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床下 (一)
冯剑送走皮宪章、师掌柜后不由心中一阵狂喜。此二人一走冯剑少了顾忌可以实施逃走计划了。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喧闹声一片。冯剑极为震惊以为又出了啥事回头一看只见从门外突然闯进来七、八个衣着华丽的青年来。这群人进得门来不由分说便把他围在了中间拉着他的手热乎异常象是见了久别的亲人!更有一个长得肥头大耳塌鼻豁嘴的富态汉子揪着他衣裳直叫他:“大皮球!”冯剑虽然一个也不认得见他们这么热乎便知是皮义明的酒肉朋友!因他目前的身份是皮家少爷且房内还有三个日本人追踪缉拿的要犯只能硬着头皮暂时姓“皮”!也默认了来人送给的外号!冯剑不敢怠慢胡乱打着招呼忙邀大家上堂屋里喝荼全力周旋。
这几个人正是萧县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分别是张涛、周瑞、彭吉祥、赵君权、王重生!他们家都是在街面上做生意的富户跟皮义明是拜把子弟兄。这帮人不会做生意量仗着老子有钱却会吸大烟、推牌九、逛窑子!那个塌鼻豁嘴的正是周瑞!周瑞家是开当铺的跟皮义明一样也是家里的独苗两人臭味相投是皮义明最铁的哥们。周瑞粗着嗓门大刺刺地喝道:“大皮球!你回来了也不通知咱哥们一声是不是不够意思?”冯剑尴尬极了嘴里喏喏虽猜想这几人是皮义明的狐朋狗友因不知姓名底细摸不清他们的来路哪里敢应声呢?他只好脸上讪笑往屋里让客。彭吉祥接口道:“你在外头遛荡了半年好歹回来了在外头没少受罪吧?别管咋说回来了就是好!俺弟兄几个商量了一下都说皮球你回来了俺几个咋都得意思意思给你接风洗尘。不进屋了咱们到凤月楼里吃花酒去小月儿可等着你呢!你一走就是半年也不打个招呼!人家小月儿从你走后就闭门谢客为你守身如玉!你回来一整天了咋也得过去见见老相好吧?她要是听说你已回到家不去看她说不准她敢找上门来。”
冯剑猛然间见冒出来一个“小月儿”!不知是干啥的更是尴尬难堪。几个人见他一脸讪笑都当成歉疚不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纷纷戏谑道:“皮球出去了半年变成大闺女了。走吧今夜就在凤月楼来个一醉方休!把小月儿也叫来你跟小月儿也叙叙旧情。”冯剑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嘴中喏喏哪里敢去?几个人不由分说推搡着冯剑往外就走。冯剑往后拚命打着坠儿极力推辞叫道:“既然各位到家中来了还是在家喝酒吧!我叫厨子炒几个好菜。”王重生嗤之以鼻鄙夷道:“你别在这里腌脏俺了你家那个厨子炖个大锅白菜还中他炒的菜也能端上桌面吗?又不是叫你掏腰包俺哥几个已经说好了今天请你的客还不中吗?”不由分说架着他脚不沾地就向外走。冯剑当不住他们人多势众无法摆脱心中暗暗叫苦。
刚刚走到大门口幸好被梅河、盛世成两人拦住了。梅河陪笑道:“各位少爷!俺家少爷晌午刚回到家里今晚说啥也不能出去。再说老爷的病又犯了已送到徐州诊治还知不道凶吉祸福!师掌柜临走时可交待了叫俺少爷哪儿也不能去就在家呆着。各位少爷!请您几个体谅俺当差的不容易还是在家喝酒吧!你们要是嫌厨子炒的菜不好吃我到饭店里去叫几个菜来。”周瑞把眼一瞪训斥道:“老梅!就你的熊道道多?人家老盛从来不管!师掌柜算个**?他放个屁你闻着都是香的?在家里喝你给倒酒呀?夜里你陪着睡觉呀?”一推他:“去去去还不滚一边去。”梅河被他推搡了一下自觉脸上无光不由得心头火直往上顶脸色一寒粗声喝道:“不是俺不给周少爷面子!俺端得可是皮家的饭碗吃的是皮家的粮食就得服皮家的管。你又不是知不道皮老爷有病家里柜上不都是师掌柜管着吗?你说师掌柜算个**!俺可不行俺可把他看成财神爷他放个屁在俺这里还真是香的。”周瑞听他说话不顺耳朵就知道说呛了!脸上讪讪地挂不住尴尬地站在哪儿脸色紫胀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赵君权赶紧解围解释道:“老梅呀!你也别当真周瑞说话你又不是知不道他是个直通子脾气说出话来能噎死人你千万别生真气!其实他也不是看不起你。”梅河悻悻道:“你们也别怪俺说话不好听!老爷病重少爷还有心去逛窑子吃花酒叫外人听说了名声不好!再说少爷是王县长相中的女婿这事传到王县长的耳朵眼里这可不得了!”冯剑本不愿去此时正好就坡下驴赶紧道:“就是!就是!在哪儿喝酒不管呀?在家里喝酒同样醉人!几位兄弟哥!到堂屋里坐下。老梅!你去饭店里叫几个菜来。”周瑞被梅河囔嘟了一顿心里光火却又无处泄涎着脸嘟囔道:“不出去就不出去一个护院打杂的有啥了不起呀?”梅河翻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护院打杂的又咋了?护院打杂的也是人!”赵君权一推周瑞责备道:“你这是弄啥呢?咱几个干啥来了?本来是来玩的倒弄了一肚子气!皮球说得对哪儿喝酒不醉人呀?非到凤月楼去喝酒吗?”冯剑也打圆场道:“走吧走吧到堂屋里先坐下来喝荼清杯。”周瑞赌气道:“上堂屋里干啥去?还是在你屋里方便到你屋里去。”冯剑吓了一跳急忙拦住他尴尬道:“我那屋好多天没收拾了各处怪脏的。老爷子不在家还是到堂屋里去吧。”周瑞眼一瞪怪怨道:“屋里头脏你不会叫春花、秋月两个丫头拾掇拾掇吗?半年没上你家来连小鸡小鸭都成仙了两个丫头总不能也搬你家的门框砸我吧?”冯剑忙笑道:“那哪能呀!”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人摇晃着走入东跨院大模大样地进了屋里。冯剑心怀鬼胎跟在大家身后也惴惴不安地走了进去。
周瑞进了屋叉开两腿往床上一躺望着房顶也不吭气。春花、秋月忙着把灯烛点上屋内马上亮堂起来。赵君权见周瑞气嘟着脸打趣道:“你这是弄啥呀?跟个伙计吵啥?”周瑞气哼哼道:“这个***跟师掌柜是一路货色皮家的这些伙计比主子还横。”见冯剑进来乜斜着眼大刺刺地道:“皮球!今天可吃你了。”冯剑笑笑忙道:“你擎好吧我不是叫老梅到饭店去叫菜了吗?”周瑞细细打量了冯剑一阵诧异道:“皮球!你咋这么瘦了?都瘦脱了形了。你说说这半年你都去哪儿了?坐下来说说叫咱这些弟兄也跟着开开眼界。”冯剑见他斜躺在床上两只脚不紧不慢地踢打着床帮出轻轻的敲击声不由心里捏成一把冷汗很为床底下的三人担心。赵君权打量了冯剑一阵也觉奇怪嘻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朝这处想细看皮球还真有些变了连说话也哑喉咙破嗓文绉绉的酸得很呀!”冯剑以为被他们看出了破绽急忙掩盖道:“最近是有些哑嗓子!”忙转移话题道:“老梅这个人呀!凡事也忒当真你别生气!”赵君权冷笑道:“人家周瑞是啥人呀?能生一个伙计的气吗?”冯剑这才知道塌鼻的家伙叫周瑞!周瑞叫他一捧也自嘲道:“哪儿不能喝酒?还不如在家喝呢!今天是皮球请客咱们大家拚命地喝喝他个天昏地暗气死姓梅的。喝醉了我今天就不走了跟皮球打通腿不走了。”冯剑顿时吓了一跳又不敢说不叫他喝。赵君权暧昧地一笑阴阳怪气地道:“那得看看春花、秋月两个丫头同意不!”春花、秋月正给众人倒荼不由脸上一红。秋月俏眼流波反驳道:“赵少爷这是说得啥话呀?”赵君权得意笑道:“我说得不是呀?”春花、秋月二人转眼看看冯剑用手背捂嘴一笑快步出去了。冯剑心里嫉妒暗道:“他***!皮少爷果真跟两个丫头有一腿。”心里酸溜溜。
这时酒铺的伙计把酒菜送来了摆了满满一桌。周瑞从床上起来往桌前一坐拿起一瓶伙计送来的白酒看看上面的标鉴装模作样、怪声怪气地道:“伙计!我老眼昏花看不清这上面的字。这是啥酒呀?也敢往咱这里送?”伙计点头哈腰回答道:“这是正宗的丰县泥池最近就时兴喝这个牌子的酒。”周瑞把脸一板喝斥道:“我能知不道最近时兴喝这个牌子吗?这种酒也不咋样喝了上头还有啥好酒不?”伙计笑道:“好酒倒是有就是价钱贵些。”周瑞冷笑道:“能有多贵?你是欺负俺几个喝不起吗?”伙计陪笑道:“这哪能呀!你们几个是啥人?就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你们几位也喝得起。”周瑞往后一抑身子大模大样道:“这不妥了?还不快点换瓶好酒来。”那伙计问道:“周少爷想换啥样的酒呀?”周瑞“哼”了一声不屑道:“喝啥样的酒?谅你那小店里也没有有茅台酒吗?”那伙计摇摇头为难道:“真叫少爷说准了小店里还真没有茅台。倒是有几瓶洋河大曲都搁了两年多了。”周瑞嗤笑道:“洋河哪有茅台酒好喝呀?今天就想喝茅台酒咋办吧?”赵君权笑道:“周瑞净喝些”无的有“!茅台酒只能到徐州去买都天黑了到哪儿给你去弄茅台酒呢?”周瑞胸有成竹得意地笑了神秘道:“伙计们!茅台酒这屋里就有你们几个想不想喝呀?”
张涛、彭吉祥、王重生精神一振纷纷叫道:“怪不得周瑞非要喝茅台酒原来他是哑巴吃扁食——心里有数。皮球这屋里藏着茅台酒!俺几个咋知不道呀?还是你哥俩关系铁。皮球!你屋里有茅台酒咋也不吱一声是怕俺几个喝你的吗?”冯剑感到莫明其妙苦笑道:“几位来了别说是喝酒就是吃我也立马炖熟端上来。要是有茅台酒那还用说吗?”王重生摇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出去半年皮球变得小气了。家里藏着茅台酒不愿意拿出来给咱们喝呀!”冯剑指天誓道:“天地良心!要是有茅台酒不拿出来给你们喝天打五雷轰。”向春花问道:“你知道茅台酒搁在哪儿吗?”春花俏眼流波抢白道:“俺上哪儿知道去?老爷屋里兴许有茅台酒我把老梅喊来你问问他吧!”周瑞摇摇手道:“别、别堂屋里的酒再好俺几个也不喝!你也别去喊老梅了我一见他就恶心。皮球!你就别跟春花唱双簧戏了!快点把茅台酒拿出来吧!这茅台酒就藏在你屋里。”冯剑迟疑了一下眼神游移不定惶恐道:“在……在我这屋里?”彭吉祥挖苦道:“你装啥的呆呀!是不想给俺们喝吗?”冯剑气得心里直骂暗道:“这个***说话真气人!我不想给你们喝?我不想给你们喝尿!又不是俺家的酒你就是把皮家的酒喝完我也不管呀!”看他们的阵式今天不喝茅台酒是誓不罢休。冯剑急得直搓手在屋内四处张望猜测道:“这个王八操的皮义明把茅台酒藏在哪儿了?”慌忙四下寻找翻箱倒柜独独不找床下。
大家见他磨蹭不愿拿出茅台酒来都不高兴。张涛道:“周瑞这人最实诚他要是说有怎能没有呀?”冯剑急得头上冒出了汗问道:“酒放在哪儿呢?”彭吉祥挖苦道:“你问俺们俺几个又去问谁呢?”赵君权狠道:“皮球!不管你藏得再严实今天就是挖地三尺俺几个也得把茅台酒翻出来喝了。咱们明说吧今天啥酒都不喝偏喝你的茅台酒!”张涛羡慕道:“周瑞的鼻子真尖你是咋知道他有茅台酒的?”周瑞调侃道:“我是咋知道的?是我送给他的!一下子送给他两瓶我还能知不道吗?他舍不得喝当时就藏起来了我知道他藏哪儿了。”王重生等不由嫉妒笑说:“皮球!还是你俩味好周瑞吃肉也没忘了给你根骨头啃。你啃骨头俺几个不眼热叫俺几个能跟着喝点汤拉搀就知足了。皮义明!别再磨蹭了!我好心劝你一句藏是藏不住了藏起来还能生小的吗?今天非把你那两瓶茅台喝了不管!”冯剑一脸苦笑嘴里应道:“那好那好。”头上沁出冷汗不知所措。冯剑又在屋里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便讪笑道:“知不道叫我搁到哪儿去了。真不中今天咱先喝洋河大曲?赶明我仔细找找咱们改天再喝茅台?”众人不依板着脸埋怨道:“你出去了半年咋变得小鸡肚肠小气起来了?不就是两瓶酒吧?值不得这样呀!”冯剑肚里有鬼头上热汗涔涔而下心里暗暗骂这皮少爷这***把酒到底放到啥地方去了?这么难找可把你冯爷爷给害苦了。
周瑞也觉奇怪诧异道:“大皮球!你这是咋了?咱这些人可都是拜把子弟兄今天可是给你接风来了!你快把酒拿出来吧赶明我再弄来两瓶送给你咋样呀?”冯剑一脸无奈哭丧着脸讪讪道:“我是真的找不着呀!”周瑞极为生气胸脯起伏挖苦道:“你不朝放酒的地方找上哪儿找到呢?你偏逼我说出来呀?那两瓶酒不就是藏到床底下了吗?你不愿拿就算了。张涛你替他拿出来。”张涛闻言大喜应道:“好的!”说着低头就往床底下钻。冯剑一听顿时如五雷轰顶头上霎时走了三魂。他慌忙拦住张涛拍着脑门叫道:“你们看我这记性我咋忘了?不假我想起来了那两瓶茅台是叫我藏在床底下了。我去拿我自已去拿。”大家哄然大笑都道:“你这会才想起来?出去了半年别的本事没学会却变得又奸又滑。”冯剑顾不得他们嘲笑红着脸低头就往床下钻。站在一旁的秋月讨好道:“少爷!床底下怪脏的别弄你一身的灰尘还是我来拿吧。”冯剑差点没把鼻子气歪没好气地训斥道:“你别再给我添乱子了还不滚一边去?”春花俏眼斜睨着秋月嘴角含嘲。秋月本来讨好没料到拍马屁拍在马腿上碰了一鼻子灰脸上微微泛红很是难堪悻悻一笑退在一旁。
冯剑钻入床底下隐约见林之波、章老三焦急地抱着景志刚蜷窝着景志刚则耷拉着头已昏死过去了。章老三忙附在冯剑耳旁轻声道:“他伤得忒重得想法弄些药来。”冯剑会意伸手摸了一下景志刚的额头感到烫得吓人!林之波悄声道:“天气忒热他身上的伤已化脓了得赶紧治再睌一步就怕他熬不到天明了。”冯剑心里一紧轻声道:“你们耐心等着我马上想办法弄药。”这当儿周瑞大声问道:“大皮球!你钻床底下弄啥呢?还不赶紧出来是不是床底下藏着相好的?”赵君权也道:“怪不得皮义明今天失态原来床底下藏着个相好的不会是个狐狸仙吧!拉出来叫大家见识见识。”春花、秋月两人掩口吃吃地笑了张涛、王重生等也开心地大笑起来。冯剑一听脑袋“嗡”地一下大了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敢久待赶紧从床下爬了出来。大家一看他两手空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赵君权指着冯剑嘲弄道:“你今天是咋啦?跟没头魂似的?难道床底下真有个相好的?你拿得茅台酒呢?”冯剑这才恍然大悟尴尬一笑又赶紧弯腰钻入床下。床下空间本来就狭小又窝藏着三个人已无插针之空哪里有茅台酒的踪迹?冯剑两手还在**章老三连忙摇手轻声道:“俺们已经摸过了床下啥也没有。”冯剑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这时他既担心景志刚身上的伤偏又找不到众人要喝的茅台酒还担心周瑞等真要钻床下寻找!暴露三人的形踪。他焦虑万分不知如何把这难堪的场面应付过去。突然他急中生智直起身来壮了壮胆把脸色一寒厉声喝道:“春花!”
春花本来站在一旁笑盈盈的听冯剑厉声喝叫顿时吓得两腿一颤惊恐地睁大两只俏眼呆呆地望着冯剑!冯剑初次耍少爷威风竟然灵验不觉心里一宽脸上却依然是冷若冰霜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冯剑断喝道:“春花!你说:那两瓶茅台酒是不是叫你偷走的?”春花祸从天降一下子吓懵了。她大张着嘴惊慌失措地望着冯剑好一阵才缓过神来赶紧摇手否认:“不、不、不是我。少爷!不是我拿的我可没偷呀!你别冤枉我不是我拿的。”冯剑凶神恶煞般地一拍桌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叱喝道:“你还敢不承认?不是你还能是谁呀?这两瓶茅台是我亲手放到床底下的这屋里除了你和秋月没旁的人来!不是你拿的难道是秋月拿的吗?”秋月见春花挨训正幸灾乐祸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把手摆成迎风的笆蕉叶矢口否认道:“不、不我可没拿俺家又没有会喝酒的我拿那两瓶酒干啥呀?不是我拿的我从来不拿少爷的东西。”冯剑阴沉着脸叫道:“一个床底下我都找遍了你们俩都没拿难道这两瓶茅台叫老鼠喝了?当我知不道呀!你俩明里暗里偷拿我的东西我早就知道!我当时不说就看你俩诚实不诚实。老实说这两瓶酒是谁拿的?”春花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道:“少爷我真的没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呀!”秋月只求自保冷笑道:“你没拿?那是谁拿的?上回少爷在徐州买来一尊金佛才三天就不见了到哪儿去了?”春花一听倒竖杏眼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死妮子!你说这话是啥意思?你说金佛到哪儿去了?”秋月也不示弱俏脸含嗔象母老虎一样大吼道:“到哪儿去了?徐州城汇源当铺里有人去当过一尊金佛跟少爷买的那尊一模一样当得是死当。去当金佛的那个人有人认得正是你的姑夫!哪有这么巧的事?少爷这里少金佛他哪儿去当金佛?”春花怒斥道:“你放屁!你血口喷人!”秋月得意地道:“我血口喷人?汇源当铺的伙计是俺表哥他认得你姑夫!你姑姑家穷得叮当响一家人合穿一条裤子这萧县城里谁知不道?从哪来的金佛呢?”春花死不承认争辩道:“那是你表哥认错人了俺姑夫这两年就没去过徐州城。你真是”老鹄落在猪身上只看着旁人黑!“我不揭你的短罢了你又好到哪儿去?”秋月象斗架的母鸡嗔脸喝斥道:“我咋啦?我有啥短处?你别在少爷跟前反咬一口。”春花冷笑道:“你不仁我不义。还知道涎着脸说呢你还有啥短处?我问你:去年冬天少爷的那件貂皮大衣哪去了?”秋月心虚道:“这也得问你呀少爷的衣裳不都是你收拾吗?反倒问起我来了。”春花挖苦道:“归我收拾不假我也挡不住有家贼呀!有人倒是见过你爹身上穿的那件皮坎肩是貂皮做的。你家好象也不是能穿得起貂皮坎肩的人家。”两个丫鬟唇枪舌剑象两头斗架的母狗狗咬狗吵闹成一团。
冯剑不禁咋舌心中暗暗好笑肚里思忖道:“我的乖乖没想到诈出家贼来了。林之波还说皮宪章叫”皮九寸“!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他家的丫头竟然也都是盗窃高手!”冯剑装着极为气愤厉声叱骂道:“你俩真不争气相中啥东西不能明着跟我要吗?我啥东西舍不得给你们俩非偷不中?真是丢人现眼。你俩偷啥不行偷那两瓶酒干啥呢?叫我在朋友跟前丢这么大的面子!”两个丫头极为委屈争相表白道:“少爷!俺真的没拿呀!俺又不喝酒拿酒干啥呀!”冯剑骂道:“死妮子!还说没拿没拿这两瓶酒能自个飞了?再说没拿我马上报官把你俩弄到警察局里打一顿板子把你俩的腚打个稀巴烂看你俩老实不!”周瑞等见冯剑气得不轻两个丫头抹泪辩白见为了喝茅台酒惹出皮家的内丑自觉不好便打圆场道:“算了算了不就是两瓶酒吗?也不准是她俩拿的。”两个丫头脸绽笑靥秋月更是给周瑞飞去一个媚眼齐声道:“还是周少爷明理知道疼下人!俺们本来就没拿那两瓶酒!”冯剑见周瑞讲情赶紧就坡下驴冲两个丫鬟叱骂道:“两个混帐东西!要不是周少爷给你俩讲情我非把你们送警察局不可。还站在这里干啥?还嫌不丢人呀!都给我滚一边去。”两个丫头喏喏而退。
冯剑对周瑞等人叹道:“这两个死妮子不给我争气!今天各位只能凑乎着喝洋河大曲了。”王重生笑道:“啥样的酒不醉人呀?依我说咱也别喝洋河了这里有现成的就凑合着喝这泥池酒吧!”彭吉祥笑道:“皮球倒是怜香惜玉这事搁我身上还不打断她俩的狗腿不中。”周瑞鄙夷道:“就你那小心眼能成啥大事呀?做人得有肚量。人家皮球才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呢要不今天夜里谁给他暖脚?你们说是不是呀?”大家暧昧地坏笑起来。说着纷纷入坐果然再也不提茅台酒的事。周瑞打开桌子上的泥池酒倒入杯子喝了一口咂咂嘴道:“其实丰县的泥池酒就挺好喝的入口绵甜醉酒后不但不头疼还能滋阴壮阳。这时候就是拿瓶茅台酒来换我也不换给他!”冯剑往板凳上一坐不禁“哎哟”一声紧蹙眉头。周瑞忙问道:“你这是咋啦?”冯剑痛苦不堪道:“昨天不小心从山上滑了下来身上落了伤。”周瑞诧异道:“你没事跑到山上干啥去了?伤在哪儿了?伤得重不重呀?得赶紧弄些药来抹抹。”冯剑故意哼了两下鼻子道:“从山上摔下来还能摔轻了?身上到处都是伤!我还觉得鼻子不透气有些烧。”周瑞对彭吉祥道:“彭吉祥!赶紧想法给皮球弄些药来管外伤和热的别耽误了喝酒。”原来彭吉祥的老子彭定君是萧县城里有名的大夫专治跌打损伤头痛热。彭吉祥道:“这还不是一句话吗?把老梅喊进来我写个条子叫他去药铺子里去拿。”冯剑喜出望外赶紧把秋月叫进来吩咐她喊来梅河。梅河进来彭吉祥果然写了条子交给梅河道:“你给柜上的老孔说就说皮义明身上有伤而且还头痛热他就知道给你拿啥药了。”梅河应了一声慌忙跑去拿药了。冯剑费尽周折好歹躲过去这一关方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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