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接到傅佑承的电话其实不算是意外,他们两个现在是合作关系,不管顾望舒愿意不愿意,这关系就摆在这里。
傅佑晨的打算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其实也管不了,至于傅佑晨到底想做什么,也只有静观其变。
“没错,我怀疑你。”顾望舒甚至连借口都懒得找,傅佑承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知道,你一直和莫瑾瑜不和,我会有这样的担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呵。”傅佑承讽刺的笑起来,听到顾望舒的这番话,他觉得自己的担心,是那么的多余,这个女人,只怕是没有心的。
也许是有,但是她的心,肯定都是在莫瑾瑜身上。
“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傅佑承开口解释,就算知道顾望舒可能不会相信,他也不想背误会。
“哦。”顾望舒随意的开了口,“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傅佑承微微一愣,怕自己没听清楚顾望舒在说什么,“你相信我?”
“既然你说不是你,那肯定不是你。”顾望舒说的认真,话语里也全然是信任的意思,若那语气不是那么散漫敷衍,傅佑承觉得,自己怕是要被感动到。
傅佑承:“……”
这是打了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手段玩的倒是别出心裁。
“听你这个声音,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还行。”顾望舒没多说什么,就算是因为那张照片,导致自己和莫瑾瑜两个吵架,冷战,这种事情她也只想自己消化消化,并不是很有和别人倾诉的欲望,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傅佑承,算不上罪魁祸首。
好歹也跟他有点关系。
顾望舒可不觉得,自己是需要被媒体盯梢的人物,这一切,还不都是被傅佑承害的。
她坐在沙发上,怎么都不是滋味,没过一会儿就想着躺在,可还是各种不舒服,这样的情况,就好像回到刚刚结婚的那一会儿。
她也是独自一人,守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是那个时候,顾望舒并没有那么难受,因为不会有期待,就不会,难过?
她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顾望舒飞快的擦去,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打电话。
“你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
“当然不是,我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吗?我们俩现在好歹也是合作关系,欺负合作伙伴这种事儿,我怎么做的出来呢。”傅佑承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
顾望舒随意听了听,没怎么放在心上。
“那不知道傅先生,有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还是说傅先生一大早就被封面杂志高的焦头烂额了?”顾望舒因为莫瑾瑜的关系,这会儿情绪并不怎么好,傅佑承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她自然怎么嘲讽怎么来。
一张嘴就骂死人。
傅佑承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好消息当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顾小姐想听到什么好消息。”
“比如说怎么弄死齐金盛。”
傅佑承:“……”
是他小看顾望舒了,这种一张嘴就要弄死亲爹的,肯定不会被两张照片打倒,“好消息当然是有的,就齐金盛身边的那个管家,有点东西。”
傅佑承把查到的资料全给了顾望舒,让她慢慢的看,顺便还给了一个消息,“齐思思过两天就要出国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顾望舒道了一声谢,齐思思出国,这种事情当然要去好好看看的。
她收拾了一番,直接打车去了齐家。
齐思思自从没有小孩之后,就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也不和齐金盛翁雪娥吵吵闹闹,每天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养身体,坐小月子。
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怀孕,但是齐思思却渐渐变得沉住气起来,面对很多事情都学会了三思而后行。
每天还坚持去和齐金盛培养父女关系。
只要齐思思乖巧听话,齐金盛当然也不吝啬给些父爱。
父女两个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翁雪娥看着都觉得尴尬,可她不会说出口,并不想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感情这种东西,是最不牢固的,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明天你就要出国,出去之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听明白了吗?”翁雪娥对齐思思愈发和颜悦色起来。
齐思思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一个决定,“妈,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爸的意思非常明显,让我和顾望舒好好的相处,说以后齐家就要靠我们姐妹两个,她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齐思思已经沉稳不少,说起顾望舒的时候,再也不会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撕咬两口。
所以只是口头上占点便宜,翁雪娥也没必要去大惊小怪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你既然也有这样的想法,那我们母女两个,肯定是要为自己打算的,你爸爸什么性子,你也清楚的。”翁雪娥非常的欣慰。
母女俩开始密谋,倒不是对财富权势有多大的热衷,只是单纯的不想让齐金盛好过而已,所以做什么都不要得罪女人,会非常的可怕。
“妈,出国之后,还请你给我找个整容医生,既然莫瑾瑜和那个小贱人这么情比金坚的,我想看看,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到底有多好。”齐思思的声音有些怨毒,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出事之后,和徐健也没有了联系,那个一直口口声声说爱自己,说喜欢自己的男人,再也没有了消息,就好像是昙花一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又消失不见。
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他妈是假的。
齐思思有些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孩子是假的,喜欢的人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可是,她都已经这么凄惨这么可怜了。为什么顾望舒能够好过呢?
不行的。
“妈你在国内好好的留意着,我去国外休养一段时间,顺便避开爸爸安排的人,在国内,他肯定不会让我们有什么动作的,就怕我们破坏他的打算。”齐思思心中已经有了办法,但是需要翁雪娥的配合。
现在母女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完成目的,只是时间问题。
“你好好休息,你爸和那个小贱人加注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和耻辱,迟早有一天,我们是要讨回来的。”翁雪娥说的理所当然,压根没去想顾望舒也是她的女儿。
母女两个在说话的时候,听见楼下有动静,翁雪娥出去一看,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顾望舒,自从这两个人从希腊回来之后。
翁雪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望舒。
她脸色极差,有些苍白,还有些瘦弱,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孤立无援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翁雪娥就想起顾望舒刚出生时候的模样。
他们家里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一般都迷信。
孩子生在鬼节,本来就是很不吉利的事情,而且翁雪娥难产大出血,以后很难再有身孕,需要好好的调理,生这么一个孩子,让翁雪娥吃尽了苦头。
孩子抱到她面前,翁雪娥甚至连抱一下都不愿意,飞快的在心里权衡利弊,齐金盛盼着一个儿子,这件事翁雪娥非常的清楚。
在中元节生下一个女儿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翁雪娥也非常的清楚。
几乎一瞬间,翁雪娥就已经做好决定,为了自己,为了她的另一个孩子,她决定放弃这个刚出生的。
才出生,并没有多少感情。
翁雪娥不想让那该死的母性影响自己,所以拒绝护士的提议抱一抱孩子,匆匆的看了一眼,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眉眼间很是俊秀。
其实,顾望舒和她年轻的时候很像,看到顾望舒的时候,翁雪娥就好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只是这个孩子,从小就让她备受非议,要是齐金盛生意顺利也就算了,生意如果不顺利,就会把话题扯到那个孩子身上。
就算那个孩子已经被遗弃,早就不知道踪迹,就算那个孩子只在她身边待了两天,这些也都是她的原罪。
翁雪娥对那个孩子的情绪非常复杂。
明明知道那个是自己的孩子,明明知道,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迷信与否,都只是无稽之谈。
只是,她嫁给了一个非常迷信的丈夫,生活在一个非常迷信的家庭里面。
所以,这一切她都只能承受下来。
对于那个孩子,她只能厌恶,谎话说了一千遍,也就会渐渐成真,翁雪娥对待顾望舒的态度,只能是厌恶。
“你怎么来了?”翁雪娥脸色不善的开口,“你为什么来这里?阔太太的日子不好过?”
顾望舒一早就知道过来这里会听到一些冷嘲热讽,这都没什么关系,毕竟听的那么多,早就已经习惯,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我来找爸爸的。”顾望舒微微一笑,齐金盛喜欢听她善待齐家人,当然要好好去办,“听说姐姐最近的情况有点不太好,所以我有点担心过来看看。”
翁雪娥淡淡扫了她一眼,似有些厌恶,也有些厌烦,“滚远一点,不要靠近我的女儿。”
“妈妈何必把我说的跟洪水猛兽一样呢,我只是关心关心姐姐,挂您关心家人而已。”顾望舒苍白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翁雪娥眼里的厌恶更甚,显然也是知道了早上的事情。
“是因为攀上傅佑承,所以过来耀武扬威了?”
杂志封面闹得沸沸扬扬的,没道理齐家不知道。
“妈妈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不过就是偶遇而已,莫家和傅家没有什么交集,我和傅佑承,也不会有任何关系的。”顾望舒淡淡开口,并没有把翁雪娥的话放在心里,却也明白这件事情闹的有多大。
既然翁雪娥都知道了,齐金盛没道理不知道。
等会儿会问她什么,她也是很清楚的。
“你最好检点一点,不要干什么让齐家丢脸的事情,要知道你现在是顶着思思的名字。”翁雪娥教训完顾望舒,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直接拿着东西去了楼上。
顾望舒也不在意,本来想直接上楼的,结果听见管家说齐金盛正在打电话,她不是很想上去触霉头,还是在客厅里等着比较好。
管家上来倒茶,端着微笑看她,礼貌而不失优雅,“二小姐。”
听着就像是骂人的话,顾望舒也不怎么在意,看着管家浅浅的笑起来,“管家先生看起来,精神状态挺好的呀。”
“多谢二小姐关心,不知道二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老爷和夫人,都很关心你呢。”
“是吗?那管家先生呢?”顾望舒笑眯眯的问。
她的脸色还是那么的难看,那么的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对上管家的眼睛,却一点也不怯场。
“我当然,是跟随老爷和夫人的。”管家的回答无懈可击。
顾望舒却不是过来听这些话的,她看着管家,微微勾唇,刚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齐金盛在喊她,路过管家的时候,只听家顾望舒轻轻说了一个名字。
管家原本一丝不苟的笑容出现了龟裂,盯着顾望舒上楼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开始担心,开始害怕。
到底是谁告诉顾望舒这些的?
到底是谁?!
书房里面只有齐金盛一个人,他看着书桌上面的那本杂志,有些意味不明,直到顾望舒推门进来,齐金盛养的那只不知道是鹦鹉还是八哥的东西在哪儿叽叽喳喳的叫。
要不是顾望舒认识麻雀,还以为那玩意是麻雀。
齐金盛拿着鸟食逗了逗笼子里的鸟,看了顾望舒一眼,“来了?”
顾望舒点点头,喊了一声爸爸。
齐金盛意味不明的看着顾望舒,指了指那本杂志,“这是怎么回事?”
“傅先生日行一善,一个误会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顾望舒的回答无懈可击,不管是谁问,都是一样的答案,齐金盛却意味不明的笑起来。
根本不相信顾望舒的说辞,“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书房里的温度有些低,是那种舒适的气温,齐金盛坐在书桌前面看向顾望舒,不发脾气不发疯的齐金盛,还真有些人模狗样的味道。
至少,看起来像是能听得懂人话。
顾望舒对齐金盛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了,只要他可以听得懂人话,能沟通,不会无缘无故发疯,就好。
齐金盛一直都盯着顾望舒看,似乎是想看见她的脸上能有别的情绪,可顾望舒一直都是一副表情,看着他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惶恐。
“傅佑承虽然和傅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傅老先生那个死去的儿子对待傅佑承可是视如己出,只可惜他没什么用。”齐金盛说起傅佑承的时候,还挺看不起。
顾望舒什么话都没说,毕竟傅佑承的伪装术,不是一般的厉害,除了一些真正了解他的人,很多人都当傅佑承是个纨绔公子哥。
“坐下。”
顾望舒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茶,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齐金盛沉不住气,问她过来干什么。
“过来看看爸爸和妈妈,还有姐姐。”顾望舒说的言不由衷,齐金盛听的兴致缺缺。
顾望舒寒暄了几句,说出自己的想法,“爸,我想过来家里的公司上班。”
齐金盛闻言一愣,没想到顾望舒会有这样的想法,从前齐思思只知道吃喝玩乐,让她来家里的公司上班,简直就像是要她的命。
按照道理来说,齐金盛应该高兴的,可以想到顾望舒的命格,那份高兴就变成了厌恶,“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顾望舒听明白,齐金盛没答应,却也没拒绝,还是因为自己的什日,中元节而已,到底有多么的忌讳?
人类都进步多少年了,怎么齐金盛还是那么迷信?
“一元大师最近,没有回来吗?”顾望舒轻声询问,“上次大师送给我的符咒,很有用呢,我和瑾瑜可以在希腊逢凶化吉,多亏了一元大师。”
顾望舒说这种话,傅佑承那是第一个不答应。
可齐金盛听着非常高兴,“一元大师出去云游了,归期不定,等大师回来,让他再给你看看,想法子把命格改改,到时候你若是想回来公司上班,爸爸也是很高兴的。”
顾望舒笑眯眯点头,父女俩说了一会儿话,把父慈子孝的塑料关系演绎的淋漓尽致。
她没留下吃晚饭,怕自己吃不好,齐家一家三口也吃不好。
临走的时候还去看了看齐思思,话里话外都绕着那个不存在的孩子,齐思思却学聪明很多,没有和顾望舒一般计较。
甚至还白着一张脸和顾望舒说谢谢。
顾望舒微微有些诧异,这是开始二次发育长脑子了吗?
真是不容易。
她走出齐家的大门,管家出来送的她,“二小姐,需要帮您叫车吗?”
态度恭敬又讨好,顾望舒笑了笑,“有空的话,我希望和管家,多聊聊呢,毕竟管家也是爸爸身边的老人了呢。”
管家目送顾望舒离开,表情变得晦暗不明,以前的想法果然是没错的。这个二小姐,比看上去难对付很多。
她是从哪里知道那些事情的?
居然还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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