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七 倚剑长歌一杯酒 浮云西北是神州(八)
项北京刚想开口,坐在他旁边的宋红军却是用力的咳嗽了几下,有气无力的道:“我来说几句吧。”
一众常委的目光马上集中到了宋红军的身上,眼神中皆透露出些许的意外。这位一年到有大半年在医院里调养身体的老书记似乎很久没有参加过常委会了,甚至是宣传部长乔晓阳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位顶头上司。纵然宋红军的话说的有气无力,但是谁也不敢小觑宋红军的影响力。
若论资历,宋红军是当仁不让的老大,就连当初的王德才都不敢在宋红军面前炸刺。若非宋红军的身体一直不好,没有足够的精力应付繁重的工作,王德才也未必能够在加梁县一手遮天。宋红军也是加梁县官场的一个传奇,他在加梁县辗转三十多年,几乎在县里各个乡镇、各个行局都呆过,但是每每却与升迁无缘,全凭熬资历硬生生的熬到了现在的位置。至于为什么宋红军的升迁如此之慢,据传言说他年轻时犯过什么错误,在个人档案上留下了什么难以抹去的污点,以至于每每与升迁无缘。但是,虽然宋红军的职位不高,可三十多年扎根于一地,影响力和威信自然不言而喻。可以说,加梁县下辖各部门、各乡镇有一多半的干部都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就连坐在今天办公室里的常委,也有几个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
“关于沈扬眉同志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下,我还专门找那篇文章拜读了一下,同样持反对观点的文章我也找了几篇认真的看了看。我个人感觉双方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但是为什么沈扬眉同志却因为那篇文章惹来了铺天盖地的批评声呢?我认为这很不正常,这正如沉船的时候大家习惯于聚集在一个方向,说明事情正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或者正如主席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说到这里,宋红军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似乎是有意的留给了大家的思考的时间。
“大家??大家或许觉得我是个大老粗,说出的话没有什么道理,但是我可以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当所有的人有同有一种愿望的时候,这种愿望并非是什么好事。”说着话,宋红军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的萧索,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向在座的常委诉说,“当年我和沈扬眉同志差不多的年纪,响应中央的号召,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想必大家都知道,留给了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无尽的伤痛和悔恨。当时我们错了么,现在看起来我们是错到了无可救药,但是在当时,我却觉得我做的是无比正确的,或许当时就该有一个像沈扬眉同志这样的人,勇敢的朝我们泼一泼冷水,让我们冷静一下。但是,那个时候却没有,整个国家,整个社会,完完全全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以史为镜,以正是非,或许我们真的该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我们是不是从一个极端走入了另一个极端?”
宋红军一脸的悔恨和愧疚,仿佛是仍旧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不可自拔,在做的常委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段疯狂的岁月。
“关于沈扬眉同志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我们或许没有权利去决定,或许也只有随着时间的发展,留待给后人评述。”宋红军最后淡淡的到,说了这么多,仿佛抽干了天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不过他最后犹自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所以,我希望大家能给沈扬眉同志一个最后自我分辨的机会,让他谈谈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宋红军的话让常委们连连点头,纪委书记秦学文缓缓的道:“我认为宋书记说的很有道理,对于向沈扬眉这样的年轻同志,我们应该给予充分的信任和理解,不能因为犯了错误而就将他一棍子打死。”
杨学军和卢正义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丝不安,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宋红军竟然会开口替沈扬眉辩白。宋红军的提议,两人不可能不予理会,杨学军只能是勉强笑着道:“好啊,既然宋书记开口,我们就听听沈扬眉怎么说。”
一众常委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沈扬眉的脸上,沈扬眉静静的看了大家一眼,云淡风轻的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做过的事自问无愧于心!”
项北京没有想到沈扬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心里一阵着急,刚想笑着说几句圆场的话。可是他还没有开口,会议室的门门突然“澎”的一声被人猛地推开了,杨学军的秘书王学平一脸惊慌的冲进来。
杨学军当即额头紧皱,厉声喝道:“学平,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常委们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学平,暗自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平时看起来稳重的王学平如此的惊慌失措?
“杨书记,你快看电视。”王学平急慌慌的道。
会议室里就有一台电视,杨学军抬头看了王海景一眼,示意他打开会议室的电视。
王海景以为是省里、市里有什么重要的新闻,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电视。
电视画面是华夏中央一台,似乎是正在插播新闻节目,画面扫过,大家看到了圆鼓鼓的塔尖建筑,杨学军笑着道:“应该是在欧洲!”
天的话音刚落,画面立刻切换到了一位年轻记者,年轻的记者一脸的惶恐和不安,将手中的的话筒举到了嘴边,大声的道:“观众朋友们,我现在是在苏联的首都莫斯科,我身后就是克里姆林宫。就在今天的凌晨,莫斯科发生了军事政变,政变的军人已经占领了克里姆林宫,军方发言人称他们已经成功控制了局势,详细的情况我们还在进一步的了解中。”
会议室里的常委顿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似乎有些还不能接受眼前看到的消息,苏联发生了军事政变,怎么可能会发生军事政变呢?想到这里大家的眼神纷纷转移到了沈扬眉的脸上,现在大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小子的判断应验了。
沈扬眉的脸上也微微有些愕然,心里略一琢磨,暗自疑惑道前世中苏联的政变似乎似乎并不是发生在今天啊?
此时电视中的画面切换回了演播室,演播室里除了主持人之外,还有两名身着军装的军人,主持人朗声道:“刚才是我们在莫斯科的记者发回的现场报道,关于苏联军事政变的事情,我们现场请到了两名中央苏联研究室的两位研究院,请他们谈一谈关于这场政变的看法……”
杨学军怔了好久好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怪异的看着沈扬眉,怎么可能,这家伙的文章竟然应验了,刚刚慷慨激昂批评沈扬眉错误估计就在眼前,让他如何收尾。杨学军已经无从关心电视在说些什么,也没有心思将会议继续下去,匆匆忙忙的宣布散会。
沈扬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至于为什么苏联发生政变的时间有了偏差,思来想去,或许是因为华夏热烈的辩论被苏联人注意到,也间接的影响到了他们的决策,所以计划略微的出现了偏差。
这个世界的历史因为沈扬眉的出现了有了些许的改变,但是大的趋势却并没有因为沈扬眉这个意外来客而产生任何的变化。一九九一年八月十九日,塔斯社首先播发了苏联领导人声明,向全世界宣告:鉴于戈尔巴乔夫由于健康状况不能履行苏联总统职责,副总统亚纳耶夫从1991年8月19日起履行苏联总统职责。接着公布了以亚纳耶夫为首的“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八人名单。
八月十九日上午9时整,数百辆装甲车涌进莫斯科市中心,长长的坦克纵队占据了主要交通要道、广场和国家重要机关附近的阵地,进而包围了俄罗斯联邦议会和政府大厦。随后,紧急状态委员会发布告苏联人民书等文告,宣布接管国家全部权力,取消新闻自由,呼吁人民起来拯救祖国。11点半,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在白宫举行记者招待会,宣读了告俄罗斯公民书,声称实行紧急状态是反宪法的反动政变;紧急状态委员会是违宪组织,其成员犯有国事罪,其所有决定和命令都是非法的,在俄罗斯领土上无效;对执行紧急状态委员会指示的人要追究刑事责任;呼吁俄罗斯公民对叛乱分子给予应有的回击,使国家重新走上正常的合法的发展道路。近代史上震撼世界的“八一九事变”达到**。
沈扬眉点上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几个月来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得以安定。长出一口气之余,又不禁有些后怕,自己没有想到那篇文章在华夏国引起了热烈的辩论。如果这种激烈的辩论被苏联人注意到,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决策。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一篇文章让苏联人既定的计划出现了改变,使历史走上了另外完全不同的道路,自己到时真的只能是掩面痛哭。还好,没有发生这样的乌龙事件。不过,自己以后要多注意,切忌不能发表太过于超前的言论,以免因为自己这个不安定因素,而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蝴蝶效应,既定的历史偏离了原定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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