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月下琏心 消息
皇甫天烨与端木琏留在南兴,过了一个只有两人,不,是三人的新年,这第三个人自然是在端木琏的肚子里待了七个月的小宝宝。
没有喧嚣的氛围,没有任何的外人,有的只是两人紧紧相拥,耳鬓厮磨,温柔的话语,亲密的接触,静静的守岁,迎接新的一年。
待过完年,南兴的一丝丝冷更是消散的越加迅速,大地回春,春暖花开,空气中弥漫着青草那馨人的清香。
春日的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身体,带着无限暖意。端木琏靠睡在暖榻上,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直射进来,正好照拂着临窗而睡的人身上,那倾泻而下的光晕给端木琏披上一条七彩的柔毯,端木琏舒服的动了动,却因为高高隆起的肚子而难以翻身。
皇甫天烨蹙着眉进屋,一看见端木琏那柔暖的一幕,心里的担忧被压了下来,右手握紧,将手上那封信捏的变形。
信是京陵发来的,信上写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值得祝福的好消息,另一个则是让他蹙眉的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从太子府传来喜讯,太子妃有孕了。这对于一度失去过两个孩子的太子而言,是让他再度燃起希望的消息。自太医诊断出喜脉之后,整个太子府全都高度警戒起来。一想起之前那两次意外,所有人都感到悲伤。而这一次,他们势必要确保太子妃的安危。
而在好消息发出不久,太子竟意外堕楼,现处于昏迷之中。明帝震怒,命人彻查太子意外堕楼之事。因为当日太子发生意外之时,身边并没有随伺之人,以至于太子为何会堕楼成了一个谜团。堂堂太子身边竟无一人伺候,这让明帝愤怒,将本该伺候的奴才杖责五十,其他太子府相干人等杖责二十,待太子清醒之后再做另行处罚。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天,太子依旧昏迷不醒,这下子,原本的喜讯完全被此刻的忧虑所覆盖。太子的身体一向不好,这一次意外,太子若是清醒不了,只怕……
没有人敢说出只怕什么,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那未尽的话意。
而当皇甫天烨收到这两个消息之时,距离太子昏迷已有半个月。
“怎么了,神情这么凝重?”
端木琏睡醒正好瞧见皇甫天烨正低着头紧锁眉宇,他将盖在身上的毯子拉开些许,准备起身。
身体越发沉重,端木琏的行动也变得越加困难,顶着个九个月的身孕,让他每日只觉身体僵硬难受,连日常的行走也让他感到疲倦非常。
开春以来,他几乎都是以卧躺的状态在度日,而每日的午睡更是必不可少。
只是一睡醒就瞧见皇甫天烨坐在桌边一脸凝重的神情,端木琏的心跟着一紧。
皇甫天烨抬头,眉宇紧锁,沉默不语的看着端木琏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走近自己的身边,就在端木琏好不容易走到他身边之时,皇甫天烨突然双手一展,将那因为怀孕而粗壮了许多的腰身圈住。
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反应,端木琏有些呆愣,随后慢慢回拥住他,低声道:“是不是京陵发生了事情,很严重吗?”
自两人来到南兴,皇甫天烨也不再插手管理朝政,除了平日里宫中会有少许文公来信,或者是太子府、将军府、侯府等的一些书信往来,端木琏几乎是不清楚京陵此刻的现状的。他所知道的消息,皆是皇甫天烨通过那些书信转告于自己所知。
瞥见桌子上放着的那封信,端木琏猜测必是京陵有事发生,且事态较为严重,不然也不至于让皇甫天烨有如此凝重的神情。
皇甫天烨静静的抱着他一会,头埋在他的小腹处,耳边听着底下孩子翻动身体时产生的波动,沉声道:“琏,我准备回一趟京陵。”
突然听到他的话语,端木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响。
“你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松开手,皇甫天烨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改儿抓着端木琏的双肩,看见他眼中的不解,心里却是难以启口。
端木琏反应过来,抓住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扬起头问道:“究竟出了何事?”能够让他不顾自己亲自回京的行为,这让端木琏不得不在心中猜测起来。
“没什么事情,父皇召我,我去几日就马上回来,你别担心。”皇甫天烨努力舒展开紧锁的眉宇,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却让端木琏更为担忧。
“我讨厌被骗。”端木琏脸色一沉,声音显得有些冷。皇甫天烨那强装的神情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淡淡的瞟了一眼桌上的信,端木琏等不到他的实话,绕过他直接拿起桌上的信笺看了起来。皇甫天烨一直忧心着,竟然忘记了被他置于桌上的信笺,想要去抢回来,却被端木琏狠狠的一瞪眼,最后放下想要夺回信笺的右手,由着他将信看完。
“这信上所写的,都是真的吗?”端木琏拿着信纸的手颤抖了起来,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尽失,那苍白的模样让皇甫天烨心疼不已,抱住他,轻抚着让他稳定情绪。
端木琏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信上讲到的太子妃怀孕一事,他还来不及表现高兴,却被下面那件事打击到。
太子的身体有多虚弱,就算他不是大夫也看的出来,那被富丽华贵的衣衫包裹下的身躯是那么的瘦弱,那样虚弱的身体却要撑起肩上所抗的所有职责,即使心中有着无助与懦弱,他都只能埋藏在心中。每一次病痛之后,端木琏听着太子对自己诉说心底的悲哀,脱去人前的温文尔雅、谦逊友恭,太子他只不过是一个孤独的人而已。
每每想起太子难得露出的孤寂与彷徨,端木琏就心痛不已。更何况,端木琏与太子还多了一份血脉相连,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这个不足以与人道的秘密,藏在端木琏的心中许久,他将与父亲有关的事情都埋藏了起来,却又怎么会忘记了太子呢,那个被他当作了知心好友的人。
“琏,你别吓我……琏……”皇甫天烨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孔,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带着端木琏坐到软塌上,轻摇着他呼唤。
“太子他……究竟怎么样了?”端木琏清醒过来,抓住皇甫天烨的手臂,追问道。
皇甫天烨摇摇头,道:“我也刚收到消息,具体情况要回了京才能知晓。”既然端木琏都看过信笺了,皇甫天烨也不隐瞒。
“我们马上回京。”端木琏想也不想,站起身就拉着他要走。
“琏。”皇甫天烨拉住他,无奈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回京,还是我回去吧,你在这里好好养胎,我一见过太子就传消息回来。”都已经九个月的身孕了,怎么经得起马车的颠簸。
一开始没有把消息告诉他,就是怕他也跟着一起回京。京陵与南兴毕竟隔着十天的路程,即使寻常情况下也要走个十天,快速赶路是可以缩短,但那也是基于身体安好的状态而言。
现如今端木琏临盆在即,皇甫天烨是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跟着一起回京的。
然而端木琏听了,却不赞同,急急说道:“我也一起回去。”脸上的神情带着些微强势与坚定,定定的看着皇甫天烨。
皇甫天烨蹙眉,道:“你现在这样子怎么上路,要是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别让我两头都担心好吗?”本想厉声却在看清他眼底的担忧时改为温和的语调,一个是他的皇兄,一个是他最心爱的人,他真的不想两头都担忧着,他会承受不住。
“不。”端木琏抓着他的手,扬起的头猛烈的摇着,“我不会有事,宝宝也不会有事,你瞧他最近那么乖,他一定不会给我们添乱的,所以我们一起回京好吗?”
胎儿已不像怀孕初期那般不稳定,这几个月来,都是安安稳稳的,没有任何异常,乖巧无比,只有在皇甫天烨对着胎儿说话的时候会见着胎动。
这段时间以来的安稳,让端木琏不再那般担忧自己的身体。而现在遇到更为让他心焦的事情,他更不肯安稳留在这里等着从京陵传回来消息。
消息传的再快,又怎么快的过自己亲自前去呢!
“琏,从这回京,平常需要十天路程,快马加鞭都需要六七天,你这状态怎么可能经受得住赶路呢。”皇甫天烨跟他分析着路程的艰辛,却被端木琏打断。
“你也会说快马加鞭需要六七天,那我留在这等消息岂不是要十几半个月,你觉得我会安心吗?”端木琏将他的话堵回去,“我就算受不住快马赶路,那至少按平常的速度行走,十天也够了吧,早一日得知太子的状况,我也早一日安心。”
端木琏的话让皇甫天烨未尽舒展的眉宇再次紧蹙起来,却也明白他说的也没错。但是就算时辰上比起坐等要缩短,但是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宝宝是否能经受得住,若是万一半途出了意外,那该如何是好?
他不想怀里的人出事,不想他再出事了。皇甫天烨紧紧抱住端木琏,劝解的话正要出口,却被端木琏抢先的话语堵住。
“如果你留我在这,万一我出事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躺了一天了,各种头晕流涕难受死我了,晚饭都吃不下┭┮﹏┭┮床头一堆药等着我吃~
包子跟太子都有危险了,因为亲妈我生病难受着,你们也别想好过o( ̄ヘ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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