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聚会,沈归薏本想收敛些,将时间磨过去。谁知程若止忽然提议,要她当众表演才艺。
“听闻意妃娘娘在品香宴上大出风采,咱们也想见识见识。”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程若止心思再阴狠,明面上却能做足了端庄大方。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沈归薏只觉得反胃。
京都权贵最是注重礼仪尊卑,要她一个妃嫔当众给大家表演才艺,便是为了贬低她,想要看她的笑话。
她虽不屑于争什么尊卑,但程若止明摆着欺负到她头上,她也不能真当了这软柿子。
想着,沈归薏委婉拒绝:“那日各大家小姐皆有表演,为了谋个彩头,臣妾也不好扫兴。况且臣妾才学疏浅,实在不好意思在各姐妹面前班门弄斧。”
“意妃娘娘可莫要这样说自己。关于那日娘娘的风采,我早有耳闻。大家都说你琴艺高超,连精通琴道的各家小姐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有人开口,捧起沈归薏。
但话里嘲讽意味太浓,还是被她听了出来。
“是啊,意妃娘娘,咱们都想看你再表演一次。难道你宁愿弹琴给那些个贵族小姐们听,也不愿意为咱们弹一曲?”另一人紧接着说道。
催促她表演的声音越来越大,程若止便如隐退了一般,只笑着看向沈归薏。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知道她们这是组团想要欺负她,沈归薏不再多说,随意扔下一句,便起身要走。
谁知刚踏出去一步,就被一旁的贵人拦住。
“意妃娘娘,今儿个可是贵妃娘娘设的宴,你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不太妥当?”
那贵人趾高气扬,说话时上下打量沈归薏,眼里的鄙夷和不屑都快要溢了出来。
“我说了,我有事。”沈归薏声音淡然。
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和这些个嫔妃争斗上。
“什么事能大过贵妃娘娘的威严?沈归薏,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贵人重重冷哼。
“若是你演不了,也可叫你身旁的宫女演。她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嘛,小时候总学过。只是不知道现在可有忘记。毕竟她爹娘早就死了!”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锦绣宫。
那贵人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她脸颊刺痛,双眼眩晕,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沈归薏!你敢打我!”
她大吼一声,想要反击,却被沈归薏一个眼神吓得默默缩了回去。
“意妃!你这可就做的过分了!”程若止压低声音,语气满是无奈。
装模作样。
沈归薏未搭理她,双眸只紧紧瞪着脚下的贵人。
“今后若再让我见到你欺负我身边人,我饶不了你!”
语罢,她绕开那女子,径直离开。
下一刻,几名侍从上前,将沈归薏和如意团团围住。
沈归薏皱眉,转身看向程若止。
“胆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意妃,看来是皇上对你太过宠爱,让你忘了规矩。今日本宫便帮皇上教训教训你!”
程若止早想要教训沈归薏,方才那两巴掌倒是给了她一个正当理由。
“来人,将意妃拉下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随后,不等沈归薏反应,那几名侍从便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们不能这样!娘娘她……”
如意着急,连忙开口阻止,岂料话音未落,就被方才那贵人猛扇了耳光。
“如意!”
沈归薏大喊。
“哼,在贵妃娘娘面前,你主子都要忌惮几分,更何况你一个身份卑贱的丫鬟。”
许是要报刚才沈归薏那两巴掌的仇,她这一下打得极狠。
如意的脸迅速红肿了起来。
“算了吧。意妃娘娘若不想表演,咱们也别逼她了。”
一侧角落处,一名身着淡蓝锦袍的女子轻声开口。
“姜贵人,你这般护着意妃,可是也觉得贵妃娘娘不该?”那贵人扭头,恶狠狠瞪向姜贵人。
“你敢打如意!我要杀了你!”沈归薏彻底被激怒。
偏她身子被钳制住,明明那贵人就在眼前,她却无法动弹。
“还愣着做什么!把她拉下去!”程若止满脸嫌弃。
“朕看谁敢!”
正当沈归薏不受控制的被侍卫往外面拽时,严淮湛忽然出现。
一身明黄耀眼夺目,加之那周身的威严,更是令人无法忽略。在场众妃嫔连忙弯下腰来行礼。
众目睽睽下,严淮湛弯下腰,轻轻扶起沈归薏。
“越行,把他们的手砍了。”
想到这几名侍卫居然向沈归薏动手,他一肚子怒火。
“皇上!”沈归薏连忙叫住他。“算了吧,他们也是听令行事。”
她在底层待过,知道底层人的身不由己。
“皇上,此事是臣妾做的不妥。张贵人平日里与臣妾交好,臣妾见她被打,一时冲动,这才想要教训一下意妃。”
程若止躬身道歉。
好一个能屈能伸!
单是她未立即甩锅,而是先承认错误,这道行就要比其余妃嫔高上不止一筹。
沈归薏没有回话。
严淮湛也并非傻子,相反,他聪明得很。要是连这点门道都看不出来,他还做什么皇帝?要是他不帮,那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出手。
“不是这样的!皇上!是她们合伙逼娘娘表演才艺。娘娘不肯,她们便不放娘娘走!”如意生怕沈归薏吃了哑巴亏,连忙说出实情。
程若止眸中掠过一道狠意。
“让意妃表演才艺?你们可有这个资格?”严淮湛语气冰冷,犹如将人坠入冰窖。
“在说,她是正妃,教训一个贵人又如何?”
他冷冷扫了眼张贵人。
张贵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头压得更低了些。
“还是她的身份还不够尊贵,如此,朕便封她为贵妃。”严淮湛声音拔高。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大惊。
沈归薏瞪大了眼睛看向严淮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才进后宫多久,就直升贵妃,历朝历代哪有这样的先例。
“行了,除良贵妃与张贵人之外,今日在场所有人,杖责三十。张贵人罪责尤重,撤掉其位分,送回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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