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干的笑了下,解释道:“那什么,我今天刚醒,闻听我昏迷的时候你对我照顾有加,我刚刚那一抱,就是,就是感谢你呢。”
照顾有加是她猜的。
她还没来得及了解那么多,但是从她醒来,看到落樱殿一丝不变的布局和婢女的贴心就看出来,谢凌用心的了。
毕竟,虽然抹去了他的情谊,但曾经的帮助还是不可磨灭的。
谢凌看着她,眸色晦暗不明,“不用。”
说完,他便转了身。
言语简洁,有种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莫名,让容欢有点怯。
她默默的跟在身后,问:“听明月说,你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
谢凌语气很平静:“今年的普信岛大会结束的早,就提前回来了。”
“哦。”
半晌,无话,气氛安静,他往前走,她小步跟着……
容欢抬眼偷偷的打量他的背影,还是一样的宽阔,感觉能为你撑起一片天,就是有点冷,无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抿唇,忽的想起,他是不是瘦了?
刚刚那一抱,感觉他单薄了很多。
她心疼了谢凌几秒,却清奇的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她最喜欢的腹肌缩水没?
谢凌从容的步伐停顿了半秒,继续若无其事的往落樱殿的方向走去。
他是单手背后的,一种浓浓雅正的走姿。
容欢嘀咕完,目光不自觉又落在了他的手上。
还是那般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是淡淡的浅粉,看着很儒雅的一双手。
只是这儒雅的掌心中间,有几层薄薄的茧。
她忽的想起,以前无聊的时候总是喜欢把玩他的手,尤其喜欢戳那几个茧。
就觉得挺好玩的。
她贼兮兮的瞧着,心想,一百年了,不知道,他掌心是否一如既往的温热?
想拉拉他的手,想碰碰那几个薄茧。
几次悄悄伸手,却又在快触碰到时,又猛地缩回来。
还是不敢……
现在的他不爱她。
她没有放肆的资本。
谢凌似乎没注意到身后之人来回缩手的小动作,淡淡道:“夜阑大人既然已经清醒,就在落樱殿安心修炼吧。”
容欢默默跟在身后,咬着指尖,“哦”了一声。
“落樱殿一切制度照旧,虽然本尊现在是尊上,但是夜阑家族依旧是为尊的,仅次于本尊,所以,夜阑大人不必担心本尊会剥夺你的权益。”
容欢继续“哦。”
谢凌还想解释,容欢打断,“你不用解释,我都懂,我昏迷了这么久,不是你好心出手接管了衡阳,衡阳说不定早就是烂摊子了呢,现在能发展成这样,我很感激你,你继续当你的尊上,我继续窝在我的落樱殿。”
她表现的很咸鱼。
她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如何让谢凌重新爱上她?
喝了忘情水没事,又不是失去了情根,只要她主动追求不就完了。
但问题是,一百年后的谢凌,好冷淡啊,说话的声音都跟薄冰过喉一样,让人一哆嗦。
容欢苦恼,又是凝眉,又是咬指尖的,走着走着,忽的撞倒了人的胸膛。
这一撞,就把她的思绪撞散了。
又是熟悉的香味,让人抓狂的味道,啊啊啊啊。
好他么想扑进去肆无忌惮的嗅。
但是,不行。
容欢忍,慢慢退开,故作镇定道:“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谢凌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半晌,才道:“本尊有事,失陪。”
没待容欢反应过来,眼前就没了人,只余他离开时,袍裾带起的风,吹动了落在地上的樱花。
容欢眨了眨眼,这就走了?
撇嘴,她还想多跟他待一会儿呢。
就是不能抱,看着也是好的啊。
她嘀嘀咕咕,自己走了回去。
霞光下隐,逐渐将她的影子拉长,谢凌立在一颗樱花树后,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被夕阳吞没,直至淹没在长廊,才恍然收回视线,脱力般的靠着樱花树……
不是梦!
不是!
在容欢跑过来,拥着他的一瞬间,他多怕那是一场梦,他连抬手回拥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这个场景,曾在他梦里出现过千百遍,每一遍,都是空。
空的他绝望。
可是无尽的绝望之处偏偏又燃烧起希望,周而复始,他都快被折磨疯了。
一百年了,一百年了啊!这候章汜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懒懒的靠着大树而坐,洁白的袍裾随意的铺了一地,单手搭在膝盖上,望着天边缱绻,眸里光影流动,醉了人的眼……
~~
容欢回了落樱殿,小婢女赶忙热情来服侍,嘘寒问暖的。
容欢兴致缺缺,摆摆手,说她想静静。
几个小婢女识趣儿的下去。
她进了寝殿,懒洋洋倒在床上,这一倒她才发现,被子上有淡淡的海棠花香。
她嗅觉很好。
立马跟变态似的,抱着枕头都闻了闻,虽然很淡,但真的有他的味道。
容欢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如月,明月。”
两个小婢女听到大人呼唤,忙进来,恭敬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容欢急忙问,“我昏迷期间,是谁贴身照料我的?”
如月道:“回大人,白日一直都是乌姐姐照顾您的,乌姐姐有事外出,这几天,是奴婢二人伺候您的。”
“乌姐姐?”
明月道:“就是乌雅姐姐,您以前的侍女。”
雅雅没走?
还以为那没心肝的解除了她的契约,该是放飞自我呢,看来,还是有良心的,嗯,等她回来,给她涨工资。
“诶等等,你刚刚说白日是雅雅照顾,那么晚上呢?”
明月脸儿红红,“晚上自然是尊上陪着您呀。”
容欢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你说,晚上他都是宿在落樱殿?”
“是呀,大人。”
容欢按住狂跳的心口,脑海里反复响起,晚上他都是宿在落樱殿,宿在落樱殿……
她再问:“他是偶尔过来,还是一直都是?”
明月如实道:“以前奴婢不清楚,奴婢才来两年,但是自从奴婢来,尊上夜晚都是宿在落樱殿的。”制大制枭
容欢挥退了两人,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谢凌那种个性,在她昏迷后会让人好好照顾是可以理解,但是夜夜宿在这里,就不能理解了吧?
男女授受不亲,他应该懂的。
所以,所以,他是想起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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