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决定捣毁灵隐寺后山这块禁地。
“七娘,你速速前往润州边军军营找到程老将军,让他率领两千润州边军前来钱塘县,记住,军队到达钱塘县界就地扎营,等候我到安排,这个江南道黜置使印你带着。”狄仁杰从怀里取出江南道黜置使大印交给苏七娘。
“大人,您若想调兵,姑苏便有驻军,为何要舍近求远?”苏七娘接过大印。
“钱塘县归属姑苏,灵隐寺极有可能牵连姑苏一众官员,我不得不防,还是从润州调兵更加可靠,再说,润州边军大将军程怀凉是与我交好,七娘,就辛苦你了。”狄仁杰抱拳致意。
“好,七娘这就前往,只不过,七娘若是走了,李将军又不在,谁在身边保护您?还有,如果需要帮助,您就去中心街翠竹坊找绿袖姑娘,她是红袖阁的人。”苏七娘担心没人保护狄仁杰。
“七娘,有狄福在,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快回,时间久了我担心灵隐寺有变故。”狄仁杰摆摆手。
“大人,告辞了。”苏七娘转身离去。
狄仁杰目送苏七娘离开客栈。
“无名,你去叫上狄福,咱们去灵隐寺附近的村庄走走。”狄仁杰准备去查探灵隐寺周边的地形,既然要拿下灵隐寺,就必须了解更多。
灵隐村就在灵隐寺脚下。
狄仁杰、苏无名还有狄福沿着小路进入灵隐村。
村口有个告示栏。
上面的内容与钱塘县中心街那张告示一样,就是一份前往钱塘县县衙认尸的告示。
“三位是去灵隐寺上香的香客吧?”一个白发老头走了过来。
“哦,老人家,我们正是去灵隐寺上香的香客。”狄仁杰抱拳致意。
“为何走到我们灵隐村了?”白发老头不解的看着狄仁杰。
“老人家,在下是走方郎中,喜欢寻些草药,刚才在路口看到有条小路,便进来了。”狄仁杰解释道。
“咱们灵隐村可没有什么草药,要寻草药必须进山,咱们灵隐村世代种菜为生。”白发老头指向对面的高山。
“老人家,你说你们灵隐村村民都是种菜为生,你们的菜卖到哪里去啊?”狄仁杰上前搭讪。
“自然是卖给灵隐寺啊,灵隐寺给的菜钱比县城那些饭馆可多不少呢。”白发老头提起灵隐寺,眼中有光。
“灵隐寺还真不错,老人家我们口渴了,可否去您家里讨杯水喝啊?”狄仁杰抱拳致意。
“那有何不可,你们是来灵隐寺上香的香客,村里人一向很敬重香客的,您若是不嫌弃,就跟小老儿走吧。”白发老头走在前面带路。
灵隐村不大,房子建的很稀疏,路过的屋子都是大门紧锁,看起来很凋敝的模样。
“老人家,这大白天的,怎么屋子都没有人啊?”狄仁杰指着上锁的房子。
“贵客,您有所不知,咱们灵隐村的人不仅种菜卖给灵隐寺,还给灵隐寺做杂役,一般白天都在灵隐寺做些杂活,天黑了就回来,灵隐寺大师给的工钱可不少,小老儿若不是这几日身体不适,此时也在灵隐寺做事呢。”白发老头边走边说。
“老人家,你们一般做些什么事情呢?”狄仁杰想了解更多。
“贵客,您问这么多做甚?”白发老头狐疑的看着狄仁杰。
“在下一向很崇敬灵隐寺,今日听到灵隐寺诸多善行,便想多问几句。”狄仁杰不慌不忙。
“贵客还真是心诚啊,村里人都是些粗人,当然只能干些粗活,比如扫地、洗菜、清理香灰,还有就是去后山帮忙锄地,施肥。”白发老头见狄仁杰如此说,便打消了顾虑。
“在下听闻灵隐寺后山是禁地,不允许人进去,你们如何能进去干活?”狄仁杰闻言一惊。
“外人自然不允许进去,我们灵隐村的人不一样,进去干活的村民都是挂了名的,换人都不成,小老儿就有幸在后山干过活。”白发老头的家到了。
房屋布置虽然简单,却也干净。
“老人家,家中可还有其他人?”狄仁杰见屋内无人。
“哎!老婆子去年过世了,还有个儿子,前些日子生了场怪病,也去了。”白发老头叹口气。
“实在做不起,在下无意触碰老人家的伤心事。”狄仁杰抱拳致意。
“事情都过去了,无妨,无妨!”白发老头摆摆手。
“老人家,可否告知在下,令郎是得了什么怪病?”狄仁杰扶白发老头坐下来。
“哎,那日小老儿身体不适,便征得慧明大师的同意,换小儿前去代替干活,谁知天黑回家后,小儿就高烧不止,还满口胡言乱语,说是得罪了花仙子,小老儿去县城请了长生堂最有名的高大夫前来,也无济于事,第二日小儿就亡故了。”白发老头擦了擦眼泪。
“老人家,节哀顺变啊。”狄仁杰安慰道。
“哎!可怜小儿才不到四十岁啊!正值壮年,临死前,小儿一直掐着自己的脖子,不知为何,小儿的脖子上有一个鲜红的斑,就像后山的花一样。”白发老头十分哀伤。
“血红玫瑰印记!”狄仁杰陷入沉思。
“贵客?什么玫瑰,印记…”白发老头不解。
“哦,没什么,老人家,长生堂的高大夫是怎么说的?”狄仁杰想听听钱塘县最好的大夫怎么看待这个怪病。
“高大夫看到小儿脖子上的斑,脸色都变了,他说这个病,他无法医治,让小老儿准备后事,然后就匆匆回去了,连诊资都不收。”白发老头起身给狄仁杰去倒水。
“恩师,这高大夫居然没有问诊就匆匆离开,这有违医德啊!”苏无名说道。
“应该另有蹊跷,从黑子兄弟的口中描述,高大夫应该是一个德高望重受人尊重的人,他不应该如此。”狄仁杰摇摇头。
“贵客所言甚是,高大夫是个好人,小老儿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敢给小儿看病。”白发老头倒了三碗水。
“多谢老人家。”狄仁杰接过碗。
“山里人家穷,喝不起茶,这水是自家后院的泉水,这汪泉水可不简单,是从灵隐寺流下来的。”白发老头觉得不好意思。
“老人家,您客气了,敢问老人家叫什么名字?今年高寿!”狄仁杰放下碗。
“嗨,小老儿姓刘,单名一个金字,今年六十有二了。”白发老头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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