安。
现在她是以一种岳母的思维来打量何思安,自然看法又不一样。
人虽然是同样之人,但是站在的角度不一样,得出结论就是不一样。
也许,改变一个人的看法,把敌人或者对手变成你的朋友,他们射出结论自然就不一样。
“莫拉啦过奖,小子根本就不值得夸奖。”何思安又是躬身一礼,谦虚说道。
拉姆此时打量何思安背上的王大娘,此时王大娘脸上的污泥已经洗得干干净净,露出她纯洁姣美的容貌。
拉姆已经觉得王大娘长相不错,没有料到当她露出本色面目出来,更是美丽动人。
女人对于一个胜过自己容貌的女人,如果没有嫉妒是不可能的。
放在以前,拉姆绝对会拼命会毁掉对方的容貌,但是她此时这种心情淡了许多。
她已经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女方的管家甚至母亲,看待王大娘仿佛就是自己的女儿不一样。
她反复打量何思安与王大娘,脸上竟然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果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确实很匹配。”
何思安与王大娘互相看了一眼,露出幸福的微笑。
王大娘觉得有些羞涩,脸一红,最后还是把头部埋在何思安的背后,不敢抬头望着众人。
“熊主簿,请把聘礼拿来,老身要向主人禀报。”拉姆现在正式称呼熊虎的官名,显然已经认可熊虎的做法。
熊虎心里不禁摇摇头,心想这个女人果然精明。
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忘记赎金。
只不过,现在这个赎金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名字,聘礼。
熊虎心里极为高兴,掏出七十五贯提货卡,郑重交给对方。
七十五贯提货卡相当于银子一百五十两,让拉姆不禁一喜。
她原来只有一百五十贯铜钱,没有料到对方给的是足足有余银子银子,心里原来一些不快完全消失。
熊虎心里更加高兴,原来以为要两百提货卡,没有料到经过杀价,竟然以七十五贯提货卡成交。
拉姆对着熊虎躬身一礼:“熊主簿请稍等,老身向主人禀报之后出来。”
说完,她此时向里面的仆人叫喊,让拿来凳子及酥油茶招待客人。
熊虎一脸微笑,作了了一个请的姿式。
但是没有料到,一柱香时间过去了,拉姆没有出来。
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贵族打扮的男子,他仔细看了王大娘一眼。
他突然指着她,对着她大声喝斥:“女奴,下来服侍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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