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走上二楼雅间,刘清的酒葫芦,也递给了那中年掌柜,一分钱不给,偏让这酒铺今个儿亏大发不可。
漓潇更是直接取走那副挂像,借着爹爹挣钱可以,敛财不行。若是生意真做的良心点儿,漓潇也不会直接取走挂像。
落座之后,其实漓潇就有些生气,越坐越生气。
有钱的,外乡来的,能在这儿二楼雅间,酒水压根儿喝不完。本地人却要排队打酒,而且明明在排队,怎的一到打酒的时候,前边儿就多出来几个人,每天只有寥寥几人才能打到酒。
为什么大家伙这么喜欢喝这里的酒,原因不就是,这是一位剑仙曾经喜欢喝的酒。
这个噱头,给这个中年掌柜的,玩儿的真溜索。
刘清摇头一笑,无奈道:“没必要如此,此地光阴流动缓慢,我们算起来才在这儿不到十天,外界可能已经过去一年了。等我们几百年之后再回这儿,看这人长记性没有,若是没长记性,咱们帮忙长记性就行。”
姬秊与媏岚靠窗户坐着,两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山主也好主公也好,反正刘清要是生气,姬秊觉得自个儿还能劝几句,可这位山主夫人生气,不好劝,不敢劝。
亏的姬秊说起前不久心中感应。
“我听到了张剑仙言语,极可能人世间的渡劫修士,都收到了张剑仙的提醒。”
敢说那般言语的,除了张木流,没谁了。
可能活下来的一些古老存在,没一个想得到,就是那个前千年都被当做棋子的存在,离开两界山后,从棋子摇身一变,成了那独身棋盘,左右互搏的棋手。更没人想得到,一个百岁之际还不到真真大修士的人,怎的眨眼时间,成了寻遍天上人间都鲜有敌手的存在。
漓潇比较好奇,轻声问道:“我爹爹说了什么?”
姬秊想了想,轻声道:“大概就是说,张剑仙将人世间的登高之路抬高了一阶,此后炼气士便不止十二重境界,有了个第十三重。那第十三重境界,应该是可以堪比散仙之流的。”
漓潇撇嘴道:“我猜爹爹不止说了这些。”
姬秊笑了笑,接着说的:“的确还有,大概意思就是说,借此机会破开瓶颈者,若是日后不愿出战,便没有好果子吃。”
顿了顿,姬秊说道:“我见过巅峰时期的张剑仙,以他一日传话,天下皆知的神通来看,可能受了伤。先前那个鱼沾霖来寻过我,让我告诉主公与夫人,说张剑仙与那真武大帝互换一剑,以透露自己如今的剑道高度,换取人间境界抬高。”
刘清沉声道:“又是一位大帝?连紫薇北极大帝都受不住师傅一剑,是谁能与师傅换伤?”
既然师傅受伤,那换剑之人,不可能啥事儿没有。
姬秊苦笑道:“自称闲散大帝,万年前并未出战的大帝,三界荡魔天尊,真武大帝。从前在人间有一道场,就在太和山。山中太和福地,就是其练剑之处。况且,我猜测张剑仙本就没有恢复巅峰,否则不至于如此。”
刘清沉声道:“要是这么说,师傅这万年,可能是在养伤。”
姬秊开口道:“其实,那场大战,人世间连惨胜都算不上。因为神灵虽死,神位还在。继承神位便能得先者八成修为,剩余二成,靠天长日久的堆积,都能养起来。张剑仙虽然杀力无匹,可能与之并肩的,也就是离剑仙了。人世间,还是缺少大修士。”
若是这么来算,若是不能一次斩草除根,人间永远算不上是败。
刘清抓住漓潇手掌,沉声道:“出了归来乎,我先送你离开。”
漓潇的确归心似箭,却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觉得,爹爹是在给我们扫清障碍吗?”
除去人间境界最高者,出人间大门便关门,杀上天宫,让能斩杀一尊是一尊,即便他们能接替神位,可八成的八成,就只有原来的六成多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归心似箭。
原来所谓的给人世间喘息机会,就是这个?
一旁的媏岚不晓得人家在说什么,也不敢乱插嘴,就只有小心翼翼举起筷子,轻轻夹菜,轻轻咀嚼。
少女就是觉得,当神仙原来这么累?
此刻那中年人拿着酒葫芦,颤颤巍巍走来,脸色苍白,吓傻了一般。
漓潇一见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手拍桌子,吓了中年人一大跳。
“见你祖上有善念才留下这画像,你倒好,拿画像当财神爷是么?镇上就你一家酒铺,怎么挣钱不是个挣,非得为难同乡?”
先前明明瞧见,排在前面的一个妇人,明明怎么都在前十之列,结果开始打酒,后边的人一窝蜂往前,逃命似的,妇人一个没站稳就摔倒在地上,等爬起来走到前方,有个小厮已经笑咪咪的喊道:“今儿百人份儿,已经没有了,大家明天再来排队吧。”
刘清就笑盈盈看着这人,也不说话。可这不说话,才让中年人冷汗直流。
中年人颤声道:“小的知错了,日后定会做良心买卖。”
漓潇又要开骂,刘清伸手将其阻拦,然后瘫坐椅子上,右手弹石子儿似的,将一柄凭空出现的飞剑拋高又拋高,如此反复。
中年人擦了擦额头汗水,刚才打不满酒葫芦时,已经信了,现在瞧见那手神仙本事,更信了。
没来由想起老爹死时,说一定要做本分生意,若是不本分,那位剑仙回来,咱家就要绝后啊!
只恨自个儿财迷心窍,没听话。
刘清看向媏岚,笑问道:“吃完了?”
少女终于有说话机会,点头不止,“吃完了。”
刘清笑道:“那就走吧。”
刘清走在最后面,那中年人还是失魂落魄的跪着。
刘清便说道:“你有生之年,我还会来,到时候要是让我发现你死性不改,这座酒楼,我会帮你搬走,摔烂。”
剑客一走,中年人跪坐地上,心中不住的打颤。
可出了归来乎,几人死活找不到来处,连姬秊这种渡劫修士,也有些一叶障目的感觉,总觉得是自个儿哪儿不合适,总之就是找不到那处门户。
刘清看向漓潇,轻声道:“爷爷不是给了你个罗盘?”
漓潇当即取出罗盘,却是疑惑问道:“怎么用?”
刘清笑着说道:“找出路。”
那罗盘一阵光华涌动,当即指向一处,待几人朝前一里地,于那河水之上,搭乘小舟,逆流而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几人瞧见周遭风景,这才发现,小舟已经行至恨水国,就在那京城之外,离着井州不远。
莫不是那归来乎的所谓外乡人,就是顺此水而下,忽如归来乎?
刘清沉声问道:“过去了多久?”
姬秊大致估算了一番,开口道:“主公,我们在归来乎十天,外界过去一年半。”
年轻人瞬间变作白衣,一脸笑意。
“那就夺一夺那金属性的宝物,也不能白来是吧?”
小巷之中,毗邻的两处宅子,一个时常有烟火气,更有个会烙饼的,三天两头烙饼。
另一处院子,冷冰冰的,除了个小姑娘时不时跑去拔野草,以那自创剑法杀的一地野草毫无还手之力外,再无人去。
今个儿郑稻鸢又偷偷翻墙过来,手持一柄木剑,以那杀遍天下野草的剑术,为院中清理杂草。
只听得那小姑娘神神叨叨,嘴里默念:“我之剑法,天下第二!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我,就是人间杀神。”
隔壁陈浮婴喊了一句:“稻鸢,烧饼好了。”
小姑娘笑道:“得!本剑仙来也。”
结果刚刚抬脚,还没有施展那足足可以御剑三丈的御剑术,便听的门口有人言语。
“莫不是遭贼了?怎么觉得院子里闹腾的慌。”
漓潇点点头,故意大声说道:“看样子应该是遭贼了。”
郑稻鸢大喜过望,改为御剑往门口,挑起来三丈,将那木剑牢牢吸在脚底,落地之前将剑收回来,便是御剑了。
小姑娘随手挽了个剑花儿,耍完帅,屁颠儿跑去刘清身前,咧嘴笑道:“师傅师傅,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清一把推在郑稻鸢脑袋上,任其王八拳乱抡。
结果小姑娘大喊道:“师娘!师娘救命,师娘越来越漂亮了。”
漓潇笑着摇头,打开门,领着媏岚先进去了。
郑狱瞬身而来,抱拳道:“见过山主。”
然后一把揪住郑稻鸢马尾辫,硬生生将其拽回去了。
刘清一脸诧异,几年前的郑狱,打死都不会这么对自个儿闺女的。
更让刘清诧异的是,郑稻鸢这疯丫头,半点儿没生气。
刘清抱拳回礼,笑道:“辛苦了,不过到了清漓山之后,郑大哥可能会更辛苦。”
郑狱说着不打紧,却偷瞄了几眼姬秊,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山主,这位道友?”
不等刘清开口,姬秊自己便说了。
“我是妖族,渡劫境界,想在奉刘清为主。”
郑狱咽了一口唾沫,不过短短几年,渡劫大妖都能带回来个?
结果刘清将两个小鬼从如雪的神通天地当中抖出来,笑着对郑狱说:“这还有俩呢。”
飞廉夔牛掉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夔牛还罢了,飞廉吸了一大口气,腮帮子鼓鼓的,对着刘清使劲儿吹了一口,溅人一脸口水。
小丫头还双手叉腰,撇着嘴看向刘清,气呼呼道:“我刚刚搭起个小屋子,你就把我们拽出来了,提前打个招呼不行吗?”
刘清抹了一把脸上口水,黑着脸喊道:“陈浮婴,滚过来架锅。”
隔壁的陈浮婴忙不迭背起炼丹炉,麻溜儿跑来,笑呵呵问道:“山主,咱们烤啥啊?”
然后刘清指着飞廉,黑着脸说道:“今天烤上古神兽,就她一个,够咱们吃半年了。”
飞廉哇一声就哭了出来,事先半点儿征兆都没得。
一旁的夔牛,小大人模样,无奈开口:“我说,姓刘的不会吃咱们,你放心。就算要吃,也是先吃牛肉,这么会吃你这半只鸟半只鹿的?”
飞廉当即止住哭声,点点头,“对哦,那你为什么不哭?”
郑稻鸢脸皮抽搐,心说这是在哪儿找到的一对儿活宝?
刘清只得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姬秊,交给你了。”
娃娃脸青年点点头,一手一个,就给拎走了。
晚饭后,郑狱与刘清坐在一张桌子上,刘清询问道:“郑大哥,井州那边,可有什么变局?那金属性宝物,现世没有?”
郑狱轻声道:“那金属性宝物,实际上就是个铜镜而已,前两年已经现世,被人夺走了,是谁所夺,我们也不大清楚。不过没什么人在意那宝物,在诸多山头儿眼中,身怀异宝的修士苗子,比那宝物紧要多了。四年时间,几乎已经被分干净了,除了咱们这位烙饼大师,再无旁人。”
刘清扭头看了看陈浮婴,还不错,不过四年而已,已经筑起灵台,估计出门之后,还会有一场破境,直上黄庭。
既然宝物已经被夺,来这儿金霞洞天,又能带走一帮人,刘清干脆想着,直接离去算了。
于是在这天夜里,刘清先去了天幕,跟鱼沾霖聊了几句。出乎意料,那句话居然说让刘清与漓潇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现在就开门也行,甚至可以直接把刘清送回镜花谷。
既然如此,那跟他客气作甚?
不过那鱼沾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知道不如不知道。”
刘清也没细想,哪儿晓得他在说什么。
最后,刘清去了那座井州,二话不说,直接进了绿衣湖驻地。
果然,那姜锁儿还在。
姜锁儿面色复杂,这才几年,怎么觉得这家伙又有精进?不光结成金丹,还有那天门武夫的迹象。
刘清开门见山,询问道:“是不是姜氏族人,多是武夫,且高阶武夫不在少数?”
姜锁儿也干脆,点头道:“光是清微境界的武夫,不下一手之数,极可能有那传说中的第九境,这个连我也不清楚。”
一个敢问,是因为知道姜璐一定会说。
清算绿衣湖是早晚的事儿,你姜锁儿说与不说,我刘清都会对姜璐手下留情。可护着姜璐,刘清没觉得是自个儿应该做的。
凭什么?
刘清挥手布下一道剑气屏障,施展炼气法门,沉声问道:“这炼气法门,自绿衣湖而出,其中可有什么算计?”
姜锁儿气笑道:“我是姜氏家主?我什么都知道?”
你刘清还没完没了了?逮住我一个,往死里薅羊毛是么?
刘清讪笑一声,轻声道:“要不要一同出去?我带你去二丁铺子,说清楚这事儿。放心,不会有人发现姜璐的真实身份的,我与你保证。”
结果返回宅子,就又带来个人。
漓潇会直接落在赡部洲南部,刘清与姜锁儿重回镜花谷,还有姬秊也会同行。郑狱父女与陈浮婴还有媏岚,还有两个小鬼,会落在清漓山附近。
为了能让刘清早点儿离开,鱼沾霖是下了血本儿。
又是离别在即,漓潇与刘清,其实都不怎么难过,两人只是坐在屋顶,坐了一夜罢了。
次日清晨,第一抹阳光洒落,一些人齐身飞上天幕,一脸嫌弃的鱼沾霖已经在等着。
三处门户分别打开,无人寒暄告辞,唯有身穿竹青长衫的年轻人,对着独身南下的女子,咧嘴一笑,轻声道:“我会在俱芦洲破境,破境之后便会重返小浊天,咱们小浊天见。”
漓潇点点头,结果刘清又补上一句:“至多三年,出了小浊天,我便上门求亲,娶你虽说是早晚的事儿,可我还是想早一点。”
漓潇撇撇嘴:“谁要嫁给你?”
一步迈入门户,女子消失不见。
刘清抱拳想郑狱一行人,笑道:“希望清漓山会是诸位的故乡。”
说完之后,刘清率先跨入门户,姜锁儿与姬秊,紧随其后。
……
二丁铺子里头,那个少年人,已经长成了年轻人,又是炼气士了。他整整五年时间就一直待在这儿,有些自责,有些自愧。
若是自个儿勇敢一些,是不是那个剑客就不会死?是不是自个儿没被那自称刘清的老者忽悠,是不是会好很多?
福生端着一盘儿小菜走来,拍了拍其肩头,笑着说道:“小房,渌生做的,尝尝,难吃咱打他一顿。”
渌生撇嘴走来,轻声道:“说什么呢?小房要去闯荡江湖,我做的肯定好吃啊,难不成做难吃的替他践行?”
年轻人苦笑一声,轻声道:“能不能先去给那个剑客上一柱香?我接下来要去胜神洲,他说他是胜神洲人,我得去告诉他家里人,他没了。”
福生轻声道:“南守之,我记得他名字。”
话音刚落,这福禄兄弟对视一眼,面带骇然神色。
果然,下一刻便有个一身竹青长衫,背着剑的年轻人到此,身旁是姜锁儿。
刘清一步走入屋子,笑道:“我这不是没死,给我上香,咒我啊?”
被叫做小房的年轻人长大了嘴巴,可瞧见姜锁儿时,不由自主的便心中打颤。
刘清笑道:“记住了,我才是刘清,那个老头儿假冒我的。”
福禄兄弟压根儿没理他,手中已经拿起武器,要与姜锁儿拼个你死我活了。
刘清无奈摇头,挥手祭出如雪,将几人全部扯入剑术神通的天地当中。
接着看向姜锁儿,沉声道:“有事儿说开就行,这是我本命剑神通,本事再大也窥探不到的。”
说完便走去小房那边,一脸笑意。
“呦!长这么大了?黄庭境界?挺不错的。”
小房冷不丁扇了自个儿一巴掌,吃疼之后才询问道:“你真没死?”
刘清笑道:“别咒我,别怕她。”
看得出来,小房对姜锁儿,心中已然恐惧。毕竟是年少时就被抓来当替死鬼,心中那阴影一时半刻化不去的。
闲着没事儿,那边姜锁儿与福禄兄弟没打起来就已经很好了。刘清便指点小房炼气,如今好歹是金丹境界,指点一个黄庭,问题不大。
外界姬秊传音过来:“主公,大致查看了一番,不会是什么幻境梦境。”
刘清点点头,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看向那边儿,笑问道:“说完了没有?我还没吃饭呢。”
福生沉声开口:“我为何信她?而且,即便松鹤不是她杀,却也是因她而死。”
刘清无奈笑道:“那寿生就没告诉过你们两位哥哥,他喜欢一位女子?”
两兄各自一愣,对视一眼。
渌生苦笑道:“大哥,寿生说过的。”
姜锁儿沉声道:“当年那场围杀,是冲着我妹妹去的,说实话,我妹妹喜欢松鹤,但我瞧不上。可他能拼了一条命换我们姐妹逃命,我服气的。之所以再来镜花谷,不是我想干什么,其实就是想与你们说清楚。可事到眼前,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口。”
刘清接着说道:“你们两个家伙,脑袋里灌了浆糊似的,自以为算计来去,就不晓得后边儿一直有个登楼修士跟着?”
刘清撇了撇嘴,自个儿慢慢拎去,老子出去吃饭了。
刚打算走,姜锁儿便来了一句:“若是实在觉得过不去,杀我偿命便是。”
刘清实在是没忍住,一个瞬身过去,照着三人脑门儿各自一巴掌。
“他娘的!脑子被门夹了啊?明明都说清楚,一个个咬着不放作甚?不相信?老子会跟她合伙儿骗你们?实在不信的话,把二丁铺子搬去胜神洲,去我家清漓山,得空了就南下去看一眼那个姜姑娘,提一句寿生或是松鹤,看她晓不晓得。即便已经封印记忆,我就不信她半点儿想不起来。”
说完便收回如雪,返回二丁铺子之后,也不搭理别人,自个儿抄起筷子吃饭。
姬秊瞬身而来,轻声道:“主公,我去打发了吧?”
刘清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解下青白,一步跃出二丁铺子。
年轻人换作一身白衣,挽起袖子,于本就不宽的街道中间一站,沉声道:“狗日的司魁宗,没完了是么?”
结果街道尽头,一位扎着丸子头,身穿青衣的,背着一柄剑女子凭空出现,笑盈盈走来,啧啧道:“臭小子脾气见长啊?”
刘清赶忙抹平袖子,一脸谄媚,笑呵呵道:“大师姐怎么来了?”
方葱笑了笑,轻声道:“师傅叫我来打你一顿。”
事实上,方葱本想等刘清到了俱芦洲再去寻他,可她着实不想重返俱芦洲。
故乡无故人,便独剩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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