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驻欢颜
周末,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顺路选了一套度假穿的情侣睡衣。小凡检查男款睡裤质量的时候,泽泽偷瞄了小凡一眼,又快速地瞄了瞄四周,自己竟绯红了脸,抱着小凡那套睡衣偏过头去。
“这个虾饺,虾虽然多,却没有奶奶包的好吃。”这是家有名的茶餐厅,泽泽却边吃边挑剔。
“那是自然,要不,奶奶也不会大老远地给我们带!”
“呵呵……你知道吗?每次在家吃奶奶带来的饺子,我的脑海中都会蹦出一个人。”泽泽边吃边调皮地笑着。
“好奇宝宝又苏醒啦?”小凡瞥了他一眼。
泽泽把剩下的半个饺子塞进嘴里,憋着笑看着小凡。
“那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听奶奶的口气就像长工一样,却又是情意满满的那种。”
“长工?你这个说法倒很新鲜!”小凡喝了口水,若有所思地看着泽泽,“其实,奶奶自己的定义就是朋友——患难之交。”
“为什么不是男朋友?”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性别的意识。陈爷爷和曲奶奶都是爷爷的同事,最早的时候因为爷爷常年出差总不在家,陈爷爷和曲奶奶就经常过来照应奶奶。后来爷爷去世了,他们对奶奶的关照更多,也帮忙照看过我。
“五六年前吧,曲奶奶瘫痪在床,奶奶就经常过去帮忙照料曲奶奶。好像是前年,曲奶奶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嘱咐奶奶和陈爷爷在她走后搭夥过,可奶奶没答应。后来,两家的儿女也撮合过几次,可奶奶就是坚持维持现状。”
“她不喜欢陈爷爷?”
“说不清。我也问过奶奶,她说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习惯了一个人守望,不想改变。”
“两个人在一起,终究可以相互照应。”
“是啊。可她觉得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扛过去了,现在的相互帮衬更多地是基於沟通的需求。她更看重自己内心的自在和彼此之间这份源於本心的情份。”
“自在丶情份?奶奶仍很浪漫!”泽泽捧着水杯,若有所思,“可是将来行动不便了身边还是应该有个人。”
“有那天再说吧……奶奶自己说的……反正还有我们这帮儿孙呢……”
吃完了饭,两个人各自举着一个甜筒在步行街上慢慢晃悠。
“快看,辰宇!”泽泽忽然喊了一声,并用拿着甜筒的胳膊捅了捅小凡。
顺着泽泽的视线,小凡看向前方楼体上的电视大屏,上面播放的好像是新闻,有个人正在接受采访。
不用看字幕小凡也知道这位受访者的名字——辰宇。现在是七月了,爸爸却仍穿着棉服,脸颊黑红,嘴唇干裂。
“现在请辰总代表奋战在高原试验场的科研人员送出祝福!”记者又把话筒递到爸爸面前。
“愿祖国长治久安,愿孩子们常驻欢颜!”说完,爸爸身体力行,展示了他的欢颜……
镜头切换至三沙,即将从那里传送出另一组祝福……
小凡笑着将甜筒举到泽泽面前,学着爸爸的语气说:
“干杯!愿祖国长治久安,愿孩子们常驻欢颜!”
泽泽慌忙举起自己的甜筒,与小凡碰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响应道:
“愿祖国……呃……常驻欢颜!”
只是等他组织起自己的欢颜时,小凡的眼眸中已泪光闪烁。
泽泽赶紧将甜筒交到左手,腾出手来揽住小凡的肩,轻轻地揉捏。
小凡垂下头用力地吸吮着冰激凌,忽然又擡起头,盯着泽泽的冰激凌说:
“换!”
“啊?”泽泽诧异地盯着小凡那两行热泪。只见小凡不由分说便拿过泽泽手里的甜筒,把自己那个吃到蛋卷的交还给泽泽。
“……不是……敢情你这两行热泪就是为了谋我的冰激凌呀!”
“嗯。”
“……那……我还是赶紧吃吧,要不等你蛋卷吃完该拿纸托换我的蛋卷了!”
“嗯。”
泽泽三口并作两口将蛋卷塞入嘴里,边嚼边瞪着小凡看。她那依稀可见泪痕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泽泽伸出拇指替她拭去鼻翼残存的泪液……
“我终於知道,为什么你的脸上总是习惯性地挂着傻笑。你爸爸的第二句祝福是说给你听的吧?”吃完了冰激凌心情大好,泽泽拉着小凡的手继续往家晃。
“他也是说给所有孩子听的,甚至是说给所有父母听的。”
“他早点说就好了,我的青春期或许能好过一些。”
“从我有记忆起他就说的这两句。他的领导曾建议他改一改,说他的这个愿望不够高远,怎么着也应该说‘繁荣昌盛丶茁壮成长’什么的。不过爸爸一直就是这两句,无论是接受所里的采访还是外面的采访。他说,这两个愿望连着他的心,近端可以践行,远端可以检视,有奔头!他也希望通过这种单曲循环的方式让更多的人听到,记住,然后践行……”
“……你一直在践行!我也会,从今往后!”
“我们共同践行!一生一世!”
“……世世代代!”
“……代代相传!”
两个人还在玩词语接龙,小凡的手机响了,居然是团长。
“啊?真的吗?可以可以可以!没问题!我没问题!”
泽泽还是头一次看见小凡这副乖顺模样——双目放光,一脸惊喜,频频点头,满口应允。
“赶紧回家,我们要突击训练!”挂断电话,小凡拉起泽泽,招手打车。
“就剩两站地了,这么急?”
“急倒没那么急,可是逛了半天街了,再走回家,我怕体力不佳影响训练。你知道吗?我们可能要上电视了!”
“电视?晚会吗?带你呀?”有车停下,二人上了出租车。
“不是晚会……”小凡挪到了里面,待泽泽坐好接着说:
“就是一个综艺栏目,介绍群众文化生活的……我是群众呀,必须得带上我,还有那两个小弟弟。”
“他们五个不是群众吗?”
“他们……算专业人士吧……带动了我们这些群众……呵呵!”
“这么说,这回你这个群众还算亮点了?”
“闪亮的‘群’星!”小凡收张五指,在耳边比着闪亮的手势。
“说好了,咱就闪闪而已,可别真的成了星星,你得可怜老同志这腰腿,追星啥的可不行了!”
“不需要追,星星始终围在你身边!”小凡伸手环住泽泽的腰,手指在泽泽的肩头频频闪动……
谁说不需要追?这还没成星星呢,泽泽就分身乏术了。
小凡去排练时泽泽有客户走不开,送走客户便直接追到电视台。
排练大厅里除了舞团编内编外的八个人,还有一个小夥,貌似编舞老师。
角落里有两个中年妇女靠着把杆,正举着手机录像,看样子像是两个男孩的妈妈。
泽泽悄悄地溜过去,向那二人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妈妈暗暗地打量泽泽,转过头去偷笑着嘀咕:
“这个怎么不上场呢?颜值能提一大截儿!”
小凡也看见了泽泽,满眼的欢喜,蹦跳之间,目光总会扫向泽泽这边。
可能是为了突出群众,舞团的五名舞者一身黑衣,而小凡和另外两个男孩则是一袭红装,穿插跳跃,醒目而灵动。
编舞还给小凡和那两个男孩增加了一些不一样的动作,其中小凡的动作更醒目,难度也更大一些。
排练间隙,编舞老师反覆示范小凡的动作,不断地提出纠正意见。但有两组动作变化较多,连接太快,小凡始终做不到位,一脸窘迫。
泽泽往前凑了几步,力求把老师的示范和指导都录下来。
之前,泽泽曾经嘲笑旭阳在小凡面前像个老父亲,如今自己一边录像一边跟着小凡着急,这种情形,呵呵呵呵……
“老师,要不你跟他们一起把她的新动作完整地示范一遍,我们回去自己练,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博博看小凡既着急又窘迫,禁不住凑过来支招。
“这人……谁呀?”老师将目光转向团长。
“嗯……”团长看了小凡一眼,调皮地笑笑,答道:
“护花使者。”
“哦……也好……那我就走她的位跟你们合一遍,然后再走这两个小孩的位跳一遍……那两位妈妈,你们也过来录一下,回去也可以帮孩子看看。”
小凡跟泽泽退到一边,另两位妈妈也凑了过来,做好录像的准备。
老师组织大家站队,随口跟团长嘟囔了一句:
“护妻狂魔更贴切!”
……
回到公寓,两个人匆匆煮了点奶奶带来的饺子当晚饭。
“你偷着乐什么?回来的车上已经乐了一路了!”泽泽见小凡一直暗自偷笑,终於忍不住发问。
“护妻狂魔!老师说你是护妻狂魔,你听到了吗?”小凡终於乐得敞敞亮亮。
“听他嘟囔了一句什么狂魔,没听全。”
“他说你‘护妻狂魔更贴切!’”
“哦……和‘妻管严’不是一个意思吧?”
“完全是两个方向好不好?”小凡将手搭在泽泽肩上,温暖地看着他,“你怕当‘妻管严’呀?”
“倒不是怕,你不是也说过吗——‘若为自由故,哼哼哼哼哼!’”泽泽头也没擡,抓紧时间饱腹。
“哈哈哈哈!放心吧,你当不了‘妻管严’!”小凡边说边轻拍着泽泽的后颈,“我俩都没有那种气质……不过,‘护妻魔’倒是不错!”
因为还要训练,小凡只吃了半饱。
收拾停当,泽泽举着手机,一边看小凡,一边看视频,一遍一遍地帮小凡纠正动作,需要配合的动作泽泽便上前角色扮演。
说来也真是神奇,间隔了一个小时没练,小凡的动作却越发连贯顺畅了。
看着小凡一遍一遍地演练新动作,泽泽的目光有些飘移。
这一遍小凡跳完之后,泽泽没有点评,而是放下手机,走到小凡身前。
“再练个新动作。”
“啊?”小凡一脸迷惑。
“飞一个!”
“飞?”
“对,飞!就像小时候你爸爸托着那样!”
“啊?不行吧?我现在太重了!”小凡敲了敲两侧的大腿。
“藐视我?好,那就先称个重!”泽泽不由分说,一俯身便将小凡托了起来,顺势转了一圈,又掂了掂说:
“嗯,九十,正负五。”
小凡起初惊得直叫,可转完一圈,小凡却欠身搂住泽泽的脖子不肯下来了,调皮地说:
“称得不准,正负值太大。”
“好,那就再称一遍!”
泽泽又转了一圈,再掂掂。因为小凡搂着脖子呢,感觉轻了些,“嗯,正负二。”
小凡乖乖地把头贴在泽泽胸口,“正一,呵呵呵。”
“不过……现在我怎么觉着……得有一百二了,正负十!”泽泽抱着小凡坐到床边。
“为什么?”
“……被你这么搂着,腿都软了!”泽泽柔声说。
“那……准你休整两分钟!”小凡也闭目休整。
“……好……休整完我们练习最后一个动作。”
最后一个动作——泽泽一手托着胸,一手托着腿,身体后倾;小凡则扬着头,渐渐伸展四肢,随着泽泽顺时针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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