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我就悄悄的出了风雅轩,走了一段路就坐上停在那里的马车。
在车厢中,菊帮我将朝服换上之后,轻轻的说道:“白女那边已经有回报。云家二小姐出走的原因,是因为其父亲要将她送入皇宫中当秀女,而她喜欢的人是那个高襄,所以当她得知父亲的企图之后,就和其离家出走。云家家主曾经说过,‘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抓回来’,而云家当时也确实派出不少人手去做这些事情,但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又怠慢了下来。
白女还查到,云家二小姐和高襄离家之后,就来到建康存身,期间都是白梦在照料他们。后来云家二小姐因为生活清苦,而且一直提心吊胆,导致旧病复发,如今正卧床。白梦给她请过多位大夫,还曾经设法找过一道生,不过一道生没理她。据说她现在找到一位不知名的郎中,医术很高明,云家二小姐的病情在他的救治下已经逐步稳定下来,具体病情如何白女还说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我皱了皱眉头:“这么容易?云家肯定早就知道云飞霞的行踪,他们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难道是他们有意如此?有意思,越调查,似乎谜团就越多,云家,哼,本王就陪你玩到底。你去通知一道生,让他装作游玩去和白梦见一面,告诉他,如果他不好好的去做的话,那就不要怪本王了。”
菊点点头道:“现在一道生的研究似乎陷入困难,殿下是不是也想借此让他和那位名医见见面?”
我将头冠戴好,冷冷的道:“一道生只不过是用来引诱云家的一个子,如果我想的正确的话,云家一定无时无刻的不在关注着云飞霞,那名不知名的郎中就很有可能是云家弄来的。此事先让一道生去打打前站,看看进展如何。对了,那两个小贼招了没有?”
“有点眉目,似乎是和西夏有关!”
“西夏?不是金国吗?这有些不合理,让他们多审审,一定要完全弄清楚!”
“是,属下等会儿就去做,殿下还是按照昨日的方法进宫吗?”
“一样,不过下朝之后,让司马风,梅,韩清,叶谦,来见本王,等他们走后再让姿儿和李碧如进来。另外,给尚懿一道密令,让他将对倭作战的计划书分传给成大继和丁善成,让他们二人心中有数,并让他们两人在四月十日之前,做好一切必要的准备。”
“是!”
秘密的进入皇宫之后,我又如常的举行完早朝,处理好一些奏折之后,司马风等人就被我叫了进来。
他们行完礼后就站到一边,明显的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叫他们过来,司马风更是露出担心的神色看着我,似乎他猜到将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我冷然的注视他们,让他们坎坷不安的低着头,好半天我才缓慢的说道:“本王新的法令从最初开始颁布的时候,到现在已经也有不少于一年的时间,这其中虽然还有许多新的法令颁布,但本王想知道的是,法令的执行情况如何?韩清,你过来告诉本王?”
韩清走了过来,哄声道:“属下自掌大理寺以来,秉承殿下之意,和大理寺中的诸位同僚,整理制定多部新法,并督促各地律法院执行新法,同时清理往年旧案数百宗,审断新案数千宗。这些案件都是以新法为依据,以证据为定罪,并在今年初,改未定罪之犯人用刑不过三为不用刑,开历代之先河,并废除多种严刑拷问之法。如今成效尚可,各地只有几地出现不遵行的情况,都被属下按律法严惩。殿下的法令,大理寺一直都遵行无误。”
我点点头,让他回去之后,我突然问司马风道:“本王问你,本王这么多的法令,百姓知道多少?”
司马风面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属下已经下令在各地贴了殿下的布告,但到底百姓知道多少,属下并不清楚。只是属下想,黎民百姓识字者少,也许他们并不太清楚。”
我看着他,好半晌才说道:“你总算还没有骗本王,本王估计百姓真正知道新法的百不过二,也许更低。可是那些官员给本王送来奏折,却让本王以为天下百姓都已经知道本王的新法,让本王以为新法已经深入民心。可现在本王已经知道事情并不如奏折讲的那样,你认为本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司马风看了看我,低声道:“属下建议殿下处置那些虚报不实的官员,并派人去对百姓宣传新法,如此方能使得百姓心悦。”
我叹了一口气:“司马风,你的为人本王信得过,可是你为何对那些官员如此纵容?今天本王不是想追究你什么,只是让你知道,本王不是傻子,不是你们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你好好的去办这个事情去吧,叶谦,你给本王监督,如果此事出现问题,你也同罪!”
叶谦赶紧站了出来,和司马风一起应承之后,我才对梅说道:“你主管教育,虽然如今的重点是那些幼年孩童,但那些成年百姓也不能放任不管,不如你派出一些文人去教导他们识字,只要他们能认识理解一些初步文字就可以,并不需要他们写什么文章。你能做到吗?”
梅想了一会儿才道:“殿下,现在各地学校正在全力筹建,如果还分出人手去做此事,那么学校的筹建将放慢不少,不知殿下能不能给属下三个月的时间?”
我道:“可以,不过你在这段时间中要将计划做出来。”
梅看看我道:“属下明白,不过属下最近听说,两支水师舰队都开赴到流求岛,不知殿下是否……”
“军队上的事情你们不要过问!”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军政分开,已经是新法,你如果再要插手军事就是越权,本王不希望你是第一个因为这样而被处罚的官员。”
梅的脸上露出明白的表情,低头道:“既然殿下心意如此坚决,属下今后不会再说!”
我扫了他们一眼:“你们都走吧,好好的做本王吩咐的事情!”
“属下等告退!”
这些人走后,姿儿和李碧如两人就走了进来。
没等她们二人行礼,我就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人跟本王来!”说完,我就起身走出此殿。
来到御花园中的一处凉亭后,我才停下脚步,对着不明所以的两人道:“你们不用猜疑,本王这次找你们确实是因为公事,你们先坐!”
姿儿和李碧如两人道谢之后就坐到我对面,望着她们疑惑的目光,我微笑道:“其实找你们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姿儿,本王问你,如今是不是有许多的西南商人来了建康?”
“确实,其中不少人还和妾身见过,不知殿下为何问起这个?”姿儿的眼中有种怀疑的警惕。
“姿儿,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这么问?不错,本王是想打他们的主意,让他们拿出钱财支援本王的战争,你该不会说他们也没有钱吧!”我紧紧的看着姿儿,不让她的目光有逃遁的机会。
姿儿被我看的脸色微变,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并不是妾身想隐瞒殿下,只是这些西南商人妾身接触不深,不知他们的心意到底为何,妾身有些担心他们坏了殿下的事情,所以才没对殿下提及!”
我听后,沉思一会儿,转口说道:“本王不是想追究你的责任,只是想请你去做一件事情。本王希望你能去说动那些通海商人,让他们和内地商人合作,让内地商人出钱买下以后通倭商路的利益,然后让那些通海商人和内地商人合作,共同从对倭贸易中获取利益,至于利益的分成,他们自己可以商讨。同时,你也要告诉这些商人,这是一次投资,并非是给本王的献金,他们可以自己决定是否投资,本王不会因此而处罚或者特别奖励他们,这点是要说清楚的。”
姿儿听后,露出思索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是不是已经派人去联络那些内地商人了?”
我微笑道:“当然,而且此人你也认识,他是唐天南,不过本王不希望你去打听他是如何同本王接触的,你只要按照本王说的去做就行。”
姿儿有些犹豫的说道:“只不过此事似乎和……”
“不要和本王多讲一些什么理由!”我轻声的打断她的话,“不论别人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应该明白,本王才是一国之主,才是你的夫君,你除了站在我这边,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姿儿抬头看看我,突然露出一线微笑,肯定而坚决的说道:“妾身不论何时,一定会站到殿下这边!”
我对她点点头,然后对着一直没说话的李碧如说道:“本王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似乎大家对神州币的信心非常大,如果这样,那我们原先的计划可以改变一些,你认为了?”
李碧如眼神微微一凝,看看我,又看看姿儿,突然问道:“殿下,属下想问一件事情,这次对倭战争是否有绝对把握可以取得胜利?”
我身躯稍微向后移了一下,悠然的说道:“既然是战争,那就是有风险,不到最后一刻,谁能认为自己一定胜利?不过,本王觉得现在进行此战,胜利的把握比今后要多十倍还不止,不知你觉得如何?”
李碧如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不知殿下觉得此战可以从倭国获取多少的利润?”
我冷然的看着她:“如果胜利,那么此次的所有军费支出都可以从倭国获取,倭国为白银黄金的产地,想必一定会大有收益。”
李碧如笑了一下:“倭国和我国通商,其中有很大一个目的就是获取我大宋的铜币,每年从倭国来的商人,他们总是带着数千两的黄金从我国兑换走了大量的铜币,在加上商贸所得的铜币,倭国商人可以带走的铜币就相当可观。
以前我大宋年年铸铜币,但市场上流通的铜币始终欠缺,就是因为外流实在太严重,但是如今这样的情况却对殿下很有利。当初殿下从临安所得的铜币,以及战争中所得的铜币还有二千余万贯。这些铜币原本是想等神州币稳定之后,用以铸造新的铜币,如今殿下却可以用之获取新的用途。金国,倭国,大宋,吐蕃都可以使用此等铜币,殿下完全可以借此获取需要的东西。”
“你是让本王用这些铜币做为军费?这样做,会不会对神州币有不好的影响?”
“殿下放心,神州币的发行主要是以金银为等量,至于这些铜币,只是辅助,就算这些铜币全部兑换成神州币也不能影响什么。而且属下估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使用纸币,铜币的作用将会有限,不如趁此次用之,免得以后反到不能使用。”
“好,就这样好了,我们就拿这笔钱去购买军用物资,不知你是否还能筹措一笔神州币,借这次司令省大肆购买物资之时,进一步的确立神州币的信用。”
“属下勉强可以拿出十亿神州币,不知可够用?”
“行了,有了二千万的铜币,十亿的神州币,这场战争所需要的军费就解决了一大半,那批商人出的钱,你就存放到中央银行中,做为战争的后备资金。本王等会儿让杨利来找你,你将钱直接给他就成。”
“属下明白,属下可以告退了吗?”
“当然,姿儿先留下来!”
“属下告退!”
李碧如临走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了姿儿一眼,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等李碧如走后,我站了起来,走到姿儿身边坐了下来,轻轻的扶住她,柔声说道:“最近我不在宫中,你是否怪过我?”
姿儿柔顺的将头放入我怀中,语气软弱的说道:“妾身知道殿下是有要紧的事情去做,怎能怨怪殿下?不过念雪妹妹和殿下成婚不久,殿下应该多怜惜她一点才是。”
我用手轻轻的摸着姿儿光滑的脸颊,语气越发柔和的说道:“其实说起来,我有很多的地方对不起你们。有的时候,我自己都知道我太任性,有些忽略你们的感受,等这次事情结束后,我和你一起到外面走走好吗?骑马,坐船,看落日,我都陪你!”
姿儿眼神中透出一种沉醉,呢喃的说道:“只要殿下肯这么说,妾身就心满意足了,其实妾身也明白的,只是有时候却忍不住的会埋怨殿下,妾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殿下不会怪妾身吧!”
我将嘴轻轻的靠近她的耳朵,低声说道:“这才我的好姿儿,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为什么要隐瞒?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决定在对倭战争结束后,就解决掉史弥远和摩尼教,正式登基称帝。到时我一定亲手将皇后的凤冠戴到你头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皇后,是母仪天下的万民表率!你说这样好吗?”
话音未落,和姿儿紧密接触的我明显感受到姿儿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就在我奇怪的望向她时,姿儿已经先开口道:“殿下,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殿下的宏图霸业,并非妾身能理解,还请殿下多以事业为重,千万不要过分拘泥于儿女私情之中。如此妾身就已满足!”
我听出一点不对劲,语气微微有些急促的说道:“你怎么了?难道不愿意当本王的皇后吗?你知道的,这一直是我的心愿。”
姿儿从我怀中抬起头来,望着我温柔的说道:“殿下想到那里去了,妾身的意思是让殿下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过于顾及妾身的感受而做出不合适的举动,只要是殿下的意思,妾身一定会听的。”
我放下心来,轻轻的用唇点上姿儿的额头,好半天才说道:“你真乖,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姿儿的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又将头靠在我的怀中,双眼微闭,似乎沉睡了过去,我一边贪婪的嗅吸此时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气,一边静静的看着她沉醉的笑容,一时间心神皆爽,似乎所有的烦恼都离我而去,只有无尽的愉快洗涤着我的身心。
日幕西垂,我怀着一丝满足和内疚离开了皇宫,坐上准备好的马车又动身前往风雅轩。
菊看到我神情有些落寞,就开声岔开我的思绪道:“殿下,现在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决定,一件是关于一道生的,一件是关于谢道清的,不知你想听那一件?”
我看了看她,点头道:“先听谢道清的吧!”
菊平静的拿出一份奏折,低声道:“这是梅转交的私人奏折,是想让殿下你答应让谢道清进入太学府,据梅说,谢道清的织锦之学已经极高,而且她学习殿下曾经传授给她的那些知识也很有成就,如果让她能够专心研究和学习,将来的成就更不可估量。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接过奏折看了看,想了一下,同意道:“就这么办,谢道清的才学确实很高,可以让她多接触一些高深的知识,也许将来会有非常好的效果。”
菊表示明白之后又接着说道:“一道生已经和云飞霞见上面了,照他的诊断,云飞霞的情况和唐清雅的情况类似,有些棘手!”
我听后,有些意外的道:“这么快?是不是云飞霞的情况很危险,而云家又没有本宗的‘九死邪功’所以对她束手无策?”
菊看了看我,摇摇头道:“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但大部分不是。据一道生说,云飞霞和唐清雅的情况虽然相似,但成因各有不同。唐清雅是从娘胎开始就是如此,而云飞霞却是因为幼年时受过重创,导致部分经脉出现问题,仅从症状比较而言,云飞霞要轻许多。”
我接着问道:“既然如此,一道生为什么说很棘手?”
菊露出一丝苦笑:“就是因为她不是全身经脉都出现问题,所以用天邪宗的‘九死邪功’也无法救治。而且因为云家也非唐家那样的医药世家,所以对她的救治上也不尽如人意。按照一道生的说法,以她如今的情况,需要隐谷,墨门,全真教这三派的武功通力合作,疏通她的经脉之后,还需要用三千年以上的‘千年人参’入药,给她补气培本,经过一年的调养才能有康复的希望,以云家的实力,如何能做到这些?也许云家家主就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命不久矣,才放了他们一马!”
我有些不信的说道:“按照白梦的说法,似乎只要用‘千年人参’就可以,难道是那个庸医骗了她?”
菊摇摇头道:“并非如此,那个所谓‘医术高超’的郎中,绝非庸医。经过调查,他是受云家的邀请匿名而来,他现在名字叫叶天,但他的本名是叫叶天则,是河北一带的名医,善于针灸之法。因为避乱而来到南方,后受过云家的一次恩惠,故才答应云家治疗云飞霞。他在建康开了一家‘心仁堂’,云飞霞就住在里面,而高襄就在他店中帮忙。白梦每个月都会给叶天则一笔银子,让其安心治疗云飞霞。
但我们调查,云家每个月也会秘密给叶天则一笔钱,以白梦的名义入账。此事白梦并不知,看来云家也不想别人知道他们已经插手此事。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叶天则才没有将云飞霞的病情如实相告,而他其实也没说谎,以云飞霞如今的情况,要想保持住现状也的确是需要‘千年人参’。白梦为此还试图和太医院取得联系,已经有了一些进展,有两位太医曾经私下和白梦见过面,交谈的内容还不得而知。”
我沉默下来,此事和我原先的估计不同,云家似乎在此事上没有什么阴谋,虽然他们的做法还是让人很疑惑,但他们不想云飞霞死也是很明显的事实。白梦也许自己都没认识到,她只是云家安排的一枚棋子,只是云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好像并非见不得人的事情。
考虑了一下,我道:“让一道生继续和云飞霞接触,争取能和云家在这里的秘密负责人见上一面,本王猜测云家在建康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从这个上面入手,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菊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殿下是否想救治那个云飞霞?”
我扫了她一眼,淡然的说道:“还说不准,现在只是想弄清楚云家的打算,建康不能容许来历不明的势力藏身,而云家,他的秘密太多,实在让人很难放心!”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我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衣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走下马车,向着风雅轩走去。
我正要拐往通向风雅轩后门的街道时,我突有所感的望向左边,入目就看见还是一身文士装的修紫暄,正面带笑容的对我点头。
又被熟人看到了!
苦笑中我指指一边的酒楼,当先而入。
当我在一间雅间坐下后不久,修紫暄就神采淡然的走了进来,看着我微微一恭道:“见过这位公子!”
我笑了笑:“这位公子也不用多礼,我叫沈云,是风雅轩的一个伙计!不知公子到此有何事?请坐!”
修紫暄坐下之后,才微笑着说道:“原本还以为公子是在下的一个故人,如今看来,是在下弄错!不知公子当了沈云几日?听说风雅轩的白梦天舞世所罕见,原本还有些不信,但看到连公子如此人物都不惜化身为仆,在下才真觉得盛名不虚。今晚在下想去风雅轩一开眼界,不知公子觉得如何?”语气虽然没有半点火气,但其眼神却明白无误的告诉我,如果你还想演下去,我就奉陪。
我被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不再演戏,直截了当的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以你的个性来看,你不会是无意中到这里,有什么事情?”
修紫暄淡雅的道:“其实昨日在下就发现公子行迹,但因公子行色匆匆,在下一时不敢确定,后看到风雅轩周围的布置,才肯定公子的身份。今日在下到此,只是想来告诉公子一件事情,说完之后在下就走!”
我靠向椅背,悠悠的说道:“既然能劳动你,看来事情不小,说吧!”
修紫暄清澈的双目凝住,静静的看着我,好半晌才说道:“家师打听到全真教的邱处机道长,如今就在蒙古大汗成吉思汗身边。近日,全真教之总教所在,山东的昊天观接到邱道长的一封书信。据家师探听所得,全真教中之人接到此封书信之后,曾经秘密商议数天,其内容家师也所知不详,只有以上数点,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她递来的一封书信,先看了看她,然后才抽出里面的信纸,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好半天才放下手中的信纸,冷冷的看着修紫暄,森寒的说道:“你能肯定这封信有多少真实?”
修紫暄淡然自若的说道:“此事是家师亲自探听到的,因为滋事不小,所以家师经过了几次求证,才写了此封信,那些还没有证实的事情,家师并未提及!”
我点点头:“那也就是说,问题也许比我想的更严重。你们对全真教的历史知道多少?”
修紫暄考虑了一下才说道:“道教始于汉代的‘太平道’与‘五斗米道’。先秦的道家只是百家中的一个学派,汉代之后才成为宗教,经历上千年之发展,成为神州一大宗教,并发展出主张养生的炼养派,及主张符箓驱妖的符箓科教派。宋南迁之后,原本一统的道教也分裂,炼养派分南宗和北宗;符箓科教派也分为龙虎、门皂、茅山三宗。
当年金人占领北方,残酷欺压我神州百姓,数以万记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少仁人志士趁势而起,带领百姓起来抗争异族之统治。道教也不例外,陕西、山东、河北一带兴起了三个新的道教教派,称为‘全真教’、‘大道教’、‘太一教’,结纳平民,聚众习武,隐然和异族的统治者对抗,其中尤以全真教声势最盛。
全真教是属于道教炼养派的北宗,以苦己利人为宗旨,其创派之祖师姓王,名喆,字知明,重阳其号,世称重阳真人。年轻之时曾率军对抗金国,失败之后独居于南时村,掘地为隧,封高数尺,旁立一榜曰:‘活死人墓’。后又游历天下,收有七徒,分别为,马钰、谭处端、刘处玄、邱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又因马曰丹阳、谭曰长真、刘曰长生、丘曰长春、王曰玉阳、郝曰广宁、孙曰清净散人,世人就称之为‘全真七子’。
重阳真人之后,马钰、谭处端、刘处玄相继接任全真掌教,后又传至当世掌教邱处机。邱处机继任全真掌教之后,全力经营,并多次召集南北宗派进行聚会,后因其道法精深,武功绝世,被道教数宗所敬服,故道教多宗都听其号令。后其受蒙古成吉思汗的邀请,和弟子李志常一起前往西域大漠去见成吉思汗,至今未归。仅仅传回此封书信,家师认为此关乎到神州之安危,故想请殿下能够慎重对待此事。”
我沉吟一会儿:“照你师父的说法,成吉思汗已经知道木华黎已死,但却没有提及博鲁兵败的事情,而邱处机在来信中却问及金国和大宋的情况,以及让全真教通知道教各宗秘密前往昊天观,商量今后大计。你认为他们会商量什么?”
修紫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轻轻的说道:“此事紫暄也不能肯定,如果万一猜错,只怕事情会不可收拾。况且家师并没有让殿下现在就行动,也许他另外有打算也说不定。”
我冷哼一声:“大宋四大宗师,就只有这个邱处机立场不明,态度暧昧,而且其和蒙古多次接触,难保他不对成吉思汗起了臣服之心,此事岂能听之任之?你既然说道教分为多宗,我父皇在世时,经常蛊惑我父皇,说什么长生不老,点石成金的那些杂毛是那个宗派的?”
修紫暄微微一笑:“他们只是道教中的末流,不能归为某一宗派,但其虽不成大器,但也算道教中人。殿下攻占临安之后,大肆捕杀他们,已经惹的道教有所不满,后见殿下崇信佛教,故他们也有些提防殿下,殿下不可操之过急。”
我冷笑数声,不再说及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你们隐谷如今也算本王这边之人,本王觉得你们还可以大用,不知你们能否派出一人充任本王的护卫,以后大家联络也方便些,不知此事是否需要白谷主做主?”
修紫暄微微垂下螓首,考虑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如果紫暄愿意担任此一职务,殿下是否应允?”
我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修仙子机智聪慧,确实是个好人选。如果仙子愿意,现在可否帮本王去监视一个人,另外查出一些事情。”
修紫暄神情淡淡的道:“既然殿下答应,紫暄就是殿下的属下,殿下所派,紫暄怎能推拒!请殿下示下!”
我笑了笑:“不用如此严肃,其实只需要你去盯着一家药店,顺便找出其幕后之人就可以。具体的情况,菊,你来和仙子说,本王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会儿。”
在菊应声而出后,我走出此雅间,来到酒楼的走廊,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之后,一个影子出现在我面前。
“你去告诉白女,让她不分昼夜的盯紧各地的道教领袖,如果对方有向山东积聚的意图,马上汇报!”
影子离去之后,我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才又进去。
此时,菊和修紫暄已经说完话,看到我进来,修紫暄站了起来道:“如今紫暄是不是该自称属下?”
我摇摇头道:“仙子地位特殊,按照平常称呼即可。”
修紫暄点点头,轻声说道:“如此紫暄谢过殿下,紫暄此时要去‘心仁堂’,就不再打扰殿下,告退!”
看到我微笑点头之后,修紫暄缓步的离开,神情潇洒一如往昔。
菊看到她的背影消失之后,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事情真的如此严重?”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淡然的说道:“天下势力不外乎民,官,宗教这三种,而隐谷却可横跨三家,可谓一个最佳的桥梁。白天雪既然如此看好本王,本王岂能薄待于他!不说了,现在天色开始暗下来了,如果再不走,说不定会被人捉个正着。”
走出酒楼,我就匆忙的赶往风雅轩,可惜天不从人愿,刚走入后门所在的小巷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条飞快的人影向着我这边跑来,而且还有一道晃晃的影子随着他摆动。
我一看就明白,是一个拿着凶器的人跑了过来。
真是倒霉!
在我嘴角冷笑还没有消失的时候,这个人影就突然脚步一软倒在地上,而他手中的东西也飞了出来,不过在离我二丈之外就离奇的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一声沉闷的响声。
而此时那个倒霉家伙的声声哀号才传了过来,看来刚才那下让他伤的不轻。
我慢慢的走到前面,捡起地上的东西——一把匕首和一个钱袋。
随意检视了一下匕首,发现是很普通的那一种。丢弃到一边之后,我就要打开钱袋时,一声断喝从我后面传来:“给我站住,我是捕快!”
语声清脆果断,是个女人!
我拿着钱袋,慢慢的转过身去,在天边最后一线余光中,我看到这名捕快的样子。
身穿一身捕快的制服,左手一条铁链,右手一把铁尺,腰间挂着腰牌,正是街头捕快的标准打扮,唯一让人觉得惹眼的就是她是一个女人。
“你将手举起来,不要动,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语气低沉,充满着警告的味道。
我无奈的摇摇头,将双手举起来,右手的钱袋就非常显眼的露在来人的眼中。
“你这个小贼,看你往那跑,跟我回捕快局。!”
听得此语,我露出苦笑,今天真是倒霉,竟然被认做小偷,看来等会儿不好过关。
在我的嘀咕中,来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接近我,我也越发清楚的看清这个女人。
瓜子形的脸型,两道英气毕现的眉毛下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正流露出不屑和愤怒的神情,死死的盯着我,看样子,我如同和她有三冤九仇一般。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似乎是扎了个男儿头,剩余的黑发被她随意的披在身后,使她看起来,颇有些英姿飒爽,干练明朗的气势。
建康捕快局最近招收的一批街头捕快中,听说有几个女捕快,也许她就是其中的一位,看样子,她还会武功,不错,有素质。只是眼神也太差了些,认错了人还不知道。
在我刚打量完她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到了先前那名男子倒地处就停了下来,很快,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接着传过来:“看你小子还跑,先给你腿绑上再说!咦,断了?”
我对面这个女捕快也被这个声音所吸引,目光朝我后面望了望,然后又警觉的看着我,高声喊道:“王大哥,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不等后面那个捕快说话,我就懒洋洋的说道:“唉,这还不明白吗?你冤枉好人了,那个小偷被我给打倒,钱袋我也夺回来,你看看,是不是它!”
就在这名女捕快怀疑的看看我时,后面那个王大哥适时解了围:“是小铁吗?快过来帮忙,这个家伙被人将腿打断了,现在动不了,看来要找东西将他抬回去!”
女捕快听后,迅速的将手中的铁链铁尺收了起来,走到我身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掠过惊异,粗声道:“是你打断他的腿的?”
此时也容不得我否认,只好点头道:“我刚进这条巷子,这个家伙就拿着刀冲了过来,我一心急,就跌倒在地上,随手抓起一根木棒就打了下去,结果就打倒了他,可能就是这样才打断他的腿。我见他倒地就站起来,正想过去看看他时,发现一个钱袋掉在我身上,我刚拿起来,你就过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女捕快明显有些不相信,用手往后一指:“你先跟我来,等会儿再说你的事情!”
耸耸肩,无奈的跟着过去。
此时那个哀号的倒霉蛋旁边也站着一个捕快,满头大汗,而且气息还没有平复,看到我和那名女捕快出现,他先扫了我一眼才有些困难的说道:“小铁,这个家伙的左腿断了,动不了,你回去叫几个兄弟带东西过来,我们要抬着他走才行。”
女捕快闻言点点头,蹲下身子去察看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有些冷然的看着我,低沉的问道:“你说是用木棒打断他的腿,木棒了?”
我随手朝后面一指:“就在那里!”
女捕快和我一起朝后面往去,果然一根木棒就被扔在路边。
看到这根木棒,女捕快眉头明显皱了一下,接着对那个男捕快说道:“王大哥,此人就是打断这名小偷左腿之人,我们是否要将他带回局中询问?”
那名男捕快又看了我几眼,有些意外的说道:“看不出来你文质彬彬,出手会这么狠。既然这样,你随我们一起去捕快局一趟,将经过写下来吧!”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竟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苦恼中,我拒绝道:“不行,我是这里风雅轩的伙计,我现在还要去做工,不能随你们同去,不如等明天如何?”
女捕快很快的说道:“那好,我先陪你到风雅轩去说一声,你再陪我们去捕快局。”
眼看溜不掉,我只好说道:“那好吧,等我回去说一声!”
出来逛逛也会碰上这么多的事情,也许今天真是我的倒霉日。
无可奈何中,我被这个女捕快押着前往风雅轩,感觉上有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来到风雅轩的后门处,我习惯的敲了几下,后门应声而开,普南出现在我眼前。
看到普南脸上露出意外和不解的表情,我有气无力的解释道:“这位是建康捕快局的,呃,对了,这位捕快大姐,你叫什么?”
女捕快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是铁枫,是建康的巡逻捕快,你不要想拖延时间,快点去找你们掌柜,说清楚后和我们回捕快局。”
丢了普南一个眼神,我就走入风雅轩,普南就很熟练的拦住铁枫,七问八问起来,而且还将入口给挡住,让那个铁枫进不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迅速的来到一个角落,急声的吩咐道:“赶快解决这个事情,不能让人生疑!”
话音刚落,铁枫愤怒的声音传来:“你给本捕快让开。”
我闻声,赶紧将头转了过去,想说话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通向外间的走廊传来:“沈大哥,你回来了。我姐姐刚才还在找大哥了。”
被这样一打岔,我喉咙打了一下结,而铁枫此时一把推向普南。
普南配合着对方的手劲,脚步跌撞的向后面退去,将铁枫放了进来。
“是你?”两声同样惊讶的声音出自不同之口。
“你来这里干什么?”冷若雨首先开口说道,面色上浮现出警惕和担心。
铁枫看了看冷若雨,沉声说道:“我是在这里来执行公务,和其他人无关!”
冷若雨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和她对望道:“你是想来抓我们吗?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大理寺已经接了我们的状子,就算你抓了我们,大理寺同样会审理你们的。”语气中有种我没听过的决然。
铁枫听了冷若雨的话,面色变了一下,语气有些怜悯的说道:“你们还是上告了,不过随你,我们铁家的人行的正,坐的正,没有什么可以让别人说的。这位,你,叫什么?”
一直旁观的我赶紧开口道:“我叫沈云,是这里的伙计。这位大捕快,你认识我们这位小妹子吗?”
铁枫还没有回答,冷若雨就开口道:“沈大哥,她就是铁青鹏的女儿,我们在庐州的时候就见过。”
这位女捕快会是铁青鹏的女儿?有意思。
我走到一边看着铁枫道:“原来你们是这样认识的。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了。对了,我刚才问了一下,我们老板说今天客人多,我不能缺席,所以,这个捕快局我明天去行吗?”
铁枫面色上泛起不满,很不客气的说道:“你涉嫌防卫伤人,按照建康新法,你必需和我回捕快局落口供,让你们老板出来,我来和他说。”
看看外面还没什么动静,我不禁暗骂了几句,还没开口给自己解脱,冷若雨就非常迅速的跑到铁枫前面,声音异常高昂的说道:“不行,你不能带走沈大哥,是我们求他写状子的,你要抓就抓我们去,我们不怕!”
场中因为这个突然变故安静了一下,大家都没有想到冷若雨会有这样的举动,大别于她平日给别人的软弱印象。
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正好看到她的小脸涨的通红,而且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铁枫,完全一幅誓死不让路的架势,让我有些感动。
在大家还没有说话前,我走到冷若雨的身边,轻声说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你们的事情才要去捕快局的,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打伤了一个小偷,按照建康的新法,我是应该去捕快局将事情说清楚,不用担心。”
冷若雨被我的话所吸引,转过头,瘦弱的脸上流露出询问和肯定的表情:“沈大哥,她真的不是因为你帮了我们而来抓你的吗?”
我抬头看看铁枫,发现她也正望着我,目光中开始透出一点好奇,对她淡然一笑,然后对着冷若雨说道:“当然,如果在建康公报私仇的话,可是要被解除职务的。”
冷若雨似懂非懂的看着我,轻声问道:“沈大哥,什么是解除职务?”
我停了一下,才解释道:“这个嘛?就是被革职,不要多想了,你先等着我,我和这位捕快去去就回来。不要担心,很快的。铁捕快,我们走吧!”
冷若雨还想再说什么,但我轻轻的捏了一下她,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我率先走出风雅轩。
铁枫很快的就跟了上来,和我并肩之后,轻轻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借用冷若雨逃遁了。”
我苦笑道:“难道我给你的感觉像是一个鬼祟的人吗?”
铁枫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点笑容,看了看我,语气清淡的说道:“不是,不过我可以肯定你想隐瞒一些东西。况且,我还认为你身上一定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对她如此试探的言论,我只是微微一笑:“每个人都会有些秘密,就好比你,你父亲身为副总捕头,位列三品,但你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街头捕快,你能告诉我这里面的秘密吗?”
铁枫哼了一声道:“我们铁家的捕快,一切只能靠自己,不是你想的如此不堪。”
我看看她有些傲然的表情,随意的道:“是吗?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要帮冷家姐妹和你父亲为难吗?”
铁枫脚步一停,面对着我道:“我知道你如何想,但我可以告诉你,我铁枫不会问你半句和冷家姐妹有关的事情。如果大理寺真的认为我父亲有罪,那就让大理寺宣判好了。”
我直视着她湛然的双眼,从中读到一个女儿对自己父亲的绝对信任。
“大理寺之上,一切只能讲证据。”
“我相信父亲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
我收回和她对视的目光,望望前面走来的几人,然后又看着铁枫:“那好,你父亲的事情我们看以后的结果。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你不可能带走我的。你,还没有资格接触到我的秘密。”
铁枫英气的眉毛一动,嘴角露出冷笑:“你想反抗吗?”
我没开口,对她后面扬扬脑袋。
她警觉的看看我才转过头扫了后面一眼,然后迅速的转过身去开声道:“王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被菊带人陪同一起来的王大哥,看看我,有些神秘的给铁枫摆摆头,让她跟他到一边去说话。
铁枫奇怪的看了菊等人一眼,犹豫了一下,又看看我之后,才跟他走到一边去说话。
菊带来的几个人很快的散开,将我的视线隔断,而菊的传音也适时过来:“殿下,刚才接到宫中急报,韩清大人黄昏时分曾经去求见殿下,但被姿王妃派人以‘殿下身体欠佳’为由挡回。请殿下决断。”
我做了个让他明天来见我的手势之后,就看到铁枫又走了回来。
此时她的面上写满不满,有些不服气的看看菊,才走到我面前厉声说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就不会有这么走运。”
我好整以暇的说道:“是吗?那等到了下次再说,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铁枫不甘心的看看我,一摆手道:“你走吧!”
我听后,回望着她有些愤怒的眼神,漫不经意的说道:“你也许想当一个好捕快,但你现在却不是一个好捕快。告辞了,美丽的女捕快!哈哈!”
在铁枫有些想冒火的眼神中,我大笑着离去。
还没有回到风雅轩,就看到几个人匆匆的跑了过来。
我一眼就认出为首的是冷若云,出声打招呼道:“你们这么一大群人要到什么地方去?”
听到我的声音,冷若云的脚步一停,欣喜的高声说道:“沈大哥,你怎么回来了?那个恶婆娘了?”
我扫视了后面那群人一眼,发现冷若雨,小月,普南都来了,看我的表情各异,小月更是快步的越过冷家姐妹,走到我身边急声问道:“沈大哥,我听说你被捕快带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没什么,那个捕快临时有些事情,在路上问了我情况之后就让我回来。没什么的,你们不用担心。”
听到我的解释,几个女人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冷若云还有些歉意的道:“沈大哥,都是因为……”
“没什么,这次只是一点意外,我们回去吧。都走吧!”我打断冷若云的话,对小月笑了笑,就向风雅轩走去。
小月在路上对我讲述起她们跑出来的经过。
她本来想到后院去看看我,却听说我被捕快带走,她就赶快找花胜来找我,花胜却不愿意来,而白梦的演出又要开始,所以她就自己跑出来想去找我。出来的时候又撞上冷家姐妹也要来找我,结果普南不放心她们,也一起跟了出来,后来就和我遇上了。
我听后,嘴上说着一些肤浅的感谢之语,但心中却对小月这份关怀感到有些难于接受。我不是傻子,小月如此对我,背后的意图是什么,我很清楚,只是如果此事真的发生,对她其实没有半点好处。
她和我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
听到我说的感谢话,小月脸上虽然在笑,可是眼中的黯然却瞒不过我,但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还是用这个假身份去获得她?或者只是玩弄一下她?
我虽然不想当一个好人,可是这种事情我还做不出。
回到风雅轩,我找了个借口让小月离开。
小月却不想走,有些请求的看着我,意图让我改变主意。
看着小月怀疑恳求的眼神,我还是坚持让她离开。她无奈中,再次怀疑的看看我,听话的离开这里。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之后,我对冷家姐妹说道:“今后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你们的事情,那个铁枫的事情也不要对别人说。明白吗?”
冷家姐妹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冷若云有些兴奋的说道:“沈大哥,你知道吗?今天我将状子递到大理寺,当时那个大理寺执事看后,脸色就变了,说他不能做主,就去找了一个大理寺副卿出来。可是那个大理寺副卿看了我们的状子后,脸色变的比那个执事还白,不仅答应我们会彻底的彻查此案,还告诉我们,不论对方位居何职,只要他真的违反律法,大理寺都将严惩不怠,看来我们这次真的很有希望。沈大哥,你认为大理寺真的会秉公断定此案吗?”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嘀咕道,他们敢不尽心办理吗?估计韩清就是认出我的笔迹,才想进宫讨我的口风。
冷若云看到我的肯定,越发的高兴起来:“那就好,沈大哥,你说我们还要做些什么?”
我想了想道:“你们如今并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要随时和大理寺保持联络就可以。另外,注意不要随便透露你们的口风,这样的事情不适宜让轩中的人知道。”
冷若云点点头,就说自己要去乌娘那里去学舞,和我说了声谢之后就离开,冷若雨跟着姐姐的脚步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来,回转身,对我说道:“沈大哥,你刚才不该让小月姑娘离开的。”
望着这个女孩纯真的眼神,我露出一线笑容:“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说起来,今天你真勇敢,让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冷若雨露出浅浅的带点羞涩的笑容,低声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算了,沈大哥,我也要走了,我们明天见吧!”
看着冷若雨离开之后,我扫了身边的普南一眼,低声道:“事情看来很快就要有个结果,做好撤离的准备吧!”
普南没有说什么,转身就离开,我望着明亮的星空,低声骂了一句,也走向前厅。
有免费的白梦天舞看,为什么不看?
我走到前厅的时候,歌舞已经开始,在各种吹奏打击乐器的配音下,一群舞姬正起伏有致的舞动着身体,个个身材苗条,面貌俏丽,在彩衣的陪衬下,洋溢着青春动人的气息,给人视觉上极大的享受。
不过那些观众显然志不在此,对这群女子的表演有看没看的,甚或有些人只顾着自己低声说话,完全没有注意上面的表演,特别是一些似乎是富豪权贵一类的人,他们更是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着自己的话,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这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
白梦此时还没有出场,估计她要等一会儿才能出现在大家面前,我扫视了那些表现各异的观众一眼,冷笑数声,就想找个位置坐下来。
花胜适时出现,走到我身边后,他低声说道:“云倚虹想和你见一面!”
我有些奇怪的看看他,想了想,我道:“她不是云家在倚红院的负责人吗?她怎么会要见我?”
花胜平静的说道:“她是冷牙总管那边的人!”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皇家护卫曾经在江湖上各派放下不少内应,一来是为了监视他们,二来就是获取各派的武功和知道江湖上新的动向。
冷牙在投靠我前,就是当代皇家护卫中负责管理这些人的。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些。
我看了场中表演的歌舞一眼,点点头,花胜就举步朝外走去,我跟在他后面离开大厅。
经过七穿八弯之后,我就来到风雅轩的暖阁,这里是风雅轩名义上的老板居室,但是一直空着,风雅轩的一切其实是总管来打理。不过现在看来,风雅轩差不多就是我的一个势力分部,连名义上的老板云倚虹都是我这边的人,这连我都有些意外。
越和我自己掌握的势力接触,我就觉得这股势力的庞大,似乎它是无所不在,深深的藏在这个国家的各个阶层中,在有需要的时候才冒出来显现一下,大多数的时候他们就潜在下面,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些归我掌握的势力,大部分并非我建立起来,而是很早以前就被埋下的,只是现在轮到我继承而已。临安的史弥远当年虽然嚣张跋扈,但他也不能接触到这些专为君王统治而建立的势力,而我的皇室身份却让我不费多大力气的就接收了这些。
就是有了他们,我现在的潜在势力有多大,我自己都拿不准,只是知道,如果去了解,总是会给我意外。就好比如这次,云家在建康的表面负责人,竟然早就是我这边的人一样。而我还派出白女的部门去调查她,做出如此可笑的事情。
花胜将我领入暖阁之后,只见这里有两人正站立等待,其中一人正是冷牙。
看到我进来,两人同时恭身施礼道:“参见殿下!”
我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停在那个女子身上。
此女身穿缤纷艳丽的彩衣,华丽美艳,宛如一只正在卖弄自己丰姿的凤凰,夺人眼目,大别于良家女子秀雅端庄的打扮,但也不同于莫心媛的暴露妖娆,而是另成一种迷人的风流体态。
宫鬓堆鸦,洁莹的肌肤似乎还在反射着光滑,光洁顺滑的脸庞白皙美丽,可比白雪。特别是她那双水灵灵的媚眼,深黑润泽,似乎里面饱含着无穷的情意,配上她那红艳小巧的朱唇,让人一看,就有些心摇神驰,难于把持自己的心意。
真可谓一个妖艳无匹,烟视媚行的人间尤物,比之我见过的那些女子,除了在意态上难于和修紫暄相提并论外,单论风情美丽,至少也可以平分秋色。
落目的多看了她两眼,我才走到一边的主位上坐下,平和的说道:“这里并非宫中,大家随意就好。你就是倚红院的当家人云倚虹?”
云倚虹艳媚的脸上露出一线微笑:“殿下身居九重,心怀天下,倚虹只是一介风尘,还得殿下挂口,实在是倚虹莫大的福分。”语气娇柔发嗲,似乎随时任你攀折,让人听后心痒痒的好不难受,如果不是心中肯定,我估计会认为她也是用类似‘迷心宗’的‘迷魂心语’一样的功夫。
真是一个迷惑男人的妖精!
我的嘴角露出微笑,轻声问道:“你找本王有什么事情?”
云倚虹媚态横生的黑眸看了过来,发嗲的声音道:“殿下,倚虹这次求见殿下,无非就是为了家兄云雄,他如今正为飞霞的病一筹莫展,有心投靠殿下,不知殿下可否接纳我们云家?”
我看了此时没开声的冷牙一眼,冷声说道:“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云倚虹毫不慌张的轻语道:“殿下,倚虹是云家在这里的负责人,云家有事当然要通过倚虹。此次是家兄来函,让倚虹想办法和殿下联系上,只要殿下肯接纳云家投诚,云家愿意付任何条件。恰好殿下来到风雅轩,所以倚虹才让冷总管带倚虹来这里。”
我有些贪婪的看着她那美艳诱人的俏脸,好半天我才突然一转目光,看着冷牙说道:“这个女人有多少可信度?”
冷牙让她来见我,就足以说明这个女人的忠诚,但这样也引起我另外的好奇心,问冷牙只是想进行我的下一步。
一直面无表情的冷牙,平静的开口道:“属下愿意以人头担保!”
冷牙铿锵的话语还在房中回响,我又接着问云倚虹道:“你也听见了?你能告诉本王,是什么决定让你舍弃云家而投靠本王,本王记得你好像是云雄的亲妹妹。”
云倚虹的脸上露出忧愁哀怨的表情,好半晌才说道:“殿下想必也知道云家的一些过往,我们云家当年一步走错,以至于不容于江湖,只好转而寻求官府的保护。可惜官府那些人始终视我们为草莽,只想让我们拼死为他们获得财帛女子,而不想真心接纳我们。心灰意冷之下,我们云家就寄身风尘,借着这种掩饰来躲开江湖中人的骚扰,委曲求全的存活下来。
到了倚虹的父亲为云家家主之后,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相士在见到倚虹和飞霞之后,说我们云家中兴的希望就在我们身上。父亲当初听信了这番话,就让倚虹抛开顾忌,自己去创一番事业。倚虹身无长技,只好在建康安家,接管了家里的倚红院。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倚虹遇上了冷总管,从此倚虹就成了一名‘皇家密使’,直到现在和殿下相遇。”言毕,一片遗憾和几多期许,尽在言意中,让人足堪回味。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本王让你去杀了云雄,你能做到吗?”
云倚虹眼中闪过一片幽怨,看看我,语气柔弱的说道:“如果殿下要倚虹去做,倚虹一定会做的。”
此时的她,表情变的一片楚楚可怜,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怜悯。
我紧紧的看着她,紧逼一句问道:“云雄是你的亲大哥,但你为了要表达对本王的忠心,却要杀了他,难道你认为本王会就凭这点认为你忠心吗?”
云倚虹轻轻的摇摇头,语气还是那么柔弱的道:“殿下如果要杀家兄,以家兄的能力根本就无从对抗,反到会为云家招致祸患,倚虹动手,至少可以保全住云家。两相比较之后,倚虹只有服从殿下的意思。”
我冷冷的注视着她,直到她美艳的眼睛露出不安的神态,我才仰天大笑起来,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好半天我才收住笑声,对着云倚虹的说道:“现在本王总算明白你们云家为什么这么难捉摸。”
云倚虹也露出奉承的笑容,讨好的说道:“殿下睿智,当然没有什么能瞒过殿下。”
我站了起来,沉声说道:“除了这个女子,所有人都离开这里,不得让任何人听到此屋发出的声音。”
冷牙没有二话,马上离开,花胜略微犹豫了一下才施礼走了出去,同时周围空间的气流发生一些轻微的变化,那些隐藏起来的护卫也聪明的离开。
当这里只剩下我和云倚虹后,我才再次开口道:“唐家贡献了他们家族传了数百年的药功暗器,所以本王让他们成了江湖上最有钱的势力,独孤家和上官家,也付出了他们的代价,本王才给了他们应得的奖赏。你们云家能给本王什么?不会告诉本王,你们是想拿武功来和本王做交易吧!”
云倚虹媚态不变,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云家可以成为殿下的私产,殿下想如何用,就如何用。”
我冷然道:“那就是当本王的狗,可惜的是,本王现在已经有了非常厉害的狗,再加一条也只能是浪费本王的粮食。”
云倚虹听到我毫不客气的话,笑容未减,娇媚依然的说道:“可是殿下却需要一只可以为殿下处理私人事情的狗。殿下一代雄主,总不想让那些史官将殿下的事迹写成故事流传吧!”
我晒道:“就算是这样,你们云家又凭什么可以担任这样的狗?在本王看来,你们不过是想待价而沽,在大宋和金国之间左右逢源,如今只是看到本王形势甚好,故才如此。而且,你兄云雄,本王只有八字评语‘口蜜腹剑,心似枭雄’,这样的人,本王又如何可以放心?”
云倚虹轻轻的走到我身边,在浓郁的香气扑鼻中,她肯定的说道:“殿下曾经说过,只有利益一致,才是最稳固的同盟。我云家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和殿下绑在一起,家兄甚至愿意将云家所有的过去都交到殿下手中,只要殿下认为我等不忠,随时可以用这些证据置云家于死地。不知殿下认为这样如何?”
我看到她此时站的位置只离我一臂之隔,而且她脸上的笑容似乎越发迷人,有种鼓励我任意妄为的意思,似乎想色诱我。
没有多少客气,我摸上她的脖子,她轻微的发出一声呻吟,顺服的将脖子抬高,方便我抚摸,也表示出她对我完全不设防的姿态。
默默的感受着从手掌中传回的,那种光滑细腻的温热,暗自赞叹之余,我的身体也慢慢的接近她,手掌的位置也越挪越低,就在她微微闭上眼睛,想靠近我的时候,我的手掌一使劲,卡住了她的脖子,内劲也涌入她的身体,封死了她的穴道。
出乎意料的顺利,她完全没有任何抗拒的就被我控制住,而被我严密注视的眼睛没有露出半点惊慌,似乎她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做一样。
回望着她,我寒冷如冰的说道:“你以为本王会这么容易就着你的道吗?想诱惑本王,你似乎找错对象了。本王会将你送入密室之中,那里是专门对待敌方间谍,和不怀好意之人的所在。你,这么漂亮,肯定会让那里的人格外兴奋,嗯,真香,如此美人却只能如此度过一生,真是可惜。”
云倚虹此时已经不能说话,她在听完我的话后,眼中也掠过恐惧害怕的神色,也明白到我说的地方是如何的可怖。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露出冷笑,没有半点怜悯的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对了,本王要解开你的穴道,好了,你的穴道解开了,要说什么就快说吧,等会儿你就不会再见到明日的朝阳。”
恢复自由的云倚虹脸上又露出动人的笑容,声音越发柔媚的说道:“殿下真的想杀倚虹吗?倚虹对殿下可是绝无二心的。”
我冷笑道:“你的忠心只不过为了云家,你认为本王需要这种廉价的忠心吗?而且本王在刚才想通了一件事情,你想听听吗?”
云倚虹意味深长的低语道:“殿下说的,倚虹都会听!”
我不为所动的看着她,淡然说道:“冷牙曾经和本王说过,他有一段时间内不能肯定手下的忠诚,而这些不能肯定忠诚的人中,一定有你。可是今天冷牙却可以理直气壮的认可你,那就说明你又重新获得他的信任,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本王因为觉得没必要,所以没有问,但本王现在却猜到你转变的原因。本王问你一句话,当初被本王处死的人贩子马山,是不是你们云家的一个暗子?”
云倚虹听到马山的名字,原本一直镇定的神情终于出现松动,语气微微有些发抖的说道:“殿下凭什么这样认定?”
我看到她的表现,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测,也没有解释的说道:“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云家一定是看到本王处死马山,和史弥远公开争斗,才开始注意到本王。到了本王攻克临安之后,你就认定本王是值得你们投重注的人,后来你又知道冷牙已经投靠本王,就一变过去的所为,积极的表现,终于获得冷牙的重新认可。也就是这样,你如今才出现在本王面前。马山和你们交往的一切证据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湮灭了?”
云倚虹此时心防终于被我打开,面色连变了数下,才软弱的说道:“殿下比我们想的更高明,只是倚虹绝对是真心投靠殿下的,绝无二心,还请殿下明鉴!”
看到这个一直表现妖娆的美女终于被我压服住,我的心里有了一种胜利感,同时也为云家的深谋远虑所打动。
以云倚虹如今的表现来看,云家肯定是很早就开始进行某项计划,其目的无非就是振兴云家。他们可能明白到,江湖上并不是云家安身立命的真正所在,故而想通过某种途径进入官府,可能一直不是很成功。他们以前或许也和金人有过联系,但如今肯定和金人没有什么过硬的交往,不然一定会被我察觉到。
他们后来看到我的表现之后,觉得我是可以帮助他们实现愿望之人,故才对我表示亲近。嘉兴的哪次,就是他们的一次试探。见不成功之后,他们就先平静下来,注意着我的举动。
这次我无意中进入风雅轩,就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他们肯定在暗中完全配合着我的举动,不然以他们云家的实力来说,不至于我们派出这么多的人,他们云家却还无动于衷。这本来是一个非常大的漏洞,可惜我刚来的时候,被别的事情给分了心,以至于忽略了过去。
云倚虹此次见我,就是云家察觉到我也许要离开这里后的一次行动,不知他们到底是发现了什么,竟然会敏锐至此,我到真有点佩服他们。
原本以为自己是鹰,现在才知道,原来对方也不是愚笨的兔子,我们大家其实一直在互相配合着玩。
面对着云倚虹的屈服,我并没有得意忘形,继续开口道:“冷牙认为你可以相信,本王姑且相信你对本王很忠心。有句话,你肯定知道,那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你说你自己无二心,那好吧,本王这里有宫中秘制的毒药,你吃了她,马上就会横死。现在本王让你吞服,你会吞吗?”
看到我掌心中的黑色药丸,云倚虹的脸色变的惨白,虽无先前的风骚,但也显出一种美人含悲的凄美。
无助的目光看着我,里面包含着恳求的意思,看到我半点没有应允的意思,云倚虹眼中终于流露出绝望,慢慢的伸出右手,因为有些发抖,试了两次才将药丸拿了起来,和我掌心接触处一片冰凉。
云倚虹拿着药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看看我,而我却还是面无表情。她无奈的收回目光,猛的就将药丸放入口中,喉结动了动,似乎吞了下去。
此时的气氛变的很怪,有些沉闷,也有些凄凉,更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
过了一会儿,云倚虹露出有些惨然的笑容:“殿下,倚虹说过,只要殿下的话倚虹都会听,殿下现在相信了吗?”
我冷冷的道:“你死在本王面前,本王就相信了!”
云倚虹脚步颤了一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眼睛闭了闭,她还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惜却没有成功,很快的就全身失力,软倒在我面前。
我轻轻的将她扶到椅子上后,就走了出去,看到冷牙,低声吩咐道:“派人看好这里,不能让任何人出入,本王去去就来。”
在发出暗号之后,我就回到自己的小屋中,不久,菊就出现在我眼前。
“本王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幸好可以弥补,不过需要你的帮助。”
菊有些不解的道:“殿下犯了什么错误?属下为何不知道。”
我笑了笑:“此事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本王的失误,而是本王势力发展的结果。你也知道,本王如今这边有三大情报系统,军事的,国情的,还有对内的,这些情报系统都是本王授意而组建起来的,他们的成绩也很出色,连本王都要惊叹。也就是因为这样,本王忽略了自己身边其实还另外有一个情报系统,而且这个系统的触角更深更广,接触到的东西也更多。”
菊有些明白过来,低声说道:“殿下是指冷牙总管的秘密部队?”
我点头道:“不错。因为当初小三给本王的印象,使得本王下意识的将‘皇家护卫’当成纯粹的护卫部队。冷牙投靠过来之后,本王也没有认真的考虑过他和小三的不同,将他只是当成行动部队使用,以至于没有尽可能的发挥他的长处,这点是本王考虑不周。这次云家的事情就证明,本王这边的情报资源有很大的浪费,如果早点去问冷牙,也许很早就可以确定云家的动向,不至于让我们猜疑了这么久。
推而想之,就是本王自己组建的那些情报部门,相互之间也缺乏一个有效的联络,使得双方的情报可以共享,进而得到更准确的情报。本王觉得不能再坐看这样的事情发生。”
菊沉吟了一会儿,猜测道:“殿下的意思是让这些部门互相联系,然后互通有无吗?”
我摇摇头:“不是,这些部门对情报的侧重点不同,让他们互通有无其实根本没必要,只要做到让他们负责的情报更丰富就成。而且,本王也不想旧有的情报系统混入新建的情报系统中,这样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处,反到不如让他们各自自由发挥,然后互补短长的好。”
菊明白过来:“殿下是想在这些部门之间建立一个中间的联络机构,将他们分别传回的情报整理好,除了给殿下过目外,还要负责将能促进各自情报调查的,来自不同渠道的情报回馈给他们。是不是如此?”
我满意的说道:“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本王打算成立一个军机秘书处,来负责处理这些事情,其负责之人,本王觉得你来担任比较好。”
菊犹豫起来,半晌之后才说道:“殿下的意思属下明白,可是这个‘军机秘书处’负责之事都是机密要事,属下到时恐怕就不能分身来保护殿下的安危,此事很难两全,还请殿下能够慎重考虑此事!”
我也沉默下来,少了菊,对我护卫圈的影响,绝非少了一个绝对高手这样简单,如果此事处理不好,估计菊也不会安心去做我说的事情。
考虑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一个人,轻声说道:“你看修紫暄可否来代替你?”
菊听后,露出思索的表情,好半天才说道:“按照我们对她的了解,她是接替属下的一个好人选,可是现在还不能肯定她是否对殿下忠诚,不如去找悟缘大师,他也许会有更合适的人选。而且战统领也很不错,殿下为何不考虑他?”
我想了想,否定道:“不行,现在少林的势力膨胀的很快,应该要有所压制,而且本王有意让少林成为佛教的领袖,如果让他们的势力有机会伸展到内卫统领一级,那影响可是非同小可。战天豪此人有些粗心,他担任五百亲卫的统领还行,如果让他成了皇宫内卫的统领,对他未必是件好事。细看本王这边的高手,武功上可以媲美你的人是不缺,可是论及机智谋略,明辩时机的智慧却都有所不及。
当初本王和白天雪在湖中一会之时,本王就觉得隐谷也是将赌注压在本王的身上,如果是这样,隐谷就值得相信,而且修紫暄这个女人也是本王十分欣赏的一个女人,以她的性格来看,既然她答应担任本王的护卫,那她就会尽力。此事可以就这样决定下来,你等会儿去找找她,如果她也没意见,就这样了。”
菊没再说什么,低声应是之后就离开。
我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了两口之后,就放了下来,不再犹豫的走向暖阁。
既然你们想将自己送给我,我就收下这笔货物。
虽然会有些麻烦,但本王又怕过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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