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离开了,双方达成了一些约定。
孙坚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帮助刘和逃跑,但却可以先为刘和提供一些便利,比如增长骑射技艺的机会。
待刘和走后,作为知情人的吴景对孙坚道:“姊夫何必插手这桩事呢?”
孙坚闻言难掩愤恨地锤了一下面前桌案:“他袁术打定了主意让我不痛快,我岂能让他随心!”
“而且刘虞所遣骑兵、使者将来不可避免要受刘和影响——今袁术手中缺乏独当一面的大将,不说借此将幽州突骑掌握在手,只要能施加影响,日后未必无用。”
吴景明白了孙坚的意思,忽有些惋惜地说:“可惜素有宽仁之名的刘虞远在幽州,袁术虽出身四世三公之家,然就此前他两度断粮来看,不能容人。”
他觉得,以孙坚的能力,哪怕不能自立,也可以尝试改换门庭。
孙坚闻言也是一叹:“你所说的我如何不知?只是袁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我当初为了讨董连杀王睿张咨,若不先依附于他,早已成了无根野草。”
“到如今,妻子皆为其所质,如之奈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日袁术还向我问起在雒阳枯井中所得的玺印,被我搪塞过去了,然袁术既然知道此事,必有内间,你可在暗中查访此事,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吴景听后应道:“姊夫放心,但那井中之物……”
孙坚说道:“只当没有。”
他的确在雒阳一处枯井中得到了一枚天子玺印,但此前没有交给袁术,现下更是不可能交出来,不然不是坐实了他有异心了吗。
与此同时,回后将军府的马车之上,阎象亲自来接了刘和。
刘和明白,若非自己的便宜岳父助攻,孙坚未必会想要与他达成初步合作,连带着他看阎象都顺眼了不少。
“孙将军治军甚严,便是府邸之中,亦是以军法治理,彦成莫要大意,以免触犯了孙将军的军法,届时只怕要劳烦后将军出面了。”阎象说。
刘和自然听出了阎象未加隐藏的意思:远离孙坚。
他愿意听——才怪!
远离是不可能远离的。
虽然寄居人下,但他可是袁术的未来女婿!若是不任性一下怎么能和袁术像一家人呢。
明面上,他则维持着自己耿直没有心机的人设,对着阎象说道:“我看孙将军为人甚好,兼有力除国贼之志,心中对孙将军甚是敬佩。”
“而且我听说孙将军之子孙伯符也来了,正想着同他结交呢……”
阎象见孙坚的“凶残”之名吓不退刘和,正想该如何委婉的告诫刘和不宜同孙坚多接触时,却听刘和又说道——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今日孙将军生气地从后将军府离开了,他一定是得罪了后将军,所以我不能和孙破虏多接触。”
阎象听后,认为刘和理解了他的意思,当即应道:“正是如此。”
刘和听后立马说道:“这可不行,孙破虏可是面对董贼唯一有胜绩的大将,若要迎天子,非孙破虏领军不可!”
“阎君,袁公与孙破虏有何矛盾?我愿从中说和!”
阎象听后一时有些无言,他有心直接告诫刘和,可他更明白有些事,不上称没有三两重。
一旦把遮羞布揭开,那先丢的,绝不是刘和与孙坚的脸。
“侍中放心,后将军与孙破虏之间只是一时的,不必忧虑。”阎象扯起嘴角说道,他明白,此事的根由还在于孙坚。
在阎象看来,无论如何,袁术都不该绕过孙坚派人去接孙坚的家眷。
就算真的信不过孙坚,那也该知会孙坚一声,双方一同遣人去庐江啊。如今孙坚所部粮草全靠自家明公供给,单就这一项,孙坚便无法拒绝。
若让阎象知晓此举,定是要劝谏阻止的。
但这就是阎象的伤心之处了——直到领命而去的刘勋出发之后,阎象才知道他的目的,这时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阎象自认为自被袁术征辟为主簿以来,对袁术从无保留,但……
想到这,阎象忽有些想扶额长叹。
……
却说刘和自从与孙坚一同吃过酒后,每日外出之余,总隔三差五地去孙坚府上做客,每每都要练一练骑术和箭术。
而孙坚自也来者不拒,袁术那边最终也没有阻止刘和。
如是又过了近一个月,眼见着天气开始变凉,孙坚的家眷已经在来鲁阳的路上了。
刘和算了算日子,就算道路再艰难,幽州那边也该得了信吧……
幽州,广阳郡。
刘虞的确已经接到了信件。
在安置好了袁术的信使之后,刘虞立刻召来自己的属官鲜于辅、齐周、魏攸等人,说道:“老夫今得家书,彦成奉陛下之令出武关,让老夫领兵西迎。恰在南阳遇到了后将军袁术,愿与老夫合兵一处,自武关共迎天子。”
“今唯有袁术遣孙坚西进,可堪一信,我意派遣骑兵前往南阳相助,君等以为如何?此外,彦成家书中提及刘袁两家结亲,君等以为何解?”
鲜于辅和齐周对视一眼,作为刘虞的心腹,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作为幽州豪族子弟,他们自不愿意平白将幽州的兵将送去南阳,可刘和毕竟是刘虞的长子,他们不能不考虑刘虞的想法。
倏忽鲜于辅说道:“公子既然送信前来,又有天子密令在先,自当遣兵相助。只是如今中原乱战,防人之心不可无。需遣得用之人,将兵权交予公子手中,以免为人所夺。”
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刘虞对于鲜于辅的表态很是满意,又听齐周说道:“今明公麾下,唯有公孙将军麾下骑兵最是精锐,如能遣之,当可事半功倍。”
刘虞听到要调公孙瓒的兵,当即意动,他对公孙瓒不满由来已久——当初他初任幽州牧,与公孙瓒一起讨伐乌桓,刘虞自诩供给公孙瓒军中粮草辎重时从未克扣,但公孙瓒因自持兵力强大,多有放纵部下掠夺百姓之举。
但本该与齐周站在同一阵线的鲜于辅却反对道:“明公,公孙之兵未必甘愿听从公子号令。”
这时,另一位从事魏攸说道:“明公幽州牧也,幽州兵皆该听从明公号令,何来公孙之兵?”
刘虞不通军事,犹豫再三,最终拍板道:“分从各处抽调兵马,公孙瓒处也不例外。”
他最终选择了折中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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