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已经撒了一地。
农人已经早早地回到了自己地屋子里去,他们期盼着明年能有个好收成,瑞年兆丰年吗!
大地上一片苍茫,冷风直往衣服缝里吹,即便能见到几个行人都是裹了一身衣物,缩手缩脚。
李温瑜却是珍惜着这种宝贵的天气,只有在这种天气下,那么巡检们才会缩在自己的小衙门之内。才是走私贩子的黄金季节。
但是他那几十个手下却不这么看,他现在就可以听到他们小声的埋怨:“这种鬼天气。不应当出来作买卖啊!”
是啊!是啊!辛辛苦苦劳作了一整年,也应当歇一歇了!
如果不是有大赚头。谁愿意在这种天气出来做买卖啊!
一路上萧条得很,几乎见不到行人,李温瑜却不敢宽心,他干走私这个行当已经有将近十个年头了。他知道绝对马虎不得,说不定某个巡检队主突然来了兴致了,率队出去查抄一番怎么办?
他手下这三四十个悍勇汉子是不怕的,但双方火拼必有死伤,他们的爹娘妻儿会落到一个怎么样的下场。
他一想到这,就把自己的羊皮祅子翻了翻领。这笔买卖赚头大。可风险也大。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他已经决定了,这是最后一年干走私这个行当了!过了年就金盆洗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干走私这一行当家破人亡了!
他自己不贪图几个臭钱,是为了自己家中的黄脸婆子和半大娃娃才干起这个行当地!
娃娃已经四岁了,家里那口子常说:“这行当太凶险了,还是早点洗手不干吧!”
可是自己还没赚够养家的钱,这一回倒好,接连接下了两笔大买卖,赚头很大,足够让娃娃娶媳妇了。
那些伙计地牢骚更多了,他们情愿不要加倍的工钱,只愿意回家过个好年。
李温瑜转身骑了回去,大声地训道这帮伙计:“伙计们,咱们这两回是大买卖,能赚上千贯了,咱们再跑一趟,今年就收手了!拿到这笔钱,大家都能舒舒服服地过个好年头,给自家婆娘买点水粉什么地!明年,咱李温瑜就不干!”
他已经在考虑金盆洗手干什么好!
他还有一身的武艺了,想要谋个职位也不是难事,但最好是能在官府里谋个好职位,为娃娃的将来铺路造桥。
伙计的讨论登时热烈起来了,李温瑜既然不干了,谁来带这支队伍?大伙儿各有各地意见。
而且这两笔生意肯定赚头很大,否则李头干什么要金盆洗手啊!拿了这笔钱,大伙儿买什么好啊!
李温瑜则骑在骡子上,美美地考虑自己的出路,掂记着半大娃娃和黄脸婆子。
小道偶尔有几个人经过,李温瑜也没什么戒备,他们毕竟有四十多人,十多个骑手,而且那五十几个车夫、马夫、杂役也是悍勇得很。
他们可不是杆子,他们干走私这个行当,可是经常要与官军、巡检真刀真枪干架的,所以不但悍勇之徒特多,装备也蛮精良。
他们的讨论越来越热烈,以致于李温瑜不得不出面去弹压,他大声训斥着:“都吃了豹子胆了,引来官军巡检怎么办?”
“李老哥,引不来官军!要不要兄弟顺便送你一程!”远远地就有人亲热地叫唤起来:“李老哥,听说你可是发财了!”
李温瑜弹了弹羊皮祅子上的积雪,握住腰间的佩刀,看清楚对面那个带队地独眼人是老兄弟欧阳明德,不由热络地叫了一声:“老兄弟,你怎么来了!准备打秋风啊!好好好,我这里正缺些人手帮忙!”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派出去地那些探子,按理说早就回报欧阳明德这队人地踪迹了。
手下的伙计、车马夫和杂役却不干了,李管家就是这一点不好,太仗义了!这生意赚头这么大,怎么能让欧阳明德分润了过去,当即有一个白白净净地青年人跳了出来:“欧阳明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咱们管家好声好气地来请你来干这笔买卖!可是你怎么说的,说是自己手上也有大买卖,不肯干!”
“现在倒好了,碰了一鼻子灰,又来打秋风了!”
李温瑜的部众也纷纷开骂了,他们骂得很不象话,把欧阳明德的祖宗十八代都操过几百回,欧阳明德却笑呵呵地说道:“误会误会了!兄弟我刚刚做好那笔大买卖回来!刚巧碰到李老哥你们这一桿,过来问个好!如果兄弟们不嫌弃地话,我可以送兄弟一程。”
李温瑜仔仔细细掂量了欧阳明德这一帮人。看来他说的话确实是真的,这确实是一笔大买卖。欧阳明德的队伍中增加了许多生面孔,都是些悍勇无比的汉子。
道他是从哪里招募来这么的好汉子?
他还是握紧了单刀。在道上可不能有半点闪失,虽然他和欧阳明德是过命的交情,可在这行当黑吃黑的事情可不少啊。
欧阳明德旁边的一个青年也大大方方地说道:“对面的伙计,你们这一回赚了多少?兄弟虽然是第一次干这买卖。可是发达了!”
他得意地拍了拍鼓鼓地腰间,那银钱破撞的声音可是动听极了。
奶奶得!怎么叫欧阳明德也捞到了大买卖啊!
不过对方既然赚得发达了,自然也不会冒着风险来黑吃黑,李温瑜地伙计们纷纷放下了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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