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王策马扬鞭的沿途奔腾着,却一路都在不时的下马查看,但这却与他此时焦灼的神情显得有些扞格不入。
“你一定要等我啊!你可一定要撑到让我找到你为止啊!”
他将马拴在一边,又忧心忡忡地掏出宫铃镯,用镯子顺着荒草丛生的路径上小心翼翼地探寻着。
“咦?好奇怪……”
只见他的眉头一紧,脸上的神情瞬间凝结了。
“这条路如此荒芜人烟,为什么她会到这里来呢?”
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不禁疑惑地站起了身来,当凝视着荒路两旁的静谧丛林隐隐地琢磨时,透过丛林缝隙的阳光正好照亮了镯子与荒草之间的阴影之地。
一缕缕粉尘状的银屑不计其数,犹如被吸附似的,纷纷扬扬从草丛里飞出来,一片片往宫铃镯上粘。
此时,他手里的镯子竟然开始泛起一阵阵的颤动,仿若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控制。
“鲜少出门的她怎么会到这儿来呢?莫不是中了什么算计?”
麟王越想越感到蹊跷:“糟了!可别遭遇什么不测啊!”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的思绪犹如神秘章鱼那千肢百爪的狡猾触角一般,拉住他的思绪往那天瀛王叫上他回宫的事上游移了。
“难道那天瀛王来叫上我一同回宫的事是假的吗?或者那天瀛王根本就没有跟我一同回宫吗?还是瀛王跟我一同回宫之后又悄悄地折回去了?那跟我一起回宫的人是谁呢?……”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太蹊跷,不禁手拿宫铃镯不知不觉陷入了走神的怪圈儿里。
然而,此时他手里的宫铃镯竟然从轻微地颤动忽然变得越来越猛烈了。
“啊!糟啦!如果她没有遇到不测是不可能挣扎的这么厉害啊!我必须要赶紧找到她!”
他从走神的思绪里猛的回过了神来,这才发现手里的宫铃镯已经颤动的异常强烈了。
他将镯子放在衣角上擦了擦,继续沿着那茅草丛生的荒芜路径上探寻着。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一座废弃的破庙前。
“你放开我!”
破庙里,此时夏凌月已经跟那柳大甬打斗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就连吼叫的声音也气息明显虚弱了。
“嗯?我好像听到了月儿的声音……”
麟王疑惑地驻足观望,他伸手拨开茅草的动作忽然停留在了半空中。
当他紧走几步,摸索着声音的位置,想要再听得清晰一点儿时,却盼了很久也没有再听到半点儿异常响动。
“月儿!你在哪儿啊?”
他干脆直呼其名,虽然以为是自己耳朵产生了幻听,但却仍是心有不甘的试着喊了喊。
拨开了一重重茂密的茅草,就来到了破庙的门前,当他凝望着破败不堪的庙宇,一时也开始犹豫了。
“这个庙看起来真是好阴冷啊!月儿怎么可能会到这儿来呢?莫不是我的宫铃镯出毛病了?”
他望着自己手里持续猛烈颤动的镯子,内心的疑问犹如跳跃的鲤鱼那般浮躁。
“可是…………”
就当他犹疑不决之时,看着镯子如此猛烈地颤动,内心的选择困难症却如同水火劲敌般左右摇摆。
最后,他漠然地望了一眼破败阴冷的庙宇,他还是决定再到别处去看看。
“月儿!你在哪儿啊?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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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麟王的声音渐渐远去的时候,这边破庙里被柳大甬用破布条捆绑在废弃椅子上,嘴被死死堵住的夏凌月绝望的掉下了两行凄楚的泪!
“呵呵……你也不要有什么怨气,其实你要是聪明点儿想得开就会明白,我这么做反而是在拯救你!”
柳大甬又开始跳出来,神气的样子,手杵着房柱,表情有些隐隐地嚣张跋扈。
“既然事到如今,我想你也应该清楚了,你这么轻而易举就沦为敌手的瓮中之鳖了,而且还连敌对之人是谁都不知道,换做我要是你的话,就会好好反思了,应该琢磨琢磨自己到底合适不合适再继续坐以前的位置。生于王侯将相之家的福气虽大,但需过人之智慧才能受用的住,否则纵然是一时风光也难以长久为继,依我看你不妨死了这条心吧!安心与我做一对寻常夫妻又何尝不是人生之大幸呢?何况相比贫民百姓而言,我还是可以保你衣食无忧,假如你要不甘心做小,我还可以把我家里那房黄脸婆休啦!这样也算是待你不薄吧?”
听到他这么一番话,夏凌月的眼神里溢出来的泪早就已经顺着下巴大颗大颗的连成线,将她胸前被打斗撕破到仅剩下的一件雍容精致图案的锦丝肚兜浸湿了好大一片。
她拼命地摇着头,眼神里的感觉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假如,她此时若不是身不由己的被捆绑住的话,相信她宁肯一头撞死在旁边的房柱上。
“呵呵……天真的公主,你就把心收一收吧!就当以前那些风光往事都是上辈子的事吧!不要觉得我残忍,只因为真实的人生原本如此。”
他说着说着,就伸手往身后的废弃椅子上随便拂了拂灰,顺势坐下,并跷起了二郎腿。
“哎呀……今天就让我这残忍的恶人,来给你这高贵的公主好好的上两堂课吧!”
他说着撩起了自己的裤腿,只见大腿的内侧赫然出现了一块惨不忍睹结痂多年的老疤,看起来有手掌那么大。
“我这块疤的来历除了我已经去世的老娘,至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今天,我就把我今生这最大的耻辱露给你看了,把我这藏在心口上的陈年老疤第一次亲手剖开讲解给你听了,至于你听后当成笑话也好,或是瞧不起我也罢,我要对你讲的是别人的疤只是你没有经历过的伤,如果把这样的痛放在你身上,你未必承受的住!”
他怆然一笑的脸上划过一阵阵坦然,仿佛是回忆的陈匣将他拉回了那年那月那日的那一情景,而他却只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似的……
“呵呵呵!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吃童子肉可以延年益寿这回事?我这块疤就是为了换我娘不去给那杀千刀的“棺材鬼佬儿”喂奶才被割下的,可是最后却还是没想到啊……”
听到他此时一本正经的话,夏凌月忽然愣了一阵儿,方才那一脸的绝望与悲伤样子也不翼而飞了好几分。
“呵呵呵呵……我知道像你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王侯府上的公主,是不会明白我们这类小人物的痛苦,我也知道我们就是生长在地狱里,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挣扎的蚂蚁。而你却是生长在天堂里,是我触手难及的天仙子!若不是此次受夏郡主垂怜,恐怕我今生都无法见上一眼你的真容,更别提与倾世绝色的高贵公主结成连理了。哈哈哈哈……想想吧!我这心里还真是痛快呀!我柳大甬竟然也会有老运亨通,苦尽甘来的这一天啊!”
柳大甬只知自顾自的痛快豪笑。
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那一旁的夏凌月已经暗暗地并且狠狠地拧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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